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莫大福講了沈炫提親一事,莫雨就一直保持著這種呆呆的表情


    即便是如今在廚房裏,準備晚飯,那也滿腦子都是老爹的話:沈炫向爹提親了,隻為求娶你


    莫大福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奪了莫雨手裏的菜刀:“多大個事啊,值得你這麽傷神?小心傷著手”


    莫雨迴神,看看莫大福手裏的刀,又看看菜板上的肉沫,伸手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


    重新從老爹手裏接過刀,莫雨看著菜板上的肉沫,歎氣:本來打算切片炒的,看來隻有改作圓子了


    “小雨,做什麽好吃的呢?爹?!”莫雷興衝衝的進門,呆住了


    “怎麽?一段時間不見,就連爹都不認識了?”莫大福笑著打趣兒子


    “不是”莫雷搖頭:“爹,你怎麽來了?”


    莫雷高興地上前,向莫大福行禮:“兒子見過爹”


    “行啦,哪兒學來的這套,咱可不興這套”莫大福笑吟吟地打量著兒子:“嗯,沒瘦”


    “兒子當然沒瘦,還胖了呢”莫雷咧嘴傻笑:“大妹每天變著法子的捉摸吃的,倒是把她累瘦了”


    “爹,你這次來是家裏有什麽事嗎?”莫雷胡亂猜測著:“是不是生意上的事?”


    “你瞎想什麽呢?還不給爹介紹一下你的朋友?”莫大福拍了一下兒子的腦袋


    見父子的視線落在自己等人身上,不用莫雷介紹,三人就上前行禮問好


    “孫子揚見過莫伯父”


    “李然清見過莫伯父”


    “趙羽玨見過莫伯父”


    “好好好”莫大福忙伸手攔住三人,不讓他們再行禮:“通身氣派清正,雷子有你們幾位朋友,我很放心”


    三人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伯父謬讚了,能有雷子這個朋友,才是我們的幸事”


    “咚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我去”李然清自告奮勇跑去開門


    “你就是莫大公子吧,我是皮貨鋪的巴赫”巴赫笑吟吟地看著李然清


    “呃……”李然清懵逼:“哦~你找雷兄弟啊,我不是他,快請進”


    這下輪到巴赫懵逼了:認錯人了?雷兄弟是誰?難道找錯地方了?不應該啊,就是這裏啊


    見李然清去開門,久不見動靜,趙羽玨說:“我去看看,這小子別是又調皮去了”


    “不啦,估計是我請的客人來了”莫大福攔住趙羽玨:“我去就是了,你們年輕人說說話”


    小院很小,莫大福還沒走出屋門,就從窗戶上看見兒子的同窗好友和巴老板,正呆愣愣地站在大門口


    “巴老板,快請進”莫大福急步走向大門口,大聲吆喝著


    巴赫迴過神,見到莫大福從屋裏出來,一拍手:“哎呀,莫老板你在就好了,我還以為找錯地方了”


    “沒有沒有”莫大福上前拱手作揖:“巴老板能來,蓬蓽生輝啊,快請進,快請進”


    “莫老板,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望不要嫌棄”巴赫將手裏提著的東西遞給莫大福


    “來都來了,還帶啥東西呀,巴老板太客氣了”莫大福接過東西


    看到李然清紅著臉,站在那裏:“然清,這位是伯父生意上的朋友巴赫巴老板”又轉頭對巴赫說:“這位是我大兒的同窗好友李然清”


    “見過巴老板,剛剛失禮之處,還請海涵”李然清紅著臉,拱手作揖


    “哈哈哈,小夥子無礙無礙”巴赫大笑著擺手示意不介意


    “伯父,我來拿吧,你陪著巴老板”李然清紅著臉接過莫大福手裏的東西,拿進屋裏去了


    “小夥子些,還不快來見見客人,這位是我生意上的朋友巴老板”莫大福叫出幾個年輕人,向雙方一一作了介紹


    大家互相拱手行禮,巴赫疑惑地看了看,向莫大福問道:“莫老板,怎不見莫二公子?”


    “巴老板,我在這裏呢,爹你好好陪著巴老板,我很快就要上菜了”莫雨從廚房裏探出個腦袋


    “這~這~”雖然隻探出一個腦袋,但仍能看到脖子上係著圍裙的帶子,明顯是在做菜,巴赫驚訝極了,看向莫大福,希望他能告訴自己,那不是和他談生意的莫二公子


    莫大福笑著說:“那是小女”


    巴赫一口氣還沒有唿出,就聽莫大福說:“為了出行方便,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小女一直作男兒打扮,欺瞞之處,還請巴老板體諒”


    巴赫瞪大眼,微張著嘴,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


    隻知道莫老板衝著自己拱手作揖:“巴老板海量,如此多謝巴老板體諒了”


    莫大福和巴赫說話的同時,也暗中觀察兒子同窗的神色,見他們神色自若,就知道他們肯定早就察覺此事了


    不由又提起了心,女兒想繼續走下去,勢必得與幾人同行,他們會不會對女兒產生不好的心思呢


    莫大福隻覺得自己的腦袋,愁成一瓣兒一瓣兒的


    “爹?爹?”


    “啊?何事?”莫大福愣愣地看著兒子


    “不是我有事,是巴老板和你說話呢”莫雷很無奈


    “實在抱歉,一時想入神了,怠慢了巴老板”莫大福歉然地說


    五人坐在院子裏聊天喝茶,莫雷幾人本打算到廚房幫忙,被莫雨給趕出來了


    莫雨的原話是:“行了,你們幾個大男人,除了我哥,誰還做過這些事兒呀,出去出去,可別給我幫倒忙”


    於是三人灰溜溜地跟著莫雷出了廚房


    莫雨一個人在廚房裏忙得熱火朝天,很快菜陸陸續續就出鍋了


    “哥,來幫忙”莫雨探出個腦袋,叫了一聲


    “我去”李然清伸手按了按莫雷的肩膀,自己一溜煙往廚房跑去了:“莫妹子,要幫什麽忙?”


    莫雨揮手:“把那幾盤菜給端出去”


    “好香,莫妹子的手藝真是沒話說”李然清誇了一句,拿了個大托盤,將幾盤菜放進去,小心地端了出去


    見端菜來了,莫雷和孫子揚、趙羽玨忙站起來,幫著擺桌,又去廚房拿碗筷


    巴赫有些不自在,莫大福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們年輕人忙活,我倆隻管等著就是”


    “莫老板此舉,似乎另有深意?”巴赫看了看忙碌的小夥子們,眨了眨眼


    “哈哈,哪兒有什麽深意?”莫大福大笑著說:“咱村裏人的孩子都這樣,倒是巴老板別介意”


    “不介意,很有意思”巴赫搖頭,很是感興趣:“就和自家一樣,讓人很自在,莫老板有心了”


    莫大福搖頭:“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小女說要請巴老板嚐嚐咱們那兒吃食”


    見酒菜已擺好,莫大福邀請巴赫入座:“巴老板請入座”


    “那我可要好好嚐嚐莫大小姐的手藝了”聽聞特意為自己做的,巴赫心裏很是舒坦,也不客氣,跟著莫大福直接入座


    “巴老板,請隨意,不要客氣”待六人紛紛入座,莫大福邊說邊替巴赫夾了一筷子菜,放在他麵前的空碟子裏


    巴赫疑惑地說:“莫大小姐呢?我還得感謝她做了這麽豐盛的菜”


    莫大福想了想,衝莫雷點點頭,莫雷忙去廚房拉了莫雨過來


    莫家本不是講究這些的人家,孫子揚三人則是已經習慣了,今兒因著有巴赫在,所以莫雨才想著避避的


    結果巴赫從小就長在草原,對這些規矩自然不看重


    等莫雨入座了,莫雷拿起酒壺,給眾人倒滿酒


    “哥,給我也倒一杯”莫雨看著莫雷手上的酒壺


    “你個女兒家,喝什麽酒?”莫大福不讚同的看著女兒


    莫雨笑嘻嘻地說:“爹,就一杯,女兒主要是想敬巴老板一杯”


    莫雨如此說,莫大福自然不敢說什麽,於是莫雷又給自家妹子也倒上一杯酒


    等桌上幾個男人輪了一圈,莫雨才站起來,雙手端著酒杯說:“巴老板,這杯酒我敬你,為之前的隱瞞道歉,也為感謝你的體諒,還有祝大家合作愉快”


    一番話說得巴赫心裏慰貼不已,端起酒杯:“多謝大小姐盛情款待”


    “幹”兩人輕碰酒杯,各自一仰頭,一口喝盡酒杯裏的酒


    “好!大小姐夠爽快!”巴赫豎著大拇指喝道


    莫大福則是有些擔心地看著女兒,女兒可是大小就沒有喝過呢


    果然“咳~咳~”莫雨一個沒忍住,就被嗆著了


    莫雷忙舀了碗湯,放到莫雨麵前:“喝點湯,吃點菜就好了”


    “太辣”緩過氣的莫雨吐了吐舌頭:“不用管我,大家請自便”


    “吃菜,吃菜”莫大福笑吟吟地招唿著大家,又為巴赫介紹菜品:“巴老板,這是紅燒肥腸,清蒸鱖魚,粉蒸羊肉……”


    不一會兒,小院裏就熱鬧起來,莫大福和巴赫喝到興起時,還論了大小,一個叫著巴老弟,一個叫著莫老哥


    “莫老哥,小弟羨慕你啊,有雙能幹的兒女”巴赫醉醺醺地將手搭在莫大福肩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巴老板年輕有為,前途光明”莫大福拍了拍巴赫的肩膀


    兩人一通胡喝海吹,莫雨莫雷了解莫大福的酒量,知道他沒醉,看他陪著巴赫耍醉的樣子,兄妹倆憋笑憋得很辛苦


    而孫子揚三人看著莫大福和巴赫兩人,你推我勸的拚酒,紛紛感慨:原來喝酒還能這麽喝,漲見識了


    直至深夜,這次宴客才以巴赫的酩酊大醉,隻能留宿在小院為結局,圓滿結束


    莫雨下午就將剩下的那間廂房,裏裏外外打掃收拾幹淨,鋪上了被褥


    所以現在莫雷幾人就將巴赫攙扶進廂房,放在炕上躺好,給他蓋上被子


    巴赫早已醉的死死的,反看莫大福,還清醒地坐在桌旁,喝著女兒給熬的醒酒湯


    孫子揚三人沒有立即就迴他們的小院,而是幫著莫雨把桌椅板凳收拾了,才向莫大福莫雷他們告辭離去


    莫雷關好院門,這才進廚房,幫著妹子清洗鍋碗瓢盆:“大妹,我這都納悶了大半天了,咱家啥時候和巴老板有了生意來往了?”


    “呃~你不知道?”莫雨洗碗的手頓住,驚訝地看著莫雷


    “我該知道?”莫雷也瞪大眼看了迴去


    莫雨眨了眨眼,有些心虛地轉過腦袋,繼續洗碗:“就是沈大哥他們迴去過後啊”


    “沈大哥他們迴去後?”莫雷眯眼看著自家妹子:“你能幹了哈,這麽大的事,事後都不通知我一下”


    “嘿嘿,哥,我不是看你白天一直忙著,晚上還讀書到夜半嘛,就不想打擾你而已”莫雨討好的衝著自家大哥傻笑


    莫雷總是拿這個樣子的妹子,沒有辦法,隻得無奈搖頭:“算啦,不和你計較,再說明兒我們還要參加比賽,過了明天,你可得好好給我講講”


    “遵命”莫雨咧嘴直笑,隨即臉色一變:“大哥,你的比賽不是後天嗎?”


    “哦,忘了告訴你了,我們接到消息,明兒騎馬,射箭,摔跤,武術同時進行”莫雷不以為意地說


    莫雨轉過身看著莫雷,沮喪地說:“那我不是看不到你的賽事了?”


    “這個不一定,若是恰好你我的排序錯開了呢”莫雷搖頭:“快洗吧,盡快早點休息”


    “嗯”莫雨點頭,加快了手裏的動作,兄妹齊心協力,不一刻鍾的樣子,就收拾好了


    莫大福正等著他們:“收拾完了?”


    兄妹倆齊點頭:“收拾好了,咱們進屋說話吧”


    莫大福搖頭:“我剛都聽見了,明日你們有事做,就不說話了,都早些睡覺,養精蓄銳吧”


    自家人沒必要客套,聽了老爹的話,莫雨直接迴了自己的屋子,洗漱過後睡覺,今天可把她累壞了


    莫大福跟著莫雷歇一間屋子,酒勁上頭,父子倆還沒有交談,就沉沉睡去


    隔日一大早,莫雨就醒了,熬了粥,熱了昨夜的剩菜,又特意熬了醒酒湯,給巴赫準備著


    用過早飯,莫雨就開始緊張,坐立難安


    “你這樣不行啊”莫雷見大妹緊張地腿都有些抖了,不禁搖頭說道:“得想辦法讓自己放鬆些”


    放鬆,放鬆,莫雨在嘴裏默念著,腦海中浮現前世一款綜藝節目裏,一個女明星唱五環的情景


    “啊~大~哥~我好緊張好緊張~啊~大~哥~……”莫雨突然模仿起來


    “噗嗤~哈哈哈”莫雨誇張的表情,怪異的聲音,不僅逗笑了自家老爹和大哥,還把剛好出屋子的巴赫也給逗笑了


    “巴老板醒了?我去給你端碗醒酒湯”莫雷急步去了廚房


    “昨兒給大家添麻煩了”巴赫拱手作揖:“話說剛剛莫大小姐是做什麽來著?”


    “呃~”莫雨臉紅了,尷尬地說:“沒什麽,沒什麽”


    “巴老板,喝碗醒酒湯好受些”莫雷端著碗醒酒湯出來,遞給巴赫


    “謝謝大公子”巴赫接過醒酒湯,慢慢喝了起來


    “莫老板,大小姐,大公子,巴赫就先告辭了”巴赫喝了醒酒湯就提出告辭


    因著莫雷莫雨有比賽,所以莫大福並未多留他,將他送出小院


    “莫老板留步,多謝莫老板的款待,明日我在羅喀拉酒家做東,到時請莫老板及大小姐大公子準時來聚”巴赫拱手作揖


    “哈哈,巴老板客氣了,放心不聚不散”莫大福打著哈哈說道


    目送巴赫走遠,莫大福才返迴小院,看著自己的一對兒女說:“既然選擇了比賽,全力以赴才是尊重你的對手,出發”


    父子三人走出小院,孫子揚三人也剛好走出來


    “莫伯父早”三人齊聲問候莫大福


    “你們也早”莫大福笑著點頭致意


    “雷子,小雨,我們也要去看二位比賽,給二位打氣”孫子揚向莫雷兄妹拱手說道


    “多謝三位仁兄”兄妹倆拱手道謝


    幾人在巷子裏簡單說了幾句,便往城外的活動場地走去


    羅喀拉草原上的五月節,原為祈福之舉,後麵發展成了全民運動競技會了


    一行人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這裏已經聚集了很多人,熱鬧非凡


    兄妹倆向老爹告別,到登記處報上名字,領了號牌,進入場地,做準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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