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著速戰速決的態度,渺渺空弦音結束戰鬥,去莊內神兵閣修理武器,將凝水劍和寒霜琴的耐久度都修複,和西決找了處安靜的地方將組合技練習過後,她就拖著疲憊的身軀打算繞迴後院睡覺去了。


    她踩著草木花圃裏軟軟的芳草地,就算吃過藥,身體上沒有什麽疲憊感,但組合技練習過後精神力消耗很大,之前的切磋戰鬥要用腦子,很累,隻想靜靜看風景,獨自呆一會,步伐放慢。


    她最後一場切磋的對戰方是日不落,隻是這小子在台上看著她又哭又笑,連練習得十分流暢的連招都生澀不已,不僅讓她看得滿臉黑線,台下衝著邪影山莊第二高手來觀看戰鬥的玩家也完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最後他大概是自己都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直接躍下擂台認輸了。


    敢用火樹銀花這招,她早知道瞞不過日不落的眼睛,除了自家師父,她隻向日不落一個人展示過這技能,當時師父不在場,這招不會被除日不落的玩家認出來。


    跟寧如輕塵的對戰結果強差人意,她也沒有去看寧如輕塵的反應,不知道會不會掀起什麽波瀾,最主要的是認出她的人是日不落,不能明說,但默契還是有的,隻要稍微搖搖頭,遞個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打完最後一場,得到的係統提示說她目前為止是六派會武第二位,雖然排行榜還沒出來,但想來依靠100%的勝率晉級不會有任何問題。


    也許是因為會武第二日對她而言已經結束,知道明天就是決戰boss的日子,任務截止日期前,日薄西山,無論如何,她的直覺總告訴她事情不會這麽順利,總有不祥的預感。


    因為心神不寧,她連練習都有點心不在焉,差點沒能接上西決的技能,沒控製好血牽的陣法,連琴弦都彈斷了,險些因為精神力枯竭而死。


    這種情況在之前都沒發生過,西決很快就意識到她不對勁,既然她問起了,她也就跟他說出心中所想。


    西決先是很認真的打量她一番,沉思過後,說是因為任務,她的神經繃得太緊,建議她先迴去休息,養足精神最重要,最後還塞給她助眠的香薰,讓她別想太多,先睡一覺,養足精神,好明天迎戰月白公子。


    渺渺空弦音低頭看著漸漸沁出鮮血的繃帶,為什麽都上了金瘡藥,她手上的傷口愈合的速度這麽慢?難道在這種情況下,她真要聽從西決的建議,繞一大圈去丹藥房找藥師療傷嗎?


    逐漸靠近後院,隱沒在薄霧中的建築輪廓映入眼簾,庭院的院角立著稀疏零落的桂花樹,月桂的馨香湧來,渺渺空弦音遠遠的看見那抹倚在牆邊似是在等待她的墨影,稍微愣怔了一下,停下腳步。


    他在等她?


    第一日雖然她和無色的勝率都是一樣的,但按照排名來看,她知道無色結束戰鬥的時間也比她更短,隻是略略感到詫異,隨後釋然,嘴角微微牽起柔和的弧度。


    正在渺渺空弦音猶豫著是走上前去還是停留在原地等他的時候,無色已經察覺到周圍的動靜,忽的張開眼睛,劃過冷厲和殺意,看見那抹熟悉的綠影,又被柔情和緊張取代,再一瞬間,已經出現在她眼前。


    “渺渺...我...我其實很少去醉情樓的,你別誤會。”無色抱著渺渺空弦音,語氣急切:“隻跟你一個人單獨去過,其餘時候...都是跟幫裏人吃飯,地點也不是我挑的...”


    就是為了說這件事?渺渺空弦音聽到無色的解釋,覺得有點好笑:“嗯。”


    渺渺空弦音不掙紮也不反抗的反應讓無色有點愣怔,今天上午她轉身離去前留給他的表情還有點難以言喻讓他七上八下呢,但是兩人都要趕往會武的比試地點,再說周圍還有好多玩家,隻是個愣神的空檔,她就跟西決消失了。


    想起上次,無色生怕會案例重演,心有餘悸,一上午邊切磋還邊想著解釋的說辭,甚至已經想好要故技重施死纏攔打了,沒想到她竟然隻是靜靜的嗯了一聲,倒是讓他所有的話語都哽在喉嚨,化作滿腔柔情。


    “等多久了?”靜默了好一會,渺渺空弦音才輕聲問道,也不知道他在這已經等多久了,眼看著會武都快結束,排行榜都快要出來了......


    “也就...大概半個時辰左右吧。”


    一點都不會撒謊!聽著這話,渺渺空弦音忍不住笑了,之前細細對他的行為抽絲剝繭,她就知道他有口是心非的習慣,從他懷裏掙了掙,抬頭看向無色:“抱歉,久等了。”


    無色目光微閃:“不久...”


    渺渺空弦音心中微動,認真的看著無色:“無色,你可以不用在這種事情上口是心非的...可以再坦誠一點。”


    “就半天...不過,我等多久都可以,隻要能等到你。”對上清澈的眼眸,無色心中微動,深邃的眸子閃過溫柔,眼睫微斂,抬起右手輕輕摩挲她的臉,微微揚唇:“你喜歡我更坦誠一點?”


    被她認真注視著,他的心突然變得很軟很軟。


    渺渺空弦音臉色微紅,低眉垂眼,不知道要怎麽迴答這個問題,無色也不去勉強她,隻是低下頭親了她一口,左手攬上她的腰間,把她拉得更近:“你不跟我計較醉情樓的事?”


    “現在我...沒那個心思去計較。”渺渺空弦音有點不敢去看無色深邃的眼眸,忙低下頭,最重要的是,她也沒有那個資格去光明正大的計較,雖然無色喜歡她,她也喜歡無色,但是還沒把心裏的話表達清楚,兩人之間還沒有正式建立情侶的關係,要計較,也是等到這之後。


    然而無色聽著她微弱的聲音,緊抿著唇,她孤零零在擂台上黯然神傷的場景還曆曆在目,深深刻在他的腦海中。


    雖然他一直知道她性格樂觀堅強,倔強無比,但是她終究是個女孩子,這裏是寧如輕塵的邪影山莊,又不是她的無上宮,那瞬間,如果她的難過不是因為寧如輕塵,那便是覺得孤助無援吧?


    於是乎他又想起了前不久從非人哉那得到的視頻資料,隻有極少數人目睹她被寧如輕塵和秋落傾城雪輪白的場景,論壇上的相關資料更是被刪的一幹二淨,甚至十分寶貴的視頻也隻錄下她被戰槍打出閣樓的那一幕。


    最後的三千青絲被大雨淋得濕透,轉身落寞離去,好像無限孤獨受傷的模樣,已經深深印刻在他的腦海中,無色心弦微動,忍不住有點酸楚,不自覺將她抱得更緊,輕聲道:“有我在,你再也不會是一個人。”


    渺渺空弦音原本在默默組織語言,聽到這話,身體微顫。


    她知道無色在說什麽。


    和寧如輕塵的戰鬥結束後,她表麵上的確雲淡風輕,也十分清楚因為自己是結音,知道她身份的西決和無色也有顧慮,所以在艱難無比才能打贏的對戰結束後,並沒有親友同她分享勝利的喜悅,或者,表達關心。


    她很理解,可是對比太鮮明,心裏還是有點心酸,但很快便從那種情緒中抽身,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太過矯情,也就努力的將那種感覺拋之腦後了。


    隻是在這個時候,她竟然被深深觸動,心底最柔軟的一處被擊中,大概也能從他的話中想象到他此時臉上的表情......


    心裏有一種很難言喻的感覺奔湧出來,渺渺空弦音鼻尖一酸,喉嚨滾動了一下,眼底冒出水汽,最後隻能艱澀的發出一個單音節:“......嗯。”


    無色察覺到渺渺空弦音身體有一瞬間的顫抖,知道自己是說中了,心底頓時柔軟一片,就聽得她繼續道:“其實我也不算是一個人,是因為這個任務太特殊了,需要我一個人行動,再說雲岫致鬱他們…我剛才還看見了呢…”


    “我知道你不是依靠別人的性格,但是我想讓你知道,你有處可依,有處可避。”無色憐惜和心疼全湧了出來,一手撫摸著她的發絲:“今天,你做的很好。”


    渺渺空弦音眼眶有淚水在打轉,幾乎要掉下來,輕輕抽了抽鼻子,努力將情緒平定下來,自然垂下放在身體兩側的手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下定決心,伸手環上他的腰:“無色......”


    無色感覺到一雙柔軟的手環上腰間,輕輕一顫,抑製住心頭的狂喜和震撼,雙臂收得更緊:“嗯?”


    “我今天晚上...有話要對你說...”渺渺空弦音此時也有點緊張,至少一次,一次也好,她也要鼓起勇氣將心底的話說出來,既然確定了心意,為什麽要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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