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的事影響不了莫家,這會兒正忙著安頓受傷的莫冰呢


    不錯,莫冰沒有發燒,被老大夫趕迴家休養身體來了,當然藥自然是不會少的,所以莫雨特意在點心坊給她買了一大罐的蜜餞,和藥一起帶迴家


    安頓好之後,莫大福趁著三個孩子都在,就宣布了一個事情:“我準備現在就把你大哥的婚事辦了”


    “啊?”三人一愣


    “不是,爹之前不是說好了等我明年科舉之後再辦嘛”莫雷瞪眼看著老爹


    “這事我想過了,你們娘如今就那樣了,家裏不能沒有主母當家啊,尤其是後麵小雨的婚事,有些事我們兩大爺們不方便辦啊”莫大福認真的說


    “我看行,反正我的婚事還沒定日子,往後推一推就是了,先把大哥的辦了,也符合規矩,來年大哥再中個狀元,說不定我們家四喜臨門呢”莫雨點頭笑著說


    “哪來的四喜?”莫冰好奇,莫大福也好奇的看著大女兒


    “嗯哼”莫雨有些臉紅的說:“大嫂進門為一喜,我嫁人為二喜,大哥中舉為三喜,你我喜當姑姑,爹當爺爺為四喜”


    “哈哈哈…果然是四喜”莫大福拍手大笑:“就這麽辦,過兩日冰兒的傷好了,我們父子四人一起去親家家裏提親”


    原來莫雷的親事早在兩年前,莫雨定親後就定下來了,這門親事是莫雷縣學的先生介紹的,對方是縣學一位先生的女兒,閨名叫方茹,已經十七了,是位溫柔大方的漂亮姑娘,和莫雨處得還不錯,時有通信


    莫雷紅著一張臉,見屋裏一掃之前的低沉,也忍不住笑了


    不過幾日莫家上下全都知道大少爺要娶親了,整個莫家一片喜氣洋洋


    趙氏正和莫雨在莫冰的屋裏聊天:“這會不會太急了一點?半年辦兩場喜宴,可折騰人了”


    “不急,我和爹說了,讓他把我的日子選到後麵一些就是了,我家的情況,大娘也是知道的,爹是想著兒媳進門,打理內宅,也是想著讓嫂子打理我的事”莫雨笑著說


    趙氏猶豫了一會兒,吞吞吐吐地說:“這事兒~你娘知道了不?”


    “爹給她說過一句,詳細的得等去和嫂子那邊定下日子再告訴她”莫雨笑著說


    趙氏有些尷尬地說:“你別怪大娘管的寬,隻是雷子成親是大事,她畢竟是你們的娘,大婚當日得出來受新人的禮,別人才不笑話”


    莫雨很是感激:“大娘說的哪裏話,大娘真心為莫家,我感激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怪大娘?”


    趙氏握住莫雨和莫冰的手:“你們都是好孩子,是弟妹不惜福,我能去瞧瞧你娘不?”


    “成啊,怎麽不成,我讓小翠帶你過去”莫雨點頭,叫來小翠:“小翠,你帶趙大娘去看看我娘,順便把剛出鍋的點心給娘帶一份過去”


    “是,大小姐”小翠福了福身,在大門外等著趙氏


    “那行,我就先去看你娘了”趙氏起身跟著小翠往第三進的院子走去


    “姐,你怎麽讓趙大娘去看娘了?萬一…”等趙氏走了,莫冰皺眉看向莫雨


    小妹的擔憂,莫雨自然知道,她搖頭說:“沒事的,還不至於,我聽侍候的人說娘這兩日不怎麽吃飯,所以想著看趙大娘能不能把娘勸解開來”


    “娘也是的,大哥成親是多大的喜事,她這時候不吃飯,是什麽意思?”莫冰不禁嘟嘴埋怨張氏


    “我也猜不到娘是怎麽想的”莫雨強笑,或許猜到了,隻是不想說而已


    “好了啦,你還是想想怎麽抓緊時間養傷吧,不然就不帶你去大嫂家了”莫雨伸手刮了刮莫冰的鼻子


    “哎呀!這事兒怎麽能少了我?”莫冰嚷嚷著:“小翠,本小姐的藥呢?趕緊端來”


    “別叫了,小翠剛走,還要有一會兒呢,我去給你拿藥,你好好休息一下”莫雨起身走出屋子


    張氏屋裏,趙氏看著憔悴的張氏有些心疼,又忍不住氣她,說話便不客氣:“弟妹啊,不是我這個外人說你,你說你有幾個這麽好的兒女,怎麽就不惜福呢?小雨多好的閨女啊,又孝順又懂事,最重要的是她還那麽能賺錢…”


    巴拉巴拉,趙氏一氣說了老多話,卻見張氏仍然呆愣愣地,就有些來氣:“我說你現在是不想過了是吧?你不想活了,就給嫂子說一聲,我保證好多人等著嫁給莫兄弟”


    或許是這話刺激了張氏,張氏抬眼看著趙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把趙氏給弄得手忙腳亂:“這是怎麽了?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啊”


    張氏哭著搖頭:“好不了了,我親手把小冰給刺傷了,她們一定恨透了我,也不知道冰兒如今怎麽樣了?”


    “啥?!”趙氏瞪大眼:“你說冰兒不是生病了,是你給刺傷的?為什麽?她不是你女兒嗎?你怎麽能傷害你自己的孩子呢?”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張氏抓住趙氏的手,一個勁的哭:“當時我就是豬油蒙了心,我~我當時本是想刺小雨的,誰想冰兒突然撲了過去,就~就…”


    趙氏甩開張氏的手:“你的意思是說是小雨就能傷了?”


    “不…不…不是…我…”張氏語無倫次地不知該說什麽


    莫雨不知那日張氏和趙氏說了什麽,隻知道那日趙氏走的時候,很是憐憫看著自己說:“小雨,委屈你了”


    莫雨莫名其妙,隻能笑著搖頭,等趙氏一走,很快就將此事丟到了腦後,不知趙氏迴家還替她哭了一場:“多好的孩子呀,怎麽就有那樣的娘呢”


    莫雨可不知道這些,她們要去縣城住上幾日,所以她忙著收拾一家人的東西呢,至於張氏,能說她都把她給忘了嗎?


    莫冰的傷好後,莫大福帶著三孩子住進了青河縣城裏的宅子


    然後備上禮直接去了方家,方家猜到了莫家的來意,很是熱情的接待了他們幾人


    方老爺是舉人,他帶著莫大福和莫雷去了前院,莫雨姐妹倆跟著方二小姐到後院的小花園:“天氣太熱了,聽說你們來了,娘急急忙忙去收拾花園的亭子了,說是那裏坐著涼快”


    三人一進後花園就聽到方夫人正在花園的亭子裏吩咐著:“快去那些綠豆糕來,我記得莫二小姐喜歡吃那個”


    “方伯母,你太熱情了”莫雨笑著走進亭子,衝方夫人行了禮,莫冰也乖乖地行禮:“謝謝方伯母”


    “難得你們能來,我還不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招待你們,那成什麽樣了?”方夫人拉過莫冰仔細打量一番:“許久不見,小冰這是長高了麽?”


    “伯母,真的嗎?我就說我最近長高了,大姐還不信”莫冰歪進方夫人的懷裏,衝自家大姐眨了眨眼


    莫雨抿嘴一笑:“伯母,你可別縱著她,她現在都快成莫家村一霸了”


    “哦?是嗎?我看看…”方夫人把莫冰上上下下看了看:“我可沒看出來,還是那個乖乖巧巧的小女孩嘛”


    莫冰被誇得臉紅紅的,一旁的方怡嘟嘴跺腳不幹了:“每次冰兒妹妹一來,我就被娘給忘到腦後了”


    “喲!雨丫頭瞧瞧!我家小皮猴吃醋了”方夫人捂嘴笑起來,莫雨也笑眯了眼


    “哼!不理你了,莫冰,我們去玩”方怡扯著莫冰出了亭子


    方夫人和莫雨目送兩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去小花園裏玩耍後,才說起了正事


    “伯母,我們此番前來是為了大哥和茹姐姐的婚事的”莫雨主動開了口


    方夫人吐出一口氣,仿佛擱下了一塊大石頭,如釋重負地說:“小雨,你可別見笑,伯母啊一直提著心呢,畢竟你茹姐姐都十七了,和她一般大小的姑娘,哪個不是都當娘了”


    “伯母一片慈母心,侄女哪裏敢見笑”莫雨頓了頓笑著說:“本來是打算等大哥參加了春闈,再成親的,這不計劃趕不上變化嘛”


    “怎麽?對了你母親怎麽沒來?”這商量兒女婚事,本該由莫夫人出麵的,如今卻由莫雷的妹妹出麵,方夫人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


    見方夫人想到別的地方去了,莫雨忙開口:“伯母別擔心,家母沒事”


    莫雨低頭想了想,張氏的事在家就商量好了,得對方家實話實說


    “可是有事不方便說”方夫人揮退身旁的下人


    莫雨組織了一下語言,才強笑著開口:“這事說來與家母有關,但是對伯母卻是可以說的,不過我希望茹姐姐一起,畢竟她是要嫁到莫家的”


    方夫人一下就知道莫夫人出了事,嚴肅地點頭:“我讓人去叫茹兒過來”


    很快方茹就來了,一進亭子就是一愣:小雨不是來和母親談婚事的嗎?怎麽兩人都板著一張臉?


    “茹兒來了,快過來坐下,小雨有事非要當著你說,快過來”方夫人見到女兒,忙衝她招手


    “茹姐姐好”莫雨起身衝方茹行了禮


    方茹忙迴禮:“雨妹妹,快坐”


    兩人坐下,莫雨喝了口茶,才開口說了起來:“叫茹姐姐來聽,也是為了姐姐心裏有個成算,日後好辦事,莫家近日被人算計,小弟莫陽被衙門抓了進去……”


    莫雨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都給方家母女講了出來,包括張氏欲刺自己不成,反而傷了莫冰,都說了,當然張氏說的那些胡話就沒必要講了


    方家母女驚呆了,這世上還有這樣的母親?


    方茹還隻是替莫雨幾人難過,方夫人卻一瞬間想到,這樣的婆母,自己的女兒嫁過去該如何自處?


    “家母這樣自是不宜管家理事,而我的婚事最遲也就在明年開春,所以特前來向夫人請期,莫家希望在中秋後,十六的那天是個好日子,希望能在那天娶茹姐姐過門”莫雨笑看著羞紅了臉的方茹


    方夫人沉凝片刻:“此事我得與我家老爺商量過後才能答複你家”


    “這是自然,近幾日我們都會留在縣城的宅子裏,伯母到時候派人到那裏說一聲就是”莫雨笑著說


    看著麵前笑吟吟的女孩子,方夫人忍不住歎息:“小雨,真是委屈你們兄妹幾個了”


    莫雨搖頭:“伯母,我們不委屈,倒是要委屈茹姐姐,還要麻煩伯母您了,畢竟茹姐姐一過去就得操持家事,還得準備我的事,很是辛苦”


    “哪兒有什麽辛苦的?哪個做人家兒媳的不是這麽過來的?就是你吧,我聽說那沈家小子,孤身一人,你一過去還不是得各樣操持”方夫人不以為意,一嫁過去就能當家做主,不是哪家都這樣的


    莫家出了這樣的事,又及時這樣處理,足見莫老爺是個有睿智的人,方夫人尤其滿意莫家人的坦誠相待,沒有像別的人家,對媳婦藏著掖著,把媳婦當外人看待


    此行最主要的話說出口了,接下來就是靜待消息了,莫雨放鬆下來,和方夫人母女,喝茶聊天,直到下人來報,午飯準備好了,這才叫來莫冰和方怡,幾人一起去了堂屋,男女分桌而坐


    莫雨看向莫大福,衝自家老爹點點頭,表示事情都辦了,莫大福也衝莫雨點點頭,莫雨就徹底放鬆下來,該吃吃該喝喝


    酒足飯飽後,莫大福帶著三孩子提出了告辭:“多謝親家老爺和夫人的款待,家裏還有事,我們就不多留了,告辭”


    方家夫妻急於商量事情,並沒有多留,親自送了莫家四人到大門口


    “親家留步”莫大福迴身拱手,見方家人止住腳步,這才帶著孩子們上了馬車,駕馬離去


    “夫人”“老爺”方家夫妻異口同聲的喚對方


    兩人相視一笑,還是方老爺笑著說:“夫人,為夫有事與你商量,咱們進屋說”


    夫妻倆相攜著走進屋裏,方夫人讓下人上了兩杯茶,就讓下人下去了


    “夫人,今日莫家上門,談起茹兒的婚事,這下夫人放心了吧”方老爺笑著打趣妻子,成日的擔心誤了女兒的婚事


    “你還說呢,若不是莫家出事了,估計還得等到明年”方夫人瞪了丈夫一眼


    “夫人對此事怎麽看?”方老爺很是受用妻子的嬌嗔


    “還能怎麽看?若不是親家老爺及時利落地轄製了親家夫人,這門親事我還想考慮考慮了”方夫人不想自己傾心養大的女兒受半點苦:“也是苦了小雨這麽好的丫頭,哎…”


    “夫人也別歎息了,我看那個小姑娘是個豁達之人,那夫人的意思就是同意了?”方老爺笑著問


    “難道老爺有其他的想法?”方夫人挑眉看向丈夫


    方老爺搖頭:“沒有,此事莫家很是坦誠,就憑此誠意我也不好多說什麽了,就是要辛苦你了”


    “教養女兒本是我的事,哪兒來的辛苦?”方夫人嬌嗔地瞪了丈夫一眼:“那我明兒就讓人去莫家走一趟?”


    “我親自去吧”方老爺笑著說,畢竟是女兒的婚事,還是慎重點好一些


    之後兩人就女兒婚前的培訓事宜,進行了激烈的討論


    此時距離八月十六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方夫人對方茹進行了管家理事,以及婚事各方麵的集訓,沒辦法啊,誰讓女兒嫁過去就要管家理事,還得辦小姑子的婚事,方怡很是同情姐姐水聲火熱的日子,當然這是後話不提


    第二日,送走親家老爺,莫家四人歡喜不已


    “小雨,你帶著你小妹去銀樓買上兩套時興的頭麵,到時候給方家送過去做娉禮”莫大福高興地安排事宜


    “誒”莫雨姐妹倆眉開眼笑的應下


    莫家人分頭行動起來,莫雨整理之前備著的娉禮,查看缺什麽,莫雷和莫大福則開始收購今年的西瓜,很快整個莫家大院就忙碌中透出一股喜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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