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書生坐在地上,看到施高刀法兇猛。他不會武功,無法判斷聶飛與施高誰高誰低。隻看到聶飛連刀都沒能拔出來,還不斷後退,以下擔憂急忙大聲喊道:


    “恩公小心!”


    恩公這個詞,若是柔弱女子著急喊出來,才是相當應景。


    可惜了這一聲恩公,聶飛感歎中退出巷子,來到街上。


    這是入鎮的街道,處在柳門鎮邊緣,來往行人不多。


    聶飛一退再退,退過街道中線,退迴天洪幫的地盤,繼續退到街邊。


    施高乘勝追擊,一追再追,追過街道中線,追到天洪幫地盤。


    不管是東鷹幫的人,還是天洪幫的人,都可以在對方地盤上走。但如果在對方地盤上鬧事,那就另說。


    施高打得興起,跳起來使出一招雄鷹搏兔,刀閃寒光就往聶飛腦門劈去。


    “給我死成兩半!”


    在他看來,聶飛手中無刀可擋,不死也傷。以他的刀速,聶飛躲都沒法躲。就算能躲過腦袋,肩膀也是躲不過。


    這一刀下去,別說是兔子,別說是人,就算是頭牛,也要被他劈成兩半!


    寒光閃過。


    當!


    聶飛閃開頭,橫刀向天,以刀架住施高的刀。


    施高一驚。他根本沒看清聶飛何時出刀,怎麽出刀,這刀就擋在聶飛頭頂,讓他的刀無功而返。


    我隻是沒注意到,施高心想。他不相信聶飛的刀能快過他、能快過他的眼睛。他認為隻是大意,以為聶飛必死,才沒注意到聶飛拔刀。


    就算聶飛有刀在手,那有如何?


    聶飛手中無刀,勝之不武,殺之不爽。


    聶飛手中有刀,勝之可驕,殺之後快。


    施高身為逍遙城精英刀手,根本不把這些鄉下精英看在眼裏。隻要他認真起來,聶飛擋不下他三招。


    他是這麽認為,也是這麽做的。


    “聶飛,今天就讓你死得明白!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距,你永遠也無法彌補的差距!”


    三招,連擊,快斬!


    一刀快過一刀,一招快過一招。


    一招鷹破疾風,刀如鷹嘴利爪,迅如疾風飛掠。見影不見刀,見刀如見風。


    第二招嘯鷹奔雷,風聲如雷,刀如霹靂。不見刀光風影,但聞雷聲滾滾。


    第三招飛鷹似電,刀如電,刀光如電。電光一閃,寒刀劈至。不可見刀,隻見閃電。


    這三招劈向聶飛,就看到施高雖胖的身材靈活異常,刀光劃閃間,傳來“當當當”刀的碰撞聲。


    眨眼間,三招盡數使完,施高砍出上百刀。刀刀劈中聶飛的刀,沒有一刀能夠砍中聶飛的身體。


    施高大驚,下意識道:“這不可能!”


    聶飛隻是一個鄉下刀手,再怎麽精英,也是鄉下精英,怎麽可能擋得完他三招刀攻。


    這三招,在與其他鄉下精英比試時,從來沒有人能夠擋得完。


    很多時候,施高不需要用到這三招連斬,就能打敗那些鄉下精英刀手。


    隻有極個別號稱天才,或者最強的鄉下精英刀手,他才使出這三招。


    此三招一出,戰無不勝!


    然而,今天,遇到聶飛,他沒能取勝!


    他傷不到聶飛分毫!


    就在施高錯愕之際,聶飛橫刀一劃,如同一道過山風,從施高空檔處砍入,劃向施高腹部。


    施高反應過來,後退收腹。還是慢了一步,聶飛的刀不比他慢。


    一道血痕染紅他的衣服,腹部傳來刀傷的疼痛。


    中刀了!


    施高連連後退,刀在身前揮舞,不給聶飛追擊的機會。


    聶飛看到施高退過街道中線,迴到東鷹幫的地盤,將刀舞個刀花收在臂後,對著早就從地上爬起來,在巷口觀戰的書生招手。


    “還不過來,莫非你想跟他迴去?”


    那書生醒悟,立即跑過來,躲在聶飛身後。


    聶飛沒有追擊,也沒有要殺死施高的意思。天洪幫與東鷹幫之間的正式戰鬥還沒開始,現在沒必要大開殺戒。


    雙方在試探階段,試探對方的忍耐程度、試探對方的底線、試探對方武功高低、實力深淺。


    沒有試探清楚,哪一方都不會輕易開戰。


    貿然開戰,萬一對手有什麽暗藏手段,或者對手實力強悍,吃虧是小事,被殺死、被掃出柳門鎮才是大事。


    施高看到聶飛沒有追擊,伸手一摸肚子,知道傷得不重,順手點穴止血。


    “聶飛,好手段。示敵以弱,引我大意,突然襲擊,小勝即止。我記住你了。告訴你,你的命是我的。你不要隨便死,你隻能死在我刀下。”


    “我施高,說到做到!”


    施高說完,目光越過聶飛的肩膀,鎖定聶飛身後的書生。


    “還有你,你也是我的。隻要你在柳門鎮,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施高說完,轉身離開。


    圍觀的人看到沒有熱鬧看,也散開離去。


    書生看到施高走遠,才向聶飛鞠躬行禮。


    “小生寧平安,謝恩公救命。”


    “免禮。”


    “敢問恩公姓名,好讓平安我永記在心。”


    “天洪幫聶飛。”


    “天洪幫?柳門鎮不是五元門在管嗎?”寧平安奇怪道。


    “現在柳門鎮有兩個幫派,我們天洪幫,和剛才那個東鷹幫。五元門已被逐出柳門鎮。此事已有三個月,你外地來的?”


    “我是柳門鎮人。隻因寒門苦讀,赴考未中。囊中羞澀,一路慢慢迴來,今日才到柳門鎮。”


    聶飛心中一動,想到以後發展,需要個寫寫畫畫的人,他是寧平安的救命恩人,也許寧平安會對他忠心。


    “你可會寫書作畫?”聶飛問寧平安。


    “詩詞書畫,略懂一點。”寧平安謙虛地迴答。


    作為一個書生,詩詞書畫是基本。若是不會,不配稱文人。


    “你迴來柳門鎮,有何打算?”


    寧平安歎氣道:“能有什麽打算。世人常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四體不勤五穀不分,肩不能挑來手不能提,無縛雞之力、無揮鋤之能。”


    說到這裏,寧平安突然停頓,眼有眼光,再歎口氣後才繼續說:“我還是與之前一樣,擺攤替人寫字作畫,寫家書、寫對聯,換個飯錢勉強填肚子。”


    “你家人呢?”


    “父母雙亡,孤身一人,破屋一間將就著遮點風、擋下雨。”


    “可願跟我做事?”聶飛問寧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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