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好奇地看著寧王妃,王妃則是說起來進宮的時候聽來的“笑話”:自從賈寶玉入了左威衛, 也算是按時進去當差。別人初來乍到的自然是和身邊的人搞好關係, 威衛裏麵多是世家子弟,公子哥的習氣都是一樣的。賈寶玉很快的就和同僚們打成一片了。


    若是如此也沒什麽可以說的了, 但是事情慢慢地向著奇怪的方向發展下去。寶玉不是個能吃苦的,但是身為侍衛弓馬總是要個樣子。畢竟威衛的功能禮儀大於實用, 拉出去總不能不成樣子。因此訓練的時候寶玉肯定是堅持不下來, 開始威衛將軍想著大概是剛進來, 還不適應, 也就網開一麵叫寶玉歇息一下。想著賈家怎麽也是功勳之家, 當年寧國公和榮國公戰功赫赫,子孫們肯定是有習武的風氣的。


    誰知寶玉倒是好了, 既然長官叫休息去, 他樂得幹脆不去了。每天除了來點個卯就不見影子。連著幾天不見影子, 大家都是一臉疑惑, 內衛們看著賈寶玉當值也不來,暗想著都是世家子弟,怎麽就他特殊?長官們見寶玉不見了, 也是一臉的疑惑。難道是生病了,也不見賈家的人來告假。


    最後和寶玉一起當值的人先不幹了, 當值的都是有定數的, 多少人一班崗, 每個人幹什麽都有定規。少了一個別人就要補上這個缺口。誰沒個事情, 因此不來也沒什麽, 大家互相幫襯著就是了。但是寶玉這麽大撒手,總叫別人幫著他幹活可不成。


    於是和寶玉一班的人一起去找長官了,左威衛將軍和統領聽了底下人訴苦也是沒辦法。左威衛將軍鳳蘭省是個新近調進來的,不知道賈家的背景。他聽了底下人的訴苦和告狀頓時黑了臉:“真是反了,令行禁止,這是領兵必須的。怎麽到了這裏還成了放羊,想來就來,想不來就不來?立刻叫了賈寶玉來,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何方神聖?”


    見著將軍生氣了,統領對著出來緩和:“將軍息怒,你一直在外麵領兵,自然是令行禁止。大家都是離開家鄉,報效國家的。一起在軍營裏麵出操訓練。可是這裏和外麵不同,這個賈寶玉是新來的,他是……”統領一番話,鳳蘭省也沒話說了,誰叫人家有個寵妃姐姐呢。


    鳳蘭省一肚子的鬱悶,打發走了告狀的人和統領訴苦起來。“京城裏麵好是好,可惜神仙太多,誰知道隨便一個人就有個皇妃的親姐姐。真是——難辦。對了,既然那個賈寶玉是個嬌生慣養出來的,還考中了舉人。幹什麽來這裏混呢?做文官不是更舒服些,風吹不著的,日曬不著的。”


    “這個將軍怕是不知道吧,這個賈寶玉文采不錯,聽說寫了不少的妖豔風流的詩詞。他在家裏又不少的丫頭服侍著,想必是那種風流浪蕩子吧。按著我說,取其所長,用人之道在揚長避短。這裏的文書等事情叫賈寶玉來做,他那個樣子和女孩子一樣,實在不適合去騎馬射箭呢。”統領其實也是頭疼,賈家的聲勢京城誰不知道。


    演武場上靖王和皇上考校世家子弟們的騎射功夫生,這個賈寶玉一箭沒中,竟然能被選入左威衛。統領想的很複雜了,要知道皇上一向是很看重世家子弟們學習的,曾經多次下旨要世家嚴格教導子孫,不能叫他們沾染了紈絝習氣。可是賈寶玉的武功實在是差,連著靖王都看不下去,要把賈寶玉刷下去。誰知皇帝竟然說賈寶玉不錯,叫留下來。


    想著最近傳的風聲,莫非皇上是看重賈寶玉那塊天生跟著來的寶玉?要叫他做駙馬?


    於是等著寶玉訓練不下去的時候,統領就網開一麵叫他歇著去了。現在鳳蘭省要發作也被統領攔住了。


    鳳蘭省哪裏知道這些,他是個粗人沒讀過多少書,可是鳳蘭省可是個從死人堆裏麵爬出來的人,絕對不傻,觀察風向情勢更是有一套。看著統領的態度,鳳蘭省就明白了些什麽。立刻從善如流,叫寶玉去管理文書檔案了。


    統領得了鳳蘭省的話,算是出了口氣。其實這位統領是有事情要求賈家呢。他得了鳳蘭省的首肯,就說:“既然是將軍的意思,我就去知會一聲。榮國府的老太君可是最心疼這個孫子。從小就放在身邊養育,當成了命根子一樣。將軍這算是給了老太太一個天大的人情,榮國府勢力極大,隻要和他們家搞好關係,今後將軍就能輕鬆很多。”


    “也好,還請管統領麻煩一趟。”鳳蘭省動了心思,他要是真的能和賈家攀上關係,對自己將來也是大有好處的。


    皇上忽然把他調進來京城,做了左威衛將軍,看起來是升官了,還在天子身邊。其實這個職位實在是不好當。左威衛名義上是太子的護衛,可是左威衛將軍是皇上親自任命的,歸皇上直接管理。自一邊是東宮,一邊是皇帝。以前太子年紀小,也沒什麽煩惱的。可是現在,事情變得微妙起來。


    鳳蘭省知道,這個差事看起來風光顯赫,其實危機四伏。自己初來乍到,還是多結交幾個靠山的好。


    不提管統領的如何去賈家,後來寶玉倒是高興了,他再也不用整天騎馬射箭。以前寶玉整天想著跑出去玩。可是現在他隻想著在家和姐妹們一起玩笑的好。被太陽曬,和一群武夫們整天混在一起。別說辛苦了,就是身上的汗水,賈寶玉就受不住了。


    他本想著在家偷懶幾天,賈母倒是不理會寶玉是不是偷懶,隻是心疼的吩咐:“可憐見得,在家多歇息幾天,叫人去給寶玉告假去。”賈母又叫襲人等來吩咐,叫她們盡心服侍,逗著寶玉輕鬆些。


    這幾天不用去當值,寶玉正和姐妹丫頭們在園子裏麵逍遙自在呢,忽然被賈政郊區罵一頓他偷懶,趕著去當值去了。雖然不用再風吹日曬,可是對著堆積如山的文書,寶玉十分鬱悶。


    於是鳳蘭省就不的清靜了,寶玉時不時地就送去個條陳,說內衛這裏不對,哪裏不對。說的還是頭頭是道。可憐的鳳蘭省,他以前也就是跟著鄉下的私塾先生讀了三字經什麽,勉強算是認識字的。而且他一直是在軍營裏麵,一切文書都是有刀筆吏們代勞的。


    寶玉的條陳送上來,之乎者也寫的洋洋灑灑。可憐了鳳蘭省連著斷句都看錯了,看完一篇就要一整天的時間,最後還不知道寫了什麽。鳳蘭省隻能叫了寶玉來,問他寫的什麽意思。結果寶玉在鳳蘭省跟前滔滔不絕,直接把他的眼睛說成了蚊香。


    聽起來好像是很有道理的樣子,鳳蘭省覺得賈寶玉雖然嬌弱了點了,可是腦子還是很好使的。他又是京城仕宦之家的子弟,肯定對著朝中的情形和那些複雜的關係網很清楚了。幹脆放在身邊,雖然不說是明著的師爺,也是個參謀啊。於是鳳蘭省打斷了寶玉的侃侃而談,其實他也沒聽明白多少。


    “很好,不愧是當年榮國公的孫子,乃祖遺風。你就在這裏處理文書吧,也幫著我參謀一下。”鳳蘭省大手一揮,賈寶玉算是脫離了曬太陽,站崗值班的苦逼歲月了。賈母聽了這個消息很是高興,當著賈政,賈赦和賈璉等人的麵前狠狠地誇獎了一番寶玉:“你們眼饞我心疼寶玉,卻不知道他值得我疼。一下子就做了軍機參讚,就連這寶玉的老子也趕不上了。”


    賈赦聽著賈母的話,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賈政雖然被賈母諷刺了一會,可是寶玉是他的兒子啊,賈政覺得還是很有麵子。賈政裝腔作勢的咳嗽有一聲,裝著有些不高興的對著賈母抱怨:“老太太休要如此了,寶玉肯定又要驕傲了。他能有今天全是老太太的功勞。”


    這要是放在以前,賈璉肯定心裏不舒服,可是現在,他卻是沒一點吃醋嫉妒的感覺。想著顧直開解他的那些話,賈璉一本正經的對著賈政和賈母表示了祝賀,露出來很欣喜地樣子:“二叔也該放心了。我本來是個最沒用的。以前不過是寶兄弟小,我跑個腿罷了。如今,寶兄弟出息了,我也就放心了。說來慚愧的很,這幾天理藩院忙的很,我怕是不能時常迴家了。以後不少的事情都要寶兄弟接手了。”


    聽著賈璉要徹底扔下家裏的事情,賈母和賈政不滿意了,沒等著賈母反對,賈璉就拿著一堆冠冕堂皇的道理堵上了他們的嘴:“如今京城裏麵誰都知道寶玉的名聲,以前我出去大家隻說是我賈家的子孫。如今我出去大家全說我是寶兄弟的哥哥。好些事情還是人家看在寶玉的麵子上幫著我辦好的。何必放著大神不用,叫我這個小鬼出來丟人現眼呢。老太太和二叔也知道,我到底還是我父親的兒子。父親年紀大了,也搞我盡盡孝心了。”


    賈赦聽著兒子的話頓時做出來慈父樣子:“很是,當初可是說的清楚,璉二他們夫妻兩個是暫時幫著二弟的。你的兒子如今自立了,我也上了年紀。上次,我叫著璉二幫我辦件事,竟然也不能夠了。他再不好也是我的兒子,我身上的爵位是祖宗留下來的,他是大房長子,長孫,我總要帶著他學習學習。那些世交親友的總是要交代下。”


    賈政和賈母被賈璉父子兩個的堵得無話可說,賈母也隻能無奈的表示:“我不能偏心,我也盼著璉二上進呢。你差事做的好了,我也是歡喜的。”


    這樣賈璉順理成章的扔下家裏應酬來往的瑣事,一門心思的當差,找機會放外任去了。寶玉也隻能接下來賈璉的那些事情,不過好在有賴大等人幫襯著,還不至於亂成一團。


    但是沒多事情就變味了,鳳蘭省每天都聽見寶玉在說這裏不對,哪裏不對。可是刺挑出來一大堆,該怎麽改變這些不完美的地方呢,寶玉很無奈的攤攤手,對著鳳蘭省說:“朝廷局麵如此,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好吧,你無能為力就無能為力了,天都不全何況是天下的事情呢。既然大家無才補天,那就還是按著以前的方法做吧。結果寶玉一臉的憂國憂民,唉聲歎氣,害的大家都開始怕他了。怎麽在人家的眼裏,他們每天辛苦的辦事,就成了國家的蛀蟲一樣了。


    鳳蘭省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幾次下來對著寶玉也沒以前的看重,每天給他一點來往文書,發送公文之類不冷不熱的差使幹著。就當著養著個吉祥物好了。誰叫人家天生含著一塊玉出生呢,大概這就是他特異之處,我們這些凡人也隻能敬而遠之了的供著他了。


    黛玉聽著寧王妃的話,無奈的說:“我這個二哥哥的性子一向如此,他是個不通庶務的,還不如迴去安心的讀書呢。”以前寶玉整天的滿嘴裏說什麽國賊祿蠹,看著別人都是蠅營狗苟的混日子,沒一點有利於江山社稷和民眾的事情。黛玉想著大概是寶玉看不慣官場上的陋習,若是有朝一日,寶玉也出仕做官,沒準會努力改變下這些風氣。


    誰知寶玉算是出仕了,可怎麽還是打嘴仗呢。黛玉從小跟著林如海各處做官,對於做官是怎麽迴事大概也知道些。在黛玉看來做官並不輕鬆,各中的辛苦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尤其是寶玉,從小沒受過苦,現在還是這個樣子。真不知道今後會怎麽樣。那個鳳蘭省將軍對寶玉已經算是客氣了,但是二哥哥還這麽下去肯定要辜負了上司的一片好意了。


    “正是說呢,你還不知道呢,如今也不知道哪裏冒出些讀書人,異口同聲的說你你外祖家的那個寶玉是個憂國憂民之人,什麽目光長遠的,說的她好像是屈原一樣的人物。還時常拿出來些詩文和文章。說是你那個表哥寫的。裏麵寫的什麽我不知道,不過聽著王爺說都是些玄而又玄的文章,或者是清麗的詩句。”寧王妃說的很含糊,黛玉卻知道寶玉的文風。大寶玉的詩文多事豔麗輕浮,滿是富貴旖旎之氣,可是文章又是太過偏激。一切都是別人的不是,自己不是看破紅塵,冷眼看別人在俗世掙紮沉浮,一副高高在上指點江山俾睨天下的架勢。就是看破紅塵說什麽一切皆空的道理。


    這樣的東西傳出去真的好嗎?寧王妃沒察覺到黛玉暗地擔心的神色,她忍著笑意和黛玉說:“我昨天進宮,聽見說他最後惹惱了鳳蘭省,被鳳將軍給罵一頓。要不是底下的人攔得快。沒準還要挨揍。”


    黛玉聽著王妃的話頓時緊張起來,寶玉的禍惹的不小,不要連累了家裏才是。王妃把聽來的笑話原原本本的和黛玉說了。原來這天寶玉閑著無事,一個管著打掃的小太監和寶玉套近乎說閑話。說起來那個小太監為什麽入宮做內侍來,小太監說是因為家裏太窮了,等著交了賦稅家裏就沒剩下什麽糧食,自己還有個大哥參軍去戰死了。家裏就剩下他還能值點錢。於是小太監自賣自身,到宮裏做太監去了。


    寶玉聽著感慨著說:“我平生最恨文死諫,武死戰。那些武將缺少謀略,就知道一味地逞兇鬥狠,自己血氣上湧白白送死就罷了,還要拉扯上別人。害的多少人家孤苦凋零……”正在寶玉憤怒的譴責著武將們的好殺和有勇無謀的時候,忽然一聲大喝,鳳蘭省臉色通紅虎目圓睜的出現在了寶玉跟前。


    原來小太監的兄長戰死的那場戰鬥是鳳蘭省指揮的,當時為了保證主力大部隊迂迴敵後,給主力部隊贏得充足的時間,鳳蘭省帶著軍隊孤軍奮戰,傷亡慘重。他多年帶著的隊伍折損了十之六七。可是沒想到賈寶玉卻是這樣冷嘲熱諷,鳳蘭省頓時爆發了。


    “最後鳳蘭省哭的什麽一樣,到皇上的寢宮外麵跪了一個時辰,求皇上出來主持公道。如今還不知道事情要怎麽了解呢。聽說不少的文官上書,他們有的說鳳蘭省貪功冒進,還不容人議論,心胸狹小不堪大任。已經有武將出來幫著鳳蘭省說話了。”寧王妃和黛玉學著外麵的輿論。她無奈的說:“那個賈家的寶玉聽說是長得很是不錯,在人前也是知書達理的公子行徑。怎麽腦子有點傻乎乎的?”


    黛玉苦笑一下,無言以對了。


    顧直寶貝兒子百日辦的很是熱鬧。當初孩子剛生下來的時候,三朝和滿月沒都沒大辦,但是親友們都送了禮物,還有親自上門祝賀的。因此顧直無論如何都要熱鬧的辦一次,算是還了人情。


    賈家那邊就是賈璉和鳳姐來了,原本是說好要來的王夫人卻沒來。鳳姐笑著說:“太太身上不自在,我出門的時候她還和我說,本來是要來的。誰知身子不爭氣還請妹妹和妹夫別生氣。”說著鳳姐遞上禮物,拉著黛玉上下打量著:“真是越發的好了。小寶寶呢,叫我看看?”


    見著鳳姐不說王夫人不來的緣故,黛玉知道肯定是王夫人和賈政為了寶玉得罪了上司的事情發愁呢。左威衛雖然是戍衛東宮,可是左威衛將軍是皇上直接管著的,顧直根本說不上話。因此王夫人才不會來呢。


    黛玉拉著鳳姐寒暄幾句,就有不少的親友女眷都來了。接著管家進來說寧王妃和皇後派來的嬤嬤來了,黛玉忙著起身迎接。這裏鳳姐幫著黛玉招待大家,互相寒暄。一會賓客來齊了,黛玉情大家入席,看戲喝酒不提。


    外麵同樣也是一片熱鬧景象,賈珍對著顧直說:“你得了兒子,自然是該請大家喝酒看戲的。隻沒想到能請得動他——小柳是個目下無塵的人,怎麽和你沒認識多久就有了這樣好的交情了。上次,我府裏有事情,說了半天才請了他來助興。沒想到他肯唱全本的西廂記出來。京城多少人家眼巴巴的拿著銀子求他,他還不肯呢。”


    顧直一邊給賈珍斟酒,一邊笑著站起來:“也沒什麽特別的,大概是我們投緣吧。珍大哥先坐坐,我還要去後麵照應下。”


    賈珍忽然拉著顧直說:“你站住,今天寧王爺來了。怎麽這會不見他了?”


    顧直搪塞著說:“你知道王爺府上的情形,大概是王爺擔心王妃的身體,就提前悄悄地走了。他一向是不喜歡掃了大家的興致的。”賈珍聽著顧直的話,也就一笑,不在意的說:“這位王爺以前也是個爆炭脾氣。誰知還真是徹底心灰意涼,沒了一點脾氣了。人啊,最要緊的是識時務,可別像是寧王爺那樣。站錯了地方擋了人家的路,就不好了。”


    聽著賈珍的話,顧直心裏一動,賈珍肯定是知道些什麽。不過今天不是盤根問底的時候,顧直從前頭脫身出來,到了戲台後麵去尋柳湘蓮。柳湘蓮已經卸了妝剛換上了自己的衣裳,正坐著喝茶呢。


    見著顧直來了就笑著說:“明天可要不少人眼紅你了,我是一向不唱正本的戲,也從來不幫著人家賀壽辦喜事的。為你可是破例了。這不過是看在你送我那張絕世好琴上。”


    “直送了柳湘蓮一把唐朝的古琴,柳湘蓮最愛音律,立刻把顧直引為知己,時常和顧直喝酒談天,議論音律歌舞的事情。顧直經常發表一些精妙的意見,兩個人可算是遇到了知己,交情很快攀升了。


    “那個琴不過是借花獻佛,快點跟我來。今天有位高手在呢。上次咱們爭論音律,誰也不能服誰。這次我可是找了個高人。”說著顧直拉著柳湘蓮向著後麵走了。


    柳湘蓮眼看著到了顧家的後院,有些忐忑的說:“今天你家裏請客,後麵都是女眷,我這麽進去不方便。”說著柳湘蓮要走。顧直忙著拉著柳湘蓮說:“別走,你看那個高人就在前邊。”說著轉過一個薔薇花架子,到了一間很安靜的淨室內。紫檀長條案上供奉著一尊白瓷觀音,香爐裏麵餘煙嫋嫋,一個人正背對著他們在把玩著一支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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