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瀟心中一驚,急忙迴身關上了房門。


    江婉低聲說道:“是牧齊遠!”


    韓瀟點了點頭,實未曾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隻聽院中響起另一人的話音:“牧大哥,你別看這院子荒廢多年,裏麵可是有名堂的。”


    聽了這話,韓瀟與江婉更是一驚,說話之人正是趙永年!心中的疑問頓生,不知這二人有這怎樣的關係。


    “這鬼地方有什麽名堂?”牧齊遠問道。


    “這裏便是當年定遠將軍韓清林的府邸。”趙永年說道。


    “原來如此!你老弟選在這裏見麵真是大有深意啊。”牧齊遠笑道。


    韓瀟聽得莫名其妙,不知父親的將軍府和他們此次見麵又有何關聯。自己雖然功力大增,但若與牧齊遠動起手來,仍是覺得輸多贏少。而且,他早已料到這個趙永年身負武功,他能與牧齊遠稱兄道弟,功夫也一定了得,此刻還是不要讓院中的二人發現為好,於是屏住唿吸,凝神靜聽。


    江婉雖略感己方二人仍不是牧齊遠的對手,可並不懼怕於他,剛要在韓瀟耳畔諷刺二人一番,可借著微弱的月光見到韓瀟凝重的神情,知他定想聽一聽二人如何述說韓清林,便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不再出言。


    “嘿嘿,牧大哥,我已備齊了人手,隻等你一聲令下便即出發。”趙永年說道。


    “你可打聽清楚,那個老和尚不隨軍出征嗎?”牧齊遠問道。


    “這是自然,老和尚去了河間府,此時不在北平,而且,燕王出征若是隨身帶著一個和尚,難道他不怕有人說閑話傳到皇上那裏嗎?”趙永年笑道。


    “此事你可要弄明白,若是他隨燕王出征,你那些人便是再多上十倍也難以成事!”牧齊遠似是在叮囑他。


    韓瀟知道他們說的便是嚴道,可仍是聽得糊塗,不知道趙永年要去什麽事,而又和燕王出征有關。


    “牧大哥請放心,嚴道那個老禿驢去了河間府的大報恩寺,要替燕王好好做一番法事,他的能耐再高也是分身乏術。”趙永年說道。


    “燕王身邊還有什麽武功高強的人?”牧齊遠又問道。


    “近來燕王用了一個毛頭小子做了王府的侍衛,這小子功夫不賴,能勝得過火麟僧,功力的深淺卻是看不出來。”趙永年答道。


    “還有這事?他是哪一門派的?”牧齊遠傲然道。


    “我隻見到他出過一掌,有些像端木家的寒梅掌。”趙永年說道。


    “他是不是姓韓名瀟?”牧齊遠急急的說道。


    韓瀟聽到牧齊遠說道自己的名字時,心中又是一驚,此時才發覺江婉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


    “對!對!原來牧大哥早已知曉此人了!”趙永年說道。


    “你久在邊地,看來是少有聽聞武林中的事情了,這小子可是弄出了軒然大波。”牧齊遠


    “這小子功夫確是不錯,不過也不至能掀起什麽風浪來。”趙永年顯是不相信牧齊遠的話。


    “別說你不信,若不是牽涉到咱們紫冥教,我亦是不能相信。”牧齊遠說道。


    聽了這話,韓瀟與江婉這才知道,原來趙永年也是紫冥教的人!


    “牧大哥快說說他的事。”趙永年顯是對韓瀟來了興趣。


    “正月十五那天,嶽長老在西安擺下紫冥大陣,本可將中原各派一網打盡,可這姓韓的小子突然出來擺下一個陣法,嶽長老對紫冥陣畢竟隻識得皮毛而已,由此一來便隻得退去了。”牧齊遠說道。


    “看不出,那小子還懂得陣法。”趙永年說道。


    聽到此處,韓瀟不禁向江婉看去,隻見她正衝著自己微笑。想起那一夜在西安拚鬥的情形,韓瀟感慨萬千,那時本自對立的二人此時又同仇敵愾,真乃世事變化無常。


    江婉不知他的心思,隻見他若有所失的樣子,以為他又在思念著白沐靈,心下也不禁有些難過。


    “這又算得什麽,”牧齊遠接著說道,“在佛報寺中,前任江教主的孫女被中原各派捉住,他硬是在那個武林盟主的手底下救了她的性命。”


    “那個韓瀟如此年紀怎會有這等功力!”趙永年驚道,“武林盟主玄真道人的太極拳劍天下無雙,怎會收拾不了他?”


    “聽說當時韓瀟與玄真鬥了數十招的劍法而絲毫不落下風,後來變化突起,韓瀟與江教主的孫女都被人救走了。”牧齊遠說道。


    江婉在韓瀟耳畔小聲說道:“這個牧齊遠前些時日差點傷了你我的性命,此時還大言不慚的在這裏提到我爺爺。”


    “我便是不明白,他既是紫冥教的人,又明知你是前任教主的孫女,為何還要下此重手。”韓瀟輕聲說道。


    江婉亦是不斷的搖頭。


    隻聽趙永年說道:“定是嚴道老和尚出手救了他二人。”


    “嚴道武功雖高,可還不至能在少林武當兩位掌門的麵前救了人去,當時一定另有高手。”牧齊遠說道。


    “那定是範長老了,他亦是江教主孫女的外祖父啊。久在北平,不想中原發生了這許多大事,我今日才知,原來江教主尚有親人在世。”趙永年說道。


    “那個韓瀟在燕王府中可是什麽職位?”牧齊遠問道。


    “他年紀輕輕便做了三品僉事,看來老和尚在燕王麵前說了他不少的好話。”趙永年說道。


    牧齊遠沉默半晌又接著說道:“燕王即便看在嚴道的麵上,也不至這樣提拔韓瀟,這可讓我想不明白了。”


    “牧大哥這樣一說,我也覺得有些奇怪,就算範長老看在韓瀟救了他外孫女的份上央求老和尚,他亦不至替韓瀟討來這樣高的品級。”趙永年沉吟道。


    韓瀟早已隱隱覺得此中的疑問,可從未像二人所說得如此透徹。他本也認為是嚴道在燕王麵前為自己進了美言才得此官職,可此時聽院中二人以旁觀者清的口吻述說此事,不由得迴想起在北平與燕王見麵的情形,隻覺他對自己客氣有加,自己雖是定遠將軍的獨子,可父親早已亡逝,一個落魄江湖的無名小卒就算有嚴道的引薦,也不應該讓身為金枝玉葉的藩王另眼相看才對。


    韓瀟正自思量間,牧齊遠又說道:“老趙,你還沒說為何選在這定遠將軍府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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