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韞往後退了一步,與蔣婉拉開距離。


    “前頭還沒結束,我去去就迴。”


    說完也沒等蔣婉迴話,便頭也不迴的走了,步子邁的急,就像是有人在追著他似的。


    蔣婉看著他的背影,驀然鬆了口氣。


    真是太緊張了。


    霜降從門口進來,有些不解:“姑娘,煜王殿下他……怎麽走了?”


    她歪著腦袋有些不解,她沒成過婚,也不知道新婚夜是個什麽情況,隻是永康苑的趙嬤嬤同她說過了,新婚夜她不需要候在外麵,自己該幹嘛就幹嘛。


    還特意交代她一句,不管聽見什麽聲音都別理。


    霜降撇嘴,能聽見什麽聲音嘛。


    但她還是將趙嬤嬤得話牢牢記在了心裏,站得遠遠地,可剛剛煜王殿下又出去讓她進來陪著她家姑娘。


    蔣婉沒說話,她臉頰通紅,不知該如何像霜降解釋。


    “姑娘生病了嗎?怎麽臉這麽紅?”霜降伸手去摸蔣婉額頭,被她偏頭躲過。


    “我沒事。”


    霜降看了蔣婉一眼,她覺得她家姑娘有點不正常。


    喜房的門又被人推開,蔣婉尋聲看去,進來的是一位衣著華麗的嬤嬤,看著身份不低,蔣婉立馬起身乖巧的喚了聲:“嬤嬤。”


    許嬤嬤滿意的點頭,倒也是個有眼見的,沒拿煜王妃名頭壓人,她笑著開口:“王妃娘娘不必拘謹,老奴隻是奉煜王殿下之命,過來同娘娘說說話罷了。”


    她目光落在蔣婉身上,太後腿腳不便,她今日是奉太後之命來送賀禮的,本來都已經準備走了,誰知煜王殿下派人將她尋了迴來說是怕新王妃在房中等的無聊,讓她去陪著說說話。


    煜王殿下是她看著長大的,如今瞧著他娶到自己歡喜之人,她也跟著高興,便借此來瞧瞧這位新王妃。


    這位嬤嬤不來還好,來了蔣婉倒更拘謹了。


    許嬤嬤是個明白人,知道自己在這新王妃放不開,索性尋借口離開:“這天色也不早了,老奴也該迴宮複命了。”


    聽得許嬤嬤話,蔣婉一愣,這位嬤嬤原是宮裏的人嗎?


    蔣婉忙起身想著送至門口,誰知許嬤嬤拒絕:“娘娘留步。”


    蔣婉沒再動,瞧著許嬤嬤身影消失在門口,她瞧了眼天色,低垂下眼睛。


    這樣晚了,煜王他是不準備過來了嗎?


    正想著,喜房的門又被人推開了,江風撐著謝韞走進來,他右手握著劍,一隻手扶著有些不穩,蔣婉忙走過來幫忙。


    江風在蔣婉的幫助下將謝韞放到喜榻上,而後拱手同蔣婉說明情況:“殿下他被灌了酒,今夜還煩請王妃娘娘多照看。”


    蔣婉點頭,道:“這是自然。”


    江風看了眼蔣婉身後的霜降:“那屬下就先行告退了。”


    離開的時候,順手拉走了一旁不起眼的霜降,手段粗暴,且慘不忍睹。


    霜降罵罵咧咧的被江風拎出來,待平穩的落在地麵上,她插著腰開口:“你幹嘛?”


    “新婚夜你留在房裏幹嘛?”江風翻了個白眼:“傻子。”


    “你叫誰傻子?冰塊臉!”霜降不甘示弱。


    “傻子!”江風似乎是對霜降叫自己冰塊臉感到不悅,他蹙眉,繼續道。


    “冰塊臉!”霜降氣得跳腳:“你混蛋......”


    “哦---”


    聲音愈來愈遠,直至聽不見。


    在房間裏將他們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的蔣婉無奈的搖頭。


    兩個幼稚鬼。


    榻上的謝韞嘴角抽了抽,在蔣婉走過來時迅速恢複如常。


    蔣婉走到謝韞身邊坐下,先是叫了他兩聲,謝韞沒有任何反應,蔣婉歎了口氣。


    霜降已經被江風帶走了,蔣婉隻能自己去打水,她將帕子擠幹淨,細細的幫謝韞擦臉。


    擦到一半,她突然停下,賭氣似的將帕子扔在水盆邊上:“新婚夜喝得這樣醉。”


    埋怨歸埋怨,她還是將帕子撿迴來,擦拭完後又將謝韞的外衫脫了,幫他蓋好被子,而後自己也上了榻。


    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整個人僵硬的躺在榻上,但不知是今日真的累了,還是受身邊人平淺的唿吸影響,她漸漸沉睡,身子也逐漸放鬆。


    察覺到身邊人細長的唿吸,謝韞睜開眼睛,他側頭看了眼熟睡的蔣婉,指尖描繪著她的容貌,呢喃道:“真是個沒良心的小丫頭。”


    他伸手捏她鼻子,語氣帶了絲埋怨:“我不是為了讓你不那麽緊張嗎。”


    蔣婉哼了一聲,謝韞笑出聲來,眼角眉梢盡是喜悅:“蔣婉,我終於娶到你了。”


    他翻了個身,將身側人擁在懷裏,安然睡去。


    守在不遠處的江風瞧見房裏燈熄了,打了個哈欠。


    也不知道自家主子為什麽要裝醉。


    還有王妃帶過來那小丫頭,真是太蠢了。


    -


    翌日,謝窕一睜眼看到的便是蔣茹膚若凝脂的臉,臉上不著脂粉,明明寡淡的很,他卻喉結滾動,忽想起昨夜同她共赴巫山雲雨。


    床笫之上的她,看不出半點唯諾,反而出乎他意料的大膽。


    他抿唇笑了,果真如她自己所說,嬌媚的很。


    難怪古人道: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他將她遮擋臉頰的發絲別在耳後,想起昨夜她質問自己的那些話陷入沉思。


    她說的沒錯,他與蔣婉不能在一處是他自己的原因,與旁人無幹,她也隻是被賜婚,被迫接受這門親事罷了。


    他從榻上坐起身子,動靜有些大,驚動了身邊依舊熟睡的蔣茹。


    蔣茹睜開眼睛,細腰處的酸疼還未散去,想起昨夜的雲水之歡,她將腦袋埋進錦被裏。


    謝窕察覺她的動作,又坐迴榻邊,將錦被往下拉了拉,露出蔣茹半個腦袋,而後笑著開口:“昨夜沒見你羞澀,今兒個怎麽知道害羞了?”


    他附在她耳邊:“孤今晚很是期待你的表現,小妖精。”


    蔣茹瞬間紅了臉,嬌羞道:“殿下......”


    謝窕直起身,不再逗她,傳了人進來更衣,帷幔遮擋住外麵,蔣茹便肆無忌憚的看謝窕。


    謝窕沒迴頭,卻知道他在看自己,他抬起手讓人整理配飾,開口道:“你若是困就再睡會兒,等會廚房做了早膳過來,你吃點,我們再一同進宮謝恩。”


    蔣茹悶聲說好。


    謝窕站在帷幔外迴頭看了一眼,隻能隱約看見蔣茹側躺著的身影,他收迴目光,往書房去了。


    蔣茹在謝窕走後不久,也喚了芸秋進來侍候。


    替蔣茹更衣時,蔣茹身上星星點點的痕跡讓芸秋霎時紅了臉,她不敢再看。


    倒是蔣茹絲毫不在意,徐媚說的沒錯,沒有女人解決不了的男人,如果有,就是你沒用心。


    她漫不經心的看了眼身上顛鸞倒鳳後留下的痕跡,冷笑道:“誰說隻有她蔣婉能拴住男人?本宮也一樣可以,甚至比她還能讓男人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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