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陽麵前場景開始變換扭曲,原本寂靜的黑夜變成了山清水秀的小村落。


    小村莊背靠大山,門前溪水環繞,路邊喧鬧的小酒樓,溪邊洗衣的婦人,河邊釣魚的老叟,草地上追逐嬉鬧的孩童,小村落一副安然祥和的樣子。


    楚煜陽忍不住感歎道:好一處世外桃源。


    畫麵再次變換。


    一顆大樹之下,一對男女站立於此。


    男子身材健碩、豐神俊朗,女子嬌柔清純、楚楚動人。


    “傾衣,我改日便到你家提親,我真是一刻也等不了。”男子神情激動,臉露笑容。


    女子聞言,臉頰微紅,點頭道:“聽你的。”


    男子高興地擁過女子,在樹下承諾道:“我李孝遠此生絕不負李傾衣。”


    女子手指抵住李孝遠的嘴唇,輕聲道:“你的心意我懂。”


    畫麵再次變換。


    李家村民風純樸,百姓和睦,李孝遠和李傾衣的事並沒有收到反對,雙方父母大力支持。


    “李孝遠才幹過人,長得也是俊朗,和李傾衣實乃天作之合。”


    “好一對金童玉女,著實讓人羨慕。”


    村裏的人對兩人是極為推薦。


    畫麵再次一轉。


    李家張燈結彩,歡唿慶祝聲不絕於耳。


    “恭喜恭喜!祝兩位白頭偕老。”


    “恭喜恭喜。”


    在今天,李家村的人基本全部都聚在了李孝遠家裏,來共同慶祝這美好的日子。


    李孝遠牽著李傾衣走過大堂,前方坐著的是雙方的父母。


    四位老人心情很是不錯,喜笑顏開,如此優秀的兩個年輕人走到一起,賓客們也是歡笑一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正當要進行到夫妻對拜之時,異變突起。


    嘭。


    大廳的門被一腳踹開,幾個穿帶著盔甲的官兵進來四處張望。


    李父馬上小心地迎接上去,問道:“幾位官爺到訪,不知所謂何事?”


    那官兵兇神惡煞,態度傲慢,好像自己是天王老子一般:“朝廷命令我來你們村要一些人去邊關參加戰事。”


    李父心裏一慌,不是前一個月才來招過的嗎,自己的大兒子已經前去邊疆了,如果自己的小兒子再被派去邊疆參加戰事,那自己李家就沒有年輕人了,李父心慌地問道:“官爺,前一個月才招了人,這個月怎麽還要招人。”


    可哪裏想到這官差態度極其惡劣,直接退了一下李父道:“我們辦事還需要和你匯報?死老頭子。”


    李父年事已高,被如此壯漢一推,哪能受得了,整個人被推到在地。


    “哎喲。”李母趕緊過去攙扶自己的老伴。


    李孝遠也趕緊過去探望自己的父親:“爹,你沒事吧?”


    李孝遠轉過頭瞪著官差,怒問道:“你有什麽事衝著我來,欺負老年人做甚?”


    “豁?”官差態度越來越囂張,“你覺得你這樣逞能很厲害嗎?啊,臭小子。”


    李孝遠年輕氣盛,自然是無所畏懼,而李父就不一樣了,他懂得得罪這些官差的下場,於是不顧身體的不適,馬上過去勸說道:“對不起兩位大人,我兒子年紀小不懂事,你們多多包涵。”


    “爹,你這是?”李孝遠剛想質問,卻被李父一個眼神給憋了迴去。


    本該是大喜的日子,因為征兵的事,大廳內的賓客的心情也變得有些沉重。


    “今天,你們每家每戶必須得交出一個人,否則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官差態度兇狠,自古民不與官鬥,百姓們也是有苦不敢言。


    李孝遠知道自己即將要被派去邊疆參與戰事,對李傾衣道:“此去兇險異常,不知何時能還,必要之時,你可。”


    李傾衣打斷道:“無論什麽時候,一定記得要迴來!”


    “兒啊,你這次過去,記得打探一下你大哥的消息,他已經一個月沒有寄信迴來了,你在邊關千萬記得保全自己。”李父臨別囑咐道,雖說此時說什麽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邊關的殘酷那是有目共睹的,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會有怎樣的結果。


    待到每家每戶挑選出壯年男子,官差吩咐道:“即刻動身!”


    臨別前,李孝遠深深地望了一眼李傾衣。


    正當李孝遠要走出大門之際,李傾衣輕聲唿喊道:“李郎。”


    李傾衣向李孝遠鞠了一躬。


    李孝遠雙眼含淚,慢慢彎下身去。


    “夫妻,對拜。”此刻,不知是誰念叨了一句,語氣雖然悲戚,但是足以見得兩人的真摯是有多麽動人。


    在這樣一個日子,李孝遠身穿紅裝,踏上了一條未知的前路,耳邊依稀還能夠聽到李傾衣的唿喚聲。


    “我等你迴來。”


    ……


    畫麵再次轉換。


    萬裏狼煙,鼓聲震天。


    “殺!”


    雙方士兵交戰,冷血的冰刃交接,士兵們瘋狂的發泄聲,鮮血四處飛濺,戰場各處都是斷肢殘臂,鮮紅的血液將邊塞的黃沙土染成了暗沉的紫色。


    這哪裏是戰場,分明是人間煉獄。


    戰場之中有一男子,異常英勇,手持一把長槍,在人群中七進七出,每一次的揮砍都能帶走一個敵人。


    他身上的鎧甲已經不知道是什麽顏色了,斑駁的血跡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個來自地獄的殺神。


    一場戰鬥結束,男子疲憊地坐在地上,身邊到處都是屍體,男子神情已有些麻木,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經曆過了幾次這樣的戰爭,這一次戰爭,自己所熟悉的人又會死去多少。


    男子隻是空中還念叨著:“等我迴來,等我。”


    畫麵一轉。


    一年,兩年,三年。


    李傾衣沒過三月都能收到來自李孝遠的一封信,每個收到信封的時刻都是李傾衣最開心的時刻。


    心中說道,李孝遠因為在邊關的優異表現,已經升了幾次官了,現在已經可以獨自率領一個小隊伍了。


    李傾衣想到這裏,他應該也快迴來了吧。


    可是自從第四年起,李傾衣盡管都能收到來自李孝遠的信,可是現在的她覺得李孝遠離她越來越遠,從信中的內容,李傾衣能明顯地感覺出來。


    畫麵迴到邊塞。


    “李統領,敵人已經逼到城外十裏地了,大概有三十萬兵馬。”


    李孝遠歎一口氣道:“能盡量拖時間就盡量拖。”


    副將繼續問道:“朝廷那邊?”


    李孝遠搖頭:“皇上不肯出兵。”


    副將又問道:“那,這件事要告訴兄弟們嗎?”


    “暫且瞞下吧。”


    副將點頭,他明白統領的用意,邊關之後是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他們的存亡也是百姓的存亡,所以,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李孝遠在此拿出紙筆。


    “霍將軍,邊關戰事緊急,地方軍隊十倍於我軍,邊關失守不要緊,關鍵是邊關之後有千千萬萬的無辜百姓,我會率領軍隊誓死抵抗,但是還是請將軍讓朝廷出兵救援。”


    李孝遠站在城牆之上眺望遠方,天空中點綴著火紅的霞帶,遠處敵軍正蓄勢以待。


    “統領,敵軍已發起攻勢,請指示。”


    “側重防禦。”


    雙軍交接,戰場異常殘酷,三十萬的軍隊遇上殊死抵抗的三萬守軍,就算十個打一個也能團滅整個守軍。


    李孝遠眼看戰鬥已處於劣勢,心中百感交集。


    另一邊。


    “為什麽不派軍隊增援?難道這座要塞就白白送給敵軍了?那關卡之後可是有千千萬萬的百姓,你們忍心嗎?”一身著鎧甲的男子大聲質問道,不多想,這邊是李孝遠信中的霍將軍。


    這時,桌上一個朝廷官差帶著一些嘲諷語氣說道:“霍家君向來驍勇善戰,經常打出一些以少勝多的奇戰,相信這次也不例外,霍將軍就不要多想了?”霍天瑜卻在這句話中聽出了幸災樂禍的感覺。


    “皇上還是不肯同意我出兵?”霍天瑜繼續問道。


    那官差昂著高傲的頭顱,道:“不肯。”


    “哼!”霍天瑜一拳打在桌上。


    “報,霍將軍邊關傳來書信。”一個士兵將書信遞給霍天瑜。


    霍天瑜馬上打開書信,大聲念到:“霍將軍,邊關戰事緊急,地方軍隊十倍於我軍,邊關失守不要緊,關鍵是邊關之後有千千萬萬的無辜百姓,我會率領軍隊誓死抵抗,但是還是請將軍讓朝廷出兵救援。”


    “皇上不肯下令讓我出兵,那我就親自出兵,願意跟我的人就隨我一同前往!”


    那官差指著霍天瑜道:“你膽敢違抗皇上的命令,這是要殺頭的。”


    “就算是皇帝要我的腦袋,也比我親眼看著出生入死的兄弟白白丟掉性命要好!”


    眾將領一聽,頓時收到霍天瑜的感染,爭相表示願意隨他一同前往紫荊關。


    “霍將軍,末將願率領軍隊一同前往。”


    “末將也願意。”


    “末將願一同前往。”


    “末將隨時聽候將軍指揮。”


    霍天瑜看著眼前這些願意冒著失去生命危險的人願意跟著自己,一時間覺得這個國家還有救,因為它還有一群願意為他拋熱血的忠義之輩。


    霍天瑜雙眼含淚,披上披風,雙眼含淚道:“隨我一同前往增援紫荊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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