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隻聽郝文軒說道:“公子,在洛陽時,你可確定那刺客便是紫冥的人嗎?”


    韓瀟聽得這話奇道:“他們用了魔教的麒麟針,又是說什麽堂主派他們來殺我,當然是紫冥教的人。”


    郝文軒雖不知“麒麟針”是何物,想來定是紫冥教的利器,便又說道:“那紫冥教著實幫了朝廷軍隊立過不少的功勞,我記著二十年前,隨韓將軍在山西與韃子作戰時,紫冥教的教主叫……叫……哎,我真是老了,記不住那許多了,這位教主派了一位姓方的堂主來配合將軍作戰。”


    “當時是在白登山下,韓將軍將韃子的主力引了過來,隻待藍玉的人馬從北麵包抄便可將韃子一舉殲滅,不過藍玉的兵馬尚需兩個時辰才能到達,這兩個時辰中需得頂住韃子的猛攻。”


    “那一仗真是慘烈,我當時是將軍的幕僚,見韃子如此兇猛,實不知能否挺得住兩個時辰之久。大夥隻堅持了半個時辰,便見到韃子有援軍到來,實有五千的鐵騎!我想韃子又有這支生力軍相助,韓將軍無論如何等不到藍玉的人馬到來,便得一潰而散。就在這時,那位紫冥教的方堂主帶著他的五百教眾離開了將軍的隊伍,向韃子的援軍衝了過去。”郝文軒講述道。


    江晚聽到“方堂主”三個字時,眼中卻是閃爍不定。


    “是我爹派那位方堂主去的嗎?”韓瀟問道。


    郝文軒搖了搖頭說道:“紫冥教雖然與韃子為敵,卻是從不聽朝廷的指揮,那方堂主不過是見此情勢,隨機應變而已。”


    “紫冥教人數雖少可戰力極強,那五百教眾無不以一當十,方堂主更是武藝超群,我與韓將軍都未曾想到,他們能將韃子的五千鐵騎擋得下來,直到藍玉的軍隊到來,紫冥教仍是豪無敗像。”郝文軒說道。


    “那紫冥教當真這樣厲害?”鄭仁鈞也不禁問道。


    “若不是親眼所見,我卻也很難相信。”郝文軒讚歎道。


    “郝大人,後來韃子想是被你們消滅了?”江晚這時問道。


    郝文軒搖頭道:“藍玉素來不喜這些武林中人,他的兵馬隻夾擊了韓將軍一處的韃子,未曾幫得紫冥教,結果這些韃子從援軍那一側的空隙突圍而去了。”


    “這個藍玉向來驕傲自大,他寧可誤了戰機也不去幫紫冥教,真是可惡!”江晚憤憤道,顯是對藍玉討厭得緊。


    韓瀟聽完郝文軒的講述,心中更是疑惑不解,那紫冥教既然與韃子為敵,又為何會殺害父親?


    “郝大人,你後來又怎到了鳳翔為官?”韓瀟問道。


    “我朝立國後,韓將軍做了兵部尚書,他保我在兵部當了一名主事,十年之前,還是由將軍向吏部的舉薦,我才外放了知府,先是去了河南,後來才到了鳳翔,不過在這鳳翔的任上卻是最久。”郝文軒說道。


    “郝大人,你在京時定是常去我家了?我卻沒什麽印象。”韓瀟疑惑道。


    “公子那時尚幼,府中人員甚多,難怪記不得我,我最後一次見公子便是在赴任之前,那一天卻是韓夫人的殯禮。”郝文軒迴憶道。


    在韓瀟的記憶中,亦對十年前母親葬禮的場麵模糊得很。


    “哎,夫人年紀輕輕便已去世,這些年可苦了公子了。”郝文軒拉著韓瀟的手說道。


    韓瀟想到母親,心中亦是傷感得很。


    過得片刻,隻聽江晚說道:“郝大人,韓大哥真的那麽像夫人嗎?”


    “像,像得很,韓夫人當年名動京城,若不是她那傾國之貌,公子如今又怎會生得這般俊逸非凡?可惜,夫人紅顏薄命……”郝文軒慨歎道。


    江晚望著韓瀟的麵龐,幽幽的說道:“原來韓大哥的母親如此貌美。”


    韓瀟早已記不得母親的容顏,心中隻剩下一道模糊的身影而已。


    “夫人病重時,我幾乎天天都到府中,將軍那些時日真是度日如年一般。”郝文軒說道。


    韓瀟似也憶起當時的情形,不過隻記得母親對自己的笑容而已。


    “夫人殯禮那天,我記得下了不小的雨,公子一直隨在韓福身邊哭個不停,將軍麵色灰敗,因為出征在即,那葬禮也辦得較為倉促……”郝文軒喃喃自語,迴憶著往昔的情形。


    江晚見韓瀟低頭不語,知他傷痛亡母,不禁替他淒苦一番。


    這時,郝文軒突然似是想起了什麽,當下說道:“說起夫人的葬禮,那天我在眾人中卻見到了……不會,不會,定是我眼花看錯了……”


    韓瀟聽得莫名其妙,便問道:“郝大人,你見到了什麽?”


    郝文軒卻說道:“沒什麽,是我眼拙而已。”


    韓瀟見此也不便繼續相問。


    郝文軒又向韓瀟說道:“公子,以將軍的戰功,皇帝卻隻追封他為永寧伯,這實是讓我有些不明所以。”


    “爹被封為了永寧伯?我這確是不知。”韓瀟欣慰道。


    “將軍戰功無數,就算不能封得公爵至少也應該封侯,如今卻隻得一個永寧伯,這幾年來我實是不明皇帝此舉為何。”郝文軒心中略有不平。


    這時,江晚卻說道:“郝大人,這有什麽可想不明白的?你為官仁澤百姓,皇帝不還是照樣要你的命?我看啊,那皇帝最是寡恩薄義!”


    這話說得郝文軒啞口無言,呆立當地作聲不得。


    “皇帝所封的爵位大多為世襲,我在終南山的事無人知曉,也許皇帝以為我也不明不白的死了,就算將我爹封為公爵,也無人能夠襲得爵位了。”韓瀟猜想道。


    “你還替皇帝說起話來了,他若是真這樣想,也不會對那萬壽賀表挑三揀四了。”江晚又說道。


    “公子此言差矣,”郝文軒對韓瀟說道:“那爵位代表著一生的功過榮辱,最是重要無比,便如那藍玉,將軍死後接替了將軍的元帥之職,又在那捕魚兒海大破蒙古天元皇帝,當真是戰功赫赫,皇帝便封了他為涼國公。”


    “那個藍玉居然也能被封公。”江晚不屑的說道。


    “不過,你看他的封號卻是個‘涼’字,想來皇帝是有著深意在內的。”郝文軒說道。


    “大人,這個‘涼’字卻是何解?”韓瀟不禁問道。


    “聽說藍玉立此大功後在南歸的途中惹了個小小的麻煩,我想他的封號與這事也有些關係。”郝文軒說道。


    江晚問道:“他那麽大的功勞還要去惹什麽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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