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不是鬥場,鬥場一對一,戰場多對多。戰場上你不隻要對付麵前的敵人,還要防止其他敵人。


    這都不算什麽事,卻可怕的是那些參戰的強者,他們隨便一個法術、隨便一個武技,就有崩山裂地之威力。真正打起來,誰還會顧忌他們這些炮灰?


    狗六怕死,所以不敢去,不敢上戰場。他怕死,並不是怕與妖魔戰鬥,而是不想加入這種成為炮灰的戰鬥。他是被抓來的,是被逼的,不是自願的。


    “你倒是好,會與我說話。”聶飛感歎。


    “所以我能在這裏活這麽長。他們都麻木了,不願意多說話。我也隻能與新人說說話。等過兩天你麻木了,我又隻能和新人說話。”


    狗六在這裏時間長,並不代表前麵的狗一到狗五活的時間比他長。就如同前任狗七死了以後,聶飛進來就用狗七這個號。每一個編號,都換過無數的主人。


    聶飛不認為狗七是名字,狗七不過是一個編號,就像監獄裏給犯人編號一樣。


    而在聶飛後麵,還有狗八、狗九、狗十……


    他們就在後麵的牢房。


    按狗六所說,這裏的編號都是隨便起的,狗字起頭、雞字起頭或鴨字、魚字起頭,什麽都有。


    還有糞字起頭的,狗六說他們能用到狗字頭的編號,算是運氣好。


    狗六並沒有與聶飛聊太久。隻是聊了一會兒排解心情,然後就盤坐在石床上練功。


    就像他說的,與人說話不過是在告訴自己,他還是個人,是個活著的人,有思想會聊天。他把這裏當成生活,不當成監獄,他就活得有點希望。


    這點希望,就是他能堅持活下來這麽久的動力。


    很多人,在這裏久了麻木了,會生出寧願死掉也不願苟活的想法。他們在鬥場上表現出來最決然的狠勁,往往出手就是最強的兩敗俱傷的招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然而,妖、魔、獸在這方麵不如人類,所以有時候哪怕妖魔獸比人類稍強,輸的也是妖魔獸。


    妖、魔、獸,比人類更怕死。


    因為他們的數量比人類多,因為他們自認為比人類強大。


    從謝天覺的記憶中聶飛得知,在諸天絕地死亡,就算沒有魂飛魄散化飛灰湮滅,靈魂也是無**迴的。


    這就是諸天絕地為什麽稱絕地的原因之一。這裏是絕地,也是有希望成為世界主宰的地方。但凡想要成為世界主宰的強者,最後一步都會出現在諸天絕地,沒有任何例外。


    諸天絕地是登上世界主宰位置的最後一站。有了這樣的可能,就會失去輪迴的機會。


    有得必有失。


    想要出諸天絕地,隻有一個途徑,那就是成為世界之主。


    聶飛也在練功,他沒有盤坐修煉,而是站在牢房中間,手裏仿佛握著一把看不見的刀。


    他手中沒有刀,他要將刀意凝聚成刀。


    他站著一動不動,但他的意念卻在整個房間裏跳躍、出招。


    或橫奔在牆壁上,或倒立於牢房頂,他的意念充滿整個牢房。漸漸地,他的刀意無處不在。


    這是散,也是放。


    先散後聚,先放後收。待到收發自如,散則遍布天下,聚則微不可察。


    不管是散是聚,是放是收,都變成看不見的空無。


    大到看不見,謂之大象無形。天地之間都是,天地有多大,散出的刀意就有多少、就有多大。


    本身就被籠罩在刀意之中,又如何判斷出刀意的形狀、範圍?


    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不識刀意真麵目,隻緣身在刀意中。


    如此刀意,百戰百勝。


    同樣的,收到目不可視,念不可察,亦是無形亦是空無。


    大象無形的刀意,天地可鑒。敵人能感受到刀意,卻不知刀意在哪裏,處處皆刀意。


    微不可察的刀意,永遠都無法被窺探。哪怕被這刀意殺死,也不知自己怎麽死。


    以上這些,皆是係統擁有世界之心後解析出來的道則。這些道則,若是常人需要無數年去領悟,卻要無數經曆去頓悟。


    而聶飛不需要這些時間和經曆,係統直接賦予他,如同天生即有。


    聶飛隻需要去熟悉,去感受,卻融合,使之能夠真正成為自己的東西。


    第二天很快到來,有人來收處理淨桶。這人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看起來像個石頭臉。手裏拿著一根長棒,棒的兩頭各有不同,一頭有個金箍,一頭有個銀箍。


    聶飛看得眼熟,仔細一想就知道為什麽眼熟。這人手中的長棒,和電視裏孫悟空手中的金箍棒極為相似。


    所不同的是,金箍棒兩頭是金箍。而眼前這人手中的長棒,一頭金箍一頭銀箍。


    那人打開牢門進來,將金箍那頭對著淨桶一指,那淨桶裏的東西全部消失變得像已經清洗過一般很幹淨。


    然後又對著盛水的石桶一指,那石桶裏的水又會消失重新變滿。


    那人進入牢門後,即不看牢房裏的人,也不看牢房有沒有多出東西少什麽東西。甚至連淨桶裏有沒有東西,石桶裏有沒有水都懶得看。


    就這麽走進來,沒有任何表情,沒有任何感情,眼睛渙散沒有焦點不知看向哪裏。


    全程漫不經心。


    隨便將長棒一指,掉轉長棒另一頭又一指,如同挽個棍花。也不看效果,更不看有沒有搞錯桶就轉身離開。


    這樣的情景,你都懷疑他不是個人,可能隻是個傀儡。


    其實如果會法術,石桶的水是可以通過法術自己弄滿的。由於一些武者不會以武生水,所以才讓人代為發水。


    鬥場的決鬥隻在白天舉行,上午一個時辰,下午兩個時辰。誰也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隻有進入鬥場裏麵才看見對手。


    人類飛升上諸天絕地,不止出現在黑地之域和白地之域,其他的域也有人類飛升點。隻不過相比其他的域,黑地和白地基本掌控在人類自己手中。


    若是人類飛升到其他域,就會成為妖魔獵殺的對象。


    同樣的,飛升在黑地之域的妖魔,也成為人類獵殺的對象。還有的,就是被抓來鬥場,與人類決鬥供人取樂。


    “狗六,今天頭場抽到你出戰,好好表現給新人看!”負責帶人進鬥場的,還是早上洗淨桶的那個石臉人。


    石臉人對狗六說完,轉身又對聶飛說道:“新人,去看戲了,明天你就會成為主角,用心學著點,爭取多活幾天。”


    石臉人的話,帶著調侃,帶著戲謔,但他的表情仍舊一動不動,和石頭一樣沒有波動。


    說話與表情不符,簡直就是表裏不一的完美呈現。看著他的石頭臉,你都懷疑剛才的話不是他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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