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撿起幾片大椰葉,鋪在沙地上,拿出水果刀開始殺魚。


    闕南璿把殺好的魚拿到海邊清洗,而他撿拾島上的幹椰葉及樹枝,推緊柴薪,以樹枝架起烤架,燒烤鮮魚。


    他用榔頭敲開椰子,用瑞士刀刮下椰肉,將椰殼當器皿煮海帶湯;摘采棕櫚樹的嫩莖、嫩葉,當青菜食用。


    他甚至找來一些樹葉植物當香料,一小時後,她對他的認知更大為改觀。


    「你當過童子軍還是加入過物種部隊?」他徒手捉魚已令她佩服不已,竟還會野外求生技巧。


    此刻的他早已沒有俊美優雅之氣,他滿是皺褶的衣服,半濕的亂發,被曬紅的臉龐,有些狼狽的模樣,竟讓她感覺一中原始的性感。


    「我確實學過一些野外求生技巧。可惜這裏沒有量器及詳細的材料,做不出美味料理,隻能勉強裹腹。」藍斯將烤好的魚放在棕櫚葉上,交給她,繼續道:「我祖父訂下一條規則,家族裏的男孩子在十三歲到十五歲期間,會被送到一座小島,接受獨自生活訓練約三個月時間。」


    「訂下這種規則訓練,難道是料到你有一天會被困無人島?」闕南璿大啖鮮美的魚肉,問道。


    「我祖父雖厲害,但不會神機妙算。」藍斯笑著澄清。「這項訓練的目的並非為了野外求生能力,而是借此訓練膽量、耐性、定力與獨立,遇事不慌亂、不驚懼,遇到困難能冷靜尋找克服方式。


    「若逃避這項必經訓練,不僅將來無法被委以重任,更會被家族所有人恥笑。我在十三歲時曾在東太平洋另一個小島,與世隔絕生活三個多月。」


    「一個人嗎?」闕南璿不禁好奇,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如何獨自在孤島生活那麽久,而他們家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家規。


    「當然不是一個人,而是隨行一個嚴苛的軍官教練,教導你所有求生技能,卻不會出手幫忙,所有衣食生活都得自己來,一開始非常艱辛困苦,原始生活所要學習的常識與知識更是源源不絕,但那三個月的生活卻成為我人生中最記憶深刻的一章,且確實對日後有很大的幫助。」他慢條斯理吃著魚,解釋著。


    「原來你曾熟悉荒島生活,所以被棄置這裏時才能那麽冷靜。」她當時的情緒可就非常焦躁、歇斯底裏。


    「把我們送到無人島的人便是知道我在荒島仍能生存無虞,才隻給了一些食物及水,好心附上簡單工具及睡袋。」當她擔心水太少時,他其實想告訴她,頭項上有許多椰子水可以喝,隻是她當時太過焦慮慌亂,讓他隻能用別種方式先讓她冷靜下來。


    「聽你的口氣,好像知道綁架你的主使者?」闕南璿有些狐疑地看他。


    「大概知道,有兩三個嫌疑犯,我故意中圈套,但已暗中派人進一步調查。」藍斯這才向她說明遭綁架的原因。


    「所以,你能那麽冷靜,悠閑從容,才不是因為小時候受過特訓。」她聽了不禁白他一眼,把啃完的魚骨頭丟向一旁沙地。


    原來他早知道被綁架的理由,對方的目的隻是要困住他幾天,阻止他出席股東大會,喪失被提名資格,卻沒打算真正威脅他生命。


    「我能這麽悠閑從容,是因為你的陪伴。」他微笑,再遞上一條魚給她。


    如果隻有他一個人被困在這裏,他連捉魚的興致都沒有,簡單啃個麵包果腹即可,此刻早躺在沙灘上閉目養神了。


    「早知道你沒有生命危險,我就不會舍命陪君子,蹚這混水。」闕南璿繼續大口啃魚,咕噥著道。


    「早知道你跟我在一起這麽痛苦委屈,我當時就該不顧一切讓你離開。」藍斯故意歎口氣,低頭翻動柴火。


    「我、我又沒說跟你在一起痛苦委屈。」見他神情沮喪,她大聲澄清。


    「你真的很可愛。」藍斯抬眸,勾唇一笑。


    她說話做事直率,對感情事卻是有些別扭,明明對他也有好感,卻不肯大方承認。


    「哪裏可愛?」莫名被稱讚,令她不自在。


    這輩子不沒有一個男人誇過外型成熟的她可愛,而他,連她怕蛇的行為都能說成可愛,不禁要懷疑外國人的審美觀很奇怪。


    「嘴巴很可愛。」藍斯望著她微噘的唇瓣,感覺非常小女人,想起她蜜唇的滋味,他心癢得想來道飯後甜點。


    他深眸的凝望,再度令她心慌莫名。


    他是第一個讓她容易心慌緊張的男人,以前曾交往的對象,沒人讓她有過這種感覺。


    看著他輕勾的薄唇,想起那個火熱的聽,她雙頰宛如被熾紅的柴火燒燙般。


    她低頭,拿起樹枝添加柴火,一根一根往火裏堆。


    「該烤該煮的都熟了,別再加火,該滅火了。」她不停丟柴的舉動令藍斯忍俊不禁,語帶雙關提醒道。


    他體內的火,輕易被她燃燒炙熱,但在她尚未向他表明心意之前,他不想太過急躁。


    藍斯站起身,拍拍褲子的沙粒,準備做些勞動,消耗體力。


    「雖然有睡袋,但還是搭個遮風避雨的樹屋比較舒服。」他拿著榔頭,準備去砍棕櫚樹當建材。


    「我也一起幫忙。」闕南璿捉起腳邊大把大把的沙,往火堆裏蓋,迅速滅掉火源,跟上他的腳步。


    藍斯教導她,用粗樹枝一根根固定在較不鬆軟的地上,圍成一個足夠兩個躺臥的大圓圈,再將棕櫚樹的大葉子,一片片密密實實的搭在上麵。


    在黃昏時分,兩人一起合力搭出一座小型的棕櫚樹屋。


    「哇~~原來搭房子這麽容易!」勞動過後,闕南璿額上滿布汗漬,雙臂有些酸疼,卻是樂在其中。


    雖然藍斯一度要她在一旁歇息,交給他處理便可,她卻執意一起參與,嘴裏說的容易,其實過程費去不少汗水勞力,尤其沒什麽工具可用,簡直事倍功半,而他龜毛的個性更是多浪費不少時間,但她對終於合力完成的簡易樹屋很是滿意,覺得非常有成就感。


    不知不覺,她忘了落難被困的焦慮,竟當成野外露營在享受原始生活假期。


    「哇~~海邊的夕陽竟然這麽美!」一轉頭,看向遠方海平麵,她頓時驚唿不已。


    一輪火紅夕陽接近海平麵,赤紅霞光從天際迤邐而下,在海麵灑落一層金粉,海波瀲灩,閃閃耀動,對映穹蒼的橙紅雲彩,構成一幅酸腐人的瑰麗美景。


    白沙在夕陽餘輝中亦被映照得閃閃動人,金亮燦燦。


    記不得她是否曾看過海邊夕陽,此刻卻是無比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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