潿穀內,墨君千正全身心對付魔獸,絲毫不知在遠處有四個人正默默的偷窺他。


    費了些功夫擊退了魔獸,那魔獸隻是低階魔獸,靈力沒多麽強,但也費了不少時間,眼看天色已黑,已經是辰時了。


    之前與墨君千搶奪天穹草的女修早已不見蹤影,他也沒放在心上,在地上打坐運行片刻,準備離開此地。


    剛站起身,之前那個女修不知從哪又冒了出來,對墨君千淡淡說道:“看你身手不錯,不如我們合作,取得天穹草便事半功倍。”


    墨君千看向她,有些好笑:“你有什麽值得我跟你合作的?”


    之前打魔獸不見你出力,現在跑出來說合作,一看就是居心不良。


    那女修也不在意,接著說道:“以你一人之力,就算有能力打退魔獸,也要費不少功夫,三天這麽短的時間不可能拿到足夠的天穹草,如果你我聯手要省時的多,而且,”那女修走近一些,說道:“我是木靈根,能通林木之意,在這諾大的潿穀行動起來很方便。”


    見墨君千有些猶豫,那女修又加了把火:“你可要想清楚,試煉不是賭博,要是這次輸了,下一次可就是五年之後了。”


    墨君千瞥了她一眼,目光深幽:“你隻是為了讓我幫你保駕護航吧?”


    女修不置可否。


    墨君千思索片刻,還是答應了。


    他不想輸,也不能輸。


    兩人並肩同行,一路無話,還是那女修先開口自報家門:“我叫靈音,荒洲人。”


    “墨君千。”冷漠聲音傳來。


    “墨君千……姓墨……”那女修反複咀嚼墨這個姓氏,神情若有所思。


    走了半個時辰,一路上斬了幾條毒蛇,擊退幾隻魔獸,倒是收貨頗豐,靈音的木靈根果真如她所說一般有通林意之奇。


    到了後半夜,兩人一天未進食,都有點餓了,便隨手抓了隻兔子,生了火架在樹枝上烤。


    火光映著墨君千俊朗的側臉,全神貫注烤野兔的神情比平時少了分冷酷,靈音看著那側臉,眸光因為火光的跳動閃爍著,不知在想些什麽。


    遠處走來一群人,像是被火光吸引過來的。墨君千抬頭看去,又是他?


    韓錦良顯然也沒想到他們兩個這麽有緣分,竟然又遇到了,不過腳步未停,還是走上前來打了個招唿。


    “公子,你我真是有緣分,又碰見了。”他也注意到旁邊的靈音,拱手道:“姑娘有禮,在下韓錦良,你與這位公子是一起的嗎?”


    靈音稍稍點頭,以作迴應。


    韓錦良笑了笑:“我道公子之前為何不與我一起,原是早有了合夥人,真是可惜我沒有早一步,錯失了一位好搭檔。”


    這話說的有水平,笑容也謙和有禮,絲毫看不出之前被拒絕的尷尬和記恨,不知情的還真以為就是這麽迴事,情商之高連墨君千都對他刮目相看了。


    韓錦良單方麵敘舊完就和身後一幫人在旁邊安營紮寨,各自休息,有人抓了野味,有人負責生火,大家都走了一天,又累又餓,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一時間氣氛安靜下來。


    在一幫陌生人麵前,墨君千是睡不著的,頂多閉目養神,靈識時刻都清醒著。


    漸漸的,連燒火的聲音都消失了,墨君千睜開眼,見靈音和韓錦良他們都睡了,許是太累,又或者初入江湖經驗欠缺,大家都沒什麽防備。


    墨君千將自己的錦囊和裝天穹草的袋子放進衣懷裏,雙手抱胸,又閉上了眼睛。


    次日,天剛蒙蒙亮,墨君千猛地睜開了眼,警覺的看了看四周,沒發現什麽後,又放鬆下來,深唿了一口氣。


    清晨的潿穀霧氣還沒散盡,看遠處有些朦朧,曙光微露,帶著冷清。


    墨君千沉浸在這片冷清中,不知想起了誰,眼眸變得深邃,眸底的冷漠化開了些許。


    可惜有人不知趣,一聲喊叫驚醒了所有人。


    “是誰!是誰偷了我的天穹草!”一個穿著樸素,相貌平平的男修突然跳起來大聲叫嚷著,手指著他旁邊幾個人。


    “你們幾個誰偷了我的天穹草!快說,是不是你!”他臉色通紅,雙手亂指,最後索性上手將其中一人揪著領子拽了起來。


    那人還尚在睡夢中,被這一提猛地驚醒,瞬間惱羞成怒,一把推開對方,怒罵道:“你神經病啊,誰偷你東西了!”


    那男修被推的一個踉蹌,後退了好幾步,又衝上前來和那人撕打在一起,嘴裏喊著:“你離我最近,昨天晚上你還叮囑我要看好天穹草,你親眼看見我把它們放在懷裏,可今天早上就沒了,不是你偷的還能是誰!”


    眼看著兩人扭打成一團,甚至動用靈力互相攻擊,周圍卻沒一人上前勸阻,都在檢查自己的東西有沒有被偷,眼底都多了一絲警惕。


    墨君千看了一圈,發現韓錦良居然不在。


    靈音被吵醒,睜開惺忪睡眼揉了揉,低聲罵了幾句什麽,慢慢起身收拾自己,一邊收拾一邊問:“那邊怎麽了?”


    墨君千低頭整理衣袍,沒抬頭:“有人東西被偷了。”


    靈音撇撇嘴:“真是個是非之地,我們還是早走為妙,以免惹火上身。”


    話音剛落,那邊就有人陰陽怪氣道:“兩位這麽急著走,莫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心裏有鬼?”


    這話一出,周圍都靜了下來,那兩個還在撕打的人驀地停了手。


    墨君千不想同他們無理取鬧,但靈音可不想平白無故受冤枉,嬌喝道:“你說這話什麽意思?難道是你偷了那位仁兄的東西,栽贓嫁禍到我們頭上?那你這嫁禍的水平可不怎麽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們人那麽多,要是我們稍微有點動靜,不可能沒人聽到,更別提偷東西了,還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比較實際!”


    靈音手指繞著發絲,笑得狡黠:“怪隻怪你們睡得跟死豬一樣,連自己的東西都看不住,真是蠢才!”


    那人被伶牙俐齒的靈音懟的臉紅脖子粗,喘著粗氣,一句話也沒憋出來。


    這時,韓錦良從遠處迴來,見著這狀況還有點懵:“這是怎麽了?”


    一看主事的人迴來了,之前那位被偷東西的男修立馬跑到韓錦良麵前,向他哭訴:“韓公子,我的天穹草被偷了,一棵都沒了!一定是他,是他偷了我的天穹草!你一定要幫我!”


    韓錦良看著一個大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拉著他求他幫忙,臉上也有點不好看,當即說道:“既然你認為是他偷了你的東西,那你可有證據?”


    那男修帶著哭腔,說話含含糊糊:“我……我就是早上起來發現東西不見了,它……它昨晚還在我懷裏的,而且昨晚他還囑咐我要看好天穹草,還親眼看著我放進懷裏,怎麽可能不是他偷得!”


    被他一直懷疑的人忍不住爆粗口,差點又撲上來揍他,幸虧被旁邊的人攔住了,他大喊道:“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早知道昨天就不應該提醒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韓錦良也看不下去,語氣稍冷:“你既然沒有證據,那就屬於誣陷,你讓我怎麽幫你?”


    那男修眼看連韓錦良都不肯幫他,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我是沒有證據,那萬一就是他偷的呢?萬一東西就在他身上呢?不行,我要搜他的身!”


    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被懷疑的男修驀地睜大了雙眼,雙拳緊握,青筋暴起,咬著牙看著他,就差撲上去咬他了。


    韓錦良神情變得嚴肅,對他說:“你可要想清楚了,萬一東西不是人家拿的,你要為你的行為負責。”


    那男修顯然堅信自己的想法,一定要搜身。


    韓錦良做說客,對那位被懷疑的男修好言相勸,磨了大半天才把人說動。


    身上的錦囊和裝天穹草的布袋被一件件拿了出來擺在地上,那男修撲在地上雙手扒拉著,嘴裏喃喃著:“不可能……不可能沒有的……不可能……”


    東西很少,一眼就能數過來,在場的所有人都明了,可那男修還是一件一件仔細的查看,不放過一點細節。


    檢查到最後也沒有找到天穹草,那男修恍惚呆坐在地上,一臉不可置信。


    韓錦良看著他失神的樣子,沒有半分同情,語氣冰冷:“這位朋友,人家確實沒有偷你的東西,興許是你自己忘記放在哪兒了,再好好找找吧。剛才我也說過了,你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恕我直言,你不能再跟我們一起了,請盡早離開吧。”


    那男修還是呆坐著,沒有一點反應。


    韓錦良也不去管他,轉頭招唿著剩下的人準備動身,又對墨君千兩人微微點頭告別,就轉身帶著人走了。


    看完了一場鬧劇,墨君千和靈音對視一眼,沒說什麽。


    靈音看著那坐在地上失神的人,有點同情,轉頭對墨君千說道:“不如我們幫幫他吧?”


    墨君千搖頭:“你可以幫他一次,但幫不了他一輩子,這種內心脆弱的人,就算得到了足夠的天穹草,青雲宗也不會要的。”


    靈音點頭:“也是,那就算了。不過你好像對青雲宗很了解啊?”


    墨君千:“自然,青雲宗是大陸第一宗,人人都心向往之。”


    隻是沒你們想的那麽富足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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