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看著滄泊一臉震驚,笑著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道:“你以為,這天地間的所有事務,我都知道嘛?”。


    滄泊聞言,狐疑的點了點頭,“難道不是嗎?”。


    “你可是神智最得意的弟子!當時神智之位的不二人選!”


    容初搖了搖頭,“也許這是這些名頭,才讓寒武的父親盯上了我!我與寒武的姻緣也許從一開始就是他算計籌劃而來的!”。


    滄泊聞言,不禁麵露震驚,隨即沉思良久,斟酌著道:“他想借助你,擺脫雲天族的天命?”。


    容初點了點頭。


    “寒武出生時,雲天族曾降下一道天諭,言寒武將是更改雲天族運數的天子!”


    “所以,寒武的父親才會自斷他的靈識本體,將他安置在鳳仙嶺。後來更是借由寒武拜師造化神,繼任造化神來擺脫雲天族的天命!”


    容初輕歎了口氣道:“隻是,所謂的天命不過是一場空,雲天族之所以會在成神後曆劫而亡,是因為慧極必傷!他們修行成神幾乎耗盡了所有的氣運和精力”。


    “寒武成神後,所謂的姻緣劫,也是因為他要兼顧天地事務和我!而這一切的推動者其實都是他的父親!”


    滄泊聞言,心下暗歎,隨即斟酌著開口道:“你的意思是,雲天族想要成為這天地的掌管者?”。


    容初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滄泊的臉,歎了口氣道:“真聰明!這麽一會兒就捋清楚了這一切!”。


    “而我,卻花費了整整三萬年!”


    滄泊伸手拍了拍容初,輕歎了口氣道:“我與你當時如何能較呢?當時你麵對的一切一定都是一團亂糟!”。


    容初笑了笑,點了點頭。


    “寒武的父親時常耳提麵命,與我說起寒武會應姻緣劫而亡,他抓住我對寒武的憐惜,步步誘導我學會了置換術,在寒武成為造化神後,換去了他的天劫!”


    “直到我落入萬丈淵,看著萬丈淵下寒武的那一縷神識,我才幡然醒悟,真正的寒武早已經死了!”


    滄泊聞言,麵露震驚,“什麽意思?”。


    “在我還沒有用置換術換取寒武天劫之前,真正的寒武其實早已經隕落了,是造化神用寒武的一縷大義仁愛的神識給了他重生一世!”。


    “而雲鳶,就是寒武隕落時流落在萬丈淵的一縷神識!”


    滄泊聞言,細細琢磨容初的話,隨即緩緩開口道:“繼任造化神的寒武,以及雲鳶,他們其實都隻是早已隕落的寒武的一縷神識?”。


    容初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繼任造化神的寒武是那縷存有大義仁愛的神識!而雲鳶,他是寒武邪念汙穢侵蝕的那一縷神識的轉世!”。


    “他們合二為一才是真正的寒武!”


    滄泊點了點頭,“也就是說,雲鳶是寒武,卻又不全是寒武,他隻是寒武的一部分!”。


    “是!”,容初點了點頭。


    “這一切,寒武的父親都看在眼裏算計在心裏,他以為我用置換術可以將寒武流落在萬丈淵的那一縷神識召喚迴來!讓他的神識合二為一!”


    “可是,造化神怎麽可能讓沾染了汙穢之物的那縷神識再融入到成為造化神的寒武身上呢?”


    滄泊突然伸手抱住容初,帶著幾分心疼和憐惜道:“自始自終,你都在權衡情誼與大義,撕扯自己的情感!”。


    容初聞言,笑歎了口氣,“是啊!上一世,我寧願留在萬丈淵,也不想出來麵對寒武的父親和寒武!”。


    “我對得起天地所有生靈,卻唯獨對不起我自己!讓我自己一世都為難困頓!”


    滄泊聞言,不禁心下濕潤。他原以為上一世的容初是愛極了寒武,甘願為他承受天罰,可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利益權衡,她做了犧牲。


    “阿容!”


    滄泊突然抬頭看向容初,“造化神要曆姻緣劫,是必須的嘛?”。


    容初淺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又道:“但我不是出自雲天族!不會曆劫而亡。”


    “你也不會!”


    滄泊聞言,心下鬆了口氣,“那是不是隻要我們渡過姻緣劫就可以廝守這一世了?”。


    容初笑了笑,點了點頭,道:“姻緣劫不易,但隻要我們體會到姻緣情愛的真正意義,便一定是可以渡劫成功的!”。


    滄泊點了點頭,伸手抱緊容初。他看見容初上一世所曆經的許多事情,卻從未曾懂得她的為難,她的糾結。


    他想起自己帶著剛轉世的容初來到忘川河,看著她時常呆呆的坐著,陷入無盡的沉思,她孩童稚嫩的臉上,沾滿了糾結、迷茫和痛苦。


    他以為她是忘不了寒武,忘不了上一世的情緣。所以,他忍住內心的嫉妒和不甘,傾盡所有的精力,愛她、疼她、憐她、惜她,想要用自己的溫柔將她緊緊包裹,讓她無暇想起往事,讓她心裏眼裏隻能有他。


    可是整整一萬,他看到的她除卻偶爾任性嬌蠻的折騰他,絲毫沒有對他生出分毫別樣情誼,他不禁心生氣餒。


    直到後來,他突然間發現她用了置換術換去了自己的天劫,才幡然醒悟她對自己的情誼。那時的他又喜又憂,他喜的是自己守得雲開見月明,憂的是容初不見了,且與他生分疏離了。


    “滄泊!”,容初伸手推了推緊緊抱住自己的滄泊。


    滄泊聞言,低眉看向懷裏的她。見她一臉淺笑,仰著頭,眼裏帶著幾分狡黠,“宜翊喊我們呢?”。


    她話剛落下,宜翊的聲音又在殿外響起。滄泊笑了笑,並不理會,而是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湊近她麵前,與她唇瓣相觸。


    “滄泊!”


    “容初!”


    宜翊立在殿外,便殿內大聲喊道,但殿內未傳出任何迴應。他不禁看向一旁的化水道:“他們這是走了嗎?”。


    化水搖了搖頭,他不用想也知道如今的內殿裏麵一定是春色滿園,滄泊和容初根本無暇顧及宜翊,更無暇顧及趁著天色要前往招搖台。


    “宜翊神!”,化水見著宜翊要往殿內去尋滄泊和容初,忙伸手攔住了他,帶著幾分斟酌道:“容初神是忘川河的夫人!您這般貿然闖進殿內,實在不妥!”。


    宜翊聞言,動作一頓,又朝內殿大喊了幾句。


    容初雖然被滄泊的溫柔包裹,但宜翊和化水在殿外的聲音她聽的一清二楚,她伸手推了推滄泊,又美眸含笑的瞪了他一眼,躲開了他落下的吻,帶著幾分喘息道:“我們還要趁著天色去招搖台呢!”。


    滄泊意猶未盡的拿開容初附在他唇上的手,低頭湊近容初,唇瓣相觸間,帶著幾分克製道:“讓他再等等!”。


    話落,又卷起一身的溫柔,將容初緊緊包裹。


    宜翊又等了許久,突然後知後覺的想起了什麽,大聲便殿內道:“你們倆差不多得了啊!都克製些啊!”。


    容初聽著宜翊語氣調笑,忙伸手推開滄泊,紅著臉低眉不語,埋頭躲進滄泊的懷裏。


    滄泊看著容初鑽進自己懷裏,不禁好笑的伸手將她攬緊,抵著她的肩頭輕輕喘息道:“宜翊真是不解風情!”。


    容初聞言,伸手在滄泊腰間擰了一把,隨即悶聲道:“你羞不羞?”。


    滄泊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抱著容初又待了片刻,才起身為她捋了捋有些淩亂的羅裙和發髻,慢悠悠的拉著她出了內殿。


    對上宜翊曖昧的眼神,滄泊笑了笑,溫柔的朝容初道:“夫人,都怪他,吵嚷了你歇息!”。


    宜翊聞言,朝滄泊翻了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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