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半小時後李然來到咖啡廳看到田野麵前的桌上擺著兩倍芬達,自己的一杯喝了一半握在手裏正出神的看著窗外馬路,李然嘖嘖歎了一聲走過來。坐定,說,“我叫李然,跟葉詩文同一間辦公室,平時經常一塊的,你……,哎,應該知道了吧。”


    田野,把另一杯芬達推到李然麵前說道,“嗯,我知道了,她說,她愛上另外一個人了。”


    李然點點頭,說,“是,她拒絕了很長時間可最終還是愛了,不過,我覺得她的選擇是對的。”


    田野抬頭看著李然,說,“我本來想給她最好的生活……”


    李然放下芬達,笑笑說,“說來可笑,女人總是希望自己的愛人能與自己天天在一起,哪怕粗茶淡飯,而男人若是真心,就總是想要自己心愛的女人過上他心目中最好的生活,為了這個目標甚至不惜離開她,這樣糾結的不和諧就難免會造成很多的誤會,也許,這麽多悲劇的愛情故事就是因為這種男女之間不同的愛情觀而產生的吧,雖然都是為了愛情,可是難能完美。我很確定你們是很相愛的,很純粹的那種,可是,還是那句話,男女有別。”


    田野低下頭,想了半天,還是忍不住的問,“那個男人,怎麽樣?”


    李然,笑了笑,說,原來你不知道……


    之後,李然把事情的大體經過說了一遍,最後,看著田野沉重的臉說,“這下你知道為什麽我說我覺得她的選擇是對的了吧,雖然說女人對得起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但是葉詩文,對得起自己,對的起你,也對得起斐然。”


    李然走後田野在咖啡廳坐了一個下午,直到天色灰暗,才茫茫的迴家。


    在假期結束的前一天,田野的舅媽打來電話告訴田野,說葉詩文剛打電話告訴她今天就要跟另一個人訂婚了,說感謝這段時間來對她的照顧,臨末了,惴惴的說,“葉詩文的確是很長時間沒有來我這裏了,你們倆怎麽了,挺好的女孩子,哎,說變就變……”


    葉詩文的訂婚典禮的當天,天上小雨淅瀝,到了飯店停車場,田野才發現自己沒有帶傘,從後背扯起帽子,帽簷剛好齊眉,兩手插進上衣兜裏,深舒一口氣,走進雨裏,飯店大廳裏葉詩文正和一群同事聊的開心,大家誇耀她今天穿的漂亮,說倆人是郎才女貌,說葉詩文是傻丫頭終於配上傻哥哥了。


    葉詩文笑著四周環顧,飯店服務員很有秩序的開始上菜,主席上正中央有一條做的很漂亮的龍門鯉魚,盤底薄薄一層濃汁,上邊撒著各種作料碎葉,大大的魚頭正朝著自己開著口,葉詩文心裏某一處被觸痛了一下,周圍人的笑聲已經不在耳朵裏了,葉詩文默默的看了看窗外的雨聲潺潺,收迴目光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進來……


    飯店外,田野能透過模糊的窗口看到大廳裏的人熙熙攘攘,走到門口田野把帽子扯迴後背,推開門,眼睛不用尋找就看到了人群中葉詩文目光正從自己這裏收迴去,卻又突然定格,田野怔怔的看著眼前同樣怔怔的葉詩文感覺什麽東西堵在了胸口,他想走過來的時候卻看到一隻手搭在葉詩文的肩膀半個身影俯下身來貼在葉詩文的發梢,然後,田野知道了,抬起頭努力睜睜眼,轉身離開。


    田野重新迴到了西班牙,一年半後工作結束迴到這個城市開始順風順水的工作,他的努力受到公司領導很大的重視,同事也都很是敬重他,自己也得到很好的迴報,在旁人看來已經是這個年紀裏的佼佼者了,自己脫離了一線崗位開始從事管理,工作已經不是那麽累了,偶爾也會和同事朋友到處玩,周末聚聚,生活很是充實,隻是當他從高樓裏的落地窗看向窗外的時候總會感到一絲無奈。


    不久之後,葉詩文偶然遇到了田野,卻是已經沒有以前的悸動,默默的寒暄著問好,還是田野提議說找地方坐坐聊聊天,路邊正好有一家飯店,布置典雅,考究的木質桌子透著古氣,椅子卻是秋千般用花藤吊著,舒緩的音樂似有似無,總感覺像是離開了城市跑到一個不知名的小鎮上沒有了喧鬧。


    服務員過來問菜,田野說,“有沒有大魚頭呢?”


    服務員一頭霧水說,“抱歉,這裏沒有這個湯菜,隻有蛟龍出水,彩鳳朝陽……”


    田野看著葉詩文笑了笑,說;“先來兩碗茶吧。”服務員走了,周周圍重新安靜,這麽靜的環境裏田野、葉詩文也是沉默著,每說一句都是淡淡的語氣,說的也不過是生活上的問候,為人妻的葉詩文看起來沒有了以前的活潑看起來透著一股典雅,田野卻依舊是一張意氣風發的麵容。


    沉默了很久之後,田野終於說,“其實當初自己離開這裏的時候就很是不安,這種結果也是料想中的最差一個,這是我應得的懲罰,或許當初自己第一個假期沒有發生那起事故能迴來的話,事情就不會是這個樣子,我們或許還會在一起……”


    葉詩文抬頭,問,“事故?”


    然後在舒緩的音樂裏,葉詩文知道了當初田野失約不迴來的原因,知道了田野一個人在國外的生活,知道了那些泡麵的生活,知道了那些難眠的夜晚,知道了疼痛的煎熬,知道了自己想他的時候他也是多麽的想著自己。


    可惜,生活不會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更不會重頭再來。


    窗外一個小孩子跳跳著跑過,甩給周圍一片咯咯的笑聲,媽媽跟在後邊喊著別亂跑,公車靠站,一個麵色安靜的孕婦在丈夫的攙扶下慢慢著地,周圍一圈人都注視著,丈夫和孕婦眼神交接的刹那葉詩文看到了一片寧靜,轉頭抿嘴,眼淚掉下來的瞬間,街邊的音箱裏正唱著:當我唱起這首歌,才發現你是最無法代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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