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x20年1月31日上午九點半,廖思思帶李宏籌來到她的家找她的媽媽。可惜的是廖思思的媽媽最後還是變異了,而且還是廖思思親手終結了她媽媽的性命。可是當時她媽媽想要咬到李宏籌,她不得已之下才把她媽媽殺死的。


    上午十點,廖思思心情沉重地坐在客廳沙發上始終接受不了她媽媽死了的事實。李宏籌一直坐在她的身邊安慰她,光是他遞給廖思思擦眼淚的紙巾就用了好幾包。好到廖思思最後哭累了不哭了,但她還是要和李宏籌發牢騷。


    廖思思不可置信地對李宏籌說:“轟哥,我居然親手殺死了我的媽媽!為什麽事情會發展到如今這種地步!”


    李宏籌把廖思思緊緊地抱在懷裏,溫柔體貼地說:“唉,思思你別太傷心了,你媽如今已經死了,你再怎麽惋惜,她也不可能又活過來啊。”


    廖思思的爸爸是一名出租車司機,隻不過在廖思思五歲的時候,她爸爸因為一場車禍去世了,所幸的是撞死他爸爸的那個肇事司機最後繩之以法了。


    廖思思的爸爸死了那年,廖思思的媽媽方才而立之年。本來靠她媽媽的美麗麵孔和火辣身材是有機會給廖思思找後爸的,但是她媽媽終究是一個感情專一的人。


    所以廖思思從五歲開始都是她媽媽親自帶大的,她媽媽在市區裏開了一家飲品店。慶幸的是那家飲品店在附近很火,所以廖思思的媽媽就算沒有她爸爸的幫助也不算生活拮據。


    一個三十歲就失去丈夫的女人親自帶五歲的女兒帶到大學畢業容易嗎?然而廖思思從大學畢業後紮堆於新聞記者這個行業有長達五年,這五年來她一直都是屬於外景拍攝的圈子,她夢想能坐在新聞直播間播報新聞,然而這果然隻是一個夢想而已。


    可就算廖思思事業這麽低穀,她的媽媽也沒反對她繼續當新聞記者。終於在昨天,她本來是陪李宏籌來祥臻區西北路玩的,結果意外撿到一條頭條新聞,然後她就在記者圈裏一下子火了。


    她昨晚迴到家裏還跟她媽媽顯擺自己終於成為風邙電視台的簽約記者了,其實是廖思思跟電視台說除非讓她當風邙電視台的簽約記者,要不然她不賣這條新聞。


    電視台的領導要不是看到這條新聞太有賣點了,要不是考慮到這條新聞能讓收視率蹭蹭蹭地往上漲,電視台的領導才不要廖思思這是不入流的記者呢。


    結果廖思思昨天下午撿到的這條新聞竟然是今天這場瘟疫的征兆,況且因為這場莫名的瘟疫導致她的媽媽死了,這叫誰也接受不了現實啊。


    廖思思哭哭啼啼地說:“我媽養我這麽大,我連一件正經的母親節禮物都沒送給她,我這女兒當得是不是太不合格了?”


    李宏籌把廖思思緊緊地抱在懷裏,他的雙手輕輕地拍著廖思思的後背一直在撫慰著廖思思。他為了不讓廖思思再傷心下去,他想給廖思思講一下他自己的故事。


    李宏籌說:“思思,其實我挺羨慕你的,你起碼還有一個媽媽陪你這麽久。你也知道我是一個農村人,我從我懂事開始就一直被我親爸媽寄養在我爺爺家裏。我聽我爺爺說我爸和我媽都是服裝廠工人,後來那家服裝廠著火把我爸媽燒死了,工廠老板欺負我和我爺爺是農村人就用幾萬塊錢打發了。”


    廖思思義憤填膺地說:“兩條人命?就幾萬塊打發你們了?你怎麽不告那個工廠老板啊!”


    李宏籌苦澀地笑著說:“法律都淪為資本家的玩物了,我們窮人卻拿法律當了真。”


    廖思思莫名地覺得李宏籌這句話很有道理,她也就閉口不言了。


    李宏籌繼續鏗鏘有力地說:“所以我發誓我以後要變成有錢人,可最後我竟然隻是一個攝影師。但我一點兒也不覺得氣餒,因為對我而言,最大的財富可以不需要很多很多錢。”


    李宏籌說到這裏總是目光親切地望著他懷裏的廖思思,或許對他而言,他如今擁有了最不能放手的財富吧。


    廖思思並沒在意李宏籌熱切的目光,她從客廳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來到臥室門口站著。她站在門口手扶著門框,她一直目光深沉地望著躺在臥室床上的她媽媽血淋淋的屍體。


    李宏籌也從沙發上站起來,他慢慢地來到廖思思的身邊。他看廖思思始終對她媽媽有很大的執念,他怕這種執念最後會導致廖思思死亡。他說:“思思,你媽的死我很遺憾,可你現在還活著。雖然這場瘟疫很可怕,但我們隻要活著熬過這場瘟疫不就好了嗎?我們要相信政府一定有辦法平複這場瘟疫的,當務之急是到安全的地方去。”


    廖思思一臉迷茫地說:“安全的地方?現在哪裏才是安全的?”


    李宏籌說:“我不知道,但是我們可以先離開這個公寓樓,以後的事,我們慢慢想。好嗎?”


    廖思思轉過臉來目光虔誠地望著李宏籌的臉,泯然一笑著說:“好。”


    李宏籌抓起廖思思的手,急不可耐地說:“那我們趕緊走吧。”


    ……


    上午八點,韓冬慶和陳喬娜在滿是怪物的地鐵站裏成功逃脫,然後趕在十點前來到韓冬慶的家。讓韓冬慶出乎意料的是他爸爸其實已經感染了,他還在自殺之前給自己的兒子做了一頓韓冬慶最愛吃的雲吞麵。


    上午十點,韓冬慶從廚房裏端起兩碗雲吞麵來到客廳,他把這兩碗麵放在條桌上後看到一旁傻站著的陳喬娜,他就說:“我可以叫你喬娜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來吃碗麵唄。”


    陳喬娜很明顯地看出韓冬慶在假裝堅強,畢竟失去親父的人哪可能這麽快心情平靜。她架著雙手跟韓冬慶說:“韓警官,你如果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一直憋在心裏挺難受的。”


    韓冬慶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條桌邊,然後他拿起一個調羹舀起一勺湯喝了下去,平平淡淡地說:“我哭累了就不會再哭了,你會瞧不起我一個大老爺們哭吧?”


    陳喬娜也終於來到條桌旁的椅子坐下來,她鄭重其事地說:“你爸死了,你會很傷心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


    韓冬慶吃了一些雲吞後,故作淡定地說:“我們都應該知道,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曾經我以為我是男子漢,眼淚這種東西隻有在我得到至高榮譽時因為心情激動才會出現。我在讀警校時,教官跟我們說我們將來要麵對的生離死別有很多,我們必須適應,我們作為男人就必須盡可能收住悲傷的眼淚。”


    陳喬娜說:“這個世上誰規定男人不能哭,重點還是要看在什麽場合哭才不惹人說閑話。”


    韓冬慶說:“唉,我始終記得自己在一次繳毒任務中,我的手臂被一顆子彈射穿了,但我不哭。我是一位戰士,我不能哭!我教官也一直跟我們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所以即使斷手斷腳,我也絕對不能哭!我選擇刑警這條路就從沒怕過死,但我最怕的是我死了我爸怎麽辦,沒想到我爸居然比我先走了。”


    陳喬娜說:“你也不要太惋惜。”


    韓冬慶說:“對,真正的戰士是敢於直麵鮮血淋漓的事實的。”


    不過陳喬娜不會太糾結韓冬慶哭或不哭的內涵,她真正在意的還是韓冬慶說的話裏的“戰士”。她平心靜氣地問韓冬慶:“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我們幹嘛總想著當一名偉大的戰士啊?因為榮譽嗎?還是因為信仰啊?”


    韓冬慶擦了擦眼淚,說:“你說你是一名軍人,你一個女孩子又幹嘛無端端當軍人呐?女孩子當軍人不是很辛苦嗎?”


    陳喬娜說:“辛苦是肯定辛苦的,實不相瞞我拚命想成為中將是想實現我爸的夙願。我爸可厲害了,他是海軍中校,不過他在我二十二歲的時候出海巡邏被卑鄙的海盜開陰槍殺死了,你也知道海軍跟海盜一直以來都是死對頭。”


    韓冬慶說:“很抱歉讓你迴憶起不開心的事。”


    陳喬娜說:“這事都過去四年了,我早就看淡了。可惜的是我還隻是中尉,這場可惡的瘟疫就突然爆發了。以後誰給我頒發中將的臂章啊。”


    韓冬慶聽完陳喬娜分享的故事,他突然莫名地認為陳喬娜是一名海軍中尉。他一直以為女孩當軍人少之又少,沒想到這一來還是一個海軍中尉。


    不過照目前的局勢,韓冬慶最應該關心的貌似不是陳喬娜的真實身份,他應該關心的是在政府還沒做好應對措施之前以後他們的出路。


    韓冬慶問陳喬娜:“喬娜,你不是海軍中尉嗎?政府那邊你肯定有很多人脈的吧。”


    陳喬娜說:“抱歉啊,我這人的人脈比較少,就算有人脈,我目前也聯係不上他們。”


    韓冬慶說:“呃……那你有什麽安排嗎?”


    陳喬娜拿起一個調羹舀起一勺湯喝了下去,漫不經心地說:“首先我們要吃飽喝足後離開這裏,以後的事情我們慢慢想。”


    韓冬慶扭著臉望著躺在廚房地上的他爸爸的屍體,心情複雜地說:“看來以後我們都要適應這種分分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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