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空弦音拿出水壺灌下一口水,從背包拿出周寺卿給她的茶點,粘一塊遞到無色的唇邊:“嚐嚐。”


    無色笑看渺渺空弦音一眼,張嘴,一股苦澀中帶點微甜的味道在嘴裏散開,


    忽然一直倚著牆的無色俯下身,將頭放在渺渺空弦音的肩窩裏。


    一陣濃鬱的血腥味拂麵而來,夾雜著一點木香,渺渺空弦音有點愣怔,伸手,摸到無色配戴在腰間的一夢黃粱。


    無色自然感覺到渺渺空弦音的觸碰,微微一顫,側過頭,目光微閃,溫熱的鼻息吹拂著渺渺空弦音的脖頸和碎發,薄唇似乎不經意間擦過白皙的肌膚,帶著一點疲憊:“好累。”


    渺渺空弦音早就習慣和無色的親密接觸,無色這種動作是輕微的,渺渺空弦音隻覺得有點癢,想起來早上的不辭而別,迴過神來,眼裏帶著愧疚。


    她很能確定無色跟她說夢見什麽大草原是假的,無色當時是真實地感到恐慌,然而他卻選擇向她隱瞞噩夢內容,既然他不願意說,她也就不再追問,現在想想,當時他做噩夢以後還陪她一起處理卷宗,很晚睡,累是應該的。


    渺渺空弦音有點後悔,剛剛她就不該糊弄過去的,明明是想好好道歉的,怎麽就忍不住想抖機靈呢?


    渺渺空弦音心裏百感交集,連聲音都放輕放柔:“你睡得不好?”


    “一開始還可以。”渺渺空弦音聽見無色的聲音慢慢再響起,“你走了我就醒了。”


    渺渺空弦音目光微晃:“然後呢?”


    無色輕輕扯了一下嘴角,自嘲的輕笑一聲:“我不敢再睡。”!


    渺渺空弦音一愣,看向無色,無色臉瞼輕斂,閉著眼,嘴角還帶著嘲諷的弧度。


    夜幕即將降臨,最後一抹殘陽給他刷上一層詭譎的淒涼,但是那溫暖的色彩根本沒有融進他的墨衣裏。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也有相似的經曆還是因為此時的無色給他,渺渺空弦音莫名的感到酸澀,忍不住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其實我以前也經常做噩夢,經驗還挺豐富的。”


    ”隻要記住一點,噩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越是痛苦的夢,現實就越不可能發生,而且夢總是會醒的。”


    “我去英國做交換生的時候是一個人,經常半夜做噩夢被嚇醒,雖然英國和國內有時差,一般國內都是白天,但是我爸媽的工作很繁忙,而且因為工作性質特殊,不能隨便接電話,我都會用這句話來安慰自己,再找點事情做,很快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無色忽然極輕極輕地說道:“我以前也是一個人。”


    無色其實覺得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是醒來的時候渺渺空弦音不在身邊,真的很難讓他不去和噩夢的內容聯係起來。


    在等她上線的時候,他嚐試去做日常的事情,懸賞閣接懸賞,追殺玩家,做門派任務,練級,迴森塚,但很奇怪的是,明明是以前經常做並且習以為常的事,隻是因為她不在身邊,他竟然一點都不習慣了。


    渺渺空弦音微微一愣,垂下眼:“那你的家人呢?”


    無色一愣,輕笑:“迫不及待想見我家人了?”


    渺渺空弦音忍不住抬手錘無色一下:“說什麽呢?”


    “我明天的航班。”無色忽然收斂神色,直起身,垂眸看著渺渺空弦音,輕撫她的長發。


    “明天?”渺渺空弦音微愣一下,兩人不在遊戲的時候會用一般的通信手段,但因為他們待在遊戲的時間比較多,有事都能直接在遊戲裏說,


    “我很想你。”無色把渺渺空弦音抱住。


    “對不起啊,我是不想吵醒你所以沒給你打電話。”


    無色忽然伸出手,緊緊地抓住渺渺空弦音的手腕:“以後要是發生這種事情,不管我在做什麽,你都要給我打電話。”


    渺渺空弦音微微一愣,無色的聲音低沉沙啞,有點模糊不清,她能感覺到無色的話裏帶著濃濃的陰鬱,不管是字裏行間還是行動都在告訴她,他很在乎她。


    “嗯,我答應你,下次一定。”


    表達出心情,不管是渺渺空弦音還是無色的心情如釋重負,


    “你昨晚安慰人的方式,未免也太敷衍我了。”


    “那你那個時候就該跟我說實話而不是說什麽大草原的。”


    “是我錯了。”無色輕笑,知道周圍沒有其他人,肆無忌憚地把渺渺空弦音抱得更緊。


    渺渺空弦音被無色抱得有點喘不過來:“抱得輕點。”


    “哦。”


    蒙著雙眼的布被取下,刺目的白光映進眼眶,還沒來得及看清,眼睛又被套上一件重物,視線重新陷進黑暗中。


    操作和實力都不像是純粹的新手,像是重玩遊戲的老玩家,或者是習慣玩全息遊戲,有過操作基礎的玩家。


    雖然還沒有結情緣,但為積累結為情緣必要的親密度,渺渺空弦音和無色在一個月黑風高夜偷偷摸摸來三生閣申請過情緣,紅豆樹就自動栽種下,親密度達標,隻需要拿出準備好的定情信物還有紅豆手鏈。


    也許是醉酒,渺渺空弦音的思緒還是有點不太清明,隻覺得飄飄忽忽的,除此外和平常沒什麽兩樣,無色也一樣,去漫天的紅豆當頭灑下,渺渺空弦音和無色被紅豆灑一身,忍不住笑一陣,一邊笑,一邊把紅豆撿起來,渺渺空弦音還時不時抓起一把紅豆就往無色的身上扔,迷蒙間恍然覺得這就是一個美夢,如果是一個夢,她寧願永遠不要醒過來。


    收集足夠數量後,合成兩條紅豆手鏈,無色拿著一條紅豆手鏈朝渺渺空弦音的方向走去,凜冽的風吹散他的耳旁碎發,那襲墨紅衣裳融進夜色,渺渺空弦音一直看著無色,他的嘴角微微掀起,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模樣。


    定情信物選取的是雙宿雙棲戒,早就戴在他們的手上,無色手裏拿著一束桃花,淡粉色的桃花開得灼灼,無色看著渺渺空弦音,眼裏的溫柔仿佛能溢出來。


    雖然像是一時興起,但這一天不管是無色還是渺渺空弦音都等了太久,渺渺空弦音的臉色也如桃花般緋紅,接過無色手裏的桃之夭夭,笑靨如花:“好。”


    渺渺空弦音剛幫無色戴上紅豆手鏈,就有一條紅線驀然出現在他們的手間,輕輕纏繞後消失不見,渺渺空弦音和無色相視一笑,掌心相抵,十指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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