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看著旱玉被宜翊的剝離術打迴了玉石本體,落在宜妤手裏,心下多了幾分沉思。


    她為樂音困在萬丈淵時,旱玉便在她腳邊。那時候的旱玉,活潑可愛,單純善良,時常玩笑逗她開心。


    “神智!可否將旱玉交由我來看管?”,容初看著打算離開的宜妤和宜翊,忙喊住他們,問道。


    “你?要這旱玉?”,宜妤略帶驚訝的看向容初。


    容初點了點頭。


    “我與旱玉曾有交情,如今瞧著她這般,心有不忍!”。


    宜妤笑了笑,點了點頭,將旱玉遞給她道:“你念舊是好的!但切記莫要過分心軟!”。


    容初點了點頭。


    鬼鬼看著神智離開,忙化身迴本來的模樣,湊到容初身邊,帶著幾分探究道:“阿容!你將這混賬東西留在身邊做什麽?”。


    容初笑了笑,搖了搖頭。


    一眾生靈瞧著鬼鬼化身成女子模樣,大為驚駭道:“你!你們!”。


    鬼鬼迴過神,看向那眾生靈,帶著幾分嘲諷道:“你們祭司早先因沉迷旱玉的美色,被那旱玉給吸納完靈識和法術,化為烏有了!”。


    “啊!天要亡我令丘山啊!”,一眾生靈聞言,紛紛跪倒在地,朝著上天哀怨哭喊道。


    容初笑著瞪了一眼鬼鬼,隨即看著眾生靈道:“火麻國的祭司遙火並沒有隕落!”。


    話落,容初拿出捆靈鐲,暗中念起咒語,將遙火的靈識悉數放了出來,隨即又施展法術,為他幻化了形體。


    看著容初的一係列動作,眾生靈不禁驚歎不已,紛紛道:“多謝仙使!多謝仙使!”。


    容初笑了笑,隨即拍了拍遙火,笑著道:“遙火大人!你可還好?”。


    遙火靈識漸漸蘇醒,看著麵前的容初,她眉眼含笑,溫柔嫻靜。不禁失神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


    他轉眼看向跪倒在地上的一眾生靈,心下不禁多了幾分惆悵。也跟著跪在容初麵前,“多謝仙使!”。


    從良立在一旁,看著跪在地上的一眾令丘山生靈,不禁鬆了口氣。又看著容初淺笑盼兮,對視一眼間,也跟著笑了起來。


    遙火複活,無論是對於厭火國還是火麻國來說,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遭此劫難後,令丘山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鬧。


    看著在令丘山腳下嬉戲打鬧的一眾生靈,容初忍不住笑了起來,和鬼鬼打趣道:“果然,令丘山的生靈是沒心沒肺的!”。


    燁修被化水攙著走出令丘宮,看著四處打鬧嬉戲的熱鬧聲音,也不禁露出了笑意。


    看著和鬼鬼坐在一塊,與幾隻火生靈玩笑的容初。她一襲青衣,青絲簡單挽起,與鬼鬼在一眾火生靈中顯得格外的顯眼。


    他思慮了片刻,緩緩走到容初麵前,麵露愧疚道:“多謝容初仙使,不計前嫌,救我令丘山一眾生靈!”。


    容初看著燁修,他依舊一襲紅衣,麵容卻顯得羸弱。紅衣下他並沒有了往日的張狂,倒是多了幾分美豔。


    鬼鬼瞧著容初看著燁修發愣,忙伸手戳了戳她。容初迴過神,笑了笑搖了搖頭道:“舉手之勞!不過是為著一眾生靈!”。


    燁修看著容初的眼睛,清澈幹淨,方才的愣神並不是因著對他容貌的癡迷,而似乎是在想念什麽。


    他笑了笑,輕咳了幾聲,“還望仙使能為我護法!能給我那妖使鳴火一道生機!”。


    容初聞言,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鬼鬼,起身隨燁修往天地宮內去。


    天地宮內。


    化水立在一旁,施展法術護住躲在一盞燭火裏的鳴火。容初則立在燁修身邊為他護法,看著燁修利用還魂果,施展法術為鳴火的那一絲靈識強根固本。


    從良推門走進殿內時,見著幾人神色凝重。他走到容初麵前,看著她擔憂的道:“火麻國和厭火國均已安定下來了!你放心!”。


    容初點了點頭。


    從良看著容初臉頰上的薄汗,又看著燁修一副要虛脫的模樣,不禁擔憂道:“怎麽迴事?”。


    容初搖了搖頭。


    按理說,燁修與鳴火是主仆,燁修利用還魂果是可以幫鳴火強根固本那一縷靈識的。但那縷靈識似乎被什麽困住了,根本動彈不得。


    眼見著燁修口吐鮮血,從良忙施展法術,穩住了他的神識。


    燁修癱在地上,大口喘息。容初也好不到哪裏去,癱坐在地上,神色疲倦。


    從良心疼不已,忙將她抱起,放在桌前坐下。又為她到了一杯茶水,小心翼翼的喂給她。


    “化水!”,許久,容初才迴過神看向化水,問道。


    “你確定!鳴火是被月神打散靈識的?”。


    化水點了點頭,他趕到熏池時,便看到月神宓嬋正施展法術去打鳴火。


    “不對!”,燁修搖了搖頭,“應當是還有生靈對鳴火動過手!”。


    “你再仔細想想!宓嬋之前,可還有生靈與鳴火交手了?”,容初看著化水問道。


    化水搖了搖頭,“我趕到熏池時,隻見月神,不見其他生靈!”。


    容初不禁麵露疑惑,如若鳴火隻是被宓嬋打散的靈識,那靈識隻不過是受了損傷。但如今鳴火的那一縷靈識不僅損傷了,似乎還被下了咒法。


    旱玉是萬丈淵出來的,又得神智教導,雖天賦異稟,修行了吸納之術,但她並沒有修行仙咒,容初是知道的。


    “阿容!”,從良突然看向容初,用神識與她說起話,帶著幾分揣測道:“怕這令丘山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還有生靈躲在暗處!”。


    容初瞧著從良那神色,點了點頭。等待了片刻,兩人齊齊朝一處打去。


    “嘭”的一聲,一個身形從那處跌落在地上。


    轉眼看去,是一青衣女子。她神色慌張,趴在地上,珠釵散落,一身灰塵。


    “你是何人?”,容初看著那女子,冷著聲問道。


    那女子默聲不語。


    燁修看向那女子,帶著幾分冷意道:“胡骨仙使!你來本神的令丘山做什麽?”。


    胡骨聞言,眼眸中閃過一絲算計,隨即露出一臉委屈道:“火神大人,請您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看著跪在地上,不停磕頭的胡骨,容初不禁心下多了幾分揣測。


    “有什麽你就說!”,燁修帶著幾分不耐煩道。


    胡骨忙點了點頭,淚眼朦朧的看著燁修道:“那日,鳴火妖使邀請我一起去天緣山看星星!”。


    “後來,看完星星,鳴火仙使便送我迴了玉盤山!誰知,月神大人居然為此心生嫉妒,暗中以我的名義將鳴火妖使邀請到了熏池!”


    “誰知,月神大人見著鳴火妖使生的俊朗,便心生漣漪!”


    “想要……想要與鳴火妖使在熏池一度春宵!”


    “可是,鳴火妖使哪裏肯!他明知火神您愛慕月神大人!”


    “掙脫之下,月神大人便喂了生情散給鳴火妖使吃!”


    “鳴火妖使寧死不從,月神大人便氣急敗壞施展法術去打他!”


    說著說著,胡骨便哭了起來,哽咽著又道:“月神大人不僅打散了鳴火妖使的靈識,還對他的靈識下了神咒,將他的靈識困在熏池,為月神奴役!”。


    容初看著跪在地上淒淒慘慘的胡骨,聽著她的話,不禁多了幾分沉思。


    相比於容初的平靜,燁修聞言便一臉憤怒,暗中咬了咬牙,握緊了拳頭,冷著聲音道:“本神竟不知,愛慕了幾萬年的月神,如此不堪!”。


    胡骨看著麵露怒氣的燁修,心下不禁竊喜。如若能借燁修和容初的手將月神宓嬋除了,那麽玉盤山便是她的天下了。


    想到這,胡骨不禁鬆了口氣。


    容初看著麵露平靜,低眉頷首跪在地上的胡骨,瞧著她嘴角輕輕上揚,不禁心生了然。


    “火神,既然如此,我等速速往玉盤山去,問問月神!”,容初假意著了胡骨的道,帶著幾分薄怒道。


    從良看著容初眼裏的狡黠,也跟著附和道:“是啊!月神怎能如此做呢?實在是有失品格!”。


    燁修聞言,看向容初道:“仙使!請您與我一同前去!”。


    容初笑著點了點頭。


    胡骨瞧著燁修等真的施展法術往玉盤山去,心下不禁欣喜萬分。


    鬼鬼並未跟著容初等去玉盤山,而是暗中隱在一處,看著胡骨的一舉一動。


    果然,瞧著容初等離開,胡骨便得意的站起身,笑著惡狠狠道:“宓嬋,你以為你永遠是受人尊崇的月神嘛?”。


    燁修等來到玉盤山,宓嬋正慵懶的在玉盤殿內與自己的分身熏香下棋。


    白衣輕紗罩身,若隱若現的如玉凝脂。舉手投足間,飄出一陣陣沁人心脾的香氣。


    青絲挽成飛仙髻,簪滿珠釵寶玉。


    輕紗遮麵,擋著了她如三月桃花,粉嫩嬌豔的容貌。


    看著燁修等走進玉盤山,宓嬋不禁拿著帕子捂住鼻子,皺著眉頭道:“哪裏來的汙濁氣味!著實討厭!”。


    隨即,冷著聲朝一旁的司侍道:“快!去多點些熏香!去一去這汙濁之味!”。


    容初看著宓嬋,又看了眼從良,兩人相視一笑,坐在了一旁的桌前。


    燁修聽見宓嬋的話,不禁心生怒火,質問道:“月神這是何意?”。


    宓嬋輕笑了一聲,冷眼看向燁修問道:“這話本神還未問火神您呢?”。


    隨即看到坐在桌前的容初和從良,嘲弄道:“怎麽?火神這是找了幫手,找我打架?”。


    “呦!本神竟不知道這食神不待在食盤山深居簡出,也愛管閑事了?”,宓嬋瞧著坐在桌前,與容初輕聲說著話的從良,嘲諷道。


    宓嬋未曾見過容初,仔細打量了她一番,見著她容初端麗,打扮的也素淨,忍不住打趣道:“這是食神的仙使?竟這般沒規矩,與主子坐在一塊?”。


    燁修瞧著宓嬋那尖酸刻薄的模樣,不禁心生厭惡。


    從良聞言,見宓嬋羞辱容初,冷著聲道:“月神慎言,莫要壞了品行才好!”。


    容初也輕笑了一聲,隨即看向化水,“你有什麽冤屈便說吧!火神和食神定會為你做主的!”。


    化水聞言,點了點頭,“我的弟弟,令丘山的妖使,不日前被月神打散了靈識,下了神咒困在熏池!如今隻剩下我護住的一縷靈識了!請食神和火神大人為我做主!”。


    化水話剛落下,宓嬋便一臉怒火的看向燁修,“你可真不要臉!”。


    “明明是你派鳴火來熏池羞辱我!我才將他打了一頓!”


    燁修冷著聲道:“我何時派了鳴火來羞辱你!”。


    宓嬋聞言,氣不打一處來,怒瞪美眸道:“燁修,你別做了事不敢承認,還倒打一耙!”。


    燁修不禁冷笑道:“本神做了何事不敢承認?”。


    宓嬋聞言,氣急道:“你敢說,你沒有派鳴火來熏池羞辱本神?”。


    燁修聞言,冷著聲道:“沒有!”。


    “你!”,宓嬋氣紅了眼。隨即冷著聲道:“鳴火冒犯了本神,本神就算打散了他的靈識又如何!”。


    “你!”,燁修聞言,火冒三丈,冷著聲道:“你的司侍胡骨方才來本神的令丘山告罪,明明是你勾引鳴火,鳴火不允,你氣急敗壞打了他!”。


    “倒打一耙的人是你月神!”


    宓嬋一聽,朝殿內看去,卻不見胡骨,她大聲喊道:“將胡骨那賤人給本神抓來!”。


    殿內的司侍聞言,齊齊跪倒在地上,“月神!您自己做了這般錯事便認了吧!我等……我等是不會為您隱瞞的!”。


    宓嬋看著一眾司侍,聞言不禁麵露氣憤。


    “本神做了何錯事?”


    “你們一個個!如此汙蔑本神!”


    容初看著氣急敗壞的宓嬋,又看著跪倒在地上的一眾司侍,也猜測到了事情的大概。


    “還是去請那胡骨仙使吧!咱們也好當麵鑼對麵鼓的將這事一一算清楚!”,容初看著燁修道。


    燁修點了點頭。


    “鬼鬼!”,容初笑了笑,朝虛無中喊了一聲。


    鬼鬼便拽著胡骨飄身而至,將那胡骨一把扔在地上,隨即立在容初身旁,小聲笑著道:“如你所料,這胡骨仙使是另有圖謀!”。


    容初笑了笑,隨即看著趴在地上的胡骨,“胡骨仙使,還請你將方才在令丘宮說的話再說一遍!”。


    胡骨聞言,不禁有些慌亂了。她原以為容初和從良是被她挑唆成功了的,會急匆匆跑來與宓嬋打一架。然後,她好在兩方兩敗俱傷是,坐收漁翁之利。


    誰知,容初和從良是個頭腦清醒的,居然留下了鬼鬼暗中監視她,又將她抓來玉盤山與宓嬋當麵對質。


    “賤人!”,宓嬋看著跪在地上的胡骨,氣憤的施展法術朝她打去。一時間,胡骨被宓嬋打的奄奄一息。


    同樣跪在地上的司侍看著這般情形,忙道:“月神饒命!方才的話,都是胡骨仙使教我等說的!”。


    宓嬋看著一眾司侍,冷著聲質問道:“事情究竟如何,還不快說!”。


    一司侍顫顫巍巍的開口道:“是胡骨與奴婢們說,隻要聽她的話做事,便許奴婢們一個好前程!”。


    “什麽前程?”,宓嬋冷眼看向奄奄一息的胡骨問道。


    “胡骨仙使,她說,月神您……您,德不配位!不配做……做,這玉盤山的月神!”,那司侍顫顫巍巍的道。


    “本神不配?難道她就配?”,宓嬋冷笑道。


    “鳴火這事到底是怎麽迴事?”,燁修聽著宓嬋和那司侍的話,淨是些廢話,不耐煩的冷聲問道。


    那司侍忙道:“是胡骨仙使,是她將鳴火妖使帶去熏池的!還給妖使喂了生情散!”。


    “什麽意思?”,宓嬋聞言,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胡骨。


    胡骨奄奄一息的眼睛裏滿是驚恐,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一絲聲響。


    那司侍忙又道:“那日,鳴火妖使約了胡骨仙使去天緣山看星星!迴來後,被月神大人數落了一番!”。


    “胡骨仙使便懷恨在心,便帶著鳴火妖使去了熏池,喂給他生情丹,讓他侮辱月神!”


    “事後還挑唆月神,讓月神以為是火神指使鳴火妖使這麽做的!”


    宓嬋聞言,氣憤的看向胡骨,冷著聲道:“本神眷顧你天資聰穎,將你從司月國提攜來這玉盤山當差,沒曾想,你竟然如此侮辱本神!”。


    話落,宓嬋便施展神咒,朝胡骨道:“本神便要讓你永生永世為奴!”。


    容初忙伸手截住了宓嬋的神咒,道:“月神!我等還有事未曾查明!這胡骨還未將事情交代清楚!”。


    宓嬋看著伸手截住自己神咒的容初,不禁心生敬畏。尋常的仙使怎可能輕易截住她的神咒?哪怕是神品級也是不可能的。


    容初見宓嬋鬆手,便低頭看向胡骨,“我且問問你!可是你對鳴火下的仙咒?”。


    胡骨驚恐的看向容初,張了張嘴卻不言語。


    宓嬋冷笑道:“她沒這能耐?”。隨即,又道:“本神未曾用神咒將鳴火困在熏池!”。


    容初笑了笑,“月神大人,您當真識人不深啊!”。


    話落,容初走到胡骨麵前,朝她施展法術,轉眼間,胡骨那清秀的臉變成了一張枯槁褶皺的臉。


    “啊!”,一旁的司侍瞧見,不禁大喊一聲。


    宓嬋也看著胡骨,見她那般模樣,冷聲問道:“她是巫鹹國的生靈?”。


    容初點了點頭,“想來這是巫神孟塗安插在月神身邊的棋子!”。


    宓嬋不禁心生震驚,這兩萬年來,她也是有預感,古神一一出事故。先是火神與日神時常挑起戰爭,再是食神被火神燒了本體,近些日子又是日神和火神打的你死我活,各個奄奄一息。


    “你應當還不知道巫鹹國受到了天罰吧!”,容初看著胡骨,見她麵露死灰又問道。


    宓嬋聞言,也不禁看向容初,見她神情悠閑,似說著很平常的閑話。她忍不住開口問道:“仙使,究竟是何人?”。


    容初笑了笑,朝宓嬋作揖道:“忘川河容初!”。


    “你!你是容初?”,宓嬋看著容初,見她年紀尚小,卻法術高深,不禁麵露驚訝。


    容初笑著點了點頭。


    隨即朝燁修道:“我要問的事情問清楚了,還是趕緊迴令丘山吧!”。


    燁修點了點頭,隨即幾人便起身離開了玉盤山。


    宓嬋看著離開的幾人,暗歎容初小小年紀便如此高深的修為,以及做事如此沉穩。


    許久,她收迴視線,看向地上趴著奄奄一息的胡骨,眼眸含恨,朝她施展神咒。


    “即日起,永生永世為奴,不得離開熏池!”


    一旁跪著的司侍聞言,不禁心生恐懼,顫抖的跪在地上求饒道:“請月神大人饒命!爾等再也不敢了!”。


    宓嬋冷聲道:“一次不忠,永世不用!你們自行了斷吧!”。話落,宓嬋便離開了玉盤殿。


    司侍們驚恐的互相看了一眼,齊齊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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