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看到蕭序把江遙抱進來,金烏繞著他盤旋了一圈,“快把店主放到床上去。”


    “金烏大人,店主怎麽樣?”蕭序把江遙放好問道。


    “不太好。”金烏腦袋蹭了蹭江遙的額頭,轉頭看向蘇漪,“狐狸,店主大人吐血症狀持續了多久?”


    “一過去就開始吐血。”蘇漪急得眼淚直打轉,“剛到那邊時他還昏迷了半個月,後麵一開始是嗜睡,再後來每天都睡不著,吐血量也不停增加。”雖然江遙隱藏得很好,但蘇漪這麽敏銳,自然沒有忽略。


    金烏一聽便明白過來,都是時空逆流後遺症。


    其實哪怕江遙是普通人類身體,他也不會搞成現在這副樣子,但偏偏因為它之前的操作失誤,導致江遙的身體脆弱無比,生機喪失,加上二級店主能量的確不適合穿越那麽長的時空,所以才會造成現在這副模樣。


    但如今它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金烏大人,現在怎麽辦?有辦法減輕店主痛苦嗎?”蕭序問道。


    金烏搖搖頭,“我隻能暫時先將店鋪的時間定格,等店主身體自行修複,如果他半年沒醒來,就隻有讓他放棄這具身體了。”


    “嗚嗚嗚。”小狐狸哭起來,“都怪我沒有保護好店主大人。”


    “行了,別打擾店主休息。”金烏瞥了眼傷心的小狐狸,“這次交易完成得不錯,給你獎勵一個新的擼毛刷,你不是很想要嗎?”


    哪知一聽,小狐狸哭得更厲害了,“可是我想要店主大人給我擼毛!”


    金烏:“……”這狐狸沒完了。


    江遙再度恢複意識時,在古代時無時無刻不在折磨他的痛苦減輕了許多,沒了時空排斥力的壓迫,身體雖然還是痛,但至少不會再不受控製的抽搐。


    他睜開眼,眼前一片黑暗。


    從身下的觸感判斷,他應該是在店鋪內室的床上。


    排除店鋪中的燈突然壞了這個可能,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他失明了。


    江遙沒喊也沒動,又等了一會,眼前漸漸浮現出光亮。


    熟悉的景象再次浮現在他眼中。


    他稍稍鬆了口氣,還好隻是短暫失明。


    這時蘇漪像個小炮彈一樣從外麵衝進來,撲到床邊,“嗚嗚嗚店主大人,您終於醒了!”


    “咳咳。”江遙撐著床麵緩緩起身,“我睡了多久?”


    “三個月了,不過大黑鳥把店內時間定住了,所以外麵還是咱們出外勤那天,您放心。”蘇漪伸著短胳膊把江遙扶起來,“店主大人,我好擔心您啊,您感覺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江遙說道,起身下了床。


    “您再躺一會吧。”蘇漪此時簡直把江遙當成了易碎的瓷娃娃,生怕他自己不小心給碎了。


    “我已經好了,別擔心。”江遙說道。


    躺了這麽久,他得先去洗個澡。


    “店主,升上三級前您都別再踏入時空之門了,再一次長途穿梭,您可能就真得直接解體了。”金烏落在小狐狸腦袋上,上下打量江遙。


    這小破孩現在真是徹底破破爛爛的了,能夠自由活動全靠意誌力撐著,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到現在金烏還是不明白,江遙不願意放棄這具身體的理由是什麽。


    第75章


    “好,知道了。”江遙微微頷首,“我先出去了。”


    金烏點頭,“去吧。”


    “店主大人拜拜。”小狐狸依依不舍地揮手。


    江遙是從一樓客廳進的店鋪,出來時正好看到蕭序在廚房忙活。


    “店主,您醒了,好些了嗎?我給您熬了粥,待會喝一點。”看到江遙,蕭序顯然很高興,話都密集了些。


    “好些了。我先上去洗澡。”江遙應道,“粥麻煩你稍後給我端上來,謝謝。”


    “好的。”


    洗過澡,又喝了小半碗粥,江遙來到書房。


    他重新翻看了一遍國的曆史,確認與之前沒有改變,心情好了一些。


    藺淮即位後一直做得很好,改製變法,修建學堂,改革教育,大興民生工程,迄今為止,都還有許多當初留下的民生工程在沿用。


    在位五十六年,藺淮幾乎沒有任何值得詬病之處,隻終生未娶這一點令後人費解。


    江遙也有些費解,畢竟在他的接觸中,那少年看起來挺健康的,應當不是後人傳聞中的有隱疾在身。


    並沒有關注太久,江遙便合上了史書,重新拿出前日在梁家帶迴來的筆記。


    剛翻開筆記沒看幾頁,江遙就感覺喉嚨有些癢,他咳了幾聲,喉頭一熱,慌忙把筆記本推遠了些,然後才摸出兩張紙接住湧出來的血。


    看著染紅的紙巾,江遙沒什麽表情,習慣性迭好以能量銷毀,然後重新把筆記本拿過來繼續翻看。


    之後半個月,店裏都沒有生意,江遙也沒有出門,在家整理接下來研究所需要的理論數據,順便調養身體。


    最後數據整理了一大半,身體調養也挺有成效,至少在吐血前能夠稍稍控製一下,不會直接失控嚇到人了,對此,江遙還算滿意。


    這天,江遙剛拿出本子打算繼續寫論文,突然門鈴聲響了。


    蕭序被金烏叫去店鋪裏陪它開黑了,江遙起身到窗戶邊看了眼,見是梁響,便下去開了門。


    看到江遙,梁響鬆了口氣,“遙遙,你沒事吧?電話怎麽打了幾天都沒打通?”


    “忘記充電了。”聽到梁響提醒,江遙才想起自己被遺忘到一邊的手機,“待會就充。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沒什麽事,就是聯係你沒聯係上,有些擔心你出事。”梁響跟著江遙進屋,“序哥今天不在嗎?”


    “他出去了。”江遙說道,“喝點什麽?”


    “不喝了,我不渴。”梁響目光再一次落在那株素冠荷鼎上,“我上次迴去和爺爺說你家養了素冠荷鼎,他不信,我可以拍個照嗎?”


    江遙看了眼那株長勢良好的花,“可以。”說罷,他走到廚房,給梁響倒了杯早上蕭序新榨的葡萄汁。


    梁響拿出手機,圍著花哢嚓哢嚓拍了一圈,哈哈笑道:“這下爺爺不信也得信了,謝謝你遙遙。”


    “沒事,你喝果汁。”江遙把果汁遞過去,“待會留下來吃午飯?”


    “不了,我就是來看看你有事沒事,今天家裏來客人,我得迴去當陪客呢。”梁響接過杯子喝了一口,驚歎道,“你這個葡萄汁也太好喝了!怎麽榨的?”


    “不知道,蕭序用院子裏的葡萄榨的,你喜歡可以摘一些迴去。”江遙說道。


    “那謝謝了!我待會去摘兩串。”梁響高興道。


    “嗯。我去把上次借的筆記拿下來,待會你一起帶迴去。”江遙輕咳了兩聲。


    “這麽快就看完了?”梁響有些驚訝,“行,我待會帶迴去,還有什麽要看的筆記嗎?有時間去拿或者我給你送來。”


    “暫時沒有了,等有要用的我會提前和你說。”江遙說道,突然想起一個人,“對了,航哥最近有和家裏聯係嗎?”


    聽到江遙突然提起梁銳,梁響有些疑惑,不過還是誠實迴道:“沒有啊,他出任務的時候通常不和家裏人聯係,這次說是兩個月,估摸著下個月才會有消息。遙遙,你找他有什麽事嗎?”


    “沒有,隻是突然想起來問一下。”


    梁響不疑有他,摘了葡萄拿到筆記,又再三囑咐江遙一定要把手機充電後便離開了。


    梁響走後,江遙再次迴到樓上,把手機拿出來充電。


    等了一會,手機開機,裏麵還有挺多消息的,江遙一一迴複處理,最後點開梁銳的聊天框。


    兩人唯一一次聊天記錄就是梁銳給江遙推心理醫生那次,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他給梁銳發了名片,按照他的推斷,這幾天梁銳應該會進店鋪來交易才是,但直到今天還沒有消息,比他預判中長了一點。


    “金烏。”江遙喊道。


    “在的店主。”金烏迴答得很快,背景音還帶著遊戲的嘈雜音效。


    “查一下梁銳身上的名片還在嗎?”


    盡管江遙自己查也沒問題,但金烏查會更快,還更省力。


    金烏:“迴店主,還在,隻是他現在狀態似乎有些不太好。”


    “把他的名片具現化一下。”江遙說道。


    “好的店主。”金烏說道,“不過此人洞察力敏銳,您要做他的生意注意可別被發現了。”


    “沒事。”


    金烏有些沒明白江遙說的沒事,是被發現了也沒關係還是肯定他不會被發現,不過既然江遙這麽說了,它也不會反對多一個客人上門。


    “好了,店主,已經具現化了,下次不管他拿什麽都會同時拿到名片。”


    “好。”


    梁銳此時正伏在一叢灌木中,手中的彈夾已經打空,他的左邊肩膀小腹分別中了一槍,失血過多讓他眼前一陣陣發黑。


    這次的任務是勘探邊境一個製毒基地,以及尋找前次失蹤的小隊成員和消失的臥底。


    這個製毒基地非常隱蔽,根據前次失蹤隊伍留下的信號找過去,完全沒有任何線索。


    之後又找了小半個月,才終於找到基地人員的活動蹤跡,然而基地防範太過嚴密,他們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在外圍觀察。


    觀察了幾日,掌握了他們的防守布置,也大致找到了他們關俘虜的位置,於三天前,梁銳率領幾位隊員潛入了基地之中。


    他們成功找到了前次失蹤的,唯一一個還存活的隊員,此時這名隊員已經被拔了舌頭,挖了眼睛,割了耳朵,渾身鮮血淋漓,雙手被吊在房梁上,奄奄一息。


    他們想要把人救下來,卻發現他身上被綁了許多預警魚線,隻要把他放下來,就會觸動基地警報。


    這個發現讓所有人怒不可遏,但基地間隙的安全時間即將結束,隻得暫時放棄救援,從長計議。


    第一次行動失敗,他們重新退出基地,等待第二次行動時機。然而沒多久,上麵便來報說聯係上臥底了。


    與臥底簡要溝通後,今天是他們的第二次行動,一是拿到臥底手中的基地情報,二是盡可能救援俘虜。


    起初一切順利,但與臥底交換情報時,梁銳卻發現,他們被伏擊了,臥底根本不是原來的那個,而是毒販假扮的。


    這一點,上麵的聯係人竟然都沒有發現。


    最後逃出來的隻有梁銳一人,其餘隊員全部被俘。


    而從周圍密集的腳步聲看來,他馬上也要被發現了。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梁銳屏息凝神,伸手去抽靴子裏的刺刀。


    摸到刺刀刀柄的同時,梁銳隻覺手心微刺,像是摸到了一張硬硬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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