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栽借由送玉珊迴狐山北,想去探查一番她的偏殿。


    “玉珊族長!可否帶我去看看玉瑚仙子?”,鬆栽看著虛弱的躺靠在軟榻上的玉珊,斟酌著開口道。


    “來人!”


    玉珊看著一臉認真的鬆栽,點了點頭,朝立在一旁等候的司侍道:“帶夫人去看看玉瑚!”。


    司侍聞言,點了點頭,引著鬆栽等前往偏殿。


    偏殿空寂無聲,唯有玉瑚的本體,一隻沒了氣息的紅狐躺在床上。鬆栽看著玉瑚的本體,不禁心生感歎。


    不過幾日,玉瑚還是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麵前,借由百花宴諸事煩亂,故意幻成自己的模樣闖進淺水殿,故意設計出與忽憶有肌膚之親的假象。那時的她嬌媚明豔,如今卻隻剩下一副無聲無息的空皮囊,她的音容笑貌都突然銷聲匿跡了。


    “夫人!”


    紅塵暗中施展法術探查了一番這殿內的氣運,搖了搖頭道:“除了我們幾人,再沒有其他的氣息了!”。


    鬆栽聞言,點了點頭。朝玉瑚的本體作揖行禮,便轉身離開了。又去看了一眼玉珊,囑咐她好生休養,同時要加強防護,以免再生事端。


    清水殿。


    鬆栽剛抬步踏進殿內,忽憶便快步走近她,伸手抱緊她的身子,低語嘟囔道:“你這個夫人做的比我這個族長還忙!”。


    鬆栽聽著忽憶鬱悶的語氣,一掃方才的疲倦,笑著道:“是啊!你這個族長隻要處理族中事務!我倒是沾染了整個狐山的事務!”。


    忽憶聞言,低眉看向懷裏的鬆栽,帶著幾分認真道:“紅狐族和朝陽坡的事我聽說了!”。


    “你怎麽看?”,鬆栽伸手拉著忽憶走進殿內,坐在了一旁的軟榻上,問道。


    “這件事本來是玉珊和玉瑚咎由自取!”,忽憶為鬆栽斟了一杯茶水,遞給她,帶著幾分不屑道。


    “玉珊想借由玉瑚代替花姿,從而達到掌控狐山的目的!”


    鬆栽喝了一口茶水,點了點頭,隨即淺笑著歎了口氣道:“明麵上看是這樣,可我總覺得,玉珊最終的目的是你!”。


    忽憶聞言,不禁好笑道:“怎麽最終目的就是我了!”。


    鬆栽不以為意的道:“玉瑚代替花姿,不僅能與朝陽坡的一眾仙子在一起對她們暗中下手報複,還可以借由我和玉蘭接近紅塵,若是紅塵與她生了情誼,那她是要住進族長府的!”。


    “細想之下,玉珊又多了幾分理由常來族長府,或者說,玉瑚可以再設計一番,讓你我離心,甚至和離!”


    忽憶聽著鬆栽的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又氣又笑道:“你可真會想!”。


    鬆栽打開忽憶捂著自己嘴巴的手,不以為意道:“這是猜測,但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上次百花宴的事,我就很生氣了,也想過與你和離!”


    忽憶聞言,不禁板著臉,“你竟然生了這般心思?”。


    鬆栽笑了笑,“你娶了新的夫人,我總是礙眼的,與其讓你厭惡我,不如我自己離開,給彼此多留些美好的迴憶!”。


    忽憶伸手握緊鬆栽的雙肩,眼眸流露出一抹悲痛之色道:“我在你眼裏,就是這般喜新厭舊的?沒有半分責任的嘛?”。


    鬆栽對上忽憶悲痛的眼眸,麵色一僵,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忽憶聞言,麵色稍霽,“你不相信自己什麽?”。


    鬆栽低眉不語,沉默良久,隨即緩緩開口道:“我深覺得自己沒有這麽大的魅力,能讓你一直都喜歡我,憐惜我!”。


    忽憶聞言,伸手抬起鬆栽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語氣帶著幾分難過道:“你不是不相信自己,而是不相信我!”。


    “你不相信我會不離不棄,不相信我永遠隻愛你!”


    鬆栽看向忽憶,他眼眸盛滿難過,她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帶著幾分惆悵道:“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們不說了!”。


    忽憶感受到鬆栽的躲閃,默不作聲的任由她伸手遮擋住自己的眼睛。許久,鬆栽才緩緩撤了手,佯裝幾分灑脫道:“天色晚了,我們休息吧!”。


    話落,她朝殿外喊道:“白畫,打些水來,我要洗漱了!”。


    白畫聞言,忙將準備好的水端了進去。看著坐在軟榻上麵色暗沉,默不作聲的忽憶,她放下水便退了出去。


    鬆栽瞧見白畫那小心思,淺笑著起身走到水盆邊洗漱,隨即,爬上床閉上了眼睛。


    等了許久,耳邊才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她瞥眼看去,是忽憶在洗漱。不過片刻間,忽憶也上了床,睡在了她旁邊。


    鬆栽攏起思緒,側身躺著。想著這一天在朝陽坡發生的事情,她總覺得辛夷額間的那個印記很是眼熟,似乎在哪裏瞧見過。


    腦海中想了一圈,她怎麽也想不起來,她暗中施展法術,聯係招搖山的宜妤,想要問問她。


    但宜妤似乎並不搭理她,久久也沒有迴應她。她突然泄了氣,原以為一千年前,宜妤來狐山為著她平叛了狐山之亂,對自己是有了諒解之意。


    如今想來,這一切不過是宜妤的憐憫,而不是對她的諒解,她不禁心生幾分難過。


    她原是智妤殿神智宜妤的貼身司侍,身份尊貴,也深得招搖台一眾生靈的喜愛。她也知道,宜妤一直將她作為神智之位的候選人培養,對她都是悉心教導。


    可是,她也沒想到,當年前來狐山遊玩,會一頭紮進忽憶的溫柔鄉,再也脫不開身了。她遵從自己的心,卻辜負了宜妤對她的教導,對她的疼愛。


    “鬆栽!”


    忽憶突然伸手抱緊她的身子,埋頭在她背上,雖然看不清忽憶的臉色,但他周身的悲涼瞬間感染了她。


    鬆栽心下泛起一陣漣漪,伸手握緊忽憶攬著自己腰的手,想將自己身上的溫暖傳遞給忽憶。


    “鬆栽,你可以不可以多相信我一些!”,忽憶悶聲道。


    鬆栽聽著忽憶那帶著無限委屈和鬱悶的聲音,心下一片濕潤,點了點頭道:“好!我相信你!”。


    忽憶似乎聽到鬆栽的迴答後心生安穩,不過片刻間,鬆栽便聽見耳邊傳來他均勻的唿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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