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妍聽完許老的話,倒是沒有什麽沮喪的情緒,“我現在才練氣三層,金丹期以後的功法什麽的,對我來說還早著呢,我現在隻要把最基礎的學會就好。那個《禦棍訣》……”


    厲明看著將頭轉向他的秦妍笑道:“我去藏書樓給你兌換。本來說好要送你一件法器的,既然送不成了,就改送棍法典籍好了。一會兒你和我一起去取。”


    兩人離開前,許老給了秦妍幾張傳音符,告訴她以後蛇紋棍需要再次煉製,或者是她想要煉製其他法器的時候,都可以給他傳音。秦妍也拿了幾張帶有她靈力的傳音符給了許老。再次向許老道謝後,她就和厲明真人一起去了無崖峰的藏書樓。秦妍並沒有進樓內,而是就站在外麵等著。


    藏書樓和其他三座小樓一樣,都建在一塊既高又平整的石台之上。隻不過它所處的位置,是四座小樓中最接近無崖峰峰頂的。樓身不知是什麽木料所製,材質和色調看上去給人一種莊重、古樸的感覺。樓頂有八角,兩層翹起的飛簷如鳥兒欲飛時振起的翅膀般玲瓏,正午的陽光照在上麵給人以栩栩如生之感。


    秦妍在樓外站了一會兒就發現,下麵三座樓中還不時有人進出,藏書樓這邊卻沒有一個人過來。可見功法、法訣什麽的都是一次購買終身受益的東西,不像丹藥、符?之類的,屬於純消耗品,不時就要進行補充。


    她正胡思亂想著,就見藏書樓前的禁製打開了。厲明快步走到她麵前,右手食指向她眉間一點。秦妍就覺得有什麽東西進入了識海之中,神識一動,一段信息就出現在了腦海裏。她正想凝神細看的時候,就聽到了厲明的咳嗽聲,“我先送你迴去吧,這可不是你能研究棍法的地方。”


    說完招出飛劍,載上秦妍直接將她送到了齊峰坪。在問明方曉蕾有教過她一些身法和步法之後,又叮囑她要專心修煉,有事給他傳音,然後他才動身離開。


    秦妍迴到墨辰苑的居所後,拿出聚靈蒲團放在地上,坐上去後盤腿擺出五心向天的姿勢,先是將靈力運行一周天,待心神徹底平靜下來,才凝神觀看厲明傳給她的棍法內容。


    《禦棍訣》開篇寫道:


    棍者,鈍而無鋒,柔而詭變。兩儀而分,四象共存。禦之以道,執之以心。


    入劍意,則出塵飄逸;


    入刀氣,則霸道無匹;


    入槍膽,則神化難測。


    奔蛇走虺,逐星趕月,藏拙於巧,抱圓守一。意衍三千,形於無窮。


    掌中輪迴轉,指間蓮花生。靜須內斂於心,動必勢摧五嶽。


    風雷劈,紅蓮掃,修羅撩,金剛彈。正反而舞,順逆相通。


    雖是外物,卻為手之外延。用心一二,兩袖白龍,扶搖而上,氣吞山河,乃有所成。


    (摘自棍吧)


    開篇總述之外,又分別講述了“劈、掃、撩、彈,砸、架、挑、戳,封、攔、橫、纏”十二字基礎棍招。


    直到看完整本《禦棍訣》,秦妍才第一次對棍法有了全麵的了解。她撫著蛇紋棍,想起上午在器峰小院裏的那一通狂舞,忽然就覺得臉上有點兒發熱。當時倒是舞得爽了,現在迴想一下,她都舞了些什麽啊?姿勢不正確不說,招式也雜亂。虧許老還說什麽“氣勢頗足”,怕是隻有那麽點兒氣勢還算看得過眼了。


    不過她畢竟是第一次接觸棍法,能有點氣勢就不錯了。更何況她本就是衝著這種“棍打一大片”的氣勢才選長棍作為法器的。現在《禦棍訣》已經拿在手裏了,隻要氣勢有了,招式什麽的總會練好的。


    這麽想著,她又仔細地翻看了一遍《禦棍訣》,然後就開始著手煉化蛇紋棍了。蛇紋棍畢竟是中階法器,因此一直到黃昏時分,秦妍才最終將它完全煉化。就見紅光一閃,蛇紋棍就變成了一寸大小。秦妍將它拿起來握在手中,倒真有一種抓著如意金箍棒的感覺。這麽想著,她調侃似的喊了幾聲“大”,慢慢將蛇紋棍調整到了齊眉高,也就是三尺左右。秦妍現在虛歲十一,身高一米一左右。然後她又將直徑調整到手掌握著感覺正好的粗細。在屋中揮動著舞了幾下,果然長短合適了,舞起來就更有感覺了。


    一時沒忍住心中激動的她,提著蛇紋棍就上了女峰山頂。“劈、掃、橫、纏”十二個招式走了幾趟之後,隻覺得一股豪情在胸中激蕩,要不是地點不對,她真想大吼幾聲。等激動的心情平複了,秦妍迴過神來才發現,她腳下地麵的大部分地方都已經被砸得碎裂開來。


    看著這滿地的碎石,她就知道這種情形除了說明她的力道大之外,還說明她對力量的控製不到位。然後她忽然就想起了小說中關於“舉重若輕、舉輕若重、自化輕重”三重境界的劃分。於是秦妍提起蛇紋棍掂了掂,一邊走動,一邊轉動手腕慢慢輪轉著,同時看著地麵想著“舉重若輕”的境界,她忽然覺得一條明確的修行之路正在向她敞開。


    好像有誰說過,舉重若輕,就是使重兵器仿若無物,要使力而不見費力,發勁而不見用勁。這麽想著,秦妍握著蛇紋棍舞動著來迴走了幾趟,卻總也找不到任何感覺,又走了幾趟後,低頭沉思了半天,她忽然笑出了聲。


    好像還有誰說過的,學會舉重若輕的前提是具備“舉重”的實力。當自身實力和舉重差別太大的時候,心中自然就會有壓力,那麽不管是誰、無論怎樣也找不到舉重若輕的感覺的。


    蛇紋棍對秦妍來說,雖然不是和舉重想去甚遠,可她舞起來也並不輕鬆。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熟練十二字基礎棍招,舞出自己的氣勢,那種“棍出必勝”的氣勢。等徹底適應了蛇紋棍的重量之後,再去嚐試舉重若輕的境界才能夠入門。


    想明白這一點的她再次提起蛇紋棍,將十二字棍招又走了一遍,發現隻有“劈、砸”兩招使著趁手一些,其他招式使起來總覺得有幾分別扭。


    於是她就從頭開始,從基礎動作開始分解,將每一招的每一式拆開練習,一遍遍地練習同一個招術,把每個動作都具體化,細化,規範化。


    沉浸在棍法練習中的秦妍絲毫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直到雙臂力竭,幾乎舞不動蛇紋棍時,她才發現天已經黑了。結果自然不隻是錯過了飯點兒那麽簡單。第二天早上起床洗漱時,臉盆兒直接摔到了地上——練得太狠,雙臂肌肉都酸了。


    蛇紋棍的重量是六千六百斤,現在的她舞起來本來就有些吃力,更別提昨晚還一直舞到力竭。這還是因為她身體底子好,才隻留下了雙臂發酸的後遺症。


    秦妍沒辦法,隻好先盤膝打坐,運行煉氣決,調動靈力在經脈中運轉。幾個周天之後,身體的酸痛感才消退了很多。隻是這麽一來她又錯過早飯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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