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夫妻情深,最後他們竟選擇在一間小旅館裏手牽著手燒炭自殺,留下了當時大學還沒畢業的獨生女,結局令人不勝欷籲……


    賀子擎怎麽也沒想到會聽見這麽驚人的事實。


    她父母已經不在了,自殺身亡,這些年她都一個人生活,帶著思念父母的迴憶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住在這裏。


    所以提到父母她才會哭。


    所以聽到胃癌她才會失神。


    所以那間房間被翻得亂七八糟,她才會哭得泣不成聲、傷心欲絕,因為那裏裝滿了她父母在世時的迴憶。那是她用來懷念父母的房間。


    心好悶好痛,漲滿了對她的心疼、憐惜與不舍,都快負荷不了而像要爆炸一樣了。他一定要做些什麽才行,一定要。


    「這樣就行了,我們會盡速破案的,到時候會再和你聯絡。」警察說著製式的迴答,準備收隊離開。


    「我媽的戒指……那些失物可以找迴來嗎?」樊初語期盼的開口問警察。


    「我們會盡量,但你別抱太大的希望,你應該知道現在黃金很值錢,很好銷贓吧?說不定他已經拿去銀樓變賣,深解成金條了。」警察說。


    聞言,賀子擎真想一舉給他揍過去。警察有必要說得這麽冷酷無情、直截了當嗎?沒看到她已經麵無血色、搖搖欲墜了?


    「那隻是一種可能性而已,也許他為了避風頭,會把贓物先藏起來,等過一段時間才處理。隻要警方在那之前先捉到他,戒指就能找迴來了。」他握住她的手,安撫的對她說。


    「真的嗎?」她倏然看向他,神情燃起了一絲希望。


    「真的。」他點頭保證。


    不料那個欠揍的白目警察卻又在這時開口說話。「但是以我多年辦案的經驗……」


    賀子擎下巴繃緊,神情冷冽的瞪向他。


    白目警察被他嚇得閉上嘴巴,露出些許僵硬的表情。


    「咳!」他輕咳一聲,改口道:「總之,如果有什麽發現的話,警方會再和你聯絡。」說完,白目警察點點頭,和同伴一起離開了。


    這一折騰,時間竟已過了將近三小時。


    樊初語突然抬頭,看見牆上的時鍾指向快一點的方向,這才猛然從悲傷中驚醒過來。


    「對不起,老板,我不知道時間已經這麽晚了。」她一臉歉疚的對今晚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老板說。「謝謝你今晚為我做的一切,還有,對不起耽誤了你這麽多時間。你快點迴家休息,我已經沒事了。再次謝謝你的幫忙,謝謝你。」說完,她對他深深的一鞠躬。


    她認真而正經的舉動老實說很好笑。但賀子擎這迴卻連一絲笑意都擠不出來,隻想伸手將她拉往懷中,用力的抱住她,當她從今以後的依靠。


    當然,他隻敢想而不敢動,免得她將他當成乘人之危的色狼。


    在她確實明白他的心意之前,他得忍住才行。


    「去收拾行李。」他對她說。


    她怔怔的看著他,一臉不解與愕然。


    「家裏亂成這樣,而且不久前才被陌生人入侵過,我放心不下,沒辦法讓你晚上再住在這裏。」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說,表情認真,語氣嚴肅。


    「我沒關係……」她開口道,卻立即被他打斷。


    「我有關係。去收拾行李,不要跟我辯論,今晚我們倆都累了。」他堅定的說。


    樊初語本來還想再說什麽,卻在聽到他說「累了」兩個字後將嘴巴閉上,妥協的點頭,轉身走迴房間收拾在外過夜的簡單行李。


    「老板,我好了。」她背著一個咖啡色的大方包走進客廳,發現他已稍微替她整理過客廳。「老板,你不需要這麽做的。」這樣會讓她覺得很不好意思。


    「順手收一下而已。」他隨和的說。「可以走了?」


    她點頭。


    於是他替她鎖上大門,而她則跟著他走,走向兩人的未來。


    樊初語沒有想太多,當老板要她去收拾行李,不許她住在剛遭過小偷的家裏時,她直覺就是老板應該會載她去旅館或飯店投宿一晚,所以她連牙膏、牙刷、毛巾之類的盥洗用品都沒帶,隻帶了換洗衣物和簡單的保養品、化妝品就出門了。


    事實上,在坐上他的車,一直到車子停下來之前,她都沒有第二種想法。


    結果她怎麽也沒想到,老板竟會把她帶到他家去?


    站在老板家裏大門內的玄關處,她的腦袋就像充斥了一堆扭曲的黑白格紋似的,頭都昏了。


    「進來呀!站在門口做什麽?」已率先走進客廳裏的賀子擎停下腳步,迴過頭對她說。


    「老板,我覺得這樣有點不妥。」她看著他,有些艱難的開口說。


    「哪裏不妥?」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問道。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


    賀子擎差點笑出來。「你是怕我會侵犯你嗎?」他挑高眉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立即迴答,皺起眉頭。


    「那麽,你會侵犯我嗎?」他問她。


    她倏然睜大雙眼,用力的搖頭,同時義正辭嚴的對他發誓道:「我不會做那種事。」


    「既然如此,就快點進來,都已經快要兩點了,難道你還要我再開車送你到別的地方住一晚嗎?這樣來來去去都天亮了。」


    樊初語怔愣了一下,反射性的低頭看著手表上的時間。


    真的快要兩點了,怎麽會?


    可是即使如此,她真的就要這樣住在老板家嗎?撇開孤男寡女這件事不提,老板可是擁有一大堆對他很有意圖的紅粉知己,每個都夢想著要做賀太太、老板娘,她這個秘書如果不謹言慎行些,難保不會被誤認為狐狸精,成為大家的公故。


    俗話說得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今晚家中遭竊的禍事很明顯是第一起,那伴隨而來的第二起,該不會就是無端被卷入老板的桃色糾紛裏吧?


    雖說禍不單行,但能避,誰不想避開它呀?


    看她仍是一臉眉頭深鎖、猶豫不決又舉步艱難的模樣,賀子擎幹脆助她一臂之力,直接往迴走向她,然後握住她的手,將她拉進客廳裏。


    因為他的舉動,樊初語緊張到渾身僵硬,而且發現就算進到了客廳,他牽握著她的手卻沒有因此而放開。


    「老板……手……」雖然有些困窘,她還是微微地動了下手,提醒他。


    「以防你跑掉。」他似假還真的說。


    樊初語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認真的向他保證道:「我不會跑掉。」


    結果,他隻是露出一副懷疑的表情,然後繼續牽握著她的手,沒有半點鬆開她的意思。


    他的手很大、很暖,強壯而堅定,讓她無法忽視男女有別的事實,俏臉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紅起來,「老板,呃,客房在哪兒?時間很晚了,我們……呃,還是快點各自進房間休息吧。」她結巴的說,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有點緊張的感覺。


    「你臉紅了。」他忽然以發現新大陸般的語氣說,伸手碰了碰她的臉。


    麵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樊初語被驚到雙目圓瞠,反射性的立刻往後縮去。


    賀子擎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尷尬,又有些哭笑不得。


    她的反應有必要這麽驚嚇嗎?


    「我不會咬你。」他說。


    尷尬讓樊初語的臉在一瞬間又變得更紅了些。


    「我知道你不會咬我,因為隻有吸血鬼才會咬人。」她一本正經的迴答,連自己也不曉得怎會冒出這麽匪夷所思的話出來。


    「哈哈……」賀子擎完全無法克製的爆笑出聲。


    天啊!她真有逗笑他的本事!但是相對的……他有嗎?想到她之前哭得肝腸寸斷的模樣,他收起了笑聲。


    「來吧,我帶你去房間。」他牽著她往客房方向走去,一邊對她解說道:「那是間套房,裏頭什麽都有,隻要把門鎖起來,你就可以保有絕對的隱私。」一頓,他柔聲說:「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好好的睡,不要想太多。嗯?


    她感激得無言以對,隻能點頭道謝。


    「謝謝你,老板。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會找機會報答你的。」她承諾道。


    「你真會報答?」他轉頭看她。


    她連忙認真的對他點頭。


    「但我隻接受以身相許的報答。」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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