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雪和元香猜測下一個上場的究竟是哪派弟子的時候,忽然間天色大變,剛才還是豔陽高照、晴空萬裏的好天氣,頃刻間烏雲密布,狂風肆虐。


    在場的弟子們亂作了一團,一些坐在屋簷和樹梢上的弟子摸不著頭腦,急急忙忙地跳了下來,不知所措。


    柳千鶴等人也是一驚,但看這情勢又不像是有人來搗亂,一時間也是不明所以。


    “大家別慌!”稍一迴神,柳千鶴抬起雙手,用內力將聲音傳給在場的弟子們,盡力穩住大家的情緒。


    天山派的弟子聽到了他的話,首先安靜了下來,接下來,其他門派的弟子也陸陸續續地停止躁動,站在原處。


    淩瑄站在高台之上,麵色平靜,一彎朱紅色的薄唇微抿,靜靜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從他這個角度看出去,下麵的弟子哪個人站在哪個地方,在做什麽,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正對著淩瑄的二層高台上,天雪的雙手緊緊地攀著欄杆,視線一刻不移地放在他的身上,生怕他會有什麽閃失。


    忽然,一個黑色的物體從天邊劃過,朝比試的高台上俯衝而去!


    天雪“啊”地一聲驚叫,“淩瑄哥哥,小心!”


    淩瑄蹙眉,目光緊緊的盯著那個黑色的物體,身形卻沒有絲毫閃躲。眼看那個東西就要砸到他的身上,淩瑄手腕輕轉,看準一點,提起橫霜劍飛快地刺了過去。


    “嘶啦”一聲,仿佛是布條被割破的聲音。


    一個身著素色外袍的年輕男子赫然出現在高台之上,他驚訝地看著自己被淩瑄割裂的衣袖,若是他再多用半分力,他的筋脈可就被挑斷了。


    他拾起地上的黃色靈符,指尖一揚,符紙便化作飛煙,隨風而去。


    柳千鶴等人從這個男子出現的那一刻起便弄清了來龍去脈,也便放下心來,若不是淩瑄看得真切,可能這一局便已經輸了給他。


    不過,他的咒術竟然能連他們幾人都騙過,看起來也不簡單。


    柳千鶴掠了掠胡須,餘光意味深長地瞥向了悠閑坐在一旁的天道穀掌門崔高遠。


    除了天道穀的弟子之後,其餘各派的弟子當看清了高台上的人之後,也開始交頭接耳,低聲地討論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淩瑄看著眼前的人,收起劍,作揖道:“想必這位就是天道穀的宏逸師兄,承讓了。”


    這個被喚作宏逸的天道穀弟子,就是第二個要與淩瑄比試的人。


    天道穀以咒術聞名,所以弟子們除了最基本的禦劍之術會使用到長劍之外,其餘的法術均是以習咒法為主。方才當柳千鶴喊比試開始,宏逸便已出現在台上,隻不過他使用了咒法隱藏了自己,相當於仙法中的結界,別人看不到他,所以當他使用咒術對淩瑄出手之時,大家才會如此驚訝。


    好在柳千鶴等人為了防止仙劍大會中途被打斷,在比試的高台外設置了結界。肉眼雖看不到結界,但一旦有內力打在其上,也會引起相當大的波動。淩瑄就是靠感應結界的波動才察覺到高台上有人,再一聯想到對手是天道穀的弟子,便也不覺得奇怪了。


    凡是術法必有破解之處,那個不明的黑色物體便是宏逸的罩門所在。


    若是別人,也許在強烈的攻勢之下會被擊中,但所幸天山派的碧波劍法以“穩、準、快”為基,淩瑄自幼練習,早已拿捏準確。當他看到那個黑點之時,已手執橫霜劍先他一步刺入了他的罩門,這才破了他的咒法。


    宏逸微微勾了勾唇角,眼底閃過一抹精光,還禮道:“淩瑄師弟的劍法深不可測,我自歎不如,這一局,我輸了。”


    淩瑄客氣道:“師兄過獎。”


    宏逸沒有再看他,迴頭看了一眼高台上的崔高遠,崔高遠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對他們的輸贏有多大的反應。


    這樣一來,淩瑄成了第一個進入第二輪比試的弟子。


    比試還在繼續,當淩瑄從高台上下來,來到天雪身邊的時候,天雪蒼白的臉色才稍稍好轉。


    元香一見到他過來,就跳到他的身邊,“五師兄,剛才那個人使的是什麽招數呀?你怎麽這麽快就贏了?”她根本沒看過癮嘛!


    淩瑄蹙眉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天道穀所習的道法和我們所習的都不一樣,咒法的路子也十分奇怪。起先我也不是很有把握,隻是碰巧看到了向我襲來的黑色物體中有一個白點,便舉劍刺了過去,想不到歪打正著,倒是破了他的罩門。”


    元香奇怪,“這麽說,你們打完了,比完了,你還贏了,最後卻不知道贏在哪裏?”


    淩瑄未加思考,點頭道:“可以這麽說。”


    元香忽然垂下了肩膀,“這下慘了……”


    淩瑄和天雪都看著她,天雪問道:“怎麽了?”


    元香哭喪著臉,自言自語道:“我好像抽到的兩個人都是天道穀的弟子,這下不用我讓了,肯定一上去就被坑了,到時候怎麽輸的都不知道。”


    天雪握著她的手,笑道:“那樣正好,反正你也不想比,不如趁早結束了。”


    淩瑄忽然沉聲道:“凡事小心,小師妹,你今晚最好與師父師娘商議一下,到時候究竟該怎麽比。剛才我在台上看得真切,一開始雖然所有弟子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可天道穀的弟子卻有幾分不同,現在想想,想必他們是知道會發生什麽,但卻故意裝出那種樣子來混淆視聽。”


    “他們想幹什麽?”聽出他的話中有異,天雪抬起頭問道。


    淩瑄看了看她,輕輕地搖頭,“我也不知,若這的確是他們想要贏得比試的一種手段,也並不能算有錯,畢竟當宏逸師兄使出咒法的時候,比試已經算是開始了,但我就怕……”


    “怕什麽?”元香敏感地打斷他,“他們使詐?!”


    淩瑄沉默不語,他也不敢確定。


    第一日的比試結束,除了淩瑄之外,還有另外兩名虛空堡和蒼穹派的弟子直接進入了第二輪。


    吃好晚飯,淩瑄、向聞、元香和天雪便關了門聚在了元香的房裏。


    四人麵對麵坐著,天雪替他們一一倒好茶,見無人說話,才小聲開口詢問道:“向聞師兄,你把我們都找來,究竟是為了什麽事啊?”


    向聞看著漂浮在茶麵上的一小片茶葉,輕聲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今日進行的四場比試,每一場裏都有天道穀的弟子,可進入第二輪的名單裏,卻一個人也不曾出現。”


    淩瑄的比試結束之後就一直在旁邊觀戰,向聞提到的這一點,他早就察覺了。不過奇怪的是,除了與他比試的宏逸使用了相對高深的咒術之外,其他的弟子卻並未使用什麽咒術,幾乎都是不過五招便被人破解。


    淩瑄沉吟道:“我也覺得奇怪,照理說天道穀的弟子道行也不淺,為何每次都輸得那麽快呢?”


    尤其是宏逸,他剛才趁著人多打探了一下,從天道穀的幾名小弟子口中得知,宏逸在天道穀中的名聲也很大,雖然不是掌門崔高遠的親傳弟子,但卻深得他的喜愛,平日裏也時常指點他。要不是突然爆了這麽大個冷門,他也是爭奪第一的熱門人選。


    元香詫異,“難道他們是故意輸的嗎?”


    “不可能。”向聞馬上否定了她的猜測,搖頭道,“上一次的仙劍大會天道穀的弟子隻拿到了第二,當時我正好跟在師父身後,就聽崔掌門與幾位掌門說下一次定會爭奪第一。這些來參加大會的弟子,這些年崔掌門也會特地請許多其他門派的弟子與他們切磋,為的就是熟悉各派的擅長之處,好在仙劍大會上一洗前恥。若他們有心認輸,崔掌門定不是認同。”


    天雪撐著下巴,眨著眼疑惑道:“會不會是因為天道穀參加的弟子比較多,所以厲害的還在後麵呀?”


    她今日幫著夜塵和青蓉一起點名的時候就發現了,由於仙劍大會並沒有名額的限製,所以此次參加比試的六十四名弟子中,有將近三分之一的是天道穀的弟子,另外四派的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少的。


    淩瑄想了想,道:“比試的順序都是由抽簽決定的,除非是巧合,否則不會有‘厲害的在後麵’這一說法。”


    天雪歪頭,頭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目不轉睛地望著淩瑄。


    淩瑄挑眉,揉了揉她的臉蛋,柔聲問:“幹嘛突然這麽看著我?”


    天雪旁若無人地抓住了他的手,貼在你自己的臉上,小聲道:“淩瑄哥哥,你答應過我會小心的。”


    淩瑄怔了怔,失笑道:“是,我答應過你。”


    聽了他的話,天雪突然坐直了身體,仿佛剛才的一瞬根本沒有發生過,“我相信我們幾人會發現的,幹爹他們也一定發現了。反正比試才剛剛開始,不如我們再觀察幾日,若是天道穀的人真的另有目的,也不怕他們會鬧出什麽事情來。”


    “嗯,隻有這樣了。”向聞點頭,忽然又想到了什麽,對著元香道,“仙劍大會沒有強製報名的弟子必須參加到最後,如果你不願參加的話,不如……”


    “不要!”元香知道他想說什麽,打斷他道,“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參加!而且一定要贏了天道穀的那些家夥!”


    作者有話要說:→_→昨天翻了一下時間表,發現論文是28號之前交。。。所以……過幾天再說!


    →_→趕緊把這卷寫完我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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