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寧王裝作沒看見她們主仆的眼神交流,含笑道,「你得了賞也不謝我也就罷了,還瞪我這是個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不知道?心中怨氣頗深,但蘇珍珠是個理智的。


    「王爺說笑了,民女怎麽會瞪你,民女的眼睛天生這樣,鼓鼓的,不是在瞪人。」,話落,像是為了證明似的,蘇珍珠把眼睛又瞪大兩分的看著寧王,好似在說,「看,這才是我瞪眼睛的樣子。」


    寧王眉梢動了動,看來這個蘇三小姐不止眼睛有問題,腦袋似乎和常人也不一樣,眼睛瞪這麽大,不是在瞪人是在幹什麽,當他跟她一樣,眼睛有問題,看不見麽。


    相顧無言好一會兒,「民女先告退了。」,蘇珍珠低頭狠眨了兩下眼睛,眼睛好澀啊。


    「不忙,」,寧王裝作沒有看見蘇珍珠垂頭時那等不及的眨眼動作,語氣溫和,「是不是我母妃和你說了什麽?」,不然為什麽要瞪他。


    「別瞪眼了,眼睛瞪久了會流淚的。」,看著已經有點紅的眼睛,寧王好心提醒。


    蘇珍珠正在猶豫還要不要瞪眼睛,一聽這話,眼睛頓時又瞪了起來,嘴裏道,「我真的沒有瞪眼。」


    寧王沒和她爭論,麵前浮起縱容的笑容,笑容太暖,看得蘇珍珠有點不好意思,她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幹咳一聲後,蘇珍珠道,「王爺是不是把上清寺的事和娘娘說了?剛才在花廳娘娘奇怪我眼睛看著沒問題,怎麽把您給看成木頭樁子了?」


    寧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的確是他母妃能做出的事,「很大聲?別人聽見了?」


    「沒有,」蘇珍珠搖頭,「挺小聲的,可能隻有我和外祖母聽到了。」


    「她隻是逗你,你不要放在心上。」,寧王盡量為自家母妃開脫。


    有這麽逗的?說人眼睛沒有問題?蘇珍珠用懷疑的眼神瞥向寧王。


    寧王麵不改色,沒辦法,他母妃就是這麽奇特。


    花園裏人來人往,蘇珍珠再次出言告退,再不告退,她真的要流淚了。


    或許是寧王知道這點,這次沒再問話。


    蘇珍珠鬆口氣,帶著如願快步離開,走了一陣她忽然轉身,一臉嚴肅的問如願,「你說我這是不是死要麵子活受罪?」


    寧王這麽溫和,承認瞪眼了又不會有什麽事。


    如願眼睛一亮,使勁點頭,不容易啊,她們小姐終於意識到這點了。


    「王爺。」


    胡婉真從一座假山後出來,欲語還休的望著寧王,一雙美目盈盈含淚,端得是令人憐惜。


    寧王眼底略過一抹冷意,麵上一直沒退下的笑容也斂了去,他退後一步,語氣有些淡淡,「胡側妃。」


    胡婉真麵色瞬間慘白,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纖細的身子搖搖欲墜,「王爺,你明知這一切我都不能做主,你又何必這樣戳我心。」


    「你想多了。」,寧王抿唇,轉身欲走。


    「王爺,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胡婉真不想寧王就這麽走了,她好不容易才能見他一次,情急之下,她顧不得這是在靜安侯府,跑了兩步想拉住寧王的手。


    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想要拉住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沒那麽容易,寧王一個側身便讓胡婉真的手落了空,趔趄兩步才穩住身子,迴頭,她傷心不已的望著寧王,不明所以的人看到這一幕隻會覺得這是一個傷心女子想要挽迴情郎,卻不知道這個女子是男子兄長的妾室。


    「胡側妃,請你自重。」,寧王冷聲的說了這句話後轉身離開。


    胡婉真身子一顫,看著那抹挺拔的背影漸漸消失,她眼裏的光漸漸消失,最後眼瞼垂下,什麽都看不見了。


    不遠處替胡婉真放風的貼身丫鬟見寧王走了連忙過來扶住胡婉真,心疼勸道,「娘娘,您這又是何必呢。」


    「你不懂。」,胡婉真低聲喃喃,「有些男人一見便是一生,永遠都不能把他從心裏抹去。」


    「可是王爺這麽對你。」,丫鬟替胡婉真不甘。


    「他是在怪我。」,胡婉真恨恨道,「若不是祖父與安王,我現在應該就是他的王妃了,兩人雙宿雙棲,離開京城過著閑雲野鶴的快活日子,也免得被這詭譎的京城困住,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想辦法得到自己的幸福……」


    丫鬟知道主子執念太深,勸不住也就不多說了,提起另外一件事,「剛才寧王和蘇三小姐說了一會兒話,難道王爺對蘇三小姐有意?」


    寧王的不近女色和他的君子之名一樣出名,這麽多年來,唯一和寧王放在一起討論的也就隻有他們側妃,剛才竟然和蘇珍珠說了這麽久的話,實在可疑。


    胡婉真眼瞼一抬,瞬息之間便恢複了側妃娘娘的高貴與深不可測,眸光銳利的瞥向蘇珍珠離開的方向,過了會兒麵露冷色,淡淡道,「不會的,王爺不會喜歡她那種豔麗勾人的長相,肯定是她看上王爺,故意糾纏。」


    丫鬟想了想,也覺得寧王這樣高山雪蓮般的人物不太可能會看上蘇珍珠。


    直到胡婉真主仆走遠了,蘇珍珠才敢活動活動有些僵硬的腿。


    剛才她們走了沒多久蘇珍珠突然發現她的帕子不知道掉哪了,女子繡帕事關女子清譽,上麵還繡得有她的名字,不能隨意遺落,主仆兩個趕緊往迴走尋找,然後就看到了寧王躲胡婉真的那一幕。


    原來安王的側妃心儀寧王,聽這個側妃的口氣,她和寧王似乎有情,可看寧王的行為,又不像是對這個側妃有意的樣子。


    蘇珍珠冷聲哼了哼,還有那個側妃說的什麽話,什麽叫不會喜歡上她這種長相豔麗勾人的,萬一人家寧王偏偏就喜歡她這款呢。


    看著溫婉和氣,沒想到背地裏說話這麽難聽,她又沒惹她。


    「小姐,我們該走了。」,如願看著蘇珍珠臉色變來變去,小聲提醒。


    蘇珍珠嗯了聲,叮囑,「這件事不要說出去,誰都不行。」


    「奴婢明白。」,如願神色肅穆道,她覺得下次應該換如意陪小姐出來,再來這麽幾次,她會嚇暈過去的。


    手帕就在蘇珍珠剛才睡的床上,找到手帕,蘇珍珠特意換了條路離開,她真的不想再聽到誰的秘密了,不過寧王真的不愧是京中第一美男子,前後一個月不到,她都聽到兩次女人對他示好了,可見男色同女色一樣迷人心智。


    為了避免再碰上什麽奇怪或者不能讓外人知道的事,直到離開靜安侯府前,蘇珍珠都跟在周氏或者蘇明珠身邊,總之一句話,一定不讓自己落單。


    迴到相府,皇上的賞賜在下午就送來了,周氏聽完潘嬤嬤稟告,直接讓人送去了蘇珍珠的寶華苑,喜得蘇珍珠眉開眼笑的。


    周氏失笑道,「我平日差了你不成,這麽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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