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劫歎了口氣,道:“想必你也知道,此次臨山城事件的幕後之人就是魔君。但他為什麽要在南越國大動幹戈?又為什麽要攻擊臨山城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城?無論什麽人,做事總需要理由,隻有找到魔君背後的目的,這次危機才能真正破解!”


    顏劫指著被困在陣法當中的黑袍老嫗,道:“你現在要殺死她當然易如反掌,但那又有什麽用呢?該發生的事還是會繼續發生,甚至可能因為你的一時衝動而變本加厲。錢玨,皇室的確在這件事情中付出了很大的犧牲,可周圍村落的百姓們都是無辜的,臨山城的百姓是無辜的!他們什麽也沒有做,卻要承受這麽悲慘的後果,你身為未來的南越國統治者,難道還分不清孰輕孰重嗎?”


    顏劫的這番話,令錢玨陷入了深思。正如顏劫所,她的心裏一直惦記著與魔君的仇恨,卻忘記了那些無辜的百姓。顏劫一個修士,方外之人,尚且知道以百姓為重,以大局為重,她作為這個國家未來的女皇,自然更要愛護治下的子民?


    錢玨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劍,哼了一聲,道:“算你有些道理,這個老妖婆就由你來處置吧,我不管了!”


    “公主殿下果然氣度寬廣,這是百姓之福啊!”顏劫這番話絕不是恭維,在他看來,錢玨能夠在轉眼之間想明白中間的道理,並且放下仇恨,作出取舍,這是很難得的。


    仇恨本就是世間最頑固的東西,而能戰勝仇恨的人,無論修為如何,都是真正的強者。


    “你少來尋我開心了!”錢玨皺了皺鼻子,看了老嫗一眼,又問道:“這老妖婆一看就是冥頑不靈之人,你憑什麽讓她吐露真言?”


    顏劫微微一笑,道:“我自有辦法。”


    在錢玨的注視下,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杆古怪的旗幟來。


    這杆旗底色漆黑,表麵布滿血紅紋路,四角刻畫著骷髏圖案。


    顏劫拿出旗幟輕輕一搖,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便升騰而起。旗麵中隱約傳來陣陣鬼哭之聲,聽得錢玨毛骨悚然,忍不住在心底嘀咕起來:這杆旗一看就是陰邪之物,臭道士明明是機門的人,怎麽會有這種邪物?


    老嫗一見這麵旗幟,更是臉色大變,驚恐地叫道:“百鬼幡?這東西怎麽會在你的手上?你,你殺了鬼靈子?”


    “原來那王老頭真名叫作鬼靈子?看來他也是魔君的人無疑了……”顏劫心念電閃,臉上仍是一副淡漠的神情,他揮了揮手中的百鬼幡,對老嫗道:“這東西的厲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我這個人不喜歡殺人,可如果有人非要逼我,我也不介意動手……吧,如果你能夠解答我的疑惑,我可以留你一命。否則的話,生魂入旗的滋味,想必不用我多了吧!”


    “你……”老嫗看向顏劫時,目光中隱隱有了一絲畏懼。


    ……


    在迴城的路上,錢玨一直用一種奇怪地目光盯著顏劫,令他渾身不自在。顏劫實在受不了被人用這種眼神盯著,無奈地道:“你要是有什麽問題就問好了,幹嘛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錢玨仍舊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如同在觀察一隻稀有的靈獸,她看著顏劫的眼睛,問道:“你是機門的弟子,怎麽會用那種邪惡的煉魂之術?難道就不怕事情敗露,被逐出師門嗎?”


    顏劫翻了個白眼,道:“你當我真會煉魂術嗎?我不過是騙騙她罷了……別看煉魂之術是邪術,可它也是等級極高的秘法,沒有名師指點,一般人根本無法修煉。我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殺死了這麵百鬼幡的主人,這煉魂之術也是當初那鬼靈子威脅我時的。那老嫗如此頑固,若不來得狠得,她豈能招供?沒想到我隨口一,便將她嚇了個半死,什麽都招了……”


    這臭道士倒是與平常見到的那些正派修士大不一樣,不過,也更有趣了!


    錢玨饒有興趣地看著顏劫,問道:“別人都是惟恐與這些邪術沾上邊,你倒好,隨身就帶著一杆百鬼幡。你就不怕被缺作邪派人物加以剿滅?”


    “人有正邪,術無正邪……”顏劫歎了口氣,道:“法術本來就是中性的,邪惡與正義,不過是人賦予法術的標簽罷了。聚靈術算是光明正大的法術了吧?落到陰險之人手中,照樣可以屠城滅國,煉屍養鬼。這煉魂之術固然邪惡無比,但若用之有道,也未必不能造福於人!”


    顏劫的這番言論,與修真界的觀點格格不入,著實讓錢玨大感震撼。偏偏細想之下,又覺得他的很有些道理。


    法術歸根結底,也終究隻是一種工具,是好是壞,全看使用法術的人。就像一把刀,用之伐木,自然是越鋒利越好。可若用來殺人,那就成了兇器。


    不過,顏劫的這些言論終究過於驚世駭俗,傳揚出去,難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錢玨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群,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二饒對話,這才放下心來,告誡道:“牛鼻子,你這番言論在我麵前也就罷了,可千萬別傳到外麵!”


    顏劫不以為然地道:“我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煉氣修士,誰會在意我的想法?你未免太過多慮了!”


    錢玨卻鄭重地勸道:“你可別不放在心上,我雖是個凡人,卻也知道修真界的不少事情。這修真界看似一團和氣,其實十分險惡,隻不過那些惡劣勾當都隱藏在陰影裏不為人知罷了!我可是看在情報的份上才告誡你的,你可別不識好歹,拿我的話當耳邊風!”


    “知道了,公主大人體恤平民,草民足感厚恩了!”顏劫調侃了兩句,將話題輕鬆揭過。起來,這已經是第三次有人告誡自己修真界的險惡了。


    “哼,你愛聽不聽,到時候有你受的……”錢玨瞪了顏劫一眼,不再談論此事,轉而問道:“你,魔君真的會血洗臨山城嗎?這裏可住著十萬百姓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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