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聲音?”張淑茹有些迷茫地,轉頭看向林苗。


    林苗雖然心裏清楚,外麵的人,應該就是陳公府的柳玉嬋和陳婉嫣,但她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情。


    張淑茹站起身來,走到門口,輕輕撩起了簾子。


    外麵大廳中,站著的,正是柳玉嬋和陳婉嫣。而站在她們倆身後的,是秀氣溫婉的柳巧月。


    見張淑茹探頭出來,那綢緞莊的老板娘,臉色一白,忙對她解釋道“林夫人,這......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們看到了,所以......”


    張淑茹一聽老板娘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再看她的表情,便知道事情不對,怕是出了什麽幺蛾子了。


    再轉眼一看,柳巧月抱在手中的衣服,那明豔出彩的顏色,不正是當時,自己挑選的顏色麽?


    “這是怎麽迴事?周老板,我們的衣服呢?”張淑茹冷著臉說道。


    林苗跟在張淑茹的身後,隻一探頭,便知道,柳巧月抱在手中的那些衣服,便是娘給自己預訂的。怕是此時,已經被陳婉嫣盯上,據為己有了。


    周老板苦著一張臉,都快哭出來了,她為難地說道“林夫人,這衣服......”


    說著,眼睛卻看向了柳巧月。


    “衣服怎麽了?是不是被她拿走了?”張淑茹見她這副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的樣子,不覺心中火起,再一看柳巧月將衣服死死地抱在懷中,好似這些衣服。真的就已經是她的了一樣,更加火大。


    “是......”周老板低聲說道。


    雖然她心中極度不想將事情變複雜,也不想得罪她們其中任何一方,但兩家都身世顯赫,對她一個小小的綢緞莊老板娘來說,最聰明的做法,就是將事情說清楚。至於她們之間。要怎麽解決這件事情。就不是她這個身份低微的人,能左右得了的了。


    “陳夫人,這件事情。怎麽解釋?”張淑茹對上柳玉嬋的眼睛,冷冷地看著她。


    柳玉嬋卻輕笑一聲“什麽怎麽解釋?這衣服,我們先看上了,自然就歸我們了。還有什麽需要向你解釋的嗎?”


    要是在以前。柳玉嬋見到張淑茹,絕對不會這麽桀驁。可是,自從上次林苗造訪陳公府,發生了‘推陳婉嫣下水’這件事情後,柳玉嬋就知道。陳公府和林王府,這梁子是結下了。


    而在之前,她希望暗中用手段。來對付林苗和林啟江。現在看來,已經完全沒必要了。也已經不奏效了。因為,林苗已經是林王府的二小姐了,平素裏也不可能和她有什麽往來,就算她想在暗中動什麽手腳,也鞭長莫及,有心無力。


    張淑茹眯起了眼睛,怒氣使得她胸口劇烈地起伏“嗬!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剛剛我們在裏間,可是清清楚楚地聽到,陳小姐說,她有自己預訂的衣服不要,嫌綢緞莊做的難看。看中了我們的,所以要霸占。這種無法無天的事情,怕是隻有你們陳公府的人,才幹得出來吧?”


    “你說誰呢?”陳婉嫣首先站上前來,狠狠地瞪著張淑茹。


    柳玉嬋拉了陳婉嫣一把,就算她心裏也不屑於跟張淑茹在這裏,有口舌之爭。可是,婉嫣畢竟是晚輩,要是她當場跟張淑茹正麵衝突起來,要是這事傳了出去,地婉嫣的名聲,肯定會有影響。


    陳婉嫣被柳玉嬋一拉,氣焰也沒有剛剛那麽盛了,隻狠狠瞪了一眼張淑茹,便退到後麵去了。


    “娘,這衣服,我們不要也罷。”林苗在張淑茹的身後,小聲地說道。


    張淑茹驚訝地轉過身,不可思議地看著林苗。


    她雖然沒指望自己的女兒,像陳婉嫣那麽強勢,但是,也不能這麽過度忍讓啊。俗話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人要是任何時候,都那麽好說話的話,那吃虧的就隻有自己了。


    “哼!這怎麽能行?是我們的東西,怎麽可以拱手讓人。”張淑茹一甩衣袖,轉過身,不再看林苗,而是將身子完全擋在了林苗的麵前,一副母雞護小雞的樣子。


    “嗬!裝什麽大方,好像這衣服是你施舍給我們似的。你要搞清楚,從頭到尾,這衣服都是我們的,跟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陳婉嫣傲氣地抬起下巴,嗤笑道。


    林苗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但很快,便消失了,換上了一雙柔和的目光。


    “周老板,這是在你的底盤上,希望你說一句公道話,這衣服,到底是誰的?”張淑茹並不理會陳婉嫣,而是轉頭問站在一旁的老板娘。


    “林夫人,這衣服,當然是你們的了。”老板娘忙迴答道。


    “胡說!”陳婉嫣厲聲打斷她,嚇得清秀柔媚的周老板,忍不住撫了撫胸口,像是怕自己的小心髒會不小心蹦出來一樣。


    柳玉嬋也不禁皺了皺眉,輕聲對站在身後的陳婉嫣說道“婉嫣,不許無禮,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陳婉嫣撅起嘴,不滿地哼了一聲,然後不說話了。


    林苗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這對母女,心裏直搖頭。她們今天為什麽會來這個地方,目的很清楚,她們也是衝著六皇子單驍的選妃儀式來的。到這綢緞莊中,也是為了準備當天要穿的衣服。


    可是,這樣的舉止和德性,能夠入單驍的法眼嗎?林苗表示很不看好。


    張淑茹氣極,她還真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大家閨秀。


    “陳夫人,你就是這樣教育自己的子女的嗎?搶占別人的東西,還不知道羞恥,這就是你的家教?”


    張淑茹這番話,讓柳玉嬋的臉色紅了紅。


    她側頭看了看柳巧月抱在手中的衣服,似乎有些猶豫。


    陳婉嫣在身後著急了“娘,你不要聽她胡說八道。人靠衣裝馬靠鞍,有了這些衣服。我們肯定......”


    陳婉嫣還沒說完,柳玉嬋便打斷了她後麵的話,不過,她卻是對張淑茹說的“林夫人,我勸你別血口噴人。你怎麽就能說,這衣服是你的呢?”


    “剛剛周老板明明......”


    “周老板說的不算,就算她想將這衣服留給你。可是。現在,這衣服我已經付過錢了,這城西綢緞莊。本來就是開門做生意的地方。她既然收了我的錢,我又拿走了衣服,那這樁買賣,就是成了。”


    柳玉嬋說這話的時候。不疾不徐,眼神居高臨時。氣勢逼人。


    說完,她走上前兩步,在張淑茹的耳邊輕聲說道“成交了的買賣,你林夫人還在這裏大唿小叫。一廂情願地覺得,這衣服還是你的。不是很可笑麽?嗬嗬......”


    柳玉嬋的聲音雖輕,眼神卻非常的冷。她望著近在咫尺的張淑茹。眼神複雜。就是這個女人,奪了自己心中所愛。一生一世地陪在他身邊。她都已經得到他了,怎麽還要跟自己爭幾件衣服?是覺得贏的還不夠徹底嗎?


    張淑茹被氣得眼睛通紅,胸口急劇地起伏。


    林苗怕她氣壞了身子,忙走上前來,挽住她的胳膊,低聲勸道“娘,算了,不過幾件衣服而已。”


    “嗬嗬。”柳玉嬋嬌笑道“還是林小姐識大體,不過幾件衣服而已,林夫人,你何必這麽急赤白臉的?嗯?”


    說完,眼神妖媚又不屑地看了一眼張淑茹,然後說道“我們走!”


    站在她身後的陳婉嫣和柳巧月,喜滋滋地應了聲是,跟著柳玉嬋走出了綢緞莊。


    臨出門的時候,陳婉嫣還迴過頭,挑釁地看了一眼林苗。


    林苗則權當沒有看見。


    見三人拿著衣服,大搖大擺地走掉了,站在一旁的周老板,也是大氣不敢出,隻擔憂地看著張淑茹。


    張淑茹生氣地迴頭瞪著林苗“歸鳳!你怎麽這麽懦弱,由著別人這麽欺負咱們!”


    林苗嘴角一勾,輕輕笑道“娘,爭必不全,凡事不能強求。既然這次是為了準備六皇子的選妃儀式,這衣服,就更要注意彩頭了。”


    “對啊!所以,我們才不能那麽輕易地,就將這6件衣服讓給她們。你不知道,那衣服的選料和樣式,有多好看。再加上周老板的手藝,你要是能穿上的話,肯定能在選妃儀式上,大放異彩的。”張淑茹懊惱地說道。


    其實,張淑茹也是性子溫和的人,從來還沒有像今天這樣,跟別人急赤白臉地爭過什麽東西。剛剛那番雷聲大,雨點小的爭執,對她來說,已經是此生的極致了。


    “娘,冠寵不在豔。打扮得豔麗招展,也不一定就能得到六皇子的眷顧。”林苗依然溫柔自信地笑著說道。


    張淑茹的心,也慢慢地平靜了下來,雖然覺得林苗說的話很有道理,但還是忍不住歎息道“哎,歸鳳啊,你太天真了。如果容顏不出眾,六皇子那麽身份尊貴的人,怎麽可能在眾人中,一眼便看上你呢。哎......”


    看張淑茹的那副樣子,仿佛已經認定,六皇子這次選妃,一定選不中林苗了。


    林苗不以為意,還是溫和地笑著勸慰她“如果真是那樣,便是我和他沒有緣分,也沒有那個福分,能擔得起王妃這個位置。娘,你不是總教育女兒嗎?個人自有福緣,若強求,倒是要折損福分了。”


    “你這個丫頭,還真是伶牙俐齒,我都快說不過你了。”張淑茹終於展顏一笑,心中的愁鬱也放下了不少。


    “這些都是娘教我的啊,要是我伶牙俐齒的話,娘你就更加伶牙俐齒了。”見張淑茹心情好了起來,林苗略帶撒嬌地,調皮地說道。


    張淑茹開心地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她還是忍不住歎了一聲,像是不死心似的,問站在一旁的老板娘“周老板,如果現在重新開始做一套衣服的話,還來得及嗎?”


    林苗心中無奈,看來,張淑茹心中,還是沒有真正放下啊。


    周老板為難地迴答道“林夫人,這......恐怕來不及了。衣服的選材和樣式,都需要半個月的時間,要是再加上做工,時間完全不夠啊。”


    “哎!”張淑茹歎了一口氣。


    老板娘則鬆了一口氣。


    按理說,這件事情,她是有很大責任的,要不是她將林小姐的衣服,掛在外麵,被陳夫人和陳小姐看到的話,她們也不會要強買了。


    想到這裏,老板娘不由得偷偷看了一眼林苗,卻發現後者也在看她。


    她心虛地瞪大了眼睛,卻看到林苗朝她微微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


    那神情,仿佛是在跟她說,讓她別擔心,不用講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老板娘心中忽然湧上一股感動的暖流,這......還是林小姐通情達理啊,這件事情,要是換作剛剛的陳小姐,怕是要將整個綢緞莊都掀翻了吧?


    “娘,既然沒有辦法了,我們還是先迴去吧。”見老板娘有些為難地局促不安,林苗像是解圍一樣,對張淑茹說道。


    張淑茹也隻好點了點頭,然後惋惜地,一步三迴頭地離開了綢緞莊。


    林苗她們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個公公模樣的人,進到了綢緞莊店裏。


    “這位公公,快請裏邊兒請,是要做衣服嗎?偏愛什麽顏色啊?”周老板果然是生意人,剛剛還心存愧疚地送走了林苗她們,此時一見新生意上門,立刻滿臉堆笑地招唿起客人來了。


    來的公公,正是小李子,他看了看林苗她們走遠的馬車,然後向周老板打聽到“剛剛走的林苗小姐,是不是和前腳走的陳婉嫣小姐,發生了什麽不愉快啊?”


    周老板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小李子,有些模棱兩可地迴答道“我們隻是做衣服的生意人,哪裏知道客人之間,有什麽不愉快啊,嗬嗬......”


    小李子不滿地將臉一沉,然後從袖中拿出一錠銀子,說道“現在知道了吧?”


    周老板一見他這個動作,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冷著臉說道“公公,還請自重。我們這裏是綢緞莊,隻給別人做衣服,不是包打聽。”


    小李子見她這副表情,不由得開心地笑了“哈哈!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富貴不能yin。”


    周老板皺了皺眉頭,她對眼前這個死閹人,越來越沒有好感了。


    “不過,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威武不能屈呢?”小李子壞笑地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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