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您就是文府的那位又差大人?”劉大娘久居此地,自是對又差的大名很熟悉。


    “哪裏當的起大人之名,豈敢豈敢。”又差擺擺手,並道,“這是一點小意思,犬子的命雖然不是錢能夠衡量的,但是我也隻能拿出這麽多了。”


    這是一封信封,裏麵的“內容”肯定不是小數。


    “闕青閣內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另一個我竟然會去救人?”縱然元負弓百般不信,可是人家畢竟是來謝恩的,自己肯定要表個態度,“這些你還是拿迴去吧,謝就不用了——我想這些可不夠啊。”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那又差寒『毛』豎起,向元負弓望去,那文弱的元負弓忽然轉了『性』子。


    現在的元負弓倒是像個獵人,又差就像落入網中的獵物。


    要是元霜霜看到了,必然能夠知道眼前人已經換了一個內核。


    “不夠……”又差苦笑一聲,果然自己還是太寒酸了,早知道如此,還不如自己多貪一些,哪至於現在落得如此尷尬境地。


    “玄兄弟,不是我劉大娘多管閑事,可是我現在必須『插』嘴了,”劉大娘眉眼之間竟有些怒『色』,“救子之恩是大恩,可是中間若是夾雜了金錢,那以後還會有誰去幹好事,玄公子,之前你不也是一個銅板都沒要,就救了我們一家麽。可是現在怎麽到了又差大人這裏你就挾恩圖報,莫不是覺得我老婆子沒有錢,連要挾的價值都沒有?”


    “玄公子,若真是這樣,那這劉府就留給你,我們祖孫三人去另謀出路了!”劉大娘說話聲音斬釘截鐵,讓又差一陣感動,同時也期待地望著元負弓。


    元負弓頓了頓,哈哈大笑:“瞧您這著急樣子,我怎麽會像您說的這種人,我怎麽會是挾恩圖報的人?”


    “那你剛剛說不夠是何意?”劉大娘問道,她也被元負弓攪糊塗了。


    元負弓笑道:“您可是誤會了,我說的不夠,是指的——又差大人不夠實在。”


    “您可別羞煞卑職了,您都是和楊大人稱兄道弟的人物,我又算什麽大人,這不成這不成。”又差連連擺手,臉上則是青一塊紅一塊的,顯然被元負弓稱為大人,心中十分激動。


    “不夠實在?”


    “沒錯,救人本來就是水火之間,可謂是一種本能的行動,這時候哪裏考慮到錢不錢的。”元負弓重重道。


    劉大娘雖然覺得哪裏不對,可是依然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元負弓的狡辯能力可謂一絕,正說反說怎麽著都有他的理。


    “是卑職不對了,哎,也怪我愛子心切,這幾天犬子猶如著了魔一般,對那些以前傷害過的人挨個道歉,連我都詫異了,沒想到到了這個年紀,他還能幡然悔悟,這可是多少錢都換不迴來的啊。”又差感歎道。


    “是嗎?”元負弓才不相信這是他的影響,應該是被楊飛劍嚇的,峽關的武府老大要想幹掉一個文官,其實不是那麽困難,尤其是他的手裏竟然還掌握著懸劍令,普天之下又哪裏有楊飛劍惹不起的人。


    “沒錯,所以這次來就是為了登門拜謝。”又差對著元負弓拜了三拜,退出了劉府。


    不久,門口又出現一個人,看到元負弓後十分的激動,直接在那劉府外麵跪了下來:“卑職見過大人。”


    “你是?”元負弓正在院內感悟武學,被人一打攪有些怒意。


    “卑職前晚可是坐在您的身後,可能您貴人多忘事,不過我有樣東西您肯定喜歡。”


    “送禮的?”元負弓嗤笑道。


    那人似乎也是厚臉皮,臉不紅心不跳的,隻是把背囊打開,裏麵有著四樣東西,“上好奪鋒『毛』筆兩隻,杏陽府文府出產的宣紙一遝,海東州的墨石頭,還有一方白玉硯台附帶一塊鎮紙”。


    “文房四寶?”元負弓挑挑眉『毛』,不知道何意。


    看著元負弓麵『色』發冷,那人心中嘀咕:“難道消息有誤,不可能啊”。


    不過箭在弦上,他還是咬牙答道:“是這樣,聽說您得了狀元府的狀元,正好您有意仕途,我這算是替我們峽關的父老百姓,為您送上好的工具,這套文房四寶是好,可是也要放在適合他的人身上才能發揮更大的價值嘛。”


    “哈哈,有意思,我看你倒是比我更適合當那狀元。”元負弓哈哈一笑。


    那人幹瘦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我哪有那本事,估計元姑娘還沒把我點上,我自己就暈過去了。”


    元負弓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告訴又差大人,我謝過他的心意了。”


    那人聽罷渾身一哆嗦,尷尬道:“這事和又差大人哪有什麽關係?”


    元負弓盯著他一會兒,道:“要是真的不是他,你應該迴答‘為什麽要謝又差’?”


    聽罷這話,那人給元負弓抱了一拳,苦笑道:“既然您都猜出來了,我這差算是沒辦成了。”


    “哈哈,你覺得我像是愛嚼舌頭的人麽。”元負弓拿起白玉硯台道。


    “謝大人,那卑職告辭了。”


    那人走後,元負弓手中邊把玩著白玉硯台,邊自語道:“好一個卑職,嗬,楊飛劍啊,楊飛劍,你以為你的小心思我不懂?想拿我當擋箭牌,炮灰?利用我,真是有膽子。若是你真的知道我是誰,你是否還敢如此輕鬆自如?”


    “不過這一切讓你絕望的真相,你還不能提前了解,我先用用你,幫我占據了這個身體再說。”


    “劉大娘?在哪裏呢?”元負弓在院子裏喊了一聲,頓時西廂房裏傳出了應聲。


    “應該先從你開始,雖然這有些殘忍,可惜,誰叫你和我有那麽親密的接觸。”元負弓走進屋子,此時劉大娘正在用雞『毛』撣子撣掉床上的塵土,大概是因為天氣還不是那麽涼,劉大娘的鬢角已經冒出了汗。


    “怎麽了,難道兩個孩子又不乖了嗎?”因為剛剛“誤會”了元負弓,劉大娘心中還有著歉意。


    “兩個孩子很乖,沒問題,他們現在正在睡午覺。”元負弓答道。


    劉大娘嗯了一聲:“對了,玄兄弟,正好我要去趟集市,你想吃什麽嗎?大娘剛剛嘴快了,你想吃什麽就說,大娘絕不含糊。”


    “哪裏用什麽賠罪,您也是為我好。”元負弓微笑道,可是那笑中似乎有些邪惡。


    “玄兄弟你還真會說話,哎,要是你真是我們家裏的一員就好了。”說完之後,劉大娘也覺得有些不妥,連忙解釋道,“人老了,總喜歡胡說八道的,你別放心裏去啊。”


    “哪裏會,您就去吧。”元負弓在那個去字上特意的加重了語氣。


    “好。”劉大娘拾掇完,提著一個菜籃子就去了市集。


    她還不知道,元負弓就在遠處望著她。


    到了市集之後,似乎一切都如常,人群很擁擠,不時有騎著馬的人從中間飛過。


    和往常一樣,送信員騎著一匹烈馬穿過了集市,包括劉大娘在內,兩邊的人都盡量往兩旁躲。可惜這次,烈馬似乎受了驚,或者腳下出了岔子,那千斤的馬匹如同小山般倒向一側,馬身下的人是動也不動,擠也擠不得,他們嘴中尖叫著,眼中全是慌『亂』和絕望,呆呆地等著命運的審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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