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抓著旱玉施展法術從南坡下,落身在了遙火自爆本體的地方。


    兩方生靈瞪著眼睛看向天繩中被捆住的旱玉,她化身成舒火。著一襲藍色衣袍,冠發高束,一副翩翩公子模樣。


    如今正在天繩裏掙紮,麵露驚慌。


    “爾等是何人?為何將我厭火國祭司捆住!”,厭火國的一眾生靈瞧著容初,氣憤的道。


    容初一襲青衣,青絲簡單挽起,麵容姣好,氣質端麗。立在一旁,身形如一株盛開的海棠,窈窕纖細。


    她神色平靜的看著眾生靈,麵對那生靈的指責,不慌不忙。隻是笑了笑,隨即看向天繩裏捆著的旱玉。


    旱玉麵露猙獰,眼眸帶著幾分驚慌。聽見生靈的話,忙附和道:“快將本祭司放了!”。


    眾生靈聞言,又道:“快放了舒火祭司!否則別怪我厭火國眾生靈對你不客氣!”。


    容初依舊麵露雲淡風輕,看向旱玉,不錯過她眼裏的慌亂以及藏著的狠毒。


    見著打算上前的生靈,她笑了笑,揮手施展法術,迫使旱玉化身成了本來的模樣。


    眾生靈瞧著天繩裏的旱玉,一襲桃色羅裙,粉白線裏絞著銀絲,繡著一株株桃花,泛著清幽的光芒。也襯得她身量纖纖,窈窕婀娜。


    青絲挽起流雲髻,珠釵環繞。一雙丹鳳眼,嫵媚動人。麵容白皙,眉眼如畫。


    她美眸故意流露出驚恐,卻多了幾分狐媚和攝人心魄。


    眾生靈看著旱玉那窈窕身姿,又瞧著她媚骨噬魂的女子模樣,唏噓不已。


    “這!”


    “你!你居然將我厭火國的祭司變成這般女子模樣!”,


    “士可殺不可辱!”,突然一生靈氣憤的指著容初道。


    容初聞言,不禁心生鬱悶。


    她早前隻聽聞令丘山的一眾火生靈脾氣暴躁、性子著急。如今瞧著怕是腦子也不是太清楚,是非對錯也辨不明。


    鬼鬼暗中瞧著容初,見她麵露鬱悶,又看著厭火國一眾生靈愚昧無知的模樣,暗中施展法術,化身成舒火。


    “休要胡言!”


    “本祭司在此!這東西居然幻化成本祭司的模樣!故意挑起事端!”


    “實在可惡!”


    鬼鬼化身成舒火,飄身落下,朝那生靈喊道。隨即,冷眼看向旱玉,麵露薄怒。


    一眾生靈震驚的看向旱玉,又看向鬼鬼。兩人同著一襲藍色衣袍,冠發高束,如翩翩公子模樣。


    “這!”


    “怎麽會有兩個舒火祭司?”


    一眾生靈紛紛疑惑的問道,暗中揣測哪個才是真的,哪個又是假的。


    鬼鬼看著一眾生靈議論紛紛的模樣,清了清嗓子,示意安靜,隨即道:“這是忘川河的容初仙使,今日還要多謝她!”。


    話落,鬼鬼便笑著朝容初作揖行禮,“多謝仙使出手相助!否則我令丘山要遭大難!”。


    容初看著鬼鬼化身成的舒火,朝她眨眼睛,忍不住笑著點了點頭。


    “祭司客氣了!舉手之勞!”


    “這女子,名旱玉!擅用媚術,這幾日她故意化身成我的模樣,故意挑起厭火國和火麻國的事端!”,鬼鬼冷眼看向旱玉,對一眾生靈慷慨激昂道。


    旱玉雖不知是誰化身成舒火的模樣,但她冷笑道:“我是假的!你也不見得是真的!”。


    一眾生靈聽著旱玉嬌媚的聲音,不禁失了神。齊齊心生漣漪,帶著幾分癡迷看向旱玉。


    旱玉瞧著一眾生靈的反應,忍不住嬌笑了一聲,那聲音嬌酥魅惑。


    鬼鬼頓時心生厭惡,暗罵旱玉不知廉恥,竟然一而再三的用這法子蠱惑人心,忍不住嫌棄道。


    “又想用你那蠱惑人心的聲音,對我厭火國生靈下手?”


    麵對鬼鬼的質問,旱玉暗中邪魅一笑,隨即用衣袖輕輕揩了揩眼角,可憐兮兮的朝一眾生靈道:“請可憐可憐小女子,舒火大人原是想強迫我,見我不肯,便聯合這位仙使汙蔑我!”


    旱玉擠了幾滴眼淚,抽泣道:“請救救小女子吧!小女子是無辜的!”。


    “嗚嗚嗚……”


    一眾生靈瞧著旱玉那雨打梨花的可憐模樣,不禁升起同情心和保護欲,紛紛倒戈。


    “祭司怎能做這般事情呢?”


    “如此弱女子,怎麽舍得強迫她呢?”


    “這仙使容貌秀麗,定不是個狠毒邪惡的!”


    “對啊!”


    “怕不是有誤會呢?”


    “萬一這仙使隻是幻化成祭司大人覺得好玩呢?”


    “我等也未親眼見著,如何知曉那容初仙使和遙火大人說的是真的呢?”


    “這姑娘怪可憐的,難不成真是祭司和那仙使誤會她了?”


    “到底誰說的是真的哇!”


    容初和鬼鬼聽著一眾生靈七嘴八舌的話,忍不住腹誹:愚蠢。


    鬼鬼朝容初露出無奈的模樣,卻瞧著旱玉一臉得意,瞬間氣不打一出來。冷著聲道:“你居然挑撥本祭司和厭火國子民!實在可惡!”。


    話落,鬼鬼咬了咬牙,斟酌著想施展法術去打旱玉。


    容初看著眾生靈,便鬼鬼搖了搖頭。隨即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如春日暖陽,溫暖至極。


    聞言,眾生靈都看向容初。瞧著她端麗秀美,不禁也露出幾分癡纏模樣。鬼鬼看著眾生靈的反應,不禁笑了起來。


    “我倒是不知,是非黑白是可以顛倒的!”,容初一臉委屈的道。


    隨即,也學著旱玉方才擦眼角的模樣,可憐兮兮的哽咽道:“還請各位為我評評理!前幾日,她居然勾搭我的夫君,我夫君不從,她居然將我夫君活活打死了!”。


    “嗚嗚嗚……”


    容初裝作哭的傷心欲絕的模樣,哽咽著聲音又道:“我上表水神,請他做主,誰知她居然逃之夭夭!”。


    “我背負血海深仇,誓言為我夫君討迴公道,一路追蹤來到令丘山!”


    “誰知,竟然在令丘宮內瞧見了她,她居然以下犯上,強行吸納火神的神識!”


    聞言,一眾生靈不淡定了,紛紛問道:“火神如今如何了?”。


    這是鬼鬼也冷著聲音道:“還好仙使阻止,如今火神在天地宮休養!”。


    隨即又道:“這幾日,我都陪著火神,不曾想,這旱玉居然化身成本祭司的模樣,故意挑起事端!”。


    一眾生靈聞言,紛紛指責旱玉,連一早為著她那模樣而倒戈同情她的生靈也不禁麵露憎惡。


    “如此女子,實在是蛇蠍心腸!”


    “該殺!”


    容初瞧著一眾生靈的反應過來不禁滿意的笑了笑,隨即,在手中幻化出一帛書,一臉悲憤的道:“這是忘川河水神對旱玉下的追殺令!裏麵樁樁件件的惡行,皆是水神大人徹查的!如今整個忘川河都在追殺她!”。


    眾生靈震驚的看向旱玉,又瞧著容初哽咽著將帛書遞來,紛紛朝帛書上看去。


    那帛書上密密麻麻的寫著旱玉的罪行,最左側還有水神的神令印記為證,眾生靈紛紛驚恐的看向旱玉。


    “偽裝成司侍,殺害沉山殿仙使!”


    “偷盜沉山殿法器!”


    “……”


    “天呐!真是無惡不作啊!”


    “沒想到,這女子,利用自己的美貌做了這般惡事!”


    一時間,一眾生靈齊齊指責旱玉,更甚有生靈施展法術朝旱玉打去,旱玉被天繩困住,根本無法施展法術抵抗。見著這般情形,旱玉也不禁心生慌亂。


    聞言,鬼鬼不禁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旱玉會的,能用的招數,容初也會用,並且比她用的更好,用的更得人心。


    旱玉也一臉鬱悶,她沒想到,容初居然學她,還學的這般有模有樣,甚至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不是這樣的!是有人栽贓我的!”,旱玉忙又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搖了搖頭,一臉委屈道。


    容初暗中笑了笑,隨即又麵露委屈道:“各位是不知曉!前些日子,那食盤山的食神大人也對這旱玉下了追殺令!”。


    話落,又用著法術幻化出一道有食神的神令印記為證的帛書,遞給一眾生靈。


    “她利用美貌勾引食神身邊的仙使,活活將那仙使的法術悉數吸納了去!害的那仙使如今靈識散去!食神痛失一位仙使!”,容初一臉悲戚的道,還假裝很難受,秀眉緊蹙。


    鬼鬼看著容初那扮嬌弱委屈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又看著旱玉氣的臉色發青,不禁暗中竊喜,隨即正色道。


    “天地間居然有這般生靈,仗著自己美貌,就能為所欲為,做了壞事,難道能不受懲罰?”


    一時間,眾生靈紛紛點頭,指責旱玉。


    旱玉瞧著容初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忍不住憤怒道:“你!”。隨即看向眾生靈道:“你們休要被她騙了!”。


    “我乃是招搖台的仙使,從未曾去過忘川河,也沒有做過她說的這些事!更沒有吸納食神坐下仙使的靈識!”


    “這些帛書的追殺令都是她偽造的!”,旱玉忍不住大喊道。


    一眾生靈聞見旱玉冷硬氣憤的聲音,不禁多了幾分嫌棄。


    “果然,方才的嬌柔是裝的!你瞧,露餡了吧!”


    “那帛書上有水神和食神的神令,如何能做的假?”


    “就是啊!”


    旱玉聞言,暗罵自己著了容初的道,怎的忘記好好利用一番這委屈呢?隨即,她帶著幾分勉強,暗中擰了自己一把,哭了起來。


    那哭聲淒慘,如梨花帶雨,好生惹人憐憫。不少生靈瞧著又心生漣漪,忍不住道:“瞧她哭的這般淒慘模樣,這其中怕是有誤會吧!”。


    鬼鬼聞言,冷眼看向那生靈道:“想要憐香惜玉?”。


    隨即,冷聲朝一眾生靈道:“我令丘山的子民,誰要敢為了這惡毒的女子得罪了水神和食神,不說是我,火神也定不會饒恕他的!”。


    “你們仔細掂量掂量!”


    一眾生靈聞言,齊齊噤了聲。雖對旱玉心生同情,但想著,她是得罪了水神和食神兩大古神的,不禁退避之。


    旱玉看著自己的扮可憐求同情的法子沒用了,不禁冷眼瞪向容初。


    容初依舊靜靜的立在一旁,迎上她的冷眼,隨即麵露傷心,小聲抽泣著,忍得一眾生靈心生同情。


    突然,一道黃色的光芒由遠而至,從良一襲靛藍色錦衣飄身而至。隨著他的動作,他腰間的小金鏟發出悅耳的鳴聲。


    “阿容!”,從良一臉興奮的看向容初,伸手摸了摸了她的頭。


    “受委屈了?”,看著容初眼眸含淚的模樣,從良不禁冷著聲問道。


    眾生靈聞言紛紛退了幾步,一臉驚恐的看向從良,害怕被旱玉連累。有幾個生靈還落井下石,指著旱玉道:“是她欺負了仙使!”


    “從良!”,看著麵前一如往常儒雅溫潤的從良突然周身寒冷,容初忙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甜甜的喊道。


    從良瞧著容初美眸閃過的狡黠,心下多了幾分了然。但還是冷眼看向眾生靈,冷聲質問道:“怎麽迴事?”。


    旱玉看著從良飄身而至,心下不禁更加慌亂了,但她還是鼓起勇氣,麵露嬌弱哭訴道:“食神大人,您要為小女子做主啊!”。


    “她們,她們汙蔑我!我……”


    從良聞言,不禁皺起眉頭。隨即,冷著聲打斷道:“區區妖孽!還想做了惡事逃脫!如今這般辯解,不知仰仗的是什麽?”。


    他雖才來,但聽著旱玉那矯揉造作的聲音,也知道這旱玉在裝可憐,博取同情。雖知曉容初偽裝了追殺令,但他怎麽舍得拆她的台呢?


    鬼鬼笑了笑,接了從良的話很不客氣的嘲諷道:“不過是仰仗她的那張臉和那魅惑人心的聲音!”。


    “以為,誰都能拜倒在她的裙裾下!也不瞧瞧自己那模樣!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哦!是嘛?”,從良冷眼看向旱玉,突然大笑著道:“不過是一些不入流的微末之輩!上不得台麵!”。


    “矯揉造作!以色媚人!”


    容初瞧著從良如此給力,暗中鬆了口氣。隨即,可憐兮兮的拽著他的衣袖道:“食神大人!您可要為我做主啊!這旱玉倒打一耙,非說我汙蔑了她!”。


    從良從不曾見過容初扮可憐扮柔弱的模樣,瞧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下不禁多了幾分柔情和憐愛。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道:“你放心!本神今日來便是為你做主的!”。


    話落,鬼鬼從懷中掏出一帛書,遞給從良道:“食神大人!這旱玉在我令丘山胡作非為,火神遭她毒手,不能理事,還請您也為我等做主!”。


    從良點了點頭,接過那帛書,看著上麵寫著:殺害厭火國祭司舒火,誣陷火麻國祭司遙火,以下犯上吸納火神燁修神識。


    從良不禁看向旱玉,瞧著雖她麵露可憐,眼裏卻藏著三分算計三分狠毒。


    他斟酌著開口道:“這旱玉乃是招搖台神智坐下的仙使,這公道,我等要問神智要才對!”。


    話落,容初也附和道:“對!我等這就去招搖台,找神智評評理!”。


    旱玉一聽,不禁慌了。暗中掙紮,可這天繩卻越捆越緊。她忙朝容初喊道:“仙使!你我是舊相識,你何故置我於死地呢?”。


    容初笑了笑,看著旱玉道:“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沒有人要置你於死地!”。


    正當容初等打算帶著旱玉前往招搖台找神智討要公道時,神智宜妤和宜翊倆飄身而至。


    看著宜妤和宜翊,鬼鬼和容初不禁相視而笑,暗中鬆了口氣,這事到此也算是了解了,沒她倆啥事了。


    宜妤看著眾生靈交頭接耳,麵露氣憤的模樣,不禁有些掛不住麵子。想著自己和宜翊怎麽也是天地間最受尊重的神智,是能教導天地所有生靈的神智。


    如今卻為著一個旱玉,顏麵盡失。看著被捆在天繩裏的旱玉,宜妤不禁麵色沉靜,冷著聲音道:“孽障!還不跪下!”。


    隨即朝一眾生靈作揖行禮,麵露愧疚道:“招搖台,定會給令丘山一個交代的!”。


    話落,宜妤朝宜翊點了點頭。宜翊便冷著臉,施展法術朝旱玉打去。旱玉瞧著宜翊打來的法術,不禁麵露死灰。


    這是剝離術!


    旱玉心生恐懼,沒想到宜翊會下狠手,直接剝離她的法術。


    宜妤看著旱玉那模樣,心下多了幾分同情。帶著幾分無可奈何道:“你若安穩的在石頭崖下修行,不偷跑出來做下這等惡事,也不會受到如今這般懲罰!”。


    宜翊說到做到,不僅廢了旱玉的吸納之術,還打散了旱玉的本體,讓旱玉變成了一塊空有靈識的玉石。


    看著宜翊手裏化身成玉石的旱玉,鬼鬼不禁心生同情,但想著旱玉也是咎由自取。


    如若她隻是逃出來玩樂,便也是無辜的。可她居然貪得無厭,利用吸納之術在令丘山為所欲為。


    容初看著化身成玉石的旱玉,心下雖也起了漣漪,但到底是沒有同情。旱玉在令丘山的這段時日,擾亂了一眾生靈。


    舒火沒了,鳴火和燁修奄奄一息,厭火國和火麻國生靈死傷無數。到底,旱玉是背負了殺戮,如今歸於玉石,隻是重修法術和靈識,卻也還是留著生機。


    而那些遭她黑手的生靈,隻能消散天地,他們何其無辜啊!


    “阿容!”,從良看著神色平靜,陷入沉思的容初,忙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柔聲喊道。


    容初迴過神,笑了笑,隨即道:“你怎麽來了?”。


    從良看著容初眉眼含笑,鬆了口氣道:“我那日與你說大成了!便想著去招搖台找你的!”。


    “卻是在招搖台,宜翊和宜妤說你在令丘山,我便來了!”


    容初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敢情這宜妤和宜翊是知曉旱玉的事情,不過是借著她的由頭來處理了。


    “阿容!”,從良看著一臉笑意的容初,又斟酌著道:“神智如此做,不過是為著你!想讓天地生靈瞧見你的仁愛、善良!往後的路走起來不那麽艱難!”。


    容初點了點頭。


    她知道!


    知道神智宜妤和宜翊的一番心意,也知道從令丘山起,她不僅僅是忘川河的仙使容初,也是造化神之後容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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