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伍仙月和白小白首先自毀修為重塑經脈開始算起,四十九天過去了。


    包括諦聽在內,蒲傑等十人在那一刻來臨之際,突然感覺腦海中有什麽東西弄丟了一樣,心裏一空。


    所有關於他們曾經利用諦聽之法提升自我的記憶,部消失了。


    作為罪魁禍首的諦聽,在算準那一時刻,要求伍仙月將他暴露在千千結之外。


    諦聽道:“老實說,一個世界的能量,始終是有限的。


    所謂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靈之道,損不足而補有餘。


    你們資質的提升,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除了獻祭我的天賦,你們根本無法承受這種代價。


    但是混沌金之厲害,是高於第七界的存在。


    第七界天道,是沒辦法懲罰於我的。


    它奈何不了我,就會遷怒於因我而受惠的你們。”


    這種理論和認知本身,是超出了伍仙月的認知的,她給不出更好的建議,隻能聽從諦聽安排,將他的神魂自千千結中驅離,以迎接天道懲罰。


    當她忘了這門神奇術法之時,連自己為什麽要將諦聽給驅離千千結都一並忘了。


    隻知道靈魂暴露於塵世之間如果太久,諦聽必然會煙消雲散。


    她迅速將諦聽給收迴千千結中,赫然發現,諦聽的虛弱,甚至無法承受千千結這件神器的內部空間。


    “賊老天,你特麽的逗老子玩兒是吧?”諦聽隻是悲憤地喊了一聲,便陷入永久的沉睡。


    伍仙月非常不安,總覺得曾經發生過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她迅速給董穀嬋傳訊。


    董穀嬋連忙趕來,大致詢問了下,臉色不由一變,連忙伸手一探伍仙月的經脈。


    這一探不要緊,董穀嬋心下駭然,立即給蒲傑傳訊,讓他過來。


    同時她又叮囑伍仙月,將承受了此術之恩的白小白等四人部放了出來。


    除了劉昌奇,八人都聚在了一起。


    “劉師弟那邊我也問了,現在可以斷定的是,我們隻是忘了這逆天術法。


    而姐姐......連曾經發生過什麽,她都忘得一幹二淨。


    不僅如此,她本來提升的資質,沒了!


    也就是說,姐姐白折騰了一番,還憑空跌落了一大境界!”


    其實這還不是最詭異的。


    最無法理解的一件事就是,哪怕董穀嬋當著伍仙月說起此事,她依然什麽都記不起來。


    眾人麵麵相覷,實在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哪怕是白小白,也是一臉懵逼。


    “沒什麽,不過就是跌落了一個境界。”


    伍仙月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自己修為跌落,每當董穀嬋提及某事時,她就如感知失靈一般,什麽都聽不到,自然意識到自己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奇怪的事情。


    她仔細感知了下,好像確實除了修為跌落,自己和以前並沒有什麽變化。


    “董阿姨,秦伯父怎麽說?”蒲傑眉頭緊皺,向董欣語詢問道。


    雖然所謂一視同仁,但是崔鳳月始終是晚於董欣語進入秦家,蒲傑這點分寸還是能把握的。


    “他也不清楚,現在隻有兩個可能知道原因的途徑,一是等諦聽醒來,二是找公主問問怎麽迴事。”


    董欣語說的公主,便是明曲歌了。


    一個比明昊還厲害的女人!


    “我問問她!”蒲傑當機立斷。


    等諦聽蘇醒,不知猴年馬月去了。


    他不敢確定伍仙月是不是還會遭受其他不知名的傷害,是現在沒有發現的。


    隻知道爭分奪秒,總比拖延時間好,哪怕這種傷害也許根本與時間無關。


    明曲歌遠在玉華宗,她和明小青在秦其峰安排下,拜入的是秦其峰親表妹,天選總執林星星門下,算算時日,也是五十掛零的人了。


    兩姐妹的修為,基本上也不相上下,都達到了築基巔峰,是玉華宗這一代的領軍人物。


    世人都以為這兩姐妹是秦其峰的雙胞胎女兒,而兩姐妹化形時,不知是有意還是天命如此,還真就和崔鳳月有那麽幾分神似。


    給明曲歌傳訊不難,難的是她如何在最短時間內抵達豐碑之城,更關鍵的是,林星星會不會放行她。


    畢竟秦其峰表麵遠走他鄉,實則躲進琉璃淨瓶的秘密不能擴散,哪怕是林星星這個在玉華宗位高權重,還是秦其峰最信任的表妹都不能告知。


    蒲傑相信明曲歌的智慧,先把消息傳給她了再說。


    “我還以為你忘了這世間還有我和我妹妹這兩個人了呢。”明曲歌的迴訊,充滿了說不出的酸氣。


    確實,從蒲傑將她倆撫養至五歲之後,便再也沒有與明曲歌聯係過哪怕一次。


    哪怕是傳訊符,也是明曲歌踏入修行後,製作完畢後,托秦其峰帶給蒲傑的。


    他知道明曲歌喜歡自己,雖然確實想不明白為什麽明曲歌這種超級人物,為什麽會看上自己。


    但是已經被仨媳婦兒搞得焦頭爛額的蒲傑,確實對於再娶一個媳婦兒這種操作,有點不能承受其重。


    時間是萬能的,他希望通過彼此隔絕,來慢慢使得對方忘掉自己。


    雖然他覺得這種可能性其實不大。


    明曲歌活了那麽久,一旦喜歡上一個人,這區區數十年,對她而言,連彈指一揮都算不上。


    至於企圖通過一直的大量年輕才俊介入明曲歌的生命,從而慢慢取代自己,估計也隻是奢望。


    尼瑪人家曾是仙帝之女,仙域第一人,玉華宗的所謂天才,在她眼裏,算個什麽東西!


    但是他總不能什麽都不做,至少這種隔絕,也是對明曲歌表明一種態度不是?


    明曲歌曾經如此地接近天道,什麽看不明白?


    不過她看上去似乎對此並沒有太多感覺,蒲傑不聯係她,她也懶得和蒲傑交流,有點順其自然的味道。


    “這個,公主,小月不要緊吧?”蒲傑連忙問道。


    其實他已經有了大致判斷,明曲歌不談此事,卻如拉家常一般與蒲傑通訊,應該是對這種情況有所了解。


    甚至她應該有解決辦法!


    “你不會真的以為諦聽知悉世間一切吧?”


    “我從來沒這麽認為過。他要什麽都知道,又怎麽會輸給你父親。隻能說在對天機感悟上,他可能比白小白高了一個檔次而已。”


    “我得糾正你一下,真正擊敗他的,是司徒玉芹。父皇隻是沾了司徒玉芹的光,完成了對妖族的最後一擊。”


    “呃,公主,這個問題咱們以後再討論好不好?”蒲傑哪有心情跟她扯這些。


    “你不會以為我跟你閑扯,就以為伍仙月沒事兒吧?你有沒有想過,我也迴天乏術,才隨便扯幾句以安慰下你?”


    蒲傑心裏一咯噔:“公主,這種玩笑不要隨便開,沒有人能取代小月在我心中的地位!”


    他其實想說,伍仙月就是他的逆鱗。


    隻是自己和明曲歌本是命運共同體,一些話無需說得太重,大家都是聰明人,知道適可而止。


    然而數十年未與蒲傑聯係的明曲歌,似乎談興很濃,又用傳訊符給蒲傑迴了一大段話。


    “這是天道懲罰,便如天劫。你覺得天劫除了硬抗,能被人為消除掉嗎?


    其實如果你早先通知於我,不僅沒有天罰,運氣好還能獲益更多。


    可惜諦聽自以為是。


    他在攫取整個第七界的氣運,加持在你們九人之上,而且這種加持,是根本不可逆的。


    第七界被他這麽來一下,如果不出現奇跡,會因為你們九人而逐漸枯敗沒落!


    這種等於是要了第七界的命的做法,就憑他小小的諦聽獸,就能抗下這種懲罰?


    而且最致命的是,伍仙月是諦聽的主人。


    主人不允許,諦聽想做什麽都是白搭。


    也就是說,真正的罪魁禍首是伍仙月。


    天道不會放過伍仙月。


    忘掉與經脈重塑的一切,隻是開始。


    接下來,伍仙月會慢慢忘掉一切,最後成為白癡。


    說起來,天道要拚命,你們九個一個都逃不掉。


    而之所以隻有她會出現這種情況,主要還是因為諦聽為了討好自己的主人,在傳授你們術法時,暗藏了私貨,使得伍仙月攫取的氣運,遠超你們八人之和。


    所以,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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