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低聲罵了一句國罵,嘴裏咕噥道:“這不扯蛋玩兒呢嗎?費半天勁,線索又斷了,迴去吧!”

    高遠的表情很淡然,一邊往迴走,一邊拿出手機給正在古城市火車西站布控的邢匡宇打了個電話,高遠問道:“你那邊有什麽情況嗎?”

    “沒有,太無聊了,連個小偷都沒發現。”邢匡宇發起牢騷。

    高遠說:“現在你們幾個得提起精神,殺人嫌疑犯張誠很可能就在你們那,他穿著一件褐色的皮夾克,左臂已經骨折,現在他已經是驚弓之鳥,抓捕時一定要謹慎小心。”

    邢匡宇驚訝地道:“我說高隊,您這一晚上幹嘛去了?真跟包公審案似的,夜遊地府又審了一遍高小娟,她親口告訴你的吧?”

    高遠笑道:“熬了一晚上都沒累著你是不是?你記住我說的這些特征吧,這是張誠今天淩晨在玫瑰大廈盜竊時留下的線索。”

    “噢,這小子還真不知道死活,您放心吧高隊,隻要他敢來我這,保證給他拿下。”邢匡宇信誓旦旦地說道。

    高遠微微一笑:“先別吹牛,行動時一定要注意人員安全。”

    邢匡宇道:“好的,您放心吧!”

    高遠掛了電話才發現年輕臉上地表情有點兒不對,厚厚的嘴唇極力地在往下撇,弧度非常誇張,眼睛斜視著高遠,恐怖的表情嚇得高遠差點把手機掉在地上。

    高遠說道:“幹嘛呢你!有什麽意見可以明說,不要吃人好不好。”

    “吃你幹啥呀?皮糙肉厚的,吃著都得塞牙。”年輕道。

    “那你這表情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這個年輕人啊,做事太主觀、太不謹慎了,說話要有根據知道不?”

    “我做事兒怎麽沒根據了?”

    “憑什麽說張誠還穿著那件皮夾克?你又憑什麽說他的左手已經骨折了呢?就憑汽車機蓋兒上的那個坑嗎?這些你都沒有親眼看見,怎麽能這麽肯定呢?還有,你咋知道他已經到古城市火車站呢?”年輕咄咄逼人地問道。

    “噢,就這件事啊,搞的怪嚇人的!”高遠分析道:“我說張誠的左臂骨折是有根據的,汽車前機蓋兒的坑當然是一個證據,另外在居民樓二樓緩台的窗台和窗戶上都隻留下了右手的痕跡,在爬上半人多高的窗台時,如果左手沒有骨折誰也不會隻用一隻手往上爬的。

    至於說,那個皮夾克的問題就更好解釋了,他左手骨折以後由於靜脈和毛細血管破裂,手掌一定會腫的很嚴重,如果你的一隻手腫成‘砂鍋那麽大的拳頭’你還會不會非要將這件緊口的皮夾克脫下來呢?”年輕搖了搖腦袋。

    高遠接著說道:“還有,張誠為什麽會在殺完人的當天進行盜竊?因為他知道古城市年神探的厲害,殺人後留在這裏隻能束手待斃,所以,他唯一保命的辦法就是離開本市。但是,由於他殺人後匆忙離開現場,沒有帶足夠的錢,因此他又鋌而走險,連夜進行盜竊。結果,不但沒偷著錢還被汽車撞了。在這種情況下他要離開本市隻有一種辦法,就是乘坐火車。他可以先買1元的站台票上車,再想其他辦法逃避火車上的檢查,一旦迴到老家或者到其他有熟人的地方,他在理論上就有了逃避法律製裁的一線希望。而離這個地下通道最近的車站,就是古城市火車西站,所以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到了。”

    年輕的麵部表情終於恢複了正常,恍然大悟地說道:“對了,窗台上的確隻留下一個手印,這麽說他的左手確實已經骨折了,所以他就沒法再脫掉那件皮夾克。說的對,最主要的是,你分析他由於懼怕我年神探,應該會選擇逃走,盡管你這句話說的很實事求是,但是我為人比較低調,你以後還是要注意用詞。總的說來你分析的還有那麽點道理,不過不要驕傲,還有很多不嚴密的地方我就不一一給你指出來了,不要辜負我對你的培養和重視,好好努力。”

    高遠已經忍俊不住,捂著肚子笑了起來,遭到年輕一記老拳。年輕笑道:“笑啥呀?我不是神探嗎?”

    當高遠、年輕重新迴到玫瑰大廈時,交警已經為桑塔納司機做好筆錄,司機上車時向高遠他們投來匆匆地一撇,高遠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這一切,一個健碩的身材,兩道銳利的目光,這個眼神讓高遠的心裏生出一股寒意,渾身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有時這種感覺是沒有來由的,高遠心想:也許是昨夜,不,應該是今晨不到2個小時的睡眠讓他有些疲憊,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

    恰在這時,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手機屏幕上出現了一張正在搞怪的笑臉,即使她調皮地皺起鼻子、扭歪嘴,也不難看出這張臉是在上帝心情十分愉快時的傑作。照片下麵的名字顯示這張漂亮的臉,屬於一個叫艾熳的女孩。

    艾熳充滿陽光和活力的聲音傳到高遠的耳朵裏:“喂!高遠,你今晚有時間嗎?”

    高遠心知艾熳這個刁蠻公主找他準沒好事,想都不想就說:“沒時間,我很忙!”

    “哦!沒有時間哪?太遺憾了!”艾熳的聲音既溫柔又善解人意,有些出乎高遠的預料,心想她今天怎麽會這麽通情達理,還沒容他想完,艾熳又接著說道:“你要是沒有時間的話……你就想辦法擠出點時間吧!”

    “天哪!”高遠氣得差點背過氣去,“你這個人真的非常非常講道理!”

    艾熳仍然溫柔地說道:“是啊,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

    “那好吧!我盡量安排時間好嗎?”高遠忍氣吞聲道。

    “不是盡量是必須!”艾熳的聲音雖然很嚴厲,但是仍然不失可愛。

    “好好好,我晚上一定抽出時間,這樣總行了吧?”高遠無奈地說。

    “這樣還差不多,晚上請我吃日本料理好嗎?”艾熳又換成了乖巧的聲音。

    高遠苦笑道:“你如果想找個人傾訴自己的煩惱,又想讓這個人請你吃飯,那麽你能否給這個可憐的人一個選擇的權利。”

    艾熳清脆地笑道:“好吧,你說。”

    高遠道:“我想吃中餐,別的我吃不慣。”

    艾熳的笑聲再度傳來:“行啊,誰讓我們是老同學呢,遷就你一下好了,晚上7點,鳳棲樓見。”電話已經掛斷了。

    “遷就我?”高遠念叨著,無奈地搖了搖頭。

    高遠的思路重新又迴到了案件上,他把昨天夜裏發生的案子與今天淩晨的事情連在一起仔細地想了想,唯恐有什麽遺漏的地方。

    昨天夜裏11點左右,110報警台接到報案,在一處平房區發生一起命案。當時高遠已經迴去休息,值班的邢匡宇聽說是一起命案,第一時間通知高遠案發地點,高遠馬上驅車趕到現場。

    一名年齡在24、5歲的女性,身穿毛衣毛褲倒在床上瞪著雙眼,嘴角有血跡,脖子上有明顯的掐痕,室內有打鬥的痕跡,抽屜裏的現金和存折都沒有被偷。高遠安排技術科的人在現場取證,他和邢匡宇來到院子裏。

    邢匡宇身材魁偉,劍眉虎目英氣逼人,他向院子裏站著的一男一女兩個人掃了一眼,問道:“是誰報的案?”

    這時,那位40歲左右體態豐腴的中年婦女,一邊拍著懷裏的嬰兒一邊答道:“是吾,吾思房東,叫吾王太太好啦。”

    邢匡宇疑惑地看了一眼這名自稱房東的女人,他在想:房東一般都是本地人,聽這位太太的口音好像是南方人。

    旁邊站著的那個中年男士開口說道:“他是我的太太,她是南方人。我平時都上班,她在家沒事幹,就把我們的房子租出去了一間,有關租房人的事,她知道的比較清楚。”

    王太太感歎道:“真是可憐那!這麽小的歲數,吾當他們房東也夠倒黴的……”

    高遠打斷道:“他們?”

    “哦,對,他們是一家三口,這個女的叫高小娟,她丈夫叫張誠,還有這個小東西。”王太太指了指懷裏抱的嬰兒道:“是他們的女兒叫苗苗。小高和她丈夫都是外地人,今年年初來吾這裏租的房子。”

    高遠接著問道:“您知道他們都在哪上班?幹什麽的嗎?”

    王太太搖了搖頭:“這個,吾就不太清楚了,就聽說是一個什麽房地產公司。”

    “她丈夫今天晚上沒迴來嗎?”高遠追問道。

    王太太的表情顯得很緊張,眼睛往四處看了看,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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