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依和葉曉正閑得無聊,盤腿坐在地墊上下五子棋。正為著棋爭吵的不亦樂乎的時候,方朵兒敲門走了進來。


    “我也想跟你們一起玩,一個人在宿舍好無聊啊。”方朵兒說。


    葉曉問:“怎麽又隻有你一個人在,東方娜拉去哪兒了?”


    方朵兒說:“她,經常都不知去向的,我們又沒有太多的共通興趣和話題,所以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葉曉說:“那好吧,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下棋?”


    方朵兒說:“我還以為你們在下圍棋呢。”


    “哈哈,怎麽可能,圍棋太燒腦子了,我根本不會。”木子依說。


    方朵兒說:“我也不怎麽會的,總是沒什麽耐心。”


    葉曉說:“我和朵兒下會兒圍棋,子依你去泡茶吧。”


    木子依問:“你們要喝什麽茶?”


    方朵兒說:“用紅棗煮白牡丹吧,水晶壺裏邊放兩顆紅棗就行了,也可以再放兩三顆桂圓。”


    “什麽白牡丹,沒聽說過白牡丹可以用來煮的呀?”木子依說。


    “那是白茶,就在櫃子上邊放著呢,茶餅的封裝紙上寫著‘白牡丹’,一會兒你撬十克先泡幾泡,待茶湯淡一些了,再將茶葉放進水晶壺裏去煮。”葉曉說。


    木子依在儲物櫃裏翻找出需要用的紅棗和幹桂圓,搗鼓著用水衝一衝,用水果刀在中間切一刀,從裏邊拿出果核,然後將處理好的紅棗和幹桂圓放進盛好純淨水的水晶茶壺裏。


    隨手泡裏的水剛好開了,木子依開始衝泡蓋碗裏的茶,雖然之前從來沒有親自操刀過,至少經常見爸爸和媽媽在家泡茶的樣子,自己偶爾也會搗鼓一下,隻是會經常灑一地水,摔壞被子和蓋碗是常事,偶爾還會摔壞昂貴的紫砂壺,經常會讓她爸爸心痛到無法唿吸。


    乒乒乓乓一陣聲響,注水的時候注得太滿,蓋碗燙得不行,木子依還沒來得及出湯,就迅速地將蓋碗擱在了茶台上,燙得木子依齜牙咧嘴,趕緊跑到洗手間去用涼水衝衝被燙得通紅的手指。


    “子依,看來你還需要多練練。”葉曉說。


    木子依沒說話,繼續泡著自己的茶,將茶湯蓄起來晾在一邊。


    一邊下棋的葉曉和方朵兒,聊著各自最近的心事,時而傷感時而雀躍,情緒變得就跟變臉一樣快。


    葉曉說:“最近蕭強都沒怎麽給我送飯了,不上課的時候就在宿舍玩遊戲,或者跟一些同學出去打球,他都不怎麽顧得上我的樣子,煩都煩死了。”


    方朵兒說:“你還好啊,我才是糟糕透了,馬智同是直接對我愛理不理的,我之前問他我們之間的關係,他直接忽略跳過去了。”


    葉曉執白棋落子,縱觀一下局麵,不管有沒有氣勢,樣子還是要做出來,有時候都沒看懂棋路,雙方都是棋逢對手,也沒什麽好尷尬的。


    葉曉說:“你太主動了,都嚇到對方了吧。”


    方朵兒若有所思地行了一步棋,說:“你說得也是,可是我不主動,他就一動不動,我主動好久他才動一下,你說我是主動還是留守啊?”


    葉曉輕歎一聲,說:“哎,自古世間情意難,難於上青天。”


    方朵兒笑著落下一子,說:“你這是從哪兒摘抄的句子啊,銜接得真好。”


    葉曉說:“要不,你也接一句。”


    方朵兒說:“青天白雲遙相望,相思無意兩茫茫。”


    木子依將茶葉放進水晶茶壺裏,開火慢煮,讓滋味物質一點點滲透出來。隨後,木子依又從冰箱裏拿出蜂蜜和鮮奶,準備用泡好的茶湯調製奶茶。


    白牡丹的茶香很是馥鬱清幽,調製出來的奶茶相對於用紅茶調製出的奶茶,青葉氣息會重一些,相對比較鮮爽。


    “你們倆就別文縐縐地了,還賦起詩來了,幫我看看茶湯吧,你們是要多加點蜂蜜還是少一點?是要濃稠一些還是清爽一些?”木子依問。


    葉曉說:“隨你喜歡就好。”


    木子依喜歡香甜濃稠,所以就在茶湯裏加了好幾大勺蜂蜜,牛奶和茶湯的比例為三比一,這樣調配出的奶茶就會很醇厚,茶的鮮爽滋味也會比較飽滿。


    方朵兒繼續念著自己的句子:“青天白雲遙相望,相思無意兩茫茫。我們真的就是兩茫茫了,隻留空相思。”


    木子依將奶茶分杯好,端過來放到榻榻米上。


    三個人這麽環繞著榻榻米席地坐著,看著什麽都不懂的棋局,各自感慨萬千。


    喝一口茶,方朵兒眼眶濕了,雙眼微紅。


    木子依說:“不會吧,我的茶讓你這麽感動不已,我真的承受不起。”


    葉曉說:“你的茶太甜了,你怎麽放那麽多蜂蜜呀。”


    木子依說:“你不是說隨我喜歡嗎?所以我就放咯。”


    葉曉說:“下次絕對不隨你喜歡了。”


    方朵兒喝了幾口茶,緩一口氣,說:“我知道,馬智同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怎麽說呢,就是那種很容易讓人一見傾心的,很有氣質,還很文雅的感覺。”


    木子依說:“你把他說得太好了吧,我都想見識見識了。”


    葉曉說:“馬智同身上是有著一種不同於常人的特質,有些清冷,但也絕對算不上男神,真正的男神應該還是索炎這一種。”


    “我的索炎哥哥,當然是男神了,其他人都比不了的。”木子依得意地說。


    方朵兒說:“真羨慕你,有一個這麽好的哥哥,從來都不會擔心迷茫被欺負。”


    方朵兒心裏有很多事,自己理不清,說出來別人又理解不來,時不時會表現出感傷憂鬱的一麵,寡言少語也給人一種難以親近的印象。


    木子依不好意思地笑笑,喝著茶,甜到心坎裏去了。


    葉曉說:“看到子依這個樣子,我都想失憶一迴試試。”


    木子依說:“你也想出一次車禍不成,我可是差點就沒命醒過來的,還是別想了吧。”


    方朵兒說:“我有時候真的很討厭自己的做法,明明知道對方隻是無聊閑得慌才跟自己聊天約會,卻還是不自覺地陷入進去,以為對方有那麽一點動心。”


    “真的有這麽傷感嗎?”木子依問,“兩個人互相喜歡就行了,怎麽會那麽難呢?”


    說這話的木子依,明顯被葉曉和方朵兒放了好多個白眼,都恨不得用眼神將麵前這個心智太落後的木子依給滅掉。


    木子依說:“我也喜歡過一個人,每天都會想見他,隻要他笑,我就會很開心,他難過的時候我也會跟著難過,但我並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


    葉曉說:“那你有問過他嗎?”


    方朵兒說:“對呀,你有沒有向對方暗示什麽?萬一對方對你也是同樣的感覺呢。”


    木子依尷尬地撓撓頭發,說:“沒有啊,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再加上中間幾年發生了什麽我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我當初喜歡的那個人去哪兒在幹什麽。”


    “那傅子華呢?”葉曉看著木子依,試探性地提了一下。


    “子華怎麽了?”木子依反問道。


    葉曉很清楚之前所發生的的事情的緣由,既然木子依根本想不起她和傅子華之間的事情,就沒必要再提起了,與其沉浸在過去無法自拔的傷痛中,還不如選擇忘記,重新開始過好現在的生活。


    沉睡半年的木子依,醒來完全變了一個人,不再排斥媽媽安排的專業,甚至還願意將落下的課程花課餘時間補起來,這倒也挺值得的。一改往日的頹靡懶惰,也開始接受跟同學們的相處過程,變得簡單純粹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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