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個女孩子有腋臭?林苗聽到這個,心跟著莫名地緊張了起來。腋臭就是狐臭,這個事情落到誰頭上,都不好受。尤其她還是女孩子,這要是傳了出去,以後找婆家都難。


    林苗聽到隔壁叮叮咚咚的聲音,估計是那主事的葉婆子進屋親自查驗去了。


    林苗豎起耳朵,聽到那葉婆子說:“嘖嘖,還真是!你,趕緊把衣服穿上,跟我出去見大奶奶。你們幾個沒事了,都退下去吧。”隔壁房裏的幾個丫鬟應了聲是,都悉悉索索地退出去了。林苗一直沒有聽到那個女孩子發出半點聲音,不知道她是在高興終於不用幫別人順紅了,還是在難過自己有狐臭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


    葉婆子從隔壁房間過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對那個女孩子說:“你在這裏等一下。”然後,葉婆子進到林苗的這間屋子裏,問正在給林苗洗澡的那幾個丫鬟:“她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問題?”那幾個丫鬟連忙停下手上的活兒,恭敬地迴答到:“沒......沒發現。”


    葉婆子踱著步朝林苗走了過來。林苗此時身子正埋在水裏,身無片縷,看到她這個樣子朝自己走過來,不免心裏發怵。她往水桶的角落裏縮了縮,抬起頭緊張地看著葉婆子,牙齒輕輕咬著嘴唇。隨著葉婆子的靠近,她的嘴唇咬得越發的緊了。


    葉婆子走到了水桶旁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林苗,威嚴地對她說:“站起來。”


    這!怎麽可以!林苗羞憤難當,手不由自主地護著胸前,雖然那塊兒地盤現在還是一馬平川。葉婆子看她居然不乖乖聽話,眉毛一挑,怒了。直接上手,將林苗從水裏一把抓了起來。“啊!”林苗驚叫著被拎了起來。她就這樣光溜溜,赤條條地站在了桶裏。身上的水嘩啦啦地沿著林苗的身體往下淌,幾個丫鬟尷尬地將眼神看向了別處。


    現在已經是初秋天了,雖然桶裏的水溫很高,但這樣光溜溜地站在空氣裏,林苗還是忍不住發抖。再加上不知道接下來葉婆子要幹嘛,心裏害怕,她抖得就更歡了。


    葉婆子像是要從林苗身上搜出什麽藏著的東西一樣,目光炯炯地掃視她。然後上前四處聞了聞,甚至連被頭發蓋住的後背,也撩起來查驗。林苗隻覺得渾身雞皮疙瘩不斷地往外冒,她心裏極其厭惡葉婆子這個動作,感覺她像是訓練有素的獵犬。


    “把手拿開!”葉婆子用手拍了拍林苗護在胸前的手臂。林苗吃疼,手微微鬆開了。


    葉婆子看了看,沒發現什麽。然後繞到林苗的身後,上下打量她。林苗瞬間覺得菊花一緊,頭皮都開始發麻了。突然,那葉婆子揪起林苗耳朵後麵的一點肉皮,厲聲問:“這是什麽?嗯?”


    林苗被她揪住一點肉皮,疼得眼冒金星,哪裏知道她問的到底是啥。旁邊的丫鬟們忙圍上去看,葉婆子究竟發現了什麽。隻見葉婆子揪住的,是林苗左邊耳朵後麵的一點肉,那裏有一個小米粒大的紅色印記,大部分都藏在了頭發裏,隻漏了一點點紅色在發際線外,沒想到就被眼尖的葉婆子發現了。


    “看起來像是紅色的胎記。”一個丫鬟說。


    “好像是顆紅痣吧?”另外一個丫鬟說,還伸手在木桶裏蘸了一點水,想試試它能不能被擦掉。她揉搓的力道雖然不大,但加上葉婆子揪著的一點兒肉丁,林苗被疼得在前麵齜牙咧嘴,直吸涼氣。等她們研究完,終於放開林苗的那丁點兒肉之後,林苗覺得整個左耳朵都不是自己的了。


    “葉主事,不管是胎記還是紅痣,都不礙事的。”剛剛用水擦林苗耳朵背後的那個丫鬟,對葉婆子說。看葉婆子抿著嘴,一臉嚴肅。那丫鬟接著說:“本來這個順紅的事情,就不是一般人願意幹的,現在好不容易在府裏找到一個合適的丫頭,身上也沒什麽別的毛病,依我說,就放過去好了。”


    “是啊是啊。”其餘的丫鬟也附和著。葉婆子的臉色這才軟和下來,她將手輕輕放在林苗的肩頭,腕上一用力,將林苗輕輕按到了桶裏。林苗進到溫熱的水裏,身體立刻就暖和起來了。


    葉婆子迴身對那幾個丫鬟說:“你們好好將她洗幹淨,別熏著大小姐,要是她身上的味兒惹得婉嫣小姐不高興,有你們好果子吃。”眾丫鬟連忙應了是,低身福了福,恭送葉婆子。


    葉婆子走到門口,對依然站在那裏等候的女孩兒說:“走吧。”那女孩兒跟著葉婆子,去見大奶奶了。


    大奶奶正在上房裏,看手下管事送上來的賬本。葉婆子就帶著那小女孩兒來見大奶奶了。春杏看她們這麽快就迴來了,而且隻有這個女孩兒跟著葉婆子迴來,另外一個女孩兒林苗卻沒有,就知道應該是這女孩子身上有惡。忙上前攔住了葉婆子:“葉主事,這是怎麽的?這個女孩兒有什麽問題嗎?”


    葉婆子忙側身施禮,恭恭敬敬地迴答:“春杏姑娘,這個女孩兒有腋臭。我來是稟報大奶奶一聲,看怎麽處置她。”


    聽了這話,春杏側過身打量了一下那女孩兒,隻見她低垂著頭,一聲不吭,兩隻小手不安地在衣服上繳著衣角。春杏對葉婆子說:“大奶奶現在正在看賬本,打攪不得。你先帶這丫頭去偏廳吃點東西吧,我看她也嚇得不輕。”葉婆子應了,帶著那小女孩兒去了偏廳。


    葉婆子將那小女孩安置在偏廳後,跟偏廳門上的丫鬟交待了兩句,就走了。那小女孩兒一個人站在偏廳中間,彷徨地四處看了看,發現沒有一個人理自己,也沒有人送東西給她吃。她瞅了瞅屋裏的陳設,富貴華麗,雍容典雅。可她沒有一點心思去好奇和讚歎這些東西。她知道,自己有狐臭這個事情,要是讓大奶奶知道了,自己立刻就會被趕出陳公府。想著想著,那小女孩兒不禁嗚嗚地哭了起來。


    “什麽事情讓你這麽傷心?”門外走廊上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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