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想法瞬間衝淡了她所有的哀傷,秦妍隻覺得好像有無限的鬥誌從體內升騰起來。而且某個一直困擾著她的那層枷鎖也終於被徹底打破了。身體好似刹那間就變輕了,心境也變得很是空明。那些令她壓抑和糾結的根源全消失不見了,靈魂瞬間得到了解脫。


    在深深地唿出一口濁氣之後,秦妍看向蔣菲,很是鄭重地問道:“你這在哀傷,在害怕,還是在憤怒?這些情緒能夠帶給你什麽?報仇的信念?還是前進的動力?”


    在看到蔣菲再次將頭抬起來後,她繼續道:“我們要做的應該是反思,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怎樣才能避免這種事情發生在我們身上?哀傷和憤怒都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修煉界的現實就是如此殘酷,我們能做的,隻有麵對。誰還能繞過去不成?”


    秦妍這番話雖然說得擲地有聲的,可是仔細想想,其實完全是無奈之舉,都是被逼的。可這就是修煉界,這就是現實!


    “你的意思是變強?”蔣菲的迴話中透著幾分不確定,隻是眼神卻比剛才清明了一些。


    “是,變強,變得越來越強!你越強大,敢在你麵前放肆的人就越少。修煉界以強者為尊,這是永恆不變的準則,男修女修都一樣。”


    秦妍迴答的語氣十分肯定。她娘方曉蕾就是女人,還是個十分漂亮的女人。可誰敢在方曉蕾麵前放肆?雖然背景也是一方麵的原因,可是個人實力更重要。


    顧瑛上前給蔣菲捋了一下額頭的碎發,“我們雖是女子,可也是修士,修煉界的一切準則對我們同樣適用,效果甚至更顯著些。所以,變強吧!實力才是一切的根本。隻要你足夠強大,類似的這種事情才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蔣菲的目光終於徹底清明起來,她看著顧瑛,重重地點了點頭。淚水卻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那是默默地、無聲地哭泣,看得人滿是不忍。木屋裏的氣氛也因此更壓抑了。


    王玉樹本想說“怎麽女修都這麽多毛病”,話到口邊,就變成了“我們不是在討論明天的作戰安排嗎?”不得不說他終於長進了,至少知道了有些話不能說!


    田連峰聞言咳嗽兩聲喚迴了眾人的注意力,“我們明天卯時出發,各個勢力都會向自己營地所在的後方進行掃蕩。隻是這次掃蕩並沒有不準過界的規定,所以在整個過程中,我們很有可能會被其他勢力偷襲。這就要求大家隨時都要做好防備。迴程的時候,更要注意路上可能存在的埋伏。這兩點事關生死。大家都要記在心上才是。


    這次雖然是集體行動。行進的過程中同一小隊的成員還是要在一起的。這樣畢竟更靈活一些。而且隻要兩天時間一到,不管前方是否還有其他營地在駐紮,我們都要直接返迴,以免某些意外情況的發生。


    還有就是。各隊除輕微傷以外的傷員,不參與此次行動,而是要留下來駐守營地。我們小隊的喬浩、蔣菲和許梓靈都得留下來了。”


    他說到這裏轉頭向陸子明道:“這三個人都是在陷入圍攻的時候受傷的。蔣菲傷了肺腑,喬浩傷了胳膊,許梓靈傷了肩膀。雖然都不影響日常活動,可是作戰就不行了。你們四人要是沒趕迴來,我們明天就要並入其他小隊一起行動了。”


    田連峰說完又對喬浩三人叮囑道:“你們這幾天的主要任務就是看守陣法,隻要不斷了靈石供應,守住營地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喬浩三人都點了點頭表示明了。其餘人在商量完這次行動行進的隊形、各自負責的方位、以及主要的應敵方案後。就解散休息了。


    這段時間秦妍四人就沒睡過一個好覺,毫不誇張地說,真的就是睡覺也得睜著一隻眼的。現在好不容易迴了自家營地,四人躺下後不過片刻時間就沉沉地睡過去了。看得屋裏其他人都是一陣好笑。


    他們現在不分男女,都在一個屋子裏。男一排女一排的睡法。也沒有人覺得有什麽不妥了。不得不說,所有的要求、挑剔,隻是因為沒被逼到份兒上罷了。


    第二天天不亮他們就都起來了,除了留守的三人外,其他人在陸子明的帶領下,直接到議事廳前麵的空地集合。


    常言說得好,“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因為碧霄宗地處漁州,通常情況下外出曆練的時候,都會由宋家的弟子主事。這幾乎已經成了宗門的一種傳統。當然,出現宋穆言那種性格之人或者宋家子弟修為太低的情況時,自然是要有所變通的。


    這次的主事弟子是宋家另一位名叫宋清平的練氣九層修士。據說此人比宋穆言要高一個輩分,而且為人處世也比較老成。他同時還是第一小隊的主事人。


    在大家都到齊之後,宋清平著重講解了一下行進路上的注意事項和迴程時要注意的情況,同時示意大家可以將關注的重點放在隊伍的右側。最後他大手一揮,一行拚湊起來後不到原來十支小隊人數的隊伍直接向身後的林中進發了。


    他們往身後掃蕩的時候,天劍閣的盟友就變成在他們的左邊了,因此才要注意右邊的情況。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盟友還是比較靠得住的。


    外圍駐紮的修士真挺多的,要不然秦妍他們四人來營地的路上,也不至於那麽艱難。那幾天他們隨時隨地都要警戒,就怕碰上這些人。


    這次掃蕩不過兩天的時間,他們就碰到七夥隊伍了,每夥大概都有二三百人。好在人數上二比一的比例並不是十分懸殊,眾人又占了法器之利,修為方麵也比較占優勢,因此並沒有出現大的傷亡。


    他們這一行人現在修為最低的就是秦妍了,練氣六層的也隻有幾人。主要是因為其他練氣六層的弟子大都因為受傷被留下了,所以他們這些人的修為基本都在練氣後期。因此遇敵的時候,解決起來並沒有十分的困難。當然,收獲自然也不能與絞殺中心地帶的修士相提並論。


    秦妍聽說中心地帶的修士,很多人身上都能有幾千塊的令牌。而這些外圍修士,身上有一千多塊令牌就已經算多的了。隻是中心地帶的打鬥多是混戰,那些修士本身實力又高,都沒有這麽好解決就是了。


    因為一連兩天都沒有什麽意外情況發生,返程時大家就都提高警惕了。果然就有人在他們返迴的路上埋伏著。幸好他們都很警覺,沒有踏進對方布置的陷阱之中。不幸的是,他們還是被人包圍了。


    想到這大概是最後一場廝殺了,還有符籙的弟子們誰也沒再吝嗇使用,一股腦兒地都扔了出去。先行滅掉一部分對手,隻要能夠一對一,他們就不懼了。各種中高階符籙一陣狂轟亂炸之後,居然將來敵滅殺了一半還要多。


    其實也就是在血月界這麽貧瘠的地方,換個小千界的修士,人家就能和他們對轟符籙。真是的,誰怕誰啊!


    要不然碧霄宗的高層怎麽會這麽放心地讓他們進入血禁試煉這種屠戮場呢。


    在將對方消滅幹淨,清理完戰場,查看過儲物袋之後,這些弟子們瞬間就沸騰了。平均每個儲物袋中都有幾千塊令牌啊。運氣好的弟子,居然拿到了令牌數上萬的儲物袋。而且因為對方人多,他們每人都能有二到三個儲物袋的收獲,這一下基本每人的收入都能過萬了。看來對方是剛剛掃蕩完的,準備迴營地的一支隊伍。


    雖然想想這些令牌都是人命還是很驚悚的,可要是換成貢獻點,或者是築基丹來看,那些驚悚瞬間就都消失不見了。


    秦妍的收獲也不小,隻是這次她並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她隻要告訴自己,現在,這一刻,不是別人在數著她儲物袋裏的東西就好。迴到營地後,秦妍他們小隊的人就都沒有再出去了,集體靜候傳送陣開啟。


    可沒想到的是,第二天酉時左右,營地裏居然想起了敵襲的警報。秦妍他們從屋裏衝出來後,就看到宋清平一臉鐵青地站在十幾個滿身是血的弟子麵前,居然氣得渾身都在哆嗦。


    他伸著手指著那些人,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最後憤然地一甩衣袖,直接迴了自己小隊的木屋,直到房門關閉的那一刻,才遠遠傳來一句吩咐,“守陣弟子,啟動陣法所有禁製,任何人禁止外出。我再重申一次,任何人禁止外出。其他人,幫他們療傷。”


    鑒於傷員隻有十幾人,秦妍並沒有往前湊,也因此,她是之後才從陸子明的口中聽到了這件事的緣由。


    原來,這些弟子被他們昨天最後一次的收獲激紅了眼,居然不顧宋清平不準外出的嚴令,跑了出去。而且還是跑去給一些尚未返迴的中心地帶的門派設伏。


    他們就不想想,誰在返程的時候,不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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