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首山。


    逍遙正慵懶的躺在一枝頭,神色倦怠。


    昨日夜裏他拉著鬼草族長綏綏下了一晚上的棋,也輸了一晚上,天明時分,好不容易才贏了他一局。


    “逍遙,我若告知你三千年前助我鬼草族的女子,你可願以萬年為期,你寒鴉族不得傷害我鬼草族子民!”,綏綏見著獨自前來的逍遙,帶著幾分警惕道。


    寒鴉生來以鬼草築窩,鬼草清香,能驅趕蛇蟲,能安神入息。


    如若應下綏綏的賭注,他寒鴉族便萬年不得再采鬼草築窩,這必然會導致寒鴉族生活混亂,子嗣凋零。


    “不行!”,逍遙當即拒絕了綏綏。


    綏綏見著態度強硬的逍遙,暗中斟酌了一番,最後妥協道:“那我加以棋局為定,我每贏你一局,便是一千年為限,你寒鴉族不得傷害我鬼草族。如何?”。


    逍遙正心生無聊,便點頭答應了下來,又道:“我若第一局贏了你,你必得告訴我那女子是何人,在何處!這萬年期限也是作廢的!”。


    綏綏看向逍遙,心下藏了幾分僥幸,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一夜之間,綏綏和逍遙便在鬼草族不遠的一處山坡上,借著皎潔的月光,在棋盤上往來廝殺。


    十局棋定。


    綏綏九勝一敗。


    逍遙也朝天立了誓約:即日起,九千年內不得傷害鬼草一族,不得采摘鬼草築窩。


    綏綏聽著逍遙的誓約,心中不禁多了幾分喜悅。如此一來,這九千年,鬼草一族便能極力恢複。雖不能恢複到以往的繁榮景象,但到底是在這一萬年來的傷乏中得以喘息。


    “三千年前,助我鬼草族的是碧落泉的鬼鬼!”,綏綏雖如願以償的得到逍遙的誓約,但到底是見他相思成疾,臨行時告訴了他。


    “鬼鬼!”,逍遙躺在枝頭,神色倦怠,心下卻滿是歡喜。


    “寧寧!”,突然,逍遙想起與他一同結伴從中海來到忘川河的寧寧。


    “原來,她的阿姐,就是鬼鬼!”,逍遙暗中分析了一番,隨即笑著歎息道。


    忘川河北,洛水畔。


    洛水水底有一塊石頭,名洛生。這洛生搗碎服下,能駐容養顏。


    “阿姐!”,寧寧遊蕩在洛水中,認真的尋找洛生。


    鬼鬼則化身成人形,神色悠閑的藏在一處水草叢中,又扒拉了一根蘆葦,銜在口中,嘴裏哼著小曲。


    “阿姐!”,寧寧喊了幾聲,也不見鬼鬼答複,忙順著鬼鬼的曲聲找了過去。


    “哪裏有洛生啊!”,寧寧愁眉苦臉的看著鬼鬼,她倆在洛水都尋了許久了,也不見鬼鬼說的那塊可以駐容養顏的洛生。


    “寧寧!你得細細找,這洛生最是善於隱藏的!”,鬼鬼看著皺著小臉的寧寧,笑了笑道。


    寧寧看著姿態悠閑的鬼鬼,突然靈光一現,“這洛水壓根沒有洛生!對不對,阿姐!”。


    鬼鬼聽著寧寧的話,先是一愣,隨即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有的,有的!阿姐什麽時候騙過你?”。


    寧寧狐疑的看著鬼鬼,隨即湊到鬼鬼耳邊,小聲問道:“你是故意逗留在此處?”。


    鬼鬼瞧著寧寧鬼靈精怪的模樣,笑了笑,看向不遠處躲著的育沛,“我們後麵有尾巴!”。


    寧寧順著鬼鬼的視線,看向不遠處,她法術有限,看不到躲在一旁的育沛,但是她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盯著她們。


    “這尾巴是誰?”


    鬼鬼摸了摸寧寧的頭,“是水神身邊的仙使!”。


    “水神為何要派仙使跟著你?阿姐,你是不是在忘川河犯了事?”,寧寧突然神色擔憂的看著鬼鬼問道。


    她不禁想起在碧落泉時,旋龜日夜跟在身邊。如今好不容易出了碧落泉,又跟了一條尾巴。


    鬼鬼笑了笑,搖了搖頭。


    “那他們為什麽要跟著你?”,寧寧一臉疑惑的問道。


    “嗯!因為,你阿姐我,有一個很厲害的主子!”,鬼鬼笑了笑,捏了捏寧寧的小臉道。


    “主子?阿姐?我們蛟龍一族從來不認主子的!”,寧寧搖了搖頭道。


    鬼鬼笑了笑,“她很厲害!她叫容初,曾經救過我,不僅有救命之恩,還有知遇之恩!”。


    寧寧看著鬼鬼,見她一臉崇拜的模樣,忙又問道:“那她如今在何處?”。


    鬼鬼笑了笑,搖了搖頭。


    “三千年前,我聽說她去了中海,便一路追了去!卻沒想一入中海便被蛟龍族發現了!後來,你助我逃出了中海獄牢,我便迴了碧落泉,但卻沒了她的消息!”


    寧寧聽著,想來,如若鬼鬼不是為了尋容初,便不會來中海,也不會被蛟龍族發現,關進獄牢中。


    “阿姐!你能告訴我,為什麽族長要將你關進獄牢裏嗎?”,寧寧突然看向鬼鬼問道。


    鬼鬼笑著摸了摸寧寧的頭,“你連我為什麽被關進獄牢都不知曉,那你當時為什麽敢將我放了?”。


    寧寧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見阿姐你待我極好,又溫柔善良,想著一定是族長他們誤會了你,便將你放了!”。


    鬼鬼笑了笑,思緒帶著幾分飄渺道:“我是前任祭司,靈生的女兒!”。


    “啊?”,寧寧一臉震驚的看著鬼鬼,心下滿是悔恨。


    “阿姐!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鬼鬼搖了搖頭,“我沒有騙你!”。


    看著寧寧一臉悔恨的模樣,鬼鬼又道:“你放心,我不會讓蛟龍族知曉,是你放了我的!”。


    寧寧搖了搖頭,“我是偷偷跑出來的!他們一定以為我是跟你一塊逃走的!”。


    鬼鬼笑了笑,“你放心,我走之前去過蛟龍宮,留下了一封書信!”。


    “阿姐!”,寧寧看著鬼鬼,眼裏多了幾分感激。


    鬼鬼笑著道:“你將我救了,我如何能讓你涉嫌呢?”。


    蛟龍一族前任祭司靈生,因與龍族罪犯水龍族族長阿澤結合,生下孩子,而被蛟龍族唾棄。


    萬年前,靈生被召迴中海,以觸犯蛟龍族族規為由,囚禁在中海的獄牢中,直至消亡。


    鬼鬼曾是水龍模樣,也未曾出過碧落泉,因而,蛟龍族並未對她進行懲罰。


    但三千年前,鬼鬼變身成蛟龍模樣,去了中海。蛟龍一族便又將鬼鬼囚禁起來。


    一來是想對鬼鬼進行教化,二來是想讓鬼鬼承接靈生的衣缽,繼任下一任祭司。


    鬼鬼素來不喜拘束,被拘著性子擔任祭司,實屬不易,也是不情願的。


    幸好遇到了寧寧,寧寧性格活潑,又喜歡於鬼鬼玩鬧,經常來獄牢看她,久而久之,寧寧便覺得是蛟龍族長誤會了鬼鬼,便將她偷偷放了出來。


    “阿姐!那尾巴什麽時候才能甩掉啊!”,寧寧愁眉苦臉的看著鬼鬼問道。


    “快了!”,鬼鬼笑了笑,摸了摸寧寧的頭。


    “我們來這洛水也有百年了!這育沛是水神最信任的仙使,他離不開許久的!”


    寧寧點了點頭,又往洛水中遊去。


    寧寧的阿娘是蛟龍族最美麗的蛟龍,為著討她阿娘的歡心,寧寧便拉著鬼鬼來這洛水尋找能駐容養顏的洛生。


    “寧寧!”,鬼鬼突然喊住了寧寧,笑著道:“我忘記告訴你了!這洛生隻有在月色暗淡時才會出現!”。


    “啊!”,寧寧看著烈日當空,一臉鬱悶道:“那如今,這洛生根本就沒出現啊!”。


    鬼鬼笑了笑,“我也是方才想起一句閑話來!”。


    “什麽閑話?”,寧寧迴到鬼鬼身邊問道。


    “傳聞這月神極美,也是個愛美的!這洛生原是月神跟前的仙使,因著美貌,被月神嫉妒,將她化成了一塊石頭!丟在了這洛水!”


    鬼鬼想著不知何時,她曾在某一處聽了這一耳朵。


    “啊?”,寧寧聽著鬼鬼的話,一臉震驚。


    “我阿娘說,月神極美,是天地間最美的女神!”


    “沒想到,卻也是個善妒,心胸狹窄的!”


    鬼鬼笑了笑,“可不是嘛?”。


    寧寧點了點頭,“看來,這天地間便是沒有貌美又心善的生靈了!”。


    鬼鬼搖了搖頭,帶著幾分得瑟道:“除了容初外!”。


    “阿容也生的貌美!比之月神要美多了,而且阿容她性格純良,最是有胸懷的!”。


    寧寧聽著鬼鬼的話,不禁翻起白眼,“阿姐,你是怕我不知道你的容初有多好嘛?”。


    鬼鬼笑了笑,“阿容自是最好的!”。


    寧寧看了一眼鬼鬼,懶得跟她掰扯,轉身便潛入洛水河底。


    不一會兒,鬼鬼便聽見幾句拌嘴聲,不禁好笑起來。這寧寧真是愛惹禍,沒事就要去惹身旁的生靈。


    “阿姐!”,寧寧氣鼓鼓的從水底伸出腦袋,生氣道:“她們說我癡心妄想,長的這般模樣,還妄想得到洛生!”。


    鬼鬼聽著寧寧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寧寧年紀尚小,卻也是修了靈識的,天資也算聰慧。


    如今雖還是蛟龍身形,但體態嬌小,身量纖纖,加上她是蛟龍族的公主,額間還鑲著彰顯身份的白玉珠。


    看起來是個嬌蠻公主模樣,算不上美豔,卻也是玲瓏可人。


    “阿姐!她們這是笑話我!”,寧寧很是生氣道。


    “嗯!我知道!”,鬼鬼收起笑意,看向洛水水底。


    不出片刻,一道強大的水術將洛水的水翻湧而起,將方才嘲笑寧寧的生靈打出水麵,扔在了岸邊。


    “仙使饒命啊!我等知道錯了!”,被扔在岸邊的一隻魚,嘴裏冒著泡,喘息道。


    其他的生靈也跟著附和求饒。


    寧寧看著他們那模樣,得瑟的搖晃著身子,“叫你們欺辱我!哼!”。


    鬼鬼看著寧寧那傲嬌的小模樣,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隨即冷著聲道:“本妖使的妹妹,不是爾等想羞辱便能羞辱的!”。


    那岸邊奄奄一息的生靈忙附和著點頭應道。這烈日炎炎,他們這些水生靈如何能熬得住啊。


    鬼鬼也看著幾生靈奄奄一息的模樣,也不好真將他們弄死了。嗬責了幾句,便將他們又扔迴了水裏。


    寧寧一臉興奮的看著幾隻生靈吃癟的模樣,心情愉悅的晃動身子,在水中遊蕩翻轉。


    鬼鬼笑了笑,又躺迴了早先的水草叢中。


    夕陽西下,日神收起了光芒,躲去了湯穀沐浴。


    鬼鬼也餓醒了,撥開水草叢,便見著早先欺辱寧寧的幾隻生靈,正陪著寧寧打水仗,玩的不亦樂乎。


    “寧寧!”


    寧寧迴過頭,一臉笑意,“阿姐!”。


    鬼鬼看向那幾隻生靈,見他們也是一臉笑意,不像是被強迫了,不禁鬆了口氣。


    “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寧寧點了點頭,遊到鬼鬼身邊。


    “阿姐!方才小魚說洛水盡頭有一處水域,那裏有許多好吃的!”


    鬼鬼笑了笑,“那便去那裏!”。


    被寧寧點名的小魚,帶著幾分嬌羞,引著眾生靈往那處水域去。


    鬼鬼化身成蛟龍模樣,跟在隊伍的後頭,神色悠閑的觀賞沿途的風景,以及隨時洞察育沛的方位。


    鬼鬼沒想到,育沛當真是如此盡心盡責,一刻也不離開她。


    眾生靈跟著小魚來到洛水盡頭,便見那一處水草茂盛,水麵上漂浮著綠色的浮萍。


    “這水底有許多的脂蟲!”,小魚看著眾生靈道。


    寧寧聽著脂蟲,心下滿是歡喜。帶著幾分迫不及待就要往水底鑽去。


    “等一下!”,鬼鬼突然攔住了寧寧。


    寧寧和幾隻生靈一臉疑惑的看向鬼鬼。


    “怎麽了?”,寧寧看著神色緊張的鬼鬼問道。


    “這處的脂蟲不似平常!怕是有陷阱!”,鬼鬼看著那水底白白胖胖的脂蟲,帶著幾分猜測道。


    “不會的!我昨日也來了!吃了好些呢?”,小魚搖了搖頭,隨即率先進入了水底。


    看著吃的津津有味的小魚,寧寧不禁急了,“阿姐,是不是你多慮了?”。


    鬼鬼搖了搖頭,正想說自己的猜測,旁邊那個的水草叢中突然伸出幾條藤蔓,一瞬間編織成網,又鋪天蓋地的朝他們而來。


    鬼鬼神色一邊,拉著寧寧躲了開來。


    其他幾隻生靈到底是法術薄弱,沒能躲開,被那網困住了。


    寧寧看著他們掙紮的模樣,帶著幾分後怕道:“阿姐,你可能救救他們?”。


    鬼鬼看著慢慢往迴縮的藤蔓,帶著幾分擔憂道:“這是水藤!修行的是木術,我也無法!”。


    “啊!那怎麽辦啊!”,寧寧麵露焦慮問道。


    “我今日與他們玩鬧,方才覺得他們是值得相交的朋友!”


    鬼鬼看著一臉焦慮的寧寧,無奈的道:“我試試!”。


    話落,鬼鬼便朝那水藤施展法術,可是她修行的水術於水藤來說,並沒有殺傷力。


    突然,一道黃色的光打了過來,逍遙一襲黑衣而至。


    水藤受到傷害,忙鬆了那幾隻生靈,訕訕的躲了起來。


    “逍遙?”,寧寧順著那黃色的術光看向逍遙,見他正一臉癡迷模樣看著鬼鬼。


    逍遙聽著寧寧的話,暗中凝神,收起方才的癡迷模樣,抬步走了過來。


    “你不是在牛首山嘛?怎麽來了這洛水?”,寧寧興奮的看著逍遙問道。


    逍遙笑了笑,“我恰好路過”。


    隨即帶著幾分羞澀看向鬼鬼,“仙使,好久不見!”。


    鬼鬼打量著立在麵前的逍遙,一襲黑衣,墨發如飛。眉眼間帶著幾分笑意和難以掩蓋的緊張,手相抱,正朝她作揖行禮。


    鬼鬼點了點頭,迴禮道:“碧落泉妖使鬼鬼!”。


    逍遙聽著鬼鬼朝他介紹自己,心下滿是興奮,帶著難以掩蓋的喜悅道:“蓬萊島仙使逍遙!”。


    鬼鬼點了點頭,語氣平淡道:“我識得你!我們見過,三千年前,在牛首山!”。


    逍遙聽著鬼鬼的話,心底滿是喜悅。不曾想,鬼鬼居然還記得自己。


    “三千年前的事,是我魯莽了!還望鬼鬼妖使莫見怪!”


    鬼鬼擺了擺手,“無妨!”。


    逍遙見著已經轉身看向寧寧的鬼鬼,心下卻還是欣喜的。


    他在牛首山休息了一上午,便迫不及待的往碧落泉去,想要去見一見鬼鬼。


    但他晚了一步,從旋龜那裏打聽到鬼鬼離開了碧落泉,不知去了何處。


    他便又迴了牛首山,眼見著天黑了,肚子又餓,想著洛水盡頭有一景,名水簾,因借著月光而如朦朧的簾幕,美不勝收。便想著來洛水賞一賞這水簾。


    卻剛巧碰見水藤抓了寧寧和鬼鬼身邊一同來的幾隻生靈,便施展金術相助。


    鬼鬼看著寧寧,見她的視線已經從逍遙身上轉移到了幾隻生靈身上,忙走上前去。


    “如今!我們便可享用這脂蟲了!”


    寧寧看著水底蠢蠢欲動的脂蟲,白白胖胖的,忍不住道。


    鬼鬼笑著拍了拍她的頭。


    逍遙立在一旁,看著幾隻生靈遊蕩在水底,津津有味吃著脂蟲。鬼鬼則拉著寧寧坐在一旁,將脂蟲串成串,在利用法術將它們悉數清洗幹淨。


    逍遙看著她倆,對比其他生靈粗糙的生吃,鬼鬼和寧寧要精致多了。


    “你們這般吃,多費勁啊!”,逍遙忍不住問道。


    鬼鬼正認真的清洗脂蟲,不曾答複他。寧寧則一臉認真的看著鬼鬼,聽著逍遙的話,笑著道:“這你就不懂了!”。


    “我們蛟龍一族吃東西一定都是要清洗幹淨的!”


    逍遙笑了笑,看著寧寧通體玉白色,忍不住打趣道:“原來你這般白嫩,是因著吃的東西都是洗幹淨了的?”。


    寧寧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我一出生便是如此!”。


    鬼鬼笑著將清洗幹淨的脂蟲遞給寧寧,好笑道:“你如今可是不似從前白嫩了!”。


    寧寧一臉驚訝,看向自己的身子,還是往日白嫩,“阿姐!你嚇我!”。


    鬼鬼搖了搖頭道:“我沒嚇你!你今日在水麵上曬了一下午,如今身子泛紅,明日怕是要黑了!”。


    寧寧突然丟了脂蟲,一臉鬱悶的看著鬼鬼,“阿姐!怎麽辦?我不想變黑!”。


    鬼鬼拍了拍她的頭,笑著道:“你放心!黑不了多少!何況你本就白嫩,黑一點點沒關係的!”。


    寧寧聽著鬼鬼的話,似乎有道理,又撿起脂蟲吃了起來,還含糊不清道:“我怕迴了中海,他們嘲笑我!”。


    鬼鬼笑了笑。


    逍遙看著鬼鬼和寧寧,見她倆一個活潑可愛,一個溫柔大方。一個是阿姐,一個是小妹,性格不同,卻相處融洽。


    吃飽喝足,寧寧便和那幾隻生靈藏在一處水草叢中酣然入睡。


    鬼鬼早先化身成人形,坐在旁邊的空地上,此刻正慵懶的躺著,賞著皎潔的月光。


    逍遙坐在一旁,看著鬼鬼的側臉,帶著幾分癡迷。


    原是沒想到,有朝一日,他能如此近距離的與她相處,與她同在一處。


    “你看著我做什麽?”,鬼鬼感受到逍遙炙熱的眼神,偏過頭看著逍遙問道。


    正對上逍遙炙熱的眼神,鬼鬼不禁想起三千年前在忘憂門鬼草匪匪說過的話,她說:“怎麽看著寒鴉族族長逍遙是看上你了呢?”。


    鬼鬼不禁心中帶著幾分小鹿亂撞的雀躍,暗想,怕不是匪匪說的話要成事實了。


    逍遙對上鬼鬼突然轉過來的臉,局促的收迴視線,帶著幾分羞澀道:“你真好看!”。


    鬼鬼看著一臉羞澀模樣的逍遙,暗中平複了心情,隨即道:“是嘛?”。


    逍遙點了點頭,神色認真的對上鬼鬼的眼睛。


    鬼鬼笑了笑,轉了臉,看向皎潔的月色。


    逍遙看著鬼鬼,見她不在言語而是看向月光,也順著鬼鬼的視線看了去。


    寂靜的夜色中,隻剩下水邊寧寧淺淺的唿吸聲。


    入夜,月光似又明亮了幾分,招搖轉頭看向一旁的鬼鬼,見她神色淡然,闔眼淺睡。


    姣好的麵容,在月光下嫻靜溫柔。


    逍遙不禁又看入了心中,帶著癡迷和愛戀。


    這算是他的一見鍾情,一見傾心。可是,他與她之間還是陌生,讓他不禁迷茫和膽怯。


    “還不睡?”,鬼鬼突然問道。


    逍遙一臉驚訝的看著鬼鬼,見她正緩緩睜開眼睛看向自己,帶著幾分睡意朦朧,也帶著幾分讓他難以抵抗的誘惑。


    “這就睡!”,逍遙笑了笑,朝鬼鬼點了點頭。


    鬼鬼閉上了眼,又睡了去。


    逍遙則躺在一旁,也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卻怎麽也睡不著。


    是月色太過皎潔,是身旁睡著的人唿吸淺淺。


    逍遙清晨醒來時,耳邊一陣吵雜。寧寧和幾隻生靈正玩鬧嬉戲,鬼鬼在一旁笑嗬嗬的看著。


    逍遙坐起身,看著麵前歡樂的場景,也不禁笑了起來。


    “你們今日要去哪裏?”,逍遙看著笑意淺淺的鬼鬼,斟酌著開口問道。


    鬼鬼笑了笑,搖了搖頭。


    “我們是來遊玩的!如今這洛水還沒玩夠呢?”


    逍遙看著鬼鬼笑靨如花,也跟著笑了笑,“我正巧也是來這洛水玩樂的!不如結個伴啊!”。


    鬼鬼笑了笑,沒點頭,也沒拒絕。


    逍遙見著鬼鬼的模樣,心下滿是喜悅。如今他和鬼鬼還很陌生,相信與她相處多些時日,便沒了這般疏離尷尬。


    寧寧看著岸邊坐在一起閑聊的鬼鬼和逍遙,逍遙眼裏帶著幾分癡迷的模樣,不禁想起那日在中海逍遙說的話。


    怕是,他找的人就是她阿姐!


    寧寧不禁暗歎緣分的奇妙,自己居然成了鬼鬼和逍遙緣分重合的那個點。


    “寧寧!”,小魚看著一臉癡傻笑著的寧寧,忍不住喊道。


    寧寧迴過神,又繼續與幾隻生靈玩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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