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心情較好的方芸兒被袁智這一鬧,什麽心思都沒了,待到大夢迴去後,她迴到最靠邊的那間小房,輾轉反側,越想越覺得危險,於是連夜敲開了父親房間的大門,原本還很萎靡的大漢聽完之後,不禁如同涼水潑頭,兩人商量到很晚。


    轉天早上,大夢伸了個懶腰起了來,休息過後隻覺得神清氣爽,腰部也不再感到難受,甚至感覺自己身高被拔高不少。


    “那個可惡的大漢,老祖我還沒吃過這種虧。”


    大夢搖了搖頭,心生疑問,他怎麽會產生這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隻出現在他上一世年幼之時,那時候他吃不飽穿不暖,除了怨天尤人外,根本什麽都做不了,他個時候的他就是如同現在這樣,隻要被輕易的觸動,就會怨恨上別人。


    大夢曾經以為自己早就拋卻了這種情感,可自從重生之後,他就再次擁有了這種情感,甚至在三水城頭之上將這種情緒爆發到了極致,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倦了累了,可他在這一刻才恍然發現,他好像又重新擁有了七情六欲。


    原本站起的大夢,想到此處,又重新坐了下來,細細想著:“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事情?遇到小丫頭,還是救人之時?”


    “想不通。”想要修行,就需要在寂寞中獨自前行,大夢在這一萬年中,情感早已磨滅的差不多了,可他隱隱感覺這些情感其實還是存在的,若是真的沒有了七情六欲,那做什麽都沒有了目標,那就坐著等死不就可以了?


    “不對不對,師尊說的是錯的,修行者要杜絕七情六欲這分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本身想要修行這本身就是一種欲望,人若是不修行便能自行增長修為,那還要修真界有何用?”大夢感覺自己的思維陷入到一個瓶頸之中。


    “罷了,重新擁有這些情感也不都是壞事,至少我可以驗證我這些年來到底喪失了些什麽情感。”


    “若隻是七情,那是喜、怒、哀、懼、愛、惡、欲。”


    “在與那賊鳥鬥法之時,我好像有怒的情感,在三水城之上,我好像稍微感受到哀的情感,欲應當是一直存在的,可是這其他四種情感又是什麽?”大夢仔細想道。


    若是仔細迴想下,大夢真的有人的情感嗎?他會因為誰而高興?


    不會。


    他大夢老祖會懼怕什麽?也不會,他連死亡都不怕,還能怕什麽。


    他愛過誰嗎?


    他恨過誰嗎?


    也許有過,可惜記憶太過久遠,他早已忘卻。一萬年,足以讓海水將礁石磨平,鬥轉星移不知幾何,他大夢早就再也不會因為什麽而輕易的改變。


    “其實你不適合練武。”大夢記得有個人曾經這麽說過自己。


    “武者的前提其實隻有一個,那就是人,而且必須擁有七情六欲,你們實際上已經不是人了,肯定練不成的。”


    “不是人?難道還是花鳥山石不成?”當時大夢嗤之以鼻。


    “看來修煉武道還是需要很多困難的,怪不得以百年內可以搏天。”


    大夢打定主意,若是有必要的話,倒是可以驗證下。


    忽然從外麵傳來一陣馬蹄聲,大夢打開門,正好看到一位武師樣的人拉住韁繩,那人冷冷的掃了周圍一眼,大吼一聲:“青剛武口之人聽令!”


    不一會兒,大漢和徐公望等人從屋子裏急忙出來。


    大漢嘿嘿一笑:“許武師,有何見教?”


    那許武師皺了皺眉:“嬉皮笑臉的成何體統,見令如見縣主,還不行禮?”


    “明明前天還一起喝酒,怎麽這就翻臉不認人了。”大漢小聲嘟囔著,不情願的行了個見官禮。


    周圍街坊不知發生何事,一個個都駐足觀看。


    “同是武師,這許武師就比方武師威風多了。”下麵一老農感歎道。


    “可不是麽,還是背靠大樹好乘涼,給官老爺幹活還是有麵子。”一旁人點頭道。


    許武師的馬打了個響鼻,前蹄抬了抬,長鬃隨風飛揚。


    “這馬可不少錢啊,這老許,天天跟我哭窮,現在倒跑這裏耍威風了。”


    大漢雖然如此想,但絕不可能如此說的,他問道:“難道縣主這次又有什麽安排?”


    許武師牽馬側身道:“你倒是消息靈通,隻不過這次不像以往了。”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黃紙。


    “遵縣主令,青剛武口不思進取,惡意驅趕武生,此次大典在即,若是大典舉行之時汝等不能招生千人。”念到中間,許武師心中感歎縣主想法的多變,再次牽過馬頭,他將黃紙丟下,駕馬而去,街道上隻留下他長長的迴聲:“若是不成,這絕遠縣便再沒有什麽青剛武口!”


    許武師絕塵而去,留下一眾錯愕之人。


    “大典在即,哪有廢武口之理,這個袁縣主心中都打的什麽主意,不怕是昏了頭了吧?”早就聽到風聲趕來的萬柔武口女武師在一旁說道,她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一千人,即使來了這麽多人,他們又哪來的武師去教?”古霸武口的武師讚同道。


    “優勝劣汰,這是萬古不變的至理,要是他們幹不了那就不要幹,收徒大典乃是絕遠縣的盛事,就如同天下的文人要趕考,咱們也是一樣,若是武口僅能教導幾個武生,那國家又如何強盛?”杜方在一旁冷言道。


    “杜方,你少在那裏放屁,你師父呢,你讓他招收一千人試試?”大漢本來就有些惱火,這杜方雖然已經是新晉武師,可按資排輩也輪不到他來嘲諷,現在倒好,他杜方儼然一副掌門人的樣子,好不讓他氣惱。


    “哼,我不與粗俗之人計較。”杜方知道自己打不過大漢,抽個空閑便從人群中擠出去,而眾人見無熱鬧可看也就都迴屋去了。


    “幾位武口的師傅,是否來我屋中一敘?”大漢對萬柔古霸兩道武口的人叫道。


    “哈哈,還是來人再叨擾吧,今天還有要事。”古霸武口的武師倒是滑溜,說完就沒了影子。


    “我也一樣,不過我倒是很想看看方武師是否能夠應付得來縣主的難題。”萬柔武口的武師拱手,挪著健朗的步子走了。


    “一群混蛋,就喜歡看熱鬧。”大漢咬牙切齒道,雖然他想到了無數種可能縣主對自己的打壓,可他萬萬沒想到縣主根本就不驅趕,反而用這種國家大事來壓自己,若是這事不成,他武口開不成不說,還會成為天下武者的笑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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