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傑的聲音再次傳來:“秦道友,在下確是朱先克。


    朱某此舉實是迫不得已,不知秦道友可否有興趣與在下好好談談。”


    可能因為拘魂鏈被白小白生吞了一截的原因,秦傑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


    秦其峰雖然基本能判斷秦傑就在伍仙月的臥室,但是他不清楚伍仙月此時的狀況,不敢貿然發動進攻。


    於是他拍了拍崔鳳月的柔背,鬆開懷抱,解除幻陣,懸空而立:“你一定聽說過,秦某從來不接受任何人威脅。”


    “不是威脅。我隻是拿迴本來屬於我的東西。”朱先克道,“秦道友,仙靈脾本來就是我的,這一點你承不承認?”


    還別說,朱先克真沒說錯,仙靈脾確實就是他的。


    而且從頭去捋這件事,朱先克的行為,也並無出格之處。


    他隻不過求白小白幫忙給他找迴仙靈脾,並以幫助白小白解除奴印為報酬,所謂包藏禍心,一直都是白小白的猜測。


    之所以還是鬧到這步田地,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他來自異界,其存在方式和各種手段都超出常識太多。


    出於對未知的恐懼,哪怕他真的把解除奴印之法告訴白小白,可能白小白也沒打算放過他。


    這就是原罪。


    同樣的,秦其峰也沒打算放過他。隻不過他給出的理由,比白小白冠冕得多。


    “你們之間的恩怨,暫且不論。但是你私造三星融魂大陣,煉化生魂,秦某若任由你這種濫殺無辜之人禍害眾生,怕是天劫難渡!”


    秦傑沒有立即迴應,而是突然推開伍仙月的臥室走了出來。


    他的手中,握著一根和先前被秦其峰摧毀了的、一模一樣的黝黑鐵鏈。


    鐵鏈的盡頭,自成環形,套在伍仙月的脖子上。


    此時的伍仙月,便如行屍,目光呆滯,毫無生氣。


    而且隻是虛影,飄浮不定,顯然不是真人,而是魂身!


    秦其峰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他敢百分百肯定秦傑就是凡人。


    能控製伍仙月,還有下藥的可以解釋。


    可是明明毫無靈力,他是怎麽做到控製法寶發揮威力,拘拿神魂的?


    如今他還敢走出防護,與秦其峰麵對麵,擺明了就是有恃無恐。


    “他倚仗的隻是對小姐的控製,真要有那實力與你對抗,何須挾持人質。”白小白突然給秦其峰傳音。


    它對朱先克了解更多,所以及時提醒秦其峰,免得到時候束手束腳,白白放跑了朱先克。


    秦其峰應道:“我必須再次提醒你,想吞噬他,絕對不行!否則你的下場一定很慘。”


    “我特麽什麽時候說要吞了他了?吵吵這些,對解救小姐有屁用?”


    秦其峰愣了愣。


    想法是好的,問題現在伍仙月就在朱先克手中,除非冒著伍仙月殞命的風險,強行發到攻擊,他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你有招兒沒?”驕傲如秦其峰,隻好低頭求教白小白。


    “先靜觀其變,隻要他有異動,馬上出手!我們就賭他隻是隻是虛張聲勢,外強中幹。”白小白咬了咬牙,“如果小姐出事,絕對不能放他走,你且放心,吞噬他之後,我馬上化形!我不會容易戕害了小姐之人還能逍遙重生!”


    它知道秦其峰不是想不到,但是秦其峰如果這麽說了,會顯得因為伍仙月不是他親女兒,不在乎她生死。所以這句話必須它來說。


    秦其峰頓了頓:“如果事不可為,我會全力以赴。”


    朱先克見得秦其峰一直沉吟,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便道:“秦道友,我知道你一定想試一試,看我以一具凡軀,能否反應過來你的攻擊。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我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但是如果伍道友不在手,想必你是沒興趣與我心平氣和地對話。我說得可對?”


    “哦?說來聽聽。”秦其峰不動聲色地道。


    朱先克歎了一聲:“首先,仙靈脾本無靈智,是白小白硬要將這株關乎我性命的靈植開智,難道我必須犧牲自己,成全這株靈植?抱歉,我做不到這麽偉大。”


    “有道理,然後呢?”


    “三星融魂陣確實是為了煉化生魂,但是拘魂鏈,隻拘該死之人。如果此人命不該絕,拘魂鏈連凡鐵都不如!所以我煉化的生魂,本就不應該存在於世間。不信你可以找幾個人來做實驗,比如小霜和小九,或者你再找些年輕力壯的凡人來試驗,事後斬去其記憶即可。”


    "哦,是麽?"秦其峰迅速給小九傳音。


    秦映霜本來是異界之人,不懼拘魂鏈,所以他隻召喚了小九。


    小九迅速趕來,站在秦其峰身邊感知了一下,確實沒有那種驚悸的感覺。


    秦其峰基本上已經信了朱先克之言。不過保險起見,他還是讓董欣語馬上去豐民原帶了百名凡人過來。


    百名凡人,並非全部不畏懼拘魂鏈,其中有七人見得此鏈,便已癱軟在地,更有一人直接嚇暈了過去。


    然而秦其峰卻並沒有質疑朱先克所言的真實性。


    因為他發現那那個嚇暈了之人,已經年過一百四,早已超越了凡人正常的壽元。


    “命中定數麽?”秦其峰輕語道,“該死而未死,才會懼怕鎖魂鏈,我說得可對?”


    “是!這七人皆是該死而未死之輩,才會懼怕拘魂鏈。”


    “那我也是該死之人咯?”秦其峰目中精光一閃,直射朱先克!


    啵!


    輕響傳來,也不知是何物,提朱先克抵擋了秦其峰這震懾心神的一擊。


    “下不為例!”朱先克冷冷地盯著秦其峰,“不要賭我的耐性。在輸了就是輸掉全部的情況下,我賭不起!”


    “哈哈,我還沒怎麽習慣怎麽和一個凡人打交道,氣息收斂方麵,沒什麽經驗,見諒!”秦其峰睜著眼睛瞎扯道。


    大家都是聰明人,點到為止即可,朱先克自然不會再在此事上糾結:“按我獲得的拘魂鏈記憶來看,修士差不多都是該死之人,既然你們稱你們自己為人,自然就得接受天道對人類這個種族的限製。”


    “所以三星融魂陣,還是在殺無辜之人。”秦其峰緊盯著他,“你不是天道,沒資格斷他人生死!”


    “我當然不是天道,問題這破鏈子差不多就是天道意誌凝成之物,你以為我很得意這件法寶?錯了!我比任何人都憎恨這件法寶,任何人!”


    朱先克說著,居然變得非常激動,目中的厭憎,便如白小白提及李窮年那樣!


    秦其峰很是意外:“你不會告訴我,其實你被這拘魂鏈給奴役了吧?”


    朱先克憋了半天,連臉都漲得通紅了,終於隻是長長地喘了口氣,怒罵了一句賊老天,無比憋屈地道:“我特麽真的想全都告訴你,以表達我的誠意,可是特麽的天機,不可泄露啊!賊老天,我x尼瑪!”


    朱先克情緒突然失控,嘴裏蹦出一連串聞所未聞的語言,雖然聽不懂,但是想來並非什麽好話。


    “你信不信?”秦其峰傳音問白小白。


    “有點。”


    朱先克先前的意思,差不多代表著秦其峰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有過被奴役經曆的白小白,最能看懂朱先克的情緒。它說有點,基本算是肯定了朱先克的說法。


    眼見朱先克情緒越來越失控,秦其峰忍不住又想試上一試。


    但是他不敢賭,隻能指著伍仙月的魂身高聲喝道:“朱道友,差不多得了!”


    原來,朱先克激動之下,拴住伍仙月的拘魂鏈越勒越緊,眼看著就要窒息。


    朱先克猛然驚醒,連忙鬆了鬆拘魂鏈,平複了下心情後,道:“秦道友果然人中龍鳳,未對朱某發動襲擊,實話告訴你,我這凡軀,根本無法對你的攻擊做出任何反應。我甚至可以這樣!”


    朱先克說著,居然主動邁步向秦其峰靠近!


    隨著他的移動,拘魂鏈自動加長,當朱先克走到秦其峰麵前不足兩米並停下來後,拘魂鏈也自動停止延伸。


    “你殺我,伍道友必死!你若拘禁我,也毫無用處。我想死,無人可擋!”


    秦其峰默然。


    他曾殺過以魏滿子身份出現過的李窮年,結果在完全碾壓的情況下,他依然無法阻止李窮年自盡,甚至如何自盡的,他都沒弄清楚。


    朱先克和李窮年來自同一個異界,他當然也能做到這種地步。


    朱先克將目光移到白小白身上:“白道友,你是不是也想試試?”


    白小白毫不示弱地與他對視著:“靈智初生時的秦傑還來不及學會撒謊,所以它不可能騙我。有機會,我一定會試試!”


    它的意思很明顯,“天道”就是異界來者的克星,可能我無法控製你自盡,但是一定能吞噬你的神魂。


    “放心,我不會給你這種機會。”朱先克展顏一笑,算是肯定了白小白的說法。


    他轉身再次走迴伍仙月身邊,幹脆席地而坐:“好了,迴歸正題,把仙靈脾主體給我,待得我確認安全後,立即釋放伍道友!”


    秦其峰搖了搖頭:“還是你當初和白小白同樣的問題,我們沒有信任基礎。


    除非你能證明你言而有信,否則你逃不掉。


    不要懷疑我們的決心。在清微仙域安危的大義麵前,我相信小伍若泉下有知,當能體會我們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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