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一片銀白色的光輝,天雪無聲地靠在淩瑄身前,慢慢地伸手圈住了他的腰。


    良久,她吸了吸鼻子,側臉貼著他的胸膛,聲音軟軟的,低低的,仿佛就快要融化了,“好。”


    隻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將兩人的心再次拉近,緊緊地跳動在一起。


    翌日,天雪沒有再去後山,而是陪著淩瑄一起去看比試。


    淩瑄在第一輪比試中嶄露頭角已經吸引了不少弟子的注意,再經過昨日,更是引來了無數女弟子們愛慕的目光。一時間,他的聲名大振,就連山下無法上山的其餘門派的弟子們,也略知一二。


    比試尚未開始,他和天雪一起站在高台上,就有幾個膽大的女弟子過來搭訕。


    “這位師妹,你能不能讓我一下?”其中一個女弟子靠近天雪小聲道。


    天雪疑惑地看著她,還沒弄明白她是什麽意思,那個女弟子已經將她擠到了一邊。


    “師、師兄……”她含羞帶怯地喚了淩瑄,心下萬分緊張。


    其餘幾個女弟子見她的模樣,也一起擠了過來。其中一人想必是不待見天雪,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用力將她往旁邊推了一下。


    天雪毫無防備,膝蓋撞在了一旁的桌角上,疼得她齜牙咧嘴的。


    “淩瑄師兄,這是……”


    女弟子的話沒說完,淩瑄就不悅地繞過她們,甚至連看都沒看她們一眼,徑自走向天雪,半彎著腰扶住她,柔聲詢問道:“很痛嗎?”


    天雪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搖了搖頭。


    淩瑄還是不放心,攙著她坐下,又半蹲著身子,細心地為她揉著膝蓋。他的這一舉動落在那些女弟子的眼中,別提有多詫異了,頓時看向天雪的目光又淺淺隱藏了幾分敵意。


    天雪見四周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頗有些不好意思,“淩瑄哥哥,我不疼了,你起來吧。”


    淩瑄點頭,摸了摸她的臉頰,道:“下次小心點。”


    隨著他冷冷地看著方才那些生事的女弟子,眼中已沒有了剛才的柔意。


    “師兄,我……”


    “這裏不允許不參加比試的弟子上來,若是你們不想受罰,就趕快下去。”淩瑄仿佛沒有看到她手裏拿的東西,冷聲道。


    高台雖是專為比試的弟子準備的,但平時也有很多不參加比試的弟子上來看,從沒有人說過什麽,淩瑄更是懶得管這些事。不過這一次,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他很生氣。


    推了天雪的女弟子聽了他的話,不服氣地站出來,指著天雪道:“她也沒參加過比試,師兄為何不趕她,卻要趕我們走?”


    淩瑄的眸中帶了明顯的不悅,他背過身去,不再看她們,“我想我天山派的事情,還用不著你們來管!”


    “你……”女弟子自知是自己理虧在先,縱使再氣,也再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扯了扯衣袖,紅著眼跑了下去。


    其他人感受到淩瑄周身散發的生人勿進的氣息,也不由地退了幾步,再不敢與他說話。


    天雪看了眼那些女弟子,又拉了拉他的手,“淩瑄哥哥,你別生氣啦。”


    淩瑄坐在她身旁,將她的發絲撩到肩後,歎氣道:“我沒生氣,隻是不想你被她們欺負。”


    “才不會呢。”天雪歪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笑道,“有你在,誰敢欺負我?”


    但願如此吧。


    淩瑄低頭看著她。這兩天心裏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說不清也看不透,總覺得會有什麽事情要發生,隱隱約約地鬧得他心慌。


    今日這場比試是駱子卿與虛空堡的一名弟子較量,沒過幾招,那名弟子已明顯呈敗勢。對於駱子卿會贏,淩瑄心裏一點也不奇怪,雖然沒有看他的上輪比試,但聽安慶和安陽說,他幾乎都是在十招以內就勝了對手,贏得不費吹灰之力。


    早在猰貐獸一事上淩瑄就已領教過他的本事,那個時候雖然雙方都隱瞞了自己的身份,他甚至還隱瞞了修為和身法,但深厚的功底和聰明才智卻絕非一朝一夕就能速成的。


    說真的,淩瑄應該是那個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在這場比試中勝出的人,因為隻有這樣,在下一場比試中,他與他才能真正地較量一番。


    無關其他,隻是比試,點到即止。


    第二輪比試很快就結束了,最後勝出的除了淩瑄和駱子卿之外,還有兩名虛空堡的弟子。不得不說,在這次的比試中,虛空堡的弟子雖參加的人數不多,但表現卻是最佳的。無論是應戰能力或是其他,都優勝於其他門派的弟子,前四名之中占了兩名,也讓另外四派心服口服。


    對於最後一輪比試,淩瑄又喜又憂。喜的是他的對手並非駱子卿,也就是說兩人都有可能爭奪第一名,這才是他最期待的比試。而憂的是正如他和向聞預料的那樣,天道穀的弟子實力不凡,人數眾多,但卻沒有一人進最後一輪比試。其他門派的掌門因弟子被淘汰,臉色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悅,而天道穀的掌門崔高遠,臉上卻無半點異色,著實奇怪。


    “淩瑄哥哥,你在想什麽?”從後山迴去,天雪見他一直蹙著眉,一臉心事的樣子,不由開口詢問。


    淩瑄朝她安慰一笑,“沒事,我隻是在想明天的比試。”


    元香道:“五師兄,三師兄讓我提醒你,虛空堡的劍法變幻莫測,比試的時候不要急於一時,出招需先觀察他們下一步的招式,再做定奪,萬不可大意。”


    向聞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不忍心元香每晚再留在那個冰冷的山洞裏陪著他,於是這幾日都讓她跟著淩瑄和天雪一塊兒迴去。


    “我明白。”淩瑄點頭。


    三人走到前山,淩瑄看著二人走進院子,才轉身離開。


    天雪和元香一進屋,就看到柳千鶴和南洛瑤正坐在前廳內,與一旁沈碧霞和駱耀文相談甚歡。


    沈碧霞的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看到她們兩人走進來,眼前一亮,朝她們招了招手,“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你們兩個快過來,我和你們爹娘正在談你們的事呢!”


    其餘三人隻是笑看著她們,沒有說話。


    天雪和元香奇怪地對視一眼,雙雙走到沈碧霞身邊,“師叔。”


    沈碧霞看了看元香,又看了眼天雪,笑歎道:“都怪這大會給鬧騰的,來這裏都半個多月了,我還是第一次好好看兩個丫頭。”說著她拉住天雪的手,柔聲道,“之前師兄來萬霞峰的時候就跟我說收了個義女,當時我還不信,現在瞧著你與香兒之間果然有幾分神似,怪不得連我那頑固的師父都會喜歡你了!”


    誒?天雪睜大了眼睛,她還是第一次聽人說老爺爺頑固的。


    沈碧霞看著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了,接著道:“從前我想要收弟子,任憑我怎麽求,師父他老人家也不肯。為此我還和他賭氣鬧了一場,偷偷下山了三個月,後來迴山,心想這下師父總該心軟了,可一問師父,他依舊不同意。當時我已到了收徒的年紀,師父遲遲不讓我收徒,你說不是頑固是什麽?”


    提及往事,沈碧霞嘴上雖滿是埋怨,可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天雪道:“爺爺那是因為疼師叔,所以才不想師叔那麽早就收徒的。”


    “哦,此話怎講?”沈碧霞揚眉。


    天雪笑了笑,“師叔你想啊,你若是收了徒弟,那一定要花時間去教他們東西,但你自己也還要修行,根本抽不出時間來。若爺爺真讓你收了徒,豈不是間接害了你,說不定還會讓你的徒弟覺得你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師父呢,這樣多不好啊。”


    沈碧霞讚賞地拍了拍她的手,“說的在理。”又迴頭對柳千鶴和南洛瑤道,“你們這個義女收得真是不錯,若不是子卿已與元香訂了親,說不定我還想把天雪一起帶迴去呢!”


    “你這是什麽話?”南洛瑤笑瞪她,“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歡香兒,倒是喜歡天雪了?怎麽說香兒也是我親生的,你當著我的麵這麽說真的好嗎?”


    “那有什麽,反正你也知道,我從小就這個脾氣,想什麽說什麽,難不成我們姐妹分開幾年,還變得生分了不成?”


    南洛瑤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被元香疑惑的聲音打斷。


    “娘,師叔,你們剛才說我和駱師兄訂了親?”元香吃驚道,這是怎麽迴事?她和駱子卿訂了親,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她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身旁的天雪也是一臉詫異,嘴巴微張,滿目不解。


    沈碧霞愣了一下,看著南洛瑤和柳千鶴,“怎麽元香還不知道這事?”


    經她這麽一提,南洛瑤這才想起自己都沒有跟元香提過,她們會吃驚也不奇怪了。本來迴山之後把他們幾個喊迴來,她就是為了和元香說這件事,問問她的意思,但後來仙劍大會的事情太忙,一直想著過段時日再說,就這樣拖著拖著就忘了有這迴事,才沒有和她明說。


    “娘,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元香急忙又問了一遍,見幾個長輩的神色,似乎都是商量好了的。


    畢竟現在駱耀文和沈碧霞都在,南洛瑤不知道元香的意思,也不方便當著他們直接問她,於是走到元香身邊,柔聲道:“跟娘迴屋,娘與你細說。”


    沈碧霞會意地笑了笑,“不必了,你們娘倆好好聊聊,我就先迴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對手指……窩表示窩今兒又挖了個坑神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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