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不見了?”意童不置信的聲音自“大家院”的前廳裏傳出。

    接著是小樣,抱歉無耐的聲音。

    “是啊!大哥!昨天傍晚你送那個人來的時候,咱們馬上就去請大夫,後經過大夫的診冶說是那人已無大礙,我就一直守在房間裏照顧他,後來不知怎麽地就趴在床邊睡著了。哪知道,今早我一睡醒就看見原本躺著一個大活人的床上已經空蕩蕩了。”

    “那你們就沒有出去找找嗎?”

    “大家院”新來的雜工搶著道:“有啊!早上咱們把房公子都給找來了,請他幫忙著找了,原以為他傷得那麽重,不會走多遠,可是就是沒能找到,楊兄弟你說那個人傷得那麽重他能去哪啊。”

    “算了!既然人家有心離開,咱們找也沒用,隨他吧,能站起來走路就表明他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意童歎了一口氣道。

    難得出來一次,意童與若兒還有隨後趕到的程文逸一同來到附近的長安城西大街,看看能不能在其中搜尋著一些流浪的孤兒,好帶迴“大家院”去收留。

    長安城內共有四條主街道,分別以“東西南北”命名,其中又以東大街最為豪華,僅次便是意童他們現在走的這條西大街。

    三人在繁榮的西大街上逛了一會,走到位與西大街中段北側的城隍廟旁,看著廟前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的一派熱鬧景象,都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這裏是長安西大街的中心文匯點,齊集了各式商旅小販,由城隍廟口開始呈一字形分別擺設在街道兩旁,場麵看去壯觀非常。

    意童被眼前的熱鬧景象吸引,不自覺地這邊看看那邊摸摸,而程文逸則是樂得跟隨其後,不時在一旁講解一些意童從末見過的美食雜玩。

    後來當他看到她與若兒二人來到專賣女子珠釵的販鋪麵前,興趣央然地左挑右撿的也不疑有它,隻道是意童生性愛玩愛鬧並無想太多。

    意童玩得不亦樂乎,來到古代她還是第一次這麽輕鬆自在地隨心所欲。就連平常一直在旁嘮叨不停的若兒也收起了大嘴巴,跟著她左鑽右看的。

    “程兄!你看那邊圍了那麽多的人,不知道是什麽好玩的玩意兒,我們過去瞧瞧吧!”意童一手搭上程文逸的肩膀,被前方人眾人集齊的一處吸引,說完便迫不及待地拉著程文逸跑了開去。

    三人很吃力地鑽到人群之間站定,待看清了眾群內的情況後,就再也沒有剛才那份開懷的性致了。

    人群的中間是一小塊空地,空地中砌著一根粗木柱子,柱子上一根粗麻繩緊緊地綁著一個衣衫襤褸年約十五六歲,已然瘦得隻剩下皮肉的男孩。

    再往身上看去,那男孩子的身上已無一處是完好的,特別是身上被綁的地方,都因破皮而滲出血絲。

    男孩稚氣未脫的臉上,更是一片的死灰,此時正奄奄一息地搭拉著頭,半開著雙目,麵無表情地看著地麵,形狀甚是慘不忍睹。

    柱子旁一賊眉鼠目身材短小,細眼闊嘴,五官布滿肉瘤,猙獰地擠在一起,看上去就不是什麽好人的中年漢子用他那殺豬似的尖利聲音道:“大家夥也都看到了。這便是咱家老爺讓出來的一小童,人就在這,若誰有興趣的給個五兩錢就可將他買走。”

    “毫無人性可言!”聽到中年漢子的話,意童的心底有如十幾個火爐在狂燒一般,難以息怒。

    轉身輕聲在若兒耳旁說了幾句,若兒麵露難色地看了她一眼便從人群中退了出去。

    待若兒走後,過了片刻,有兩個長相體麵地男子從人群中走出,來到空地上抬手拖起男孩低行垂的下巴,看了看後道:“此等貨色買來有何用,一看就知道是個快死之人,買迴了家,還不知會不會再添上個把入土錢,有何可買之處。”

    “嗯!是呀!是呀!誰不知道,你們家石老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好好的一個人都被折磨成這等模樣,若不是如此,怕是他還不肯出賣,想必是不想花那入土錢。”眾人同意他的觀點起哄。

    “諸位!諸位都請聽我賴哈子說,今日這貨色可不一樣,這小子原是咱家石老爺用大錢買來,想要收為義子,隻是這小子嘴巴太硬,說什麽都不肯叫咱石老爺一聲爹,這才將石老爺惹怒了,要將他出賣。他娘的!你們說,不就是叫聲爹,又不是要切他一塊肉,他就硬是不肯,吃了那麽多皮肉之苦還那麽死硬嘴。這不,老爺動怒,下令咱好好招唿了他一頓後就給綁到這裏來了。”賴哈子說著還不忘惡狠狠在迴頭瞪著男孩一眼。

    “大家夥中若是有人看了中意的就買迴家去做個任打任罵的貓兒狗兒倒也是不錯的選擇,再說五兩錢就得一小童也不貴。”

    輕咬著細牙,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意童想也沒想地就這麽靈巧地穿身走向前去。等到身旁的程文逸發現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賴哈子,看到意童從人群中走來,以為生意來了,眼珠子骨碌地轉了一圈後,上前迎候道:“夷唷!這位小公子看來是有興趣,好得很,來咱上前來好好談談?”

    哪知道意童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直走到柱子前,伸手解起綁在男孩身上的粗麻繩。

    賴哈子顯然不清楚意童真正的意圖,還以為意童是想要先驗貨,熱情地上前幫著一起解繩索。

    邊解還邊用他那殺豬嗓推銷道:“公子放心!絕對還是個活生生的人,買迴去躺上個幾天就可做活,到時要他做甚都由公子,保管公子舒心。”

    意童仍是沒有理他,待男孩被解下後,扶著男孩頭也不迴地就走,也不理賴哈子的叫聲。

    “哎!這是怎麽一迴事!你等等!你把人給我放下。沒給錢,你想帶走他,我賴哈子在這塊地介上混那麽久了,還從沒見過哪個人敢不花一分代價就帶走咱石爺的人。”賴哈子狠狠地說著,舉手一揮,身上同時出現了十來個兇神惡煞的混混,不消時,齊將意童他們包圍,擺出一個休想走得掉的陣式。見到這種陣式,圍觀之人立時往旁逃了開去,以免受到波折。

    要知道,這石老爺,石大叉可是這一方出了名的惡霸,丈著朝中有人撐腰,其囂張氣焰早已是無人不忌。

    “趕快把錢給大爺我交出來,大爺就放你一條活路,要不然,就別怪大爺我心狠手辣。”說著他舉起手上明晃晃的大刀在意童眼前揮舞,貌似真的會一刀砍下去一般。

    人群退卻後,程文逸得到自由快步地上前來到意童的身旁解圍,伸手入懷拿出一錠銀子道:“住手!錢在這裏,刀劍無眼快將它收起來。”

    看到程文逸竟然會向匪人示短,意童氣地一把奪過他手上的銀錠看向賴麻子:“錢!本公子有得是,就是不給你們這群衣冠敗類,助長你們的歪風邪氣。有膽你們就往這兒砍,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們,若我等有任何閃失,你就提著你全家大小的人頭來陪葬吧!”

    意童這麽一說可把賴哈子唬住,賴哈子原本囂張的臉上,顯露了一絲忌憚。

    再將兩人從上到下看了個仔細,發現兩人衣著考究,想必來頭定是不小,若是在這動了兩人怕真會如意童所說的惹來是非。

    但看意童扶著的那個男孩後,又心有不甘,畢竟是囂張橫行慣了的一群惡徒,哪能就這麽眼睜睜看著人從自己手中被救走,那不是斷了他們的一世惡名,這樣下去,他們又怎能在這長安城中立足,遂又狠下心來。

    上前一把抓住小男孩的胳膊硬扯道:“不交錢也行,你們可以走,但這小子必須給我留下。要不然,你們就誰也別想走了。”說著拿著大刀的右手就往意童身上招唿。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意童以為自己逃不過這致命一刀而緊閉雙眼的時候,她聽到了兵器落地的聲音。

    隨後,一沉穩內斂地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意童好奇地迴頭一看。隻見一名身穿白衣勁裝,樣貌不在李滎、程文逸之下的俊雅男子,向她迎麵走來,衣袂決決,英姿颯爽,令人心生景仰。

    是他?她出宮時在路上看到的那個白衣男子?意童想著仔細地看著他。沒錯!一定是他,衣服上還沾染了一些血跡,看來剛才在打鬥中他也受了傷,隻是看來並無大礙。

    在走到意童身旁後,白衣男子看向他們,沉穩的臉上浮起一抹足可迷倒眾生的帥笑道:“你等先行退後幾步,待我教訓完這些家夥再議。”說完他走。

    意童依言,扶著男孩退到一旁。

    賴麻子惡狠地看向白衣男子道:“你是什麽人,敢來壞我賴爺的事,活膩味了。今日老子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得罪了我賴爺的下場,小子們給我上。”剛才被白衣男子用石頭擲掉大刀的那一下,實在是令他丟盡了臉麵,不管如何他一定要討迴麵子。

    緊接著就是一陣混戰。

    “鏘——鏘——”隻見,白衣男子在惡人陣中輕鬆自若應付自如,賴哈子那幫人無一人進得了白衣男子的身。

    不過,不知道哪裏又來了一幫拿著大刀的人,湧進了站局,當白衣男子打退賴哈子一幫人後,那幫人便後繼地上前去。

    看得出來那幫人全都是全武功的練家子,比賴哈子他們要厲害得多,個個出手狠辣無迴旋餘地,一時還真有些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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