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去城裏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在這荒郊野外搭車自然是去城裏。熱門小說[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可是,那司機看到這女人竟然有點兒恍惚,說:“這麽晚了,你到城裏做什麽?”那女人白著一張臉盯了司機好半天才說:“迴家。”


    那司機就沒有再問,還主動幫她開了車門。那女人的動作非常輕盈,在這麽寒冷的冬天的晚上,竟然還穿著一身白底蘭花的薄棉睡袍,就是那種沒有袖子的薄麵睡袍,兩個圓潤的肩膀就裸露在外麵。


    她上車後車子就開始緩緩地啟動了。那女人坐在副駕駛上,如瀑布般直淌的長發就在我的眼前。車子又駛出五六公裏的樣子,那女人也沒有說一句話,我抬頭看她的時候,從後視鏡裏看到了她的半邊臉,用頭發擋著的半邊臉。但隱藏在頭發後麵的一隻眼睛,卻睜得很大,似乎發現了我的偷窺。


    我垂下眼皮,沒有再看。車內狹窄的空氣讓我感到更加的壓抑了。我跟司機說:“打開收音機聽聽吧,太靜了。”那司機卻說:“收音機壞了,隻能聽cd。”


    可我不想再聽那蔡琴的《被遺忘的時光》,前麵坐著這麽個詭異的女人,再加上那如低訴般的歌聲,我的精神會崩潰的。於是,我建議道:“能不能換張碟?”


    那司機還是朝我歪了一下頭,沒吱聲,照例從扶手箱裏隨便翻找出一張碟片塞入了cd機,那cd機好像也有點兒問題,等了好多秒鍾也沒有聲音放出,就在我準備張口問的時候。( )音響裏的聲音突然就響了起來,是王菲演唱的《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最後就一直重複那條咒語:“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坐在副駕駛上的女人好像對這首歌很反感,開始還捂著耳朵忍受,到後麵特別是聽到那重複演唱的咒語時,在沒有征得司機同意的情況下,自己動手關掉了cd機,還沉沉地說了句:“煩死了!”


    這女人怕《心經》?這是我的第一反應。那麽她很可能是鬼魅。[ 超多好看小說]


    而那沉默寡言的司機卻反駁道:“這首歌就是在心煩的時候,才聽,能讓人心靜。”


    那女人沒有辯解,卻說起了另外一個話題,讓我和司機都感到震驚的話題:“你,你們,見到過我的狗嗎?”


    這次該輪到我和司機沉默了,她沒上車之前,車子好像真的撞了一隻狗,但下車後卻並沒有發現狗屍。當時,司機輕描淡寫地說:“可能沒撞死,早跑了吧。”


    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我又開始注意起機蓋變形後發出的得得得得的聲音,把這靜謐的夜晚渲染得更加詭異了。


    那女人聽後就哀怨地歎了口氣說道:“唉,我的狗啊,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剛才還跟我在一起呢。”說完就跟得了精神病似的,一直在唿喚那條狗的名字,那條狗有個很飄逸的名字,叫“花花”。她就那樣花花、花花的叫上了。


    我煩透了,忍不住說:“你別鬼叫了!”


    我以為她要反駁幾句呢,一個女人被陌生人打斷總不會悄默聲地忍氣吞聲。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但我說完後,她立刻就噤了聲。卻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盯著我,嘴唇撮起來,撮成一片菊花,發擋著臉,那發簾後麵的大眼珠似乎要射出箭來,將我死死的釘在十字架上!


    這副模樣像極了恐怖小說的封麵女郎,讓人戰栗不止。我作為一個資深走陰人對這一幕倒是並不害怕。隻是,她盯得我時間太長了,真的就像封麵一樣定格在我麵前。


    我點了支煙,衝著那張臉噴一口說:“別看到眼裏拔不出來!”


    她竟然眼睛都沒眨一下,就那樣機械地轉過頭去。我真是倒黴,遇上這麽兩個——


    我的思緒還沒來得及展開,這女人就又開口對司機說:“前麵停一下。”


    那司機問:“幹什麽?”


    她幽幽地說:“有人上車。”


    司機嘴裏不知道嘟囔了個什麽,我也沒聽清。隻是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前麵就出現了一個女人,奇怪的是站在路邊的女人也穿著白底蘭花的薄棉睡袍,也垂著瀑布一樣的長發,發擋著臉,站在路邊機械地擺著手。不僅如此,路邊的女人和坐在副駕駛上的女人簡直一模一樣,好像雙胞胎似的。


    可那司機還是停在了她的旁邊,那女人也急切地敲了敲車窗,司機搖下車窗,她的頭一下子就伸進來,和剛才的女人一模一樣,也問了一句:“去城裏嗎?”


    司機點點頭。


    這時,我心裏就有點兒小緊張,前麵已經坐了一個,那麽她將坐到我的旁邊!我靠,我真不想跟她坐在一起,那將是多麽度日如年的一件事啊。可是,她並不會以我的意誌為轉移,起身繞道後門來,拉開車門就坐在了我的旁邊,我下意識地將屁股挪了挪,緊靠著左邊的車窗,同時,側目看了一眼坐在我右邊的女人,她那件藍底白花的薄棉睡袍,看上去那麽單薄,讓我都感到了刺骨的寒冷。隻是,她並不理我,一直靠著右邊的車窗,隻露著鼻尖和突出的嘴唇,目光看著窗外。


    我又看了看坐在前麵的女人,之前是她說有人上車,可是這兩個長相如同雙胞胎的女人如同陌路人,並不搭話,難道她等的不是這個人?


    我的大腦頓時有點兒淩亂,搞不清楚狀況。而此刻,我天生的靈覺並沒有明確地告訴我她們是鬼魂。但我也不敢肯定她們是人,我開始焦灼起來,甚至向往著之前那銅牆鐵壁的零號審訊室了。


    坐了一會兒,那女人轉過頭來,對我說:“先生,你認識範建嗎?”


    她突然開口說話把我搞的心髒亂跳一通。卻沒有太聽清楚她說的是誰。我問道:“誰?犯賤?你說我犯賤?我沒招惹你吧!”


    她幽幽地看著我說:“不是犯賤,是範建,他是個警察。”


    我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結巴了:“不認識,我不太認識什麽警察。”


    她就不吭聲了,看著窗外的黑暗,抽泣起來,一邊抽泣還一邊嘟囔說:“你說他怎麽就不要我了呢?不要我了呢?我不好嗎?我不好嗎?”她一直重複地嘟囔著這兩句話。


    我最不喜歡這種被拋棄的怨婦了,自己犯賤還總是把罪責歸到所有男人的頭上。聽到她一直這麽嘮叨,我不知道怎麽迴事,鬼使神差地竟說了句:“犯賤唄!”


    她的頭突然就轉了過來,惡狠狠地盯著我,嘴巴撮成了一片菊花,發簾後麵的那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恐怖至極。


    我咽了口唾沫道:“不好意思啊,我是說我呢,說我自己呢。”


    她就那樣盯著我好半天,死死地盯著我,那眼睛仿佛要噴出火來,把我燒成灰燼。過了好久,那炙熱怨毒的眼神才暗淡下來,依舊看著窗外,發擋著臉,隻看到鼻尖和下巴。


    此後,就是一段靜默而難熬的旅途。


    而我的腦海裏卻不斷地翻滾著麵臨的詭異事件,我之所以用“翻滾”而不用“思考”來形容我當時的心境,就是說我當時已經無法思考了,太超常了,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凡人能夠憑空想象的,什麽邏輯啊,推理啊,都特麽的不管用了。


    不是鬼,也不像人,連續兩個長得像雙胞胎的女人同時,上了這輛車,分別問了她的狗,還有一個叫犯賤,哦不,是範建的男人。我實在無法捋清楚,我到底遭遇了什麽。


    而我卻在奔赴範仁健先生下榻的豪園國際大酒店,我必須要趕在那個“綁匪”之前,解救範仁健先生和大胸妹——


    哎,等等,範仁健,範建,這兩個名字怎麽這麽像,難道我旁邊這個詭異女人口中的範建和範仁健先生之間有什麽瓜葛?可我根本就無法推測,這個想法純粹屬於八卦了。我的智商頓時就變得還不如海豚。


    好難過的夜晚啊,我甚至都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還陽了,難道我之前遇到的都是假象嗎?我是不是還在迴魂路上?想到這裏,我特意超前看了看,根本看不到什麽藍燈籠。如果沒有藍燈籠的指引,我將何去何從呢?


    我使勁兒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是真是存在的,這疼痛說明了我肉身的存在。我已經還陽了。我不再胡思亂想,重新把思路捋了捋。真正有修為的俢者,是不會輕易受到外界的幹擾,而壞了大事的。


    我開始從詭異紛亂的環境中,努力地理清自己:之前,我接到一個綁架者的電話,讓我用靈珀來交換大胸妹,而等我到達指定地點時,卻含冤入獄,遭受了那白癡警察的侮辱,想到這可能是敵人調虎離山之計,我決定逃出看守所,親自去保護可能遭到傷害的範仁健先生。


    對,就是這麽迴事,我的目的是要去豪園國際大酒店!


    可是,我的思路剛剛捋清楚,就又被無情地大亂了,我赫然看到前麵站著一個穿著白底蘭花薄棉睡袍的女人,長發如同瀑布一樣順直,站在路邊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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