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已經跟它有過溝通,所以我的軍刺就毫不猶豫地插進了那團蠶繭似的發團裏。起舞電子書( )當然,這作繭自縛的發團還是有人的輪廓的。我刺的位置,是它的腹部,因為心藏魂,如果紮中了它的心髒,也許會讓它的魂魄非常不舒服,那樣的話,很可能引起它更大的報複。


    而我沒想到的是,那軍刺的血槽裏竟然滲出了鮮血!


    老鷹捂住了口鼻,作嘔吐狀。這東西到底是什麽還真搞不明白。怎麽會有鮮血流出呢,難道藏在裏麵的是一具活人?然而冷靜下來想想,這種可能是不存在的。活人怎麽可能將自己用發絲包裹得這麽嚴密?


    而且,那鮮血似乎流的更加暢快起來,沿著軍刺的血槽幾乎流到了我的手上。那種恐懼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你看聊齋裏的那些妖魔鬼怪基本上都跟神仙似的可愛。而我也一直認為鬼魂是由或濃或淡的氣凝結而成。而眼前的這個實體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呢?是一具屍體嗎?還是一種未被發現的奇怪生物?我甚至想起了《盜墓筆記》當中海底的禁婆,渾身就不由自主地觳束了起來。


    我試圖再用意念與之溝通,可是,收不到任何的信息。剛才那強烈的怨念消失地無影無蹤。難道那東西休眠了?


    老鷹驚恐地說:“現在該怎麽辦?”


    我說:“你看,它現在是一個人形的,你是警察,如果從人體的構造來講,我刺的這裏是什麽位置?”


    老鷹謹慎地伸出右手,他已經忘記了戴白色手套,這顯得毫不專業。但是這時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他沒有迴答的問題,也沒有按照我的思路查看軍刺刺中的位置,而是把手伸向這團人形發囊的喉嚨處。他剛剛把手放到那個位置,整個身體就僵住了,能有個三五秒的時間,那僵住的臉上慢慢開始變得驚悚起來,突然他就像被彈簧彈開似的,向後蹦了兩三米的距離,指著那人形發團,幹張嘴,發不出聲音來。[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眼睛便變得大大的,好不容易倒上一口氣兒來,大聲喘息著說:“它,它,它,它還有唿吸!”


    他的話讓我的心一凜,握著軍刺握把的手就抖動了一下,之前的口子在軍刺鋒刃的作用下,突然就變得大了些,鮮血刺了出來,濺到了我的手臂上,那鮮血如同清晨草葉上的露水,在黑色的皮裝上,顯得特別鮮豔,透亮透亮的,每一顆血珠都顯示著我的一張臉。最新章節全文閱讀


    隨著鮮血的刺出,這人形發團作了一個詭異的動作,就像人體一樣扭動了一下。


    我——靠!


    老鷹又驚恐地指著它說:“它,它,它,它動了!”


    我雖然內心也承受著巨大的恐懼,但我始終沒有鬆開軍刺的握把。我一咬牙,既然你已經同意我超度你的靈魂,你就不該再這樣裝神弄鬼的嚇人,如若不然,我就要召喚狙魂槍,打你個魂飛魄散!


    我抬起一腳,狠命地蹬了過去,那東西卻很輕巧地就倒下了。我用力過猛差點兒就趴在了它的身上。我判斷這厚重的發絲裹挾著的肯定是具新鮮的人屍,不然怎麽會有人形,不然怎麽會流血?


    我將軍刺稍稍地往起提了提,然後果斷地朝上劃了一下——


    我知道我將遇到的絕不是尋常東西,腦海裏快速地閃現過很多令人作嘔的鏡頭,也許是爬滿蛆蟲的腐肉,也許是一舉幹硬的骨骸,更或許是什麽都沒有!


    前麵二者,我還能接受,畢竟在我們靠近這人形發團的時候聞到了撲鼻的腥臭,如果是最後一種,那將是最恐怖的!因為,剛才明明已經用軍刺紮得濺血,而打開後卻是一具空繭子?那種詭異的、未知的恐懼將會徹底的擊破我和老鷹的認知。ong>


    即使,我現在是一個走陰人,體內還流著不同尋常的藍色血液。可是,我就是一個普通的人啊,一個從小接受良好的國學經典教育的俢者,一個不懂符咒、法術的修道者,那種史無前例的超自然、超常規現象,怎麽能不令我恐懼?


    所以,我在用力向上一劃的時候,閉上了眼睛,是害怕,也是給自己本來脆弱的內心一個充分的心理準備。我知道,這個時候,老鷹和我是一樣的,他雖然作為一個老刑警隊長,見慣了各種死狀的屍體,但他決然不會在這麽未知的情況下仍然淡定如常。


    過了足足有二三十秒,我睜開了眼睛!


    唿!終於看到它了,是一具新鮮的女屍!她閉著眼睛,嘴角竟微微地咧開,露出了一顆森白的牙,就好像我剛才用軍刺刺痛了她一樣。


    老鷹也走了過來,看著這具全身****但並不香豔的女屍。


    我說:“老鷹,你還記得嗎?我們之前在北戴河的停屍房裏見到那具冰凍的死屍,就是這種表情!”


    他迴憶了一下說:“是啊,那具屍體已經被破壞,半個身子的皮肉都已經被扒掉了,臉上就是這種疼痛的表情!”


    我接著說道:“是啊,你還記得嗎,那具冰凍男屍的心髒上,還有個五指握印!”


    他沉痛地閉了一下眼睛,點著頭,竟流出眼淚來。


    我好像想到了什麽似的說:“不對呀,那具冰凍男屍是被人破壞了的,而這一具卻如此完整,你看,她的身體就像剛死了似的,除了我的剛才誤紮的傷口,幾乎完好無損!”


    “表情類似,但手法卻不同,這到底是怎麽一迴是呢?”老鷹好似自言自語地說道。


    我再仔細觀察這具死屍,竟然發現她的肚子有些鼓突。我伸手指道:“快看!?”


    老鷹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他驚奇道:“這女孩子還是個孕婦?”


    我舉起了手臂。


    他說:“你要幹嘛?”


    我也簡潔地說:“剖開看看!”


    “我靠!”他說:“你瘋了嗎?你不怕做惡夢?你不怕她來糾纏你?”


    他這麽說,我心裏倒真有些哭笑不得,這個曾經的無神論者,竟然張口就說出女鬼纏人的話來。我看著他道:“我答應過要超度她,滿足她的心願,所以,我必須了解真相!”


    “剖開肚子就能夠了解真相嗎?”他看我的表情很恐懼,好像不認識我一樣。


    我搖搖頭無奈地說:“難道這種情況,你還通知你們局裏的法醫嗎?”


    他無言以對了。


    於是,我作了個深唿吸,空氣裏的濃重的血腥味兒,嗆得我有些氣短,但我還是鼓足了勇氣,提著軍刺蹲在了這具年輕女屍的旁邊。看著她類似疼痛的表情,我的心顫抖了。我猶豫著,要不要這麽做。


    我隻閉了一下眼,睜開來時,那女屍的表情竟然顯得十分安詳。我當時,都不確定這現象到底是不是我的幻覺。我抬頭看了老鷹一眼,他的臉顯得很凝重,輕聲說道:“剖吧,你看,她的表情那麽安詳,大概並不會怨你!”


    我的刀子就刺了下去——


    過程我實在不忍再說了,那其實是個細致活兒,而你又想很快地做完它。那種煎熬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最後,我終於將她腹中的胎兒取了出來。那胎兒閉著眼,大概六七個月的樣子,已經成型,而尾部的尾巴還沒有褪去。


    我們人類在母親胎中的時候,還短暫地保留了祖先長尾巴的樣子。我看著這怪異的嬰兒竟覺得有點兒眼熟。說不上來在哪裏見過似的。


    這種話聽起來真是癡人說夢,我怎麽會見到一個未出生就已經死亡的嬰兒呢?


    此外,我和老鷹在漸漸黑暗下來天空下,從車子上取來手電,在這具作繭自縛的女屍旁邊竟然發現了一小塊兒未被燒盡的小紙片。是老鷹發現的,那紙片兒在幹燥的頭發繭子裏還保持了相當的幹燥。


    他是刑警,善於發現這些細小的蛛絲馬跡。他遞給我看,問:“看看這是什麽?隻有一串數字而已。”


    我結果來看時,上麵有一串數字:


    “好像是一個日期。”老鷹分析道。


    “1998年4月?”我補充道。但是我不確定這串數字代表著什麽,隻好說:“留下,明天去查。”


    老鷹結果這個寫著一串類似年月的數字的小紙片兒,小心翼翼地插在了自己錢夾的照片袋裏。


    我說:“看看還有什麽線索?”


    我們倆就都動起手來,然後卻什麽都沒有發現。最後,隻好從那發團上取了些樣品,還有我親手剖腹產的嬰屍,都用塑料袋子包紮好,裝在捷達車的後備箱裏。


    做好這一切,我看著老鷹說:“這具女屍該怎麽辦?她太大了,難道也要拿迴去化驗嗎?”


    我說:“這件事情不尋常,不能什麽都按照你們公安局的套路來。”


    “那你說怎麽辦?”他總是這樣態度認真。


    我說:“先掩埋吧,我們迴去先找馬成龍,之後再從長計議!”


    於是,我們倆用僅有的簡單的工具就地挖了一個坑,將這具年輕的女屍連同那一團發繭,一並葬了下去。最後,我還在這個墳頭上,供奉了三支煙,拜了三拜。


    之後,就轉身準備駕車離開。走出十幾步的時候,我忍不住迴頭看了看那個墳頭。恍惚間竟然發現那墳變,站著一個女子,她微笑著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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