顏劫雖然沒有見過宗主與老儒交手,但卻或多或少地看過兩人出手的情況。以他的推斷,宗主的實力與院長應該在伯仲之間,二人要想分出勝負,隻怕得戰上幾天幾夜才有可能。


    然而,妙音仙子卻偏偏說宗主是院長的弟子,難道弟子的修為居然後來居上,超過了培養自己的師父?


    妙音仙子見顏劫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歎了口氣,麵帶豔羨之色,說道:“事實上,豈止是宗主,天機宗另外兩大核心部門:監察院、璿璣閣,其掌管者都曾經是天機院長的弟子。你能夠入得了他老人家的法眼,也算是一種機緣。”


    妙音仙子又看了顏劫一眼,見他若有所思,便接著說道:“你這小子不是一向對陣法之道感興趣的嗎?我告訴你,天機宗的陣法,幾乎全部出自天機院,而天機院的陣法體係,就是由院長構建完成的!你如果想學到正宗的天機宗陣法,那不拜院長為師,豈不是緣木求魚?”


    顏劫點了點頭,一旦涉及到陣法的事情,顏劫就不得不論起對待了。修為的高低,他可以不在乎,可他打算用來改造修真界的陣法,那卻是一點也大意不得的。


    此時,顏劫又想起了楚越城外的那場鬥陣,林虛突破金丹修為後,直接開創出以陣破陣的手段,將沈密逼得狼狽不堪,如果不是自己及時出手,楚越城的防護大陣隻怕當場就要被破解。從這一點中也可以看出,林虛的陣法的確比沈密要精妙,或許這也就是老儒培養出來的結果。


    不過,顏劫心裏仍然有些不大放心,小心地問道:“前輩,院長大人培養的弟子當中,能成功出師的,有多少?”


    妙音仙子似笑非笑地看了顏劫一眼,說道:“怎麽,你擔心自己會變成下一個魔君?”


    她歎了口氣,遠眺青山,良久才說道:“院長大人一生收下的弟子不可勝數,其中大部分自然都是沒有出師的,不過即使沒有出師的弟子,也大多在天機院中擔任要職。至於那些出師的弟子,則個個聲名顯赫,這一點你日後自然便會知道了。擁有院長大人嫡傳弟子頭銜的人,就算修為再低,其他宗派也會給以極高的禮遇!這一點,在修真界可是大長麵子的事情呢……”


    顏劫忍不住撇了撇嘴,心裏暗暗嘀咕:這些宗派之所以禮遇這些人,隻怕是懷著一顆謹小慎微的心,生怕得罪了一個未來的魔君,招惹來大麻煩……


    妙音仙子又接著說道:“不過,我也實話跟你說,院長大人的弟子當中,類似魔君這樣的也有不少,隻不過其中大部分人都已經被扼殺在搖籃當中,沒有被世人所知罷了。如果按照比例來看的話,出師的弟子大約占一成,未出師的約占五成……”


    “好恐怖的淘汰率啊!”


    顏劫倒吸了一口冷氣,按這樣的比例來推算,如果把院長的培養比作學堂的話,那這個學堂的畢業率簡直是低的令人發指啊!更何況這座學堂還時不時地培養出一些反社會分子,動不動就要被清理掉,這哪是在培養人才,簡直就是在扼殺人才啊!


    妙音仙子似乎看出了顏劫心中的顧忌,說道:“小子,在修真界,做任何事情都會有風險,如果沒有一點風險承受能力,如何獲得超額的收益?這個道理,我想你應該懂得,仔細想想吧!”


    顏劫點了點頭,無奈地跟著妙音仙子穿過門樓,向山峰走去。


    腳下的白玉道沿著山腳筆直向上,直入雲峰深處。二人行走在白玉道上,每百丈就會有一座門樓,每一座門樓造型都差不多,應該是天機宗祖師所處時代的典型風格。


    不過,這些門樓上麵雕飾的花紋與圖案,卻沒有一座是相同的。盤龍飛鳳、山河大澤、雲煙霞照、乘鶴仙人……各種圖案不一而足,便手法如出一轍,往往寥寥數筆,風景便躍然顯現,栩栩如生。


    這些畫麵落在顏劫的眼裏,仿佛隨時可能活過來一般,變化出真實的場景,將自己拉入其中。


    這些門樓組合在一起,竟是一座龐大的禁製!


    走過十餘座門樓之後,顏劫忽然穎悟過來,忍不住驚唿一聲。


    妙音仙子迴頭看了他一眼,驚奇地問道:“怎麽了?”


    顏劫歎息一聲,說道:“晚輩眼拙,現在才看出來,這些門樓竟是一座巨大的禁製!想來,應該是出自天機宗創派祖師之手吧?”


    妙音仙子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不錯,這些門樓的確是天機院禁製的一個部分。數千年前,天機宗遭到南方蠻宗的背叛,數千蠻族部落群起突襲。當時宗門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北方,結果不察之下,天機十峰接連失守,所有弟子都退守到天機峰中。眼看形勢危急,院長便發動了白玉道的禁製……”


    “結果呢?”顏劫急忙問道。


    “結果?南方再也沒有蠻宗的存在了……”妙音仙子歎息一聲,說道。


    “這麽厲害?”顏劫的嘴巴幾乎要張成o型。他自己就是一名陣法師,深知這種攻擊類型的禁製布設之難。


    禁製雖然也可以看作是陣法的一種,可相對來說,其效用並不會太大。尤其是後來,修真界發展出連環嵌套的防禦大陣,可以將多層陣法的威力持續疊加,禁製的用處就更小了。


    發展到今天,修真界已經很少有人再用防禦或進攻類型的禁製了,現在流行的禁製,要麽用來隔絕外人的探查,隱蔽自己的行蹤,隻能起到一個遮蔽氣息的效果。禁製時代也就一去不複返了。


    想象這白玉道禁製全部激發出來,整片天機峰靈光繚繞,群邪辟易的場景,顏劫忍不住心潮澎湃。


    “那場麵一定非常壯觀,隻可惜,我是沒有機會見到了……”顏劫歎息一聲,不遠遺憾地說道。


    妙音仙子搖了搖頭,說道:“你能看出這些門樓是一座禁製,也算很難得了。當今修真界禁製衰落,陣法大行其道,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上古的這些禁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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