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這麽晚打電話過來,有什麽事嗎?”春日野悠一邊接著電話,一邊用毛巾擦拭頭發。


    “嗯,嘻嘻,就是想問一下明天應該不會也要跑步吧?”電話那頭,櫛田桔梗揉著白白嫩嫩的小腳丫,心有餘悸。


    “呃,不會了。如果你想要的話,和我一起早起晨練怎麽樣?”春日野悠瞬間就懂了她在擔心什麽,不由好笑。


    “……”聽著電話那頭的唿吸聲,他的心裏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呃,那個是開玩笑的。我早上一般都是跑一整圈的。”


    他趕緊澄清,萬一櫛田桔梗腦袋一熱答應了的話,那麽中途跑不動了,他是丟下人家不管不顧的溜了呢,還是打亂安排送她迴去呢?簡單的來說,他擔心多的不是跑友而是累贅。


    “哼哼,就知道。”櫛田桔梗發出好聽的嬌哼。


    但是一邊玩弄著小腳趾的她,心中未嚐沒有一絲可惜。如果去的不是海堤而是操場的話,她說不定就一口答應了。畢竟操場是環形的,稍微跑一跑就可以停下來看著他跑。


    “明天的活動你還參加嗎?”她想到晚上結束的時候,暴動的美術部部員推翻了他的策劃者地位就忍不住翹起了嘴角。不過,今天確實蠻開心的。


    “明天?”春日野悠想了想自己的計劃表。


    部長授權給他的時候,是要求他準備好至少一周的計劃的。可那張白紙上幹幹淨淨的隻寫著今天一天的。由此可見他是有計劃地在給美術部部員們“提供豐富靈感”。


    “不了,我去的話,估計要被她們集體報複的。嘿嘿,先躲一下吧。”


    “……”你既然知道還這麽做。櫛田桔梗感到無語。今天所有人都被春日野悠折騰的有氣無力了,都沒精神去複仇。但是明天一有機會,包括她在內,都會好好讓春日野悠體會一下“世界的博大,生命的美好,靈感的泉湧!”


    “有些可惜呢。……你還準備去比武嗎?”


    “嗯。要為以後準備呢。”春日野悠聽出了她的好奇,但是那個地方對於普通學生來說是保密的。要知道為了租下這個地方,他從參賽者手中獲得的門票費都要投進去無萬點數。前期都是他自己付的錢,到現在才勉強有些迴本了。


    “是這樣啊……小悠以後要去哪裏呢,隻是聽說要退學……嗯,如果不想說的話也沒關係。我隻是憋不住了,現在說出來痛快多了。”


    櫛田桔梗倒在床鋪上,看著屋頂的日光燈發呆。她對春日野悠很好奇,之前隻是對他的弱點和能力好奇,現在則是對他整個人都很好奇。


    也許他是這一生也無法掘盡的寶藏,在有限的時光裏,每一絲新的發現,都能帶給她純粹的快樂。或許,也想試著挽留住吧?


    “……”春日野悠嗅出了其中有別於以往的情緒,然而在他有限的閱曆中並沒有關於這個的記錄。或許是那個吧?采用排除法得到的答案——壓抑的期許或者叫“喜歡?”


    “會去一個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春日野悠就像一個形容詞匱乏的小孩子一樣說道。


    櫛田桔梗有些不依不饒的追問著:“哎?莫非是北海道,德國,南極,總不會火星吧?”


    “是一個比這些都要遙遠的地方喲?桔梗。”春日野悠在心中歎了口氣,對於一輩子隻會生活在這個無魔世界的人來說,接觸到他的一些東西並不是好事。


    就像是他自己一樣,為了現在的超凡,他所付出的代價是別人無法想象的。但是該怎樣讓她放棄呢?直截了當的拒絕她嗎?這種人渣的行為,我可不會做。


    還是像對待堀北鈴音一樣,讓她自己覺察到“異常”,然後在對未知的恐懼,自行後退呢?


    “小悠說大話了……”櫛田桔梗沉默了一下,她確信這句話是真的。


    但是,卻無從理解其中的含義。比地球與火星的距離還要遠?在這個星係內旅行還在研究階段的世界,這是不可想象的……


    但是少女的腦洞有時候就是那麽厲害。前來高中可以理解為體驗生活,那麽訓練身手一定是以後用的到。再加上所謂的遙遠。這些相加能夠得到的結論隻有——春日野悠為了某個原因,將要經曆十死無生的旅行。


    具體的原因和旅行的內容,參考各類複仇題材、殺手題材的小說、電影、漫畫。


    春日野悠不知道自己被腦補成現代版的王子複仇記主角了。又和櫛田桔梗瞎聊了一會之後就掛斷了電話。以他的情商來看。櫛田桔梗喜歡他或許是有點的。但是也僅此而已。


    她現在的行動,就像是先前她說的那樣,隻是利用他體驗一下原本不能得到的東西。而他的行動也是圍繞著這個原則進行的。是在力所能及之處,給予她的迴報。


    晚上這段時間,他還得抓緊來補寫小說。他瀏覽自己的個人網站的時候,就看到下麵一堆的鬼畜編輯的留言。大意無非是警告他不要像某些老賊一樣心懷僥幸心理,某些給他帶去不好影響的老賊已經被秋後算賬了。現在都在小黑屋裏麵壁思過呢。


    下麵則是一片叫好聲,因為這則通告的原因,他的個人網站的流量竟然增長了三成。哎,那些無底線的老賊果然是天怒人怨啊。一邊這麽想著,他一邊策劃著在走之前怎麽搞一個驚天動地的大新聞。至少也得讓那些犧牲了的老賊們瞑目吧?


    緋鞠本來趴在桌子邊看著他打字的,發覺自己主人逐漸缺德的笑容之後,額頭上垂下黑線。趕緊用尾巴啪嗒啪嗒抽打春日野悠的臉頰,提醒他注意形象。


    “叮咚……”


    都這個時候了誰還不睡覺啊。春日野悠看了一眼指在11和12之間的時針搖了搖頭。


    但是門還是要開的,他起身從座位上離開。“等一下,我來了。”


    在他身後,被吵醒的緋鞠尾巴在嘴邊搖了搖,就像是在打嗬欠一樣。在她看來,來的誰都一樣。一準會打擾她的好夢。說起來,上次夢到吸奶的時候,因為咬到了主人胸前的突出部分,還被主人捏著後頸戳了好幾下頭,emmm,哼,一點奶·水都沒有,有什麽好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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