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說些什麽!”柳玉嬋大怒,聲音也不由得提高了一些。


    “我說的是事實,你們柳家,現在除了柳侍郎之外,還有誰,在朝廷中能說上一兩句話?”


    “......”


    “而現在柳侍郎年事已高,又隻有一個獨女,要是不久之後告老還鄉,可不就是要指望你們陳公府嗎?”


    說完,那男子的聲音低沉了下去,仿佛又貼身上去了,隻聽一陣推搡,柳玉嬋壓低聲音憤怒地說“夏方寸!你不要失了方寸。我當初將你引薦給我大哥,給你留一條生路,那是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你要是現在這麽不識好歹的話,可別怪我不客氣。”


    範二爺一聽‘夏方寸’這個名字,驚得倒退了幾步,手也無意識地往旁邊的假山上抓了一把,隻聽幾顆細小的碎石掉了下來,在這寂靜的後花園,發出了不算小的響動。


    “是誰在那裏!”柳玉嬋輕喝一聲,她顯然是聽到了假山這邊的動靜,忙伸手拉了拉夏方寸,示意他到這邊來看一看。


    夏方寸三兩步便跨到了假山這邊,範二爺還沒來得及走脫,就被他給攔住了。


    “嗬嗬,這不是範二爺嗎?你在這裏幹什麽?”夏方寸的聲音顯得有些得意,又有些心虛。


    柳玉嬋一聽自己和夏方寸剛剛的對話,是被範二給聽到了,忙緊張地從假山後麵探出頭來。


    “範二,你在這裏幹什麽?”


    範二爺不知道如何迴答這個問題,明明在這裏有不軌舉動的人是他們,可是,現在反倒像是他做了虧心事一般。


    “我隻是剛從這邊經過。”範二爺吞吞吐吐地說道。一時還沒有想好,到底是直接爽快地承認自己啥都聽到了,還是裝糊塗,說自己什麽都沒有聽到。


    柳玉嬋和夏方寸對望了一眼,柳玉嬋試探地問道“你什麽時候從這裏經過?在這裏呆了多久,我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範二爺抿著嘴,不吭聲。


    “你倒是說啊!”夏方寸上前推了範二爺一把。使得他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栽到旁邊的湖裏。


    範二爺登時火氣上喉,剛剛在廚房裏,已經被鄭秀吼了一頓。受了一頓鳥氣。沒想到本來是想到這後花園來散心的,此時又被眼前這對gou男女給拿住,又受了一通莫名其妙的氣。


    “我什麽都聽見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做的這些好事。難道還想一直掩人耳目不成?”範二爺突然吼了起來,他的聲音很大。柳玉嬋聽他這麽一吼,心中一緊,忙低聲對夏方寸喊“快捂住他的嘴,別讓他喊!”


    夏方寸剛剛被範二爺一嗓子給吼得一愣。此時聽到柳玉嬋的聲音,才反應過來,忙上前一步。想要抓住範二爺,將他的嘴巴給捂住。


    範二爺一看。哪裏會等到他抓住自己,忙轉身就朝前院跑了過去。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柳玉嬋又氣又急,她知道,要是讓範二跑了出去,將自己聽到的事情,告訴給了別人,那她在這陳公府,是絕對呆不下去了。


    夏方寸當然也知道其中厲害,他在身後,猛追範二爺。


    眼快快要追上範二爺了,他終身一躍,將範二爺撲倒在地,身子壓在了範二爺的身上,將其製住,使他動彈不得。


    “大奶奶,我抓住他了,現在怎麽辦?”夏方寸將範二爺的嘴捂住,免得他大叫,引來別的人。


    柳玉嬋也小跑著跟了上來,她進到跟前,發現範二爺已經被夏方寸製住了,眼中的寒光一閃,殺意頓生。


    “當然是要殺人滅口了,難道還要讓他活著,將我們的秘密告訴別人不成?”柳玉嬋冷冷地說道,一邊說,眼睛一邊往外看,生怕此時會有人進過這裏,看到這一幕。


    範二爺在地上使勁掙紮,想要從夏方寸身下掙脫出來。


    柳玉嬋冷冷地看著地上的兩個人,嘴角因牙關緊咬,而顯得陰冷無比。


    突然,夏方寸悶哼一聲,手上的力道鬆了下來,身子也漸漸變軟,像稀泥一樣,從範二爺的身上滑了下來。


    範二爺將夏方寸的身體踢開,從地上一躍而起,身影陡然變換,移形到了柳玉嬋的身後,左右將她的左邊胳膊彎到背後,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形成一個鎖喉的姿勢,製住了她的咽喉。


    “啊!”柳玉嬋驚唿一聲,可還沒來得及發出太大的聲音,就被範二爺右手一提,聲音淹沒在了喉頭。


    “好心狠手辣的女人,就因為聽到了你們幾句沒頭沒腦的話,你就要置我於死地!”範二爺在柳玉嬋的耳邊,恨恨地說道。


    柳玉嬋此時一聲也發不出來,吞咽唾沫都困難,隻能嗚嗚地發出類似求饒的聲音。


    範二爺冷笑一聲“怎麽?現在知道怕了?剛剛想弄死我的時候,怎麽一點都不怕呢?”


    柳玉嬋眼中的淚水溢了出來,她沒想到,這個平日裏不起眼的廚子,居然有這般能耐,年紀這麽大了,居然能將身強力壯的夏方寸給弄死了。


    “你是想活還是想死?我已經弄死一個了,不介意再多弄死一個。”範二爺的聲音,此時挺起來,就像是地獄的索命鬼,讓人不寒而栗。


    柳玉嬋的身子抖得很劇烈,像是在篩糠一般,腦袋也不由自主地搖擺,表示自己不想死。


    “哼哼!”範二爺冷笑道“不想死就好,現在我們各自有彼此的把柄在手裏,我想應該可以和平相處了吧?”


    柳玉嬋忙點了點頭,心裏卻在快速地思量,範二爺現在知道了,自己和夏方寸有不清不楚的關係,而自己也明白。夏方寸就是他殺死的。


    他們確實各自有對方的把柄在手裏。


    “不許叫,不然我弄死你。”範二爺說完,見柳玉嬋忙點頭不迭,這才輕輕鬆開了自己的手,將柳玉嬋放開,順勢還推了她一把。


    柳玉嬋被嚇得夠嗆,此時腿已經完全軟了。再被範二爺這麽一推。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剛好跌到了夏方寸的屍體上。


    雖說夏方寸在世時,兩人纏綿溫存。可是,此時他變成了死屍,再有肌膚接觸時,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柳玉嬋像是被火燒了一樣。剛挨到夏方寸的身體,就忙不迭地爬開了。臉上的表情異常驚恐。


    “我有一件事情,要求大奶奶幫個忙。”範二爺的聲音響了起來,雖然嘴上說著是求她,可是語氣卻十分的桀驁。仿佛已經吃定她了,她必須答應不可。


    柳玉嬋點了點頭,還未從剛剛的驚嚇中迴過神來。


    “今天的宴席。我想請大奶奶帶我去參加,當眾宣布。我從主廚,變為後廚總主事。”範二爺說道。


    柳玉嬋不禁瞪大了眼睛“後廚總主事?鄭秀的位置!”


    “對!我現在要的,就是那個位置。”


    “......”


    “怎麽?你不願意嗎?”範二爺冷冷地說道“如果大奶奶不願意的話,我倒不介意讓夏方寸一起去參加今天的宴席,我想,柳侍郎肯定很有興趣知道,他是怎麽死的。”


    柳玉嬋抿了抿嘴,眼神冷冷地看著範二爺。


    她能說不嗎?不能,如果她不同意的話,以目前的情況,她根本不能拿範二怎麽樣。他的力氣很大,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自己如果在眾人麵前給了他這麽一個後廚主事的身份,那就表明,在這陳公府中,範二是自己的勢力,往後要是想明目張膽地對付他,怕是不容易了,自己會被他製約很長一段時間。


    “怎麽?還沒想好?”範二爺不耐煩地說道。


    “不是,我隻是在想,要給你一個後廚主事的名分,應該用什麽說辭。”柳玉嬋趕忙說道,她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攏了攏自己的頭發和頭飾,展了展自己的衣袖和裙角,然後說“要給你這麽一個身份,並不是難事,不過,現在這夏方寸的屍體,你看怎麽處理?總不能讓別人發現,他是死在陳公府裏的。”


    “這個留給我來處理好了。”這對範二來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之前他就用藥水,將夜行衣化為烏有了,處理這區區夏方寸的石頭,還不是小菜一碟?


    “那你先處理屍體吧,處理完了,你來前廳的宴席就可以了。”說完,柳玉嬋就準備起身離開。卻被範二爺一把拉住了手腕。


    “大奶奶,別急著走啊,處理屍體可是很快的。你要是先走,我不跟著你一起的話,你轉身就翻臉了,我可怎麽辦?”範二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柳玉嬋的臉色變了變,沒想到範二並沒有上自己的當,她不由得挫敗地對他說“你要怎麽處理?快一點,宴席這會兒應該開始了,我們要是去晚了,不好解釋。”


    範二爺微微一笑,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瓶子,在夏方寸的屍體上,輕輕點了幾處,隻聽微微有嘶嘶的聲音響起,接著一股濃重的刺鼻味散發了出來。


    接著,範二爺用手在湖中捧了水,灑在夏方寸的屍體上,幾個來迴之後,夏方寸的身體上,都沾滿了水,原來微微的嘶嘶聲,此時越變越大,而且夏方寸的身體上也開始冒起了白煙,刺鼻的味道更嚴重了。


    隨著味道越來越重,白煙越來越大,夏方寸的身體卻越變越小,不一會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柳玉嬋看著眼前的景象,嚇得目瞪口呆。她怎麽也沒想到,範二爺還有這樣的手段,她原本以為,他口中所謂的處理屍體,不外乎就是找個地方埋了,或者找個湖淹了。她萬萬沒想到,範二爺的方法,是當著她的麵,將夏方寸的屍體,用不知道什麽東西,給化沒了。


    “你你你......你用的是什麽方法?怎麽......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麽變沒了?”柳玉嬋結結巴巴地問道。


    範二爺走上前來,聲音如鬼魅“怎麽?大奶奶對這個有興趣?要不要我再試驗一次給你看啊?”


    柳玉嬋連忙搖頭,嚇得嘴唇都白了,她明白範二爺所說的,再試一次是什麽意思,那不就是要用自己的身體再試一次嗎。


    “好了,現在夏方寸的屍體已經處理好了,大奶奶是不是也應該帶我去參加宴席了啊?”範二爺問道。


    柳玉嬋忙點了點頭,眼睛下意識地往剛剛夏方寸的屍體躺著的地方看了看,隻見地上除了一灘水之外,什麽都沒有。


    估計過了今天晚上,就連這灘水,也會沒有了的。


    她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件事情,轉身朝前廳的方向走去。


    範二爺也跟在她的身後,兩個人一起朝著前廳的方向走了去。


    宴席已經開始了,此時前廳裏燈火通明,熱鬧非凡,各種美味佳肴已經上席,柳侍郎居首位,陳進越將軍和陳佑宗分居兩側,正在對柳侍郎勸酒。


    此時,柳玉嬋帶著範二爺進來了。


    “啊,玉嬋迴來了。”柳侍郎首先發現了她,忙招手示意她趕緊在位置上坐下來。


    柳玉嬋忙側身施了施禮,然後對在座的各位說道“玉嬋來晚了,給各位賠個不是。”


    “哈哈哈!沒事沒事,快趕緊入席,就差你了。”柳侍郎含笑說道。


    柳玉嬋臉色很不好看,陳佑宗一眼便發現了她的異樣,他對她招了招手說“玉嬋,快來這邊坐下。”


    柳玉嬋也沒有理他,她向身後看了看,隻見範二爺正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柳玉嬋知道,今天這個事情,是肯定逃不了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臉上堆起一個看起來還算自然的笑容,對正坐在正位,舉杯喝酒的柳侍郎說道“大哥,恕小妹無禮,要打擾大家的雅興了。”


    陳進越和陳佑宗聽了這話,都莫名其妙地停下了手中的酒杯,抬起頭,奇怪地看著柳玉嬋。


    隻見柳玉嬋神色如常,並沒有什麽異樣。


    陳進越和陳佑宗,一向相信柳玉嬋的能力,此時見她有話要說,便知道她必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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