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季的天一會兒暖一會兒熱,葉非白的噴嚏到底是沒有被感冒藥止住,且也來越兇,終於在第三天的時候發展成重感冒。


    一大早醒來的他頭重腳輕,整個人都是昏沉沉的,腦袋裏麵像是裝了漿糊。


    一動,整個人都不好。


    他翻身下床,強撐不舒服開始穿衣服,下樓,吃早餐,一氣嗬成。


    溫婉又去國外開畫展,葉銘跟著一起,命其名曰度蜜月,家裏隻有葉非白一人。


    都說脆弱的人越是容易任性,葉非白平時乖巧溫柔得很,到了生病的時候也不能免俗。


    他坐在椅子上,吃了幾口早餐就沒了胃口。


    暈頭轉向的他靠著椅子,閉著眼睛沉重的唿吸,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家裏阿姨見他臉上有不正常的潮紅,連忙拿來醫藥箱,一摸他腦袋,頓時哎喲一聲:“這麽燙?得趕緊去醫院。”


    “沒事。”葉非白笑著安慰她。


    話還沒說完,就短促得咳嗽。


    “你這樣不行的啊,趕緊打電話請假,去醫院才行。”阿姨急得不行。


    葉非白擺擺手,拿出手機就收到季煬打過來的電話。


    葉非白定睛看了一會兒才接通:“喂?”


    嗓子一抬,他立馬開始咳嗽。


    家裏阿姨已經去喊司機,準備送葉非白去醫院。


    電話裏麵,聽到葉非白咳嗽的季煬眉頭緊皺:“怎麽了?”


    “感冒,發燒,小事情。”葉非白咳得止不住,臉上的潮紅讓他看起來像是煮熟的蝦。


    季煬一聽,頓時就緊張起來:“請假,立馬去醫院。”


    “不。”葉非白揉著太陽穴,聲音沙啞,“我吃點藥就行,不請假。”


    “葉非白,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季煬聲音沉沉。


    他站在馬路邊,吹著清晨的冷風,因為有些生氣,所以他太陽穴突突的疼。


    電話中葉非白還笑著安慰他:“我真的沒事兒。”


    說完就開始咳個不停。


    這他媽叫沒事?


    季煬厲聲道:“我來幫你請假,你現在在家是吧?等我過來接你去醫院。”


    “你別過來。”葉非白一聽,頭更疼了,“我不請假,你先去學校,我馬上就來。”


    這話一出,季煬簡直氣炸,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暴躁過了。


    “葉非白。”季煬咬著牙,氣道,“如果你想氣死我,你就來上學!”


    生著病的葉非白非常大膽,並且任性,他直接一撂電話,趁著家裏阿姨還沒有迴來,提著書包就出門。


    盡管自己已經暈的走路都有些打偏,但他還是非常堅持的往前走。


    心裏麵甚至默默的念到,隻要今天去學校,他就成功打臉季煬。


    被掛斷電話的季煬愣愣的看著手機好幾秒之後,他揣上手機,怒不可遏的走進對門小區,準備去逮葉非白這個不聽話的人。


    因為來過多次,所以小區保安已經認識他,放行的特別痛快。


    季煬步履如風,一臉很不爽的表情,眉宇之間還有這隱藏的暴躁。


    走著走著,他不滿足這樣的速度,立馬提速跑起來。


    視線中有個穿著校服的男孩正靠在旁邊一棵樹上皺著眉頭閉眼休息,胸腔上下起伏,臉色潮紅的不像話,看起來就非常的難受。


    看到葉非白的樣子,季煬什麽氣都消了。


    他快步上前,就像是背季玥一樣把他背起來,什麽話都不說,帶他出去打車道醫院掛水。


    已經陷入昏迷的葉非白在夢中感覺自己像是上了一艘船,一顛一顛的非常不舒服,差一點就吐在季煬的身上。


    看著病床上閉眼輸液的葉非白,季煬走到窗邊給何平打電話請假,說明事情經過。


    鑒於兩人都是年級第一,何平還是很好說話的。


    掛斷電話,季煬終於可以坐在葉非白的身邊守著他。


    這一個兵荒馬亂的早上落下帷幕,季煬真是又氣又想笑。


    “平時這麽溫柔,怎麽生起病來這麽任性?”


    仗著葉非白沒法反駁,季煬動手動腳,又是捏葉非白的臉,又是給他的頭發編小辮子,玩的不亦樂乎。


    這一場病足足折騰了葉非白一個星期。


    在這期間,因為自己高燒氣到季煬,所以葉非白在季煬的威逼利誘下,簽下了自己之前非常反對的約定。


    每每想起自己因為生病不去醫院然後反抗季煬這件事,葉非白都忍不住扼腕自己為什麽要任性。


    現在好了,高中畢業就和季煬同居,他不得被吃的死死的說出去他都不信。


    這就是任性的代價。


    :)


    *


    雖然不是高三,但是作為高二的學生,也並不是那麽輕鬆。


    轉眼時間進入六月,這段日子,季煬借口為了讓季玥的成績錄取線高於一高的分數,每周都邀請他到自己家。


    與其說是補習,不如說是一直在季玥的心口上紮刀子。


    恩愛秀的飛起。


    中考那天,季煬在學校裏麵和葉非白說話。


    “她如果考不上一高,我就讓她複讀一年。”


    葉非白有些心疼季玥:“不用這麽狠吧?”


    季玥的成績其實真的很好,上一高也綽綽有餘,但是季煬就是怕她突然掉鏈子考不上。


    “這狠嗎?”季煬摸著下巴,“這不算狠。”


    “這都不算?”葉非白輕笑,“甜甜成績很好的,能考上一高。”


    季煬摸摸葉非白的腦袋,哼笑:“這算什麽狠?凍結她的信用卡才叫真的狠。”


    這麽一想,葉非白也覺得是這樣沒錯。


    “甜甜心情不好,為什麽就愛逛街?”葉非白發自肺腑的問。


    關於這個問題,他其實已經想問非常久了。


    季煬沉思了兩秒:“我媽喜歡帶她買買買,說購物能使心情變好。”


    葉非白追問:“你呢?”


    “我?”季煬指指自己,不以為然的說道,“逛街而已,我隻負責刷卡,不用哄,挺方便的。”


    葉非白:“……我明白了。”


    這不就是家裏麵寵出來的毛病嗎?


    雖然這不是什麽大毛病。


    葉非白真是哭笑不得:“你還說自己不是妹控?”


    “妹控又怎麽了,我還有別的呢。”季煬一點都不排斥妹控這個詞。


    “嗯,你還有什麽?”葉非白來了興趣。


    季煬湊近他的耳朵,薄唇輕輕擦過他圓潤的耳垂,悄聲又曖昧的說道:“控你啊……妻控。”


    頓了頓,季煬目光落在葉非白急速升溫的臉頰上,輕笑。


    “還是這麽不經撩。”


    葉非白看也不看他,伸手把身邊的這個人腦袋推開:“坐正,上課。”


    期中考的時候,季煬提議何平讓葉非白和李子霄交換作為,美其名曰是為了學習。


    作為輪流坐第一的兩個人其中的季煬,何平對這個提議非常開心,不過還是遵循葉非白的同意,得到肯定之後才換座位。


    這一換,就讓李子霄念叨了差不多一個星期。


    他和楊朝鈞兩人除了打遊戲的時候一致對外,基本上別的時候都在吵。


    季煬順勢握住葉非白的手藏到桌子下麵,捏過來捏過去:“害羞了?”


    “現在在上課,你別鬧。”葉非白放低聲音。


    好在兩人是最後一排,也不會被看見。


    這樣的事情已經出現很多次,葉非白索性也由著他去,反正握住的是左手,不影響他寫字。


    他抽迴視線,把目光放在書上。


    季煬最愛看葉非白這樣的側臉,認真又專注。


    明明對他來說,學習不過是像吃飯一樣輕鬆的事情,可是他做起這些遊刃有餘的事情來,會像普通人一樣,集中注意力,不會透出任何的優越感。


    直到現在,季煬都說不清楚為什麽會喜歡上葉非白,但是真要細細算下來,好像又有非常多的蛛絲馬跡。


    一天的課程結束,季煬邀請葉非白到季家。


    今天是季玥中考第一天,盡管知道季煬司馬昭之心,葉非白還是同意。


    葉非白一到季家,門還沒開,就聽見裏麵季思遠在和陶然說話。


    “老婆,幫我把那雙耳爐拿來!”


    “幹什麽?”


    “為了讓甜甜考個好成績,我決定用它燒香,希望古時候的狀元們好好的保佑一下我家甜甜。”


    陶然罵他:“你神經病啊!”


    還是動手把博古架上的雙耳爐給他拿過去。


    葉非白:“……”


    季煬邊開門,邊淡定的說道:“小場麵,別太震驚。”


    “還好。”葉非白笑笑。


    在季家,隻要是和季玥沾邊的事情,季父季母會做出什麽來,葉非白都覺得很正常。


    葉非白來這邊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情,從陶然那邊得知自己兒子和葉非白在談戀愛這件事情,季思遠從一開始的震驚到麻木再到接受,最後到看葉非白怎麽看怎麽順眼這個過程不過才經曆一天。


    隻有葉非白以為自己瞞的好好的,殊不知季家全部人都知道兩人在一起這件事。


    接受葉非白是自己‘兒媳婦’的當天晚上,季思遠還找到季玥,痛心疾首的說道:“甜甜啊,我不指望你哥傳宗接代,所以以後你長大成人,記得響應國家政策,生二胎,跟著爸爸姓,知道嗎?”


    季玥揪著那隻吃胡蘿卜的兔子,軟綿綿的迴答:“好的爸爸。”


    都說了,他們季家最了不起的就是接受能力。


    進到客廳,已經把葉非白當成兒媳婦的季思遠看到他就衝他招手。


    “非白來了?快快快,快過來,一起來給甜甜燒柱香。”


    葉非白:“……???”


    季煬無語:“爸,季甜甜還沒死呢。”


    季玥:“……”


    季思遠立馬呸呸兩聲改口:“非白快來和我一起幫甜甜燒柱香!”


    葉非白:“……好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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