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走!”寧平安堅決地對李麽說。


    李麽想離開柳門鎮,結果寧平安沒有同意。


    “爹,飛哥對我恩重如山,我若拋他而去,我豈不是忘恩負義之輩!爹,如果我是那樣的人,你還看得起我嗎?”


    李麽為難道:“可是聶飛已經不在柳門鎮,沒有人能保護你和小環。聶飛此去,還能不能迴來……”


    “住口!爹,你怎能說這樣的話!飛哥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阿黑來告訴他們情況後,他們經曆了輾轉難眠的一夜。第二天,分堂來人帶走聶飛,更讓李麽失了分寸,一心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爹,我不該對你大聲喝斥,作為晚輩是我不對。可飛哥對我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我隻會盼他好,怎麽說那些於他不利的話?”


    寧平安感覺到自己剛才喝斥李麽做得過火,連忙道歉。李麽是他嶽父,還一直照顧他,再怎麽不是他也不能衝李麽發火。


    他又對小環說:“小環,我們不走,留下等飛哥迴來,可好?”


    小環抓著寧平安雙手,點頭道:“平安哥,你怎麽做我都支持你。”


    她又轉頭勸李麽:“爹爹,做人講信義。小環沒什麽能力,但也不能這樣棄恩人不顧。若不是飛哥及時阻止,我恐怕已經……”


    李麽歎氣道:“罷了罷了,女大不中留。既然你們執意要留下來,那就留吧。”


    阿黑、阿肥、阿石、阿鑼幾人在一旁看著,都為寧平安如此講義氣感到高興。


    說實在話,聶飛雖然說過,寧平安三人想要離開,就讓他們保護寧平安三人一起離開。可如果寧平安真的離開柳門鎮,他們這些人肯定瞧不起寧平安。


    看到飛哥有難就想離開,不想著有難同當,枉飛哥救他們,還對他們那麽好。


    現在寧平安的表現,證明飛哥沒有看錯人。


    “阿黑,東鷹幫的人朝這邊來了!”外麵放哨的阿幹叫道。


    阿黑立即下令:“阿石,你們三個留在這裏貼身保護,我們守外麵。如果有機會,你們就帶人逃走,不用管我們!”


    阿黑說完出去,在門口看到一夥東鷹幫的人往這邊走來,一路指指點點,目標似乎就是這邊。


    阿幹說道:“他們好像是施高的手下!”


    阿黑道:“大家小心。如果是衝我們來,拿刀幹,不要慫!飛哥迴來,讓他看我們的表現!”


    “是!”


    東鷹幫那邊有近二十多人,看見阿黑他們不僅沒有避讓,反而徑直走過來。


    他們個個陰沉著臉,氣勢洶洶如同頭頂著大片烏雲,朝著寧平安家籠罩而來。


    “你們是天洪幫的人,在這裏作甚!”


    大家都穿著幫派勁裝,一眼就能看出來。


    “大哥,他們是聶飛的手下。”


    “這麽說,他們是聶飛派來保護寧平安的。聶飛這小子年紀不大,心機不小,都被帶走了還想到讓人保護寧平安!”


    “你們聽著,聶飛已經被帶迴分堂,他殺死你們香主,到了分堂就是死,不可能迴來了。你們不用再跟他,不用再聽他的話。現在給我滾開,你們還有活命。真要開打,全都將你們砍死在這裏,為寧平安陪葬!”


    阿黑手握在刀把上,隨時準備出刀。“聶飛吩咐的,我們就要做到。出來混,什麽時候怕過死?你們敢打,我們就是死絕,也絕對能拉上幾個墊背。”


    “滾吧。囉嗦那麽多。我們二十多人啊,是你們兩倍。還用打嗎?你們是天洪幫,以為自己是天神幫啊!二打一,隨便就能把你們全都砍死!”


    阿幹撇撇嘴道:“說到死。我們飛哥至少現在還活著,你們老大施高已經入土。你們還為他報什麽仇?他做的什麽事你們不知道?真說出去,江湖上知道你們為他報仇,還不個個都笑死!”


    東鷹幫的人看到阿幹說他們老大,一個個罵起髒話。


    “敢說我們老大壞話,今天就讓你死在這裏!”


    “不砍你們十八段,真當我們東鷹幫好欺負!”


    “兄弟們,砍他!”


    東鷹幫刀手抽刀衝上來。


    阿黑他們也拔刀在手,高喊道:“兄弟們,這是我們第一次為飛哥戰鬥,不能丟飛哥的臉!”


    阿幹刀沒出鞘就先衝出去。“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看你狠還是我狠!”


    他們這些人,是從各地收上分堂的,在分堂被各種看不起。聶飛認真待他們,沒有歧視他們,沒有看不起他們,用心教他們刀法。


    人心肉長,他們除了為聶飛戰死,別無他報。


    “殺,飛哥看得起我們,我們以死相報!”


    “早死早投胎,下輩子投個好胎,生在富貴人家!”


    “欺負我們人少麽?來啊,誰怕誰!”


    阿幹最先衝出去,也是最先接敵。東鷹幫刀手揮刀砍他時,就見刀光乍閃,東鷹幫刀手的持刀的手臂已經斷成兩截。


    阿幹拔刀即出刀,速度之快,出人意料。


    他動作未停,撞入對方懷中,刀也刺入對方肚子。借著把對方撞飛的力道,阿幹拔刀轉身砍出一刀。旁邊那個想趁機砍他的東鷹幫刀手,立即中刀。


    轉眼間,寧平安家門前已經戰成一團。


    蘇瓊在暗處觀看,不由為阿黑他們的身手和戰力折服。這些從鄉下收上來的刀手,當初在分堂試訓時實力最弱,因此這次下來柳門鎮,她和甘風都沒有選這些人。


    沒想到,他們都看走眼,這些人未來一定是真正的刀手。


    不,應該是聶飛訓練的結果。他們三個精英之間,聶飛對刀手的訓練做得最多,要求也最多。


    蘇瓊用劍,並不是說她不懂刀法。她也懂刀法,隻是她懂的和大家一樣也是天洪刀法。她也就指點一些手下不懂的地方,多數還是手下自己練。


    甘風那邊同樣如此,包括其他精英、其他幫派精英,基本都是這樣。


    沒有人會把自己真正的本事教出來。萬一手下全部學會,超過你,很可能就踩著你上位。


    大家教刀法,都不隻留一手。隻教基本的幾路砍法和躲閃,剩下的自己領悟。學得多少,看自己本事。


    反正對於幫派來說,刀手有的是,不愁沒有人加入。


    那些尋求保護的人,那些崇拜武力的人,那些想加入幫派的人,還有很多流民、孤兒、吃不飽飯的人,都是刀手來源。


    每年一到發洪水或幹旱,就會有大批流民和孤兒出現,等著加入幫派。就算是小的幫派,也有人加入。


    刀手?刀手最不值錢。


    給兩口飯,給一把刀,就是刀手。


    刀手隻要會拿刀砍人就可以,砍得多了就升精英。


    這就是刀手。


    十人對二十多人,數量上的劣勢,就算再能打,阿黑他們也開始掛彩受傷。


    再這麽下去,他們有人會死。


    他們沒有怕,一個個雙眼血紅如狼,被打死也要咬下對手三兩肉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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