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條離水的魚,每一口唿吸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淚水順著眼角撲簌簌的掉下,打濕了發梢浸透了衣襟,摔在地上匯成一汪。


    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隻短短不到兩日,在向天賜看來卻仿佛過去了十年百年,整個人被徹底掏空,看不見前路,更不知何時才是盡頭。


    就連承受不住元氣的衝擊,劇烈震動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爆炸的天地,向天賜都沒有餘力看一眼,更不用說去觀注丹田內正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紫色的元氣,竟隨著不斷的分化擠壓,分成了兩部分,左側顏色越來越深,散發的氣息越來越恐怖,右側顏色逐漸搬淡去,陣陣純潔無暇,飄渺清雅之息愈加明顯。


    而隨著向天賜忍受著極致的折磨,默念《大衍術》運轉元氣穩定丹田的同時,兩種顏色的元氣的數量逐漸削減,而顏色的兩極分化卻更加明顯。


    速度雖不快,但每一步都按部就班的進行著,漸漸的適應了兩種極端相互交錯重複之感的向天賜,慢慢放鬆下來。


    止住了淚水,表情也不再猙獰,一切都恢複到了最開始的狀態,若不是被咬的殘破不堪的雙唇仍沒有恢複,之前的痛苦仿佛隻是一場噩夢。


    此時的她,又進入到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玄之又玄的狀態中,周圍的一切順全部消失,穩坐在自成一界的天地之中。


    隔絕所有外在因素,無論是地動山搖,還是空間坍塌,皆影響不了一分一毫,就仿佛此空間的神邸一般,無他無我無行無息,盡情的遨遊在那片由《大衍術》創造出來的神秘空間之中。


    “陰陽二氣育神、魔,演元初,天地誕神、魔、生天道,三者主宰萬物,不死不滅不傷不毀……


    天地物類,生皆從一,子能明之,為知虛實,念而不休,精神自來,……脫天禦天毀天滅天,駐元解元修元成元……”


    丹田內紫氣已無,全部化作黑白二氣,交錯纏繞又各自分開,此時向天賜就坐在二氣之中,隨著識海中最後一句法訣音落,緩緩睜開眼睛。


    這是一方怎樣的天地,仿佛迴到了混沌未開之時,黑白不分陰陽未開,看著眼前的畫麵,向天賜卻絲毫不覺得奇怪。


    表情平靜淡然,靜靜的感受片刻,心念一動一縷黑氣瞬蒸發消失,向天賜目光一閃,看向旁邊的白氣,微微皺眉,白氣瞬間消散。


    果然如此,道修結丹需曆心劫,為的是明確自己的道,相信自己的心,以及對過往一切的了斷,於元修來說也是如此。


    隻不過方法形式不同而已,而此處便是元修曆‘心劫’之處,向天賜深吸一口氣,元氣本身就是仙魔二氣的共同體,兩種極端的力量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唯有結丹的時候才會分開。


    是否能將其再次完美結合在一起,成為了元修結丹的最後一道測試,整個過程不能有一絲差錯,否則前功盡棄,隻有對元氣理解極深極透徹之人才能成功。


    而一旦失敗,雖然不至於像道修一樣,輕則修為倒退,重則身死道消,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卻是更令人難以接受。


    結丹不成者,修為雖不倒退,但從此便再也不是元修,若是在上古到還好,無非是走了另一條路而已。


    隻要在在七天之內服下生靈果,重塑靈根便可,黑氣留下最後成了魔,白氣留下專修道,雖然遠遠比不上元修,但這已是最好的結果。


    但不要忘了,現在並不是上古,生靈果早就在上古大戰之時便已滅絕,或許個別二級修真界還有勢力珍藏些許,星雲界卻是絕對不可能存留。


    也就是說一旦此關失敗,不可能會有生靈果給她,試問一個失去了靈根的修士,除了眼睜睜的看見自己一點點淪為凡人之外,還有其他結果麽。


    向天賜苦笑,失去靈根淪為凡人的感覺她已經嚐過,這種痛苦體會過一次就夠了沒人願意再來第二次。


    但是要怎麽使黑白二氣完美融合,她卻沒有一點思路,無論觸碰哪一種,隻能做到讓其消散,這樣下去不可能成功。


    該怎麽做?要怎麽做!不知道別的元修是否也像她這般毫無頭緒,還是說她損失的那部分傳承中有相關記載,隻有她不知道而已。


    不管真相如何,此時都已無法印證,向天賜集中注意力,仔細觀察此處空間,這股黑氣雖然看上去和乾石本體內的妖氣相同。


    但實際上卻大不相同,與其說是妖氣還不如說是魔氣,隻不過少了魔氣特有的暴虐氣息,取而代之卻是純粹的仿佛摧毀一切的毀滅之力。


    正是她所熟悉的元氣內所蘊含的力量,而那片分離出來的白氣,不是靈氣更不是普通的霧氣,純淨透徹的仿佛帶有絲絲淨化汙濁的力量。


    但若說其是二氣,似乎力量又太弱了些,向天賜看了半天,也沒認出這究竟是什麽,實在是超過了她所知範圍。


    本想看看是否有其他線索,然而四麵八方除了二氣之外別無他物,而向天賜也隻能盤踞在一丈以內,連起身走動都做不到。


    越來越大的壓力,加上一成不變的景色,讓向天賜不可避免的煩躁起來,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盡量平複內心。


    身處這種極其壓抑的封閉空間內,首先需要做的不是想辦法解決,而是要有一個良好的心態,穩住情緒不急不躁,但也不能過度放鬆。


    這點向天賜很清楚,但知道是一迴事,真正麵對的時候,又是另一迴事,她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相對比較同齡同境界的其他修士。


    能比的上她心裏承受能力的,隻怕沒有幾個,然而不知是因為之前的經曆,還是此處空間有問題,向天賜隻覺得越想平靜下來,就越是煩躁不安。


    這種情況之前也有發生過,而且不止一次,向天賜並不陌生,然而此境和以前最大的區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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