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穀焦覺得自己吃飽了便從椅子上站起來,他麵向還在就餐的顧遠他們,和藹可親地說:“我吃飽了,我就先離開了。你們慢吃。”


    陳喬娜代表大家禮貌性地迴了一句:“好。”


    說完呂穀焦就離開了餐桌,往廚房外麵走去了。韓冬慶看呂穀焦走開了,他為了跟呂穀焦暢聊這兩年發生的事便也跟著呂穀焦一起離開了。


    楊央恙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楊央安還沒迴來,她就有點著急,甚至連飯都沒沒心情吃了。她暗暗地譴責了楊央安幾句:“央安這個混小子,上個廁所要這麽久的嗎。”


    顧遠剛把嚼在嘴裏的肉吞下去便聽到楊央恙在譴責她的弟弟,他便說:“央恙姐不要太擔心央安,指不定他在四處瞎逛呢,他玩累了肯定就會迴來的。”


    楊央恙心想自己的弟弟都長到十三歲了,她也應該相信她弟弟不會像以前一樣那麽調皮了。她轉而淡定地說:“好吧。他迴來看我不罵死他!”


    午飯過後,韓冬慶和呂穀焦一起走在一條安靜的走廊裏。呂穀焦問韓冬慶:“冬慶啊,你確定自己吃飽了?”


    韓冬慶說:“是呀。你也知道我這人胃口很小的。”


    呂穀焦說:“也是啊,再怎麽說我跟你有至少十年的交情了吧。”


    韓冬慶其實最關心的還是他和呂穀焦分別這兩年間發生的事情,或許呂穀焦真的已經對兩年前發生的事情釋懷了。他試探性地問呂穀焦:“穀焦,你真的看開兩年前發生的那件事了嗎?”


    呂穀焦聽到韓冬慶開啟這個話題,他頓時神情凝重了。他壓根就不想再提起兩年前發生的事,奈何韓冬慶總是要提起這段不愉快的經過。


    呂穀焦表情沉重地說:“冬慶,我們大學畢業之後一起到同一個警察局裏工作,在那裏我們一直從最基層開始幹起。我現在認為我們當刑警就好像是打遊戲升級。最初你我還是二級警員,然後升級到一級警員,再然後是警司、警督,終於在兩年前,我們倆總算升級成為二級警監。”


    韓冬慶現在迴顧他從二級警員變成二級警監的過程,他就感慨萬千。他說:“嗯,說來還真挺感慨我們的奮鬥歲月的。我們靠著堅持不懈、欲死奮戰的精神從一個小小的警員終於升級成為一位德高望重的警監,這個過程雖然很辛酸,但是結果卻很美麗。”


    呂穀焦說:“我以為我們這輩子都能平起平坐了,可兩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是我們彼此的轉折點。”


    韓冬慶說:“兩年前上司派給咱們倆一個緝毒行動,而你在那次行動中很不幸地被子彈打穿了腿骨,導致你的腿殘廢而永遠失去奔跑能力了。”


    呂穀焦說:“雖然我現在已經無法快速跑動了,但我還能走還能跳啊。”


    韓冬慶說:“自從你的腿殘廢後,上司便希望你能迴家韜光養晦。他明裏要你迴家休息,暗裏是要你卸職。”


    呂穀焦經過一個陽台時就走了進去,他手扶著護欄往遠方眺望過去。韓冬慶也跟在呂穀焦的身邊,但他熾熱的目光一直在呂穀焦身上。


    呂穀焦目視前方,對韓冬慶不以為意地說:“兩年前我離開了警局,從此跟你斷開了聯係。其實我覺得吧,我不當刑警的這兩年裏我活得很開心,我拿著這些年積攢的錢到處旅遊,最後玩累了就在沽鴛市定居下來,順便認識了在咖啡館裏工作的何思儀。而冬慶你也在刑警這條路上越走越遠,我猜你現在已經是一級警監了吧。”


    韓冬慶謙遜地說:“不,我現在已經是副總警監。”


    呂穀焦目光深沉地望著韓冬慶的臉,很不服氣地說:“冬慶,咱們都不要裝斯文了,好嗎?”


    韓冬慶說:“我一直都沒裝,真正在裝的人是你。”


    “行,大家都別裝了。”呂穀焦說,“嗯……要不是兩年前我幫你擋子彈,該受傷的人是你。兩年前的緝毒行動裏,表現最佳的人是我,所以該領功的人是我,該功名顯赫的人是我,該從二級警監蛻變成一級警監的人也是我,而如今該成為副總警監的人也一定是我!論經驗,你冬慶永遠比不上我!”


    韓冬慶看呂穀焦終於卸下自己萬事看淡的偽裝,他很高興。他會心一笑著說:“我就納悶穀焦你怎麽可能會這麽快對兩年前發生的事釋懷了,看來是憋久了忍不住要爆發了啊。”


    呂穀焦自嘲著說:“我特麽已經不想再裝下去,在你麵前裝什麽狗屁釋懷啊!我現在看到你就來氣,憑什麽功勞都被你領了,又憑什麽把所有的不幸都由我承擔。我受傷住院的時候你有來看過我嗎?”


    韓冬慶愧疚地說:“沒有。當時上司要我在頒獎台上發表演講,那次演講就是關於那次緝毒行動的,最後還是上司親自交給我一枚一級警監的徽章。”


    呂穀焦不屑地說:“你還真有臉說?你忘了當初是誰給你擋子彈的啊?早知道你會是這種愛慕虛榮的人,我肯定會把你推到那個毒梟的槍眼底下!”


    韓冬慶說:“對不起,穀焦。兩年前我就打算跟你說對不起了,可是你一直沒給我機會。在我準備明天早上跟你好好地說抱歉的時候,你就已經收拾完東西離開了警局。我打你電話,你不接。後來我再打你電話,發現我打的竟然是空號。”


    呂穀焦說:“因為我把手機號換了唄,我當時隻想安安靜靜地旅遊,但我真正不想的是跟你再有瓜葛。”


    韓冬慶說:“自從你把手機號換了,我就再也沒有關於你的消息了。從此我們形同陌路人,直到今天才機緣巧合地又和你碰麵了。”


    呂穀焦說:“但我們都萬萬沒想到,我們分別兩年後再度碰麵的時候竟然是這種瘟疫爆發的時候。現在這個世界到處都是活屍,你要你那個副總警監的頭銜有何用呢?”


    韓冬慶說:“不,這個頭銜永遠都不會沒用的。一天為刑警,終身就是刑警了。頭銜是我的榮譽,而榮譽永遠都不會過時。”


    要說呂穀焦最討厭韓冬慶什麽的話,那肯定是韓冬慶這種一身正氣的模樣了。他不以為然地說:“冬慶,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幼稚。”


    韓冬慶說:“對,我卻是是一個幼稚的人。現在這個幼稚的人在請求你的原諒,希望你能原諒當年我對你的漠視,這兩年我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導致我過得很有負罪感。”


    呂穀焦說:“你是不是沒有得到我的原諒,你就很有負罪感?”


    韓冬慶一臉堅定地說:“是的。”


    呂穀焦似乎抓到了韓冬慶的弱點,雖然他本該享有的榮耀被韓冬慶奪走了,但他能讓韓冬慶愧疚也很滿足了。他冷笑著說:“冬慶,你放心,我這輩子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韓冬慶聽呂穀焦這麽堅決地說,他頓時心事不寧。


    呂穀焦已經不想再和韓冬慶再長篇大論下去了,他抬起右手拍了韓冬慶的肩膀一下,滿不在乎地說:“冬慶,我會看在你我曾經是拜把兄弟的份上,批準你們帶一部分糧食離開這裏。從此你我就不要再見了,因為我現在真的很討厭看見你。”


    說完呂穀焦就跟韓冬慶擦身而過了,而韓冬慶自始至終都沒勇氣轉身目送呂穀焦離去的背影。或許他當年就不該恬不知恥地領那份功勞,因為那份功勞本應該屬於呂穀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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