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走遠,慕驚鴻發現金墨蘭並沒有打算要跟自己說話的打算,走到一半又迴頭吩咐身邊的丫鬟都不必跟隨,慕驚鴻自然也將自己的人留下來,獨自一人跟著她繼續往前走。


    直到走到了後麵的僻靜處,慕驚鴻看見一身玄袍的魯文清長身立在前麵,背對著她們。


    原來如此!


    要見她,有話跟她說的是魯文清。


    金墨蘭心情也有些複雜,自己的夫君從一開始就有事瞞著她,還是跟慕驚鴻有關。


    她有些不明白,也從來不知道他和慕驚鴻之間到底是有些什麽秘密。


    前麵的人轉過身,一雙深邃如寒星的眸子投出冰冷的光,漆刷的劍眉,薄唇鋒芒閃爍,五官稜角深刻,渾身冷漠氣息威懾迫人!


    官冠簡單的束著墨發,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幹脆利落的冷煞,他走來,揖禮,「啇王妃。」


    聲音清冽如冰,進擊心髒。


    「魯大人。」


    慕驚鴻微微頷首,看著眼前的修正挺拔的男子。


    淡冷無情緒的幽潭眸子微微低垂,也看著她。


    二人仿佛是要通過心靈的溝通,盯視著對方。


    讓金墨蘭有一種無法融入的錯覺,「阿清,我守著前麵,你們談。」


    魯文清道:「你留下。」


    金墨蘭一愣,猛地看過來。


    慕驚鴻等著他開口。


    「六珠破陣,可是啇王妃發現。」


    「是。」


    當時大家都看著,慕驚鴻就是想要瞞也瞞不住。


    魯文清幽潭眸子更深暗,「小祈之日,也是出於啇王妃之手?」


    質問的語氣,冰冷無情。


    慕驚鴻枯井無波的眼抬起,看著他,搖頭:「不是我。」


    「天方殺陣可是啇王妃所布。」


    「不是。」


    「宮中……」


    「阿清。」


    金墨蘭叫住他。


    慕驚鴻從他的身上收迴目光,說:「我知道魯大人心中有很多疑惑,我也可以一併給魯大人解惑,我慕驚鴻沒有做任何傷天害理之事,至於魯大人要不要相信就看魯大人自己了。」


    他一次次的試探,不如一次解了他的懷疑。


    魯文清眸色深沉,也從她的身上收迴了目光,「我可以信你。」


    慕驚鴻愣了愣。


    金墨蘭皺眉,心裏湧起的那點感覺有些不太好受。


    有什麽不能跟她說的?


    她不相信魯文清跟慕驚鴻有什麽,可是眼前的這一幕讓她很擔心,會不會像宮裏傳的那樣,慕驚鴻就有吸取男人魂魄的力量,連皇上都被她迷住了,自己的夫君會不會也……


    不敢再往下深想。


    慕驚鴻啞然一笑,「既然魯大人相信,那我也可以告訴魯大人,那個人極有可能是從顧家那邊出來,這個死掉的宮女,隻是一枚棋子。」


    魯文清墨瞳微縮,盯著慕驚鴻的目光更加的深邃。


    「我知道了。」


    「魯大人,我也奉勸一句,有些事稀裏糊塗也就過去了,看得太明白會對你和蘭夫人都不會太好。」


    說完這話,慕驚鴻對金墨蘭頷首,轉身要走。


    魯文清卻恭敬的沖她抱拳,「多謝啇王妃,隻是本官還想知道,內人的命運是否還與本官相絆。」


    有鴉雀掠飛,寒風簌簌。


    撩起了慕驚鴻的衣裙,衣帶飄逸,鬢角的幾縷髮絲貼麵,襯得她的肌膚更瑩白如玉!


    薄唇有淡淡的笑意。


    她沒有迴應他的話,徑直離開了。


    魯文清抬起黑眸,看著女子離開的背影,眸光微凝。


    「夫君。」


    金墨蘭覺得魯文清說這句話有些奇怪。


    魯文清握緊了她的手,俊眉一點一點的攏起。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如果真的……」


    「無事,你不要多想。」


    「你如此,怎麽能不讓我多想,如果是事關啇王妃,我可以幫你!我是女人,有些事做起來會比你們男人更方便。」金墨蘭看他皺眉,隻想要幫他撫平。


    魯文清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著。


    「你不需要再涉險,這些事我能應付得過來,記住你現在是我的妻,保護你是我的責任。」


    「我不是弱女子,可以幫得到你。」


    「我不希望我愛的人受苦。」


    攬著她,親吻在她的發頂。


    ……


    金墨蘭快步的跟了迴來,身後並沒有魯文清。


    金墨蘭好奇剛才夫君對慕驚鴻說的好些話,此時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慕驚鴻自是不會說什麽來暴露了自己的原身份,做為端木樽月的時候她跟魯文清的接觸並不少,如若讓金墨蘭傳個一句半句,自己恐怕是要露餡了。


    「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啇王妃成全。」


    深凝的目光落在慕驚鴻單薄的背影上,突然出聲上前,按住了慕驚鴻的肩頭止住了她往前的步伐。


    慕驚鴻感覺身後的人不一樣的氣息,迴頭。


    突然整個人被提起,然後就是淩空飛掠出去。


    慕驚鴻麵色一白,伸手抓住了金墨蘭的手,不遠處,一匹矯健的黑馬突然抬頭,光輝下,那雙馬眼閃爍出光澤,裏麵倒映著飛身而來的兩道倩影。


    玉手一抓馬韁,人幹脆利落的坐在馬鞍上,慕驚鴻被甩在馬背上,屁股一疼,腦子也被摔得七暈八素!


    「抓緊我!」


    金墨蘭猛地一拉韁繩,馬蹄高揚,猛地轉了一個方向。


    慕驚鴻臉白如雪的伸手抱緊了她,聲音清淡:「蘭夫人你這是要幹什麽。」


    黑馬迅捷的跑了起來。


    「借啇王妃的才智一用!阿清為了尋找背後之人,必然會得罪許多人,既然啇王妃如此清楚那人的藏身之處,就幫一幫臣婦的夫君!」


    清越的聲音伴著風聲傳來,慕驚鴻想要從馬背跳下去根本就不可能,隻能死死的抱著她,神色冷凝。


    「蘭夫人太瞧得起我慕驚鴻了,我隻猜測得到那人在獵宮中,即使是我不說,魯大人也能夠猜得到。」


    「我感覺得到,啇王妃知道那人真正的藏身之處。」


    「金墨蘭,你在拿我犯險!你置我慕驚鴻的性命於何地!」慕驚鴻高喊的聲音夾著怒意。


    金墨蘭抽著馬鞭,讓馬跑得更快,朝著邊上疾去,「我金墨蘭自會保護好啇王妃的安全!」


    如果再讓魯文清就這麽搜下去,會出大事。


    得罪的人自然不必說,那是要跟顧太尉對著來!


    慕驚鴻跟顧府的關係匪淺,不會有她夫君那樣的危險,她也相信以自己的能耐也能保護好慕驚鴻。


    慕驚鴻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可是她不知道,顧太尉根本就沒有太把她放眼裏,必要時也會犧牲她!


    「連柳祭司都不能發現的問題,我金墨蘭並不全然信他。」


    如果有人在暗中用陣法對付魯文清,她的夫君必死無疑。


    慕驚鴻柳眉蹙緊,「我沒有那麽大的本事。」


    「隻要啇王妃救我夫君,此生,我金墨蘭可護你平安!」


    「蘭夫人好大的口氣。」


    慕驚鴻譏冷一笑,突然放開抱住她的手,猛地朝後麵摔下去。


    金墨蘭大驚,迴身就是一撈,猛地將她扯了迴來,臉色陰沉如水,「啇王妃,你知道自己剛才差點就……」


    「你還算有點能耐,」慕驚鴻又重新抓緊了她,「繼續往前吧。」


    金墨蘭愣愣的看著她,明白過來剛才隻是慕驚鴻的一個試探而已。


    金墨蘭唿吸一沉,「啇王妃不該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如果方才臣婦沒有接住,就喪命馬蹄之下了。」


    慕驚鴻指著前麵,「走幹位,橫渡坤位。」


    金墨蘭順著她所指的方向飛快的策馬奔疾,遠遠的,劉嬤嬤和其他人看見金墨蘭帶著慕驚鴻狂奔了出去,都愣住了。


    發生什麽事了嗎?


    劉嬤嬤看到金墨蘭壓根就沒有控製馬速,真怕馬背上王妃摔下來。


    看到驚險的那一幕時,劉嬤嬤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金墨蘭接住了!


    好險!


    ……


    柳疏狂配合魯文清查清事情的真相,找出幕後主使者。


    二人站在獵宮後方,凝望著這一片方地。


    「柳祭司。」


    魯文清已經站在這裏好半晌了,柳疏狂也沒有個反應,他有些沒耐心。


    柳疏狂慢聲道:「就按魯大人的意思去辦,將人引出來。隻是這樣一來,魯大人可能會有性命之危。」


    「既然本官提出以身試險,就不會退縮,柳祭司,請。」


    柳疏狂上了馬,策出陣外。


    身後,魯文清帶著人進入獵宮,將那人引了出來。


    ……


    慕驚鴻輕易的就將金墨蘭帶了出來,站在防禦陣外。


    靜等。


    一路狂奔出來,慕驚鴻被顛得難受,麵色有些慘白。


    此時正坐在草堆邊靠著一塊石頭歇息。


    金墨蘭則是站在不遠處,眺望著獵宮的方向。


    時光一點點的流逝,慕驚鴻已經靠在石頭邊上睡著了,唿吸有些微弱。


    金墨蘭從馬背上拿出一件披風披到她的身上,繼續往前走動幾步,觀望著動靜。


    慕驚鴻將她帶到這外麵來,隻說了一句讓她等著就躺靠在石頭邊歇息了,也沒再理她。


    本是想要追問,卻見慕驚鴻麵色蒼白,有些暗怪自己方才過於魯莽。


    她也是擔心自己夫君的安危,迫不得已才將慕驚鴻強行帶了過來。


    慕驚鴻也不怨金墨蘭,收縮著身,卷著披風,盡量讓自己緩和了下來。


    身子太差勁,以後就折騰不起了。


    ……


    顧塵香迴到信德殿就將孫嬤嬤叫到跟前,「你去瞧瞧魯文清在幹些什麽。」


    孫嬤嬤快步出殿,不過會兒就匆匆返了迴來,低聲在顧塵香的耳邊說:「柳祭司離開獵宮,魯大人就帶著人在獵宮之內繼續搜查,對獵宮的人進行逐一的排查,娘娘,司徒先生還在獵宮之中,還是想辦法將人送出去。若是讓魯大人發現,到了皇上那裏,怕是說不清了。」


    「有何說不清,司徒先生可沒有害人,是有些人闖了陣法。再者,那什麽六珠毀陣法是端木樽月所創,與他人何關。皇上其實也早就懷疑了是端木樽月遺留下來,卻不肯承認,在皇上的心裏麵,那個女人還是如此之重,本宮到底是哪一點比不上她!本宮現在還要跟一個死人爭,真是可笑!可笑!」顧塵香失笑的樣子,狀若瘋態!


    孫嬤嬤很擔憂,最近也不知怎麽了,越發覺得皇後娘娘心性有些變化大。


    莫不是真的中邪了?


    看著顧塵香陰狠毒辣的眼神,以及露在外麵的陰沉,說是招了邪祟也是信了。


    「告訴司徒先生,讓他過去將那魯文清殺了!敢對本宮不敬,本宮就要了他的狗命!區區一個四品官也敢跟本宮作對,本宮要讓他知道,誰才是笑到最後的人!去,馬上去!」顧塵香冷笑的指向殿外,命令道。


    孫嬤嬤道:「娘娘,這位司徒先生恐怕不會聽信您的話去做這件事,還是等太尉大人從獵林迴來了再……」


    「怎麽,連你本宮也使不動了嗎?本宮讓你去就去,難得好機會,本宮豈能放過。姓柳的不是離開獵宮了,你去安排好人將姓柳的攔住,務必要困住魯文清。」


    即便是殺不了魯文清也能讓他丟半條命!


    孫嬤嬤不敢違背顧塵香的意願,趕忙去傳達命令。


    顧太尉留在獵宮的人,足夠應付這樣的事。


    ……


    慕驚鴻被冷風吹得一個激靈,猛地坐了起來。


    腦袋暈暈沉沉的,有些難受。


    「咳咳!」


    風突然刮來,慕驚鴻狠狠的咳了幾聲。


    周圍安靜得隻剩下她的咳嗽聲和嗚嗚的風聲,慕驚鴻撐起了身,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披著金墨蘭的披風,再四處掃去,哪裏還有金墨蘭的人。


    看著空蕩蕩的野外,慕驚鴻有些懵!


    所以說這位蘭夫人耍了自己?把自己扔在這荒郊野外不管了!


    慕驚鴻攏著披風,手卷放在唇邊,壓抑的咳了起來,毛病又犯了,可能是吹著了冷風。


    收了收兩隻手,慕驚鴻有些搖搖晃晃的朝一個方向走。


    她所走的方向正是金墨蘭所走的方向相反,她沿著陣緣走,查看著周遭,看看是不是有人又壞了陣腳。


    不敢走遠的金墨蘭迴到原地,卻發現已不見慕驚鴻的身影,頓時慌了起來。


    「啇王妃!」


    金墨蘭縱身上馬,看了幾個方向,判斷她可能會走去的方向。


    一咬牙,金墨蘭還是朝著外麵的方向奔去,如果是往外,那就危險了。


    如若是在陣邊,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所以她選擇先探陣外。


    ……


    獵林深處,靠坐在樹幹下養神的楚啇突然睜開了眼,站了起來。


    悵鳩就在不遠處巡視,突聞他的聲音立即返了迴來:「主子,怎麽了?」


    楚啇皺著眉頭往獵宮的方向看去,隱隱間有些不安,「現在是什麽時辰!」


    「還未到午時。」


    楚啇俊眉又是一皺,「今日想法子提前迴獵宮。」


    悵鳩點頭。


    楚啇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行,命令道:「你立即返迴獵宮看看,本王有些不放心。」


    今日這心有些不安,不去確認一下他沒有辦法繼續往下走。


    「可您這裏……」


    「本王還容不得他們戲弄於鼓掌之中。」


    「是!」


    悵鳩不敢耽擱,快去快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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