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觸三煞,神水落地,其刀斧煞,乃兇之首;春日忌辰,夏日忌末,秋日忌酉,冬日忌子;擺雞血碗,刀口點畫,焚香燃燭,刀身祭酒,擇西北方,拜祭祈福;可避兇煞,免遭傷亡,得此神佑,平安大吉;此名曰:拜刀煞。——摘自《無字天書》降陰八卷。


    ……


    眾人在屋中坐定。白世寶目光掃過那張破舊的桌子,桌上橫七豎八的擺放著幾根梅枝,白世寶雖不知其意,卻也能猜得到,‘梅花易數’董子卿可以通過這些梅枝擺卦,窺得一絲天機。


    這時,董子卿端來幾杯碗茶,笑道:“寒舍,寒茶!”白世寶謝過接在手上,往茶杯裏一瞧,茶淡如水,裏麵僅泡有一朵梅花!


    林九相互引薦,毛小芳在旁笑道:“我和這位白兄弟在苗疆見過一麵。”白世寶也笑臉相迎,隨後在介紹馬昭雪時,林九先是頓了一下,轉念說道:“這位馬姑娘是我們在路上結識的,幸得她的幫助,我們才能逢兇化吉!”


    白世寶聽得出來,林九這是在毛小芳麵前故意隱瞞馬昭雪的身世,便斜著眼睛瞟了一眼馬昭雪。隻見馬昭雪朝毛小芳拱手道:“在下馬昭雪,打擾了!”


    毛小芳也未多想,拱手還禮。


    眾人簡單寒暄了一陣候,林九向毛小芳問道:“毛兄,有件事情你怕是還不知道!”


    毛小芳問道:“哦?什麽事?”


    “當今之主袁世凱,他身旁有兩位護國法師,有一位名叫將亢,如今他死而轉生,被他師兄邊魁在體內放了一顆黑狗心,煉製成了行屍!”


    毛小芳聽後龍眉一鎖,點頭說道:“這將亢我倒是有所耳聞,聽說他身懷黑巫之法,刨胎養鬼,一手降頭更是兇狠,隻是……他是被何人所殺?”


    林九用手指了指白世寶說道:“殺了將亢的人,正是這位白世寶兄弟!”


    “哦?”


    毛小芳轉頭瞧著白世寶,感覺不可思議。


    白世寶見毛小芳表情驚訝,便急忙相告緣由。聽得毛小芳咋舌,直逼問道:“怎麽?馬魁元他也參與了劫獄?”


    白世寶點頭說道:“是的!其實那將亢並非是我一人所殺,而是多虧了馬魁元把他降住,我才有機會把他殺死。”


    毛小芳聽後低頭不語,若有所思。


    緊接著,林九又說道:“毛兄,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問!”


    “何事?”


    “我懷疑你的筆跡外露,讓人得意臨摹!”


    “此話怎講?”


    “當初,我和龍虎山的陳嘯虎,還有‘驅鬼地仙’令狐堂,都是收到了你的手信,讓我們來京與你會麵,我們這才結伴北上,去了京城找你!”


    毛小芳驚道:“我並沒有給你們寫手信啊!”


    林九點頭說道:“沒錯,所以我問你是否筆跡外露!這是有人在模仿你的筆跡,引我們北上,想害我們滅口……好在我林九命大逃過一劫,隻可惜令狐道兄被人割了頭,陳嘯虎身負重傷被安置在蛟龍山上!”


    毛小芳怒道:“是誰在寫的假信?”


    白世寶在旁插話道:“前來暗殺的人拎著一個‘血滴子’,後來被林道長收了魂魄,他臨死前交代道出,偽造假信這人名叫:龐狗子!”


    “龐狗子?”毛小芳搖頭道:“聞所未聞,他怎麽會弄到我的手信?”


    白世寶又補充道:“那人說龐狗子是袁世凱手下的謀人,龐狗子晚上找他,給了他一些好處,密謀殺掉林道長他們三人,另外又塞給他一封書信,裏麵畫的正是林道長他們的畫像和名字!”


    毛小芳不解道:“他袁世凱為什麽要偽造我的手信,引你們去京城暗殺你們?”


    林九怒說道:“很顯然!他袁世凱參與了我們道派之事,另外……你沒發現,最近出事的可都是我們主議派的人!”


    “我卦中算到,那齊連山也是在北上時被殺!……我明白了!”董子卿頓悟道:“我猜莫不是駁議派的人投靠了袁世凱?”


    “北上?”


    白世寶搖頭說道:“我聽全真派的幾個弟子說,齊連山是和他們師父長春子,在南下時被害的,而且齊連山死前口吐白沫,這可是中毒之相啊!……另外,那幾個弟子還說,好像是青幫和洪幫也都參與進來了……我猜能調動這麽大排場,而且有本事將手插入了各家道派之中的,這人很可能就是袁世凱手下的護國法師,邊魁!”


    “中毒?為什麽不會是麻祖下的毒?”毛小芳說道:“極有可能是麻祖和馬魁元,他們駁議派的人在途中暗下毒手,謀害我們主議派的人,攪亂苗疆議事!”


    林九搖頭道:“我在京城時,同馬魁元見了麵,我看得出來,並不是他!”


    “沒錯!”白世寶也插話道:“當時馬魁元和我殺掉將亢候時,我們都被袁世凱通緝了,所以說他們駁議派不可能和袁世凱聯手……”


    “兵不厭詐,事事皆有可能!”毛小芳擺了擺手說道:“先不考慮這件事情,現在我們主議派的人數不多!齊連山、令狐堂又升為天人,我看若不壯大我們的人數,恐怕日後在駁議派麵前丟了話語權!”


    “這個提議好!”林九在旁笑道:“我舉薦這位白世寶兄弟成為我們主議派的人!”


    毛小芳看了看白世寶,搖了搖頭,頗有為難地說道:“白兄弟行是行,隻是……”


    林九問道:“隻是什麽?”


    “隻是他算是何門何派?又有和威望?這樣沒名沒份,要如何服眾?一旦被駁議派抓到話柄,不但會笑我們,還會說我們充加人數!”


    “如何算有名份?”林九嗓音有些變尖,叫道:“這位白世寶兄弟,乃是陰陽道派親傳弟子,祖師爺可是黃泉路‘陰陽法王’靈道子!……他三番五次救我逃脫危難,九死一生助我逢兇化吉,若論道法,他恐怕不會遜於他人!而且我在鬼判殿時,也多虧了他的祖師爺,陰陽法王的說情,我才得性命還陽!”


    毛小芳歎道:“林兄!人情歸人情,我又何嚐不想讓白兄弟入派,隻是怕眾人不服!”


    林九叫道:“誰人敢不服?”


    “駁議派!”


    “誰不服就隻開場子鬥法!”林九顯然火了。


    白世寶在旁說道:“林道長!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即使不能加入也無妨!我白世寶還是做我的走陰人痛快!”說罷後,白世寶默言不語。


    屋內空氣像是停滯一般,氣氛一場尷尬。


    “董兄,你能否再卜上一卦?”


    毛小芳沉思了片刻,開口問道。


    “這……”董子卿搖了搖頭,說道:“如今我這上百株的梅林都已盡毀,如需占卜恐怕要再找些梅林才行!話說,你想要占卜什麽?”


    毛小芳說道:“行屍!”


    “你說的是將亢?”


    毛小芳點了點頭,說道:“那邊魁煉製出來的行屍一日不除,世間就一日不得安寧!……大家都成稱我為‘僵屍道長’,而如今屍遍天下,禍亂時間,若行屍不除,我又如何得眾人信服?另外,那行屍是被黑狗心淬煉而生,每日都要吸食陰年陰月陰時人的血來活命,如若不然,黑狗心狂怒,那邊魁可是操控不了!”


    董子卿問道:“你打算如何?”


    “我想聚集所有道派掌門來此,共同布置‘天殺陣’!並借用董兄的這片梅林,燒了這個行屍!”


    董子卿點頭說道:“這方法可行,隻是……如何將它引來?”


    毛小芳扭頭瞧了瞧白世寶,笑道:“這將亢死前和白世寶兄弟結了怨,死後也定是怨氣難消,如今叫白世寶兄弟去引,最適合不過……”


    白世寶為做多想,張口說道:“我願意前去!”


    馬昭雪再旁冷笑道:“看你平時蔫蔫的,沒想到關鍵時候卻是個真漢子!”


    這話說的白世寶臉色臊紅,急忙扭向一旁。


    “不成!”林九在旁搖頭道:“這不是讓他去送死麽?那行屍力大無窮,行如疾風,白世寶兄弟要是去了,怎麽逃的迴來?”


    這時,董子卿朗聲笑道:“林九兄,你還沒看出毛兄的用意嗎?”


    “有何用意?”


    “毛兄這是在給白世寶一個讓眾人信服的機會!到時各派道長都會匯聚在這裏,正是出風頭的好機會!”


    “機會?”林九冷說道:“這算什麽機會?”


    董子卿搖頭道:“若他能將行屍除掉,也好斷了駁議派那幫人的口舌!如何不是機會?”


    林九聽後瞧了瞧白世寶,白世寶點了點頭。


    “我還有個主意!”隻聽董子卿頓了頓,繼續說道:“當然,為了保證白世寶兄弟的安全,莫如不我們先讓糊幾個紙人,上麵沾些白世寶的指血,到時,那行屍定會認為是真的,這樣便會一路引,誘過來!”


    林九說道:“這個辦法行不通吧?那行屍一直被邊魁操控在手裏!”


    董子卿笑道:“無礙!即使那邊魁知道是我們在引,誘,他也會跟過來的,因為我知道那邊魁的性子……到時候,我們一但滅掉了行屍,趁熱打鐵,再將馬魁元和麻祖引過來,一舉擊破!”


    林九愣道:“怎麽?要對駁議派動手?”林九看見毛小芳默不作聲,便急道:“這是你們事先商量好的麽?”


    董子卿笑道:“先下手為強!”


    這時馬昭雪突然厲聲叫道:“誰敢?他馬魁元的命,隻有我才可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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