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萬年低著頭,緊緊繃著嘴唇,使勁搖了搖頭。


    “說話!”午南聲音不高不低,但是威懾力十足,“你自己說出來,屬於自首,如果價值大還可能立功,如果我們查出來,性質就不一樣了!”


    於萬年抬起頭,眸子裏都是膽怯,但還是堅定的搖搖頭。


    午南和他對峙了一會兒,起身離開,出來對手下說:“我們有48小時,借著家暴的由頭,徹查他家還有冷庫………”


    這時一個小探員從另一間審訊室裏出來,垂頭喪氣地說:“他老婆反水了,說是沒有家暴,就是小兩口鬧別扭!”


    午南“啊?”了一聲,有點發愣,他沒想到會被釜底抽薪,畢竟家暴屬於自訴案件,受害方不支持,他這裏就很難做文章了。


    正撓頭時,羅盤師兄“噗嗤”一聲,笑了道:“咱們東北女人就是這樣好,知道護著自己家老爺們兒!”


    午南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你還樂,過了這村,調查就得轉入地下,難度就變大了!”


    羅盤師兄眯著眼睛,帶著自信的微笑道:“這種情況,我早就掐算出來了,給你們一個電話,是我一個同窗的,他在市醫院急診上班,去醫院調取這女孩兒的就醫記錄吧,曾經被打骨折過……”


    午南一拍大腿,道:“這就夠用了!”


    迴來的路上,我不住地看羅盤師兄,他真的很酷,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也微微斜著眼睛看了看我,然後將頭轉向車外,沒搭理我。


    “師兄,你怎麽發現這麽多情況的?”我抱著他的胳膊貼貼乎乎地問,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我們一眼,嘴一撇,我趕緊撒開手。


    “沒什麽,劉叔跟我說完,我就開始調查,不說了嗎?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哪有什麽生而知之,都是後天地努力。”


    “但是你是啥時候調查的?”我一直跟他在一起的。


    他轉頭一笑,輕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道:“在你睡覺的時候!”


    司機又瞥了我們一眼,一副他什麽都懂的古怪表情。


    然後師兄把我送迴賓館,他取了車,又要出門,我跟著他喊:“你又要幹啥去?我也要去!”


    他衝我噓了一聲,道:“不行!老實迴賓館,睡個下午覺去!美容!我去調查點事兒,過後領你去玩。”


    “我……”我就這樣被拋棄了!


    迴到賓館,我開始研究他桌子上材料,但是太零散,我啥也看不懂。


    晚上八點多,羅盤師兄終於迴來了,問道:“吃飯沒?”


    我搖搖頭道:“沒有……”


    他看了看我,道:“你這生活自理能力是有問題,街對麵都是飯店,不能自己去吃碗麵啊?”


    我一噘嘴,很肯定地告訴他:“不能!”


    他忍不住笑了,道:“好在我有預計,行了,給你帶迴來了!”


    居然是麻辣鱈魚和大米飯,用精致的飯盒裝著,還熱乎乎的。


    我一把奪過來,坐在桌子上,開始狼吞虎咽,笑道:“我的原則,有飯吃就吃,沒飯吃就等飯吃,等不著就餓著!”


    “我第一次聽有人把啥也不是說得這麽清新脫俗的!”羅盤師兄鄙夷地瞪了我一眼,然後簡單洗了把臉,坐到書桌那裏,開始整理資料,看來他剛才出去,又有所收獲了。自語道:“看來,有必要去看看畫展了!”


    我吃飽喝得以後,給他衝了杯咖啡,又開始纏磨他,一會兒拿起他寫的東西,問這問那,一會又轉到他身後給他捶肩膀。


    他終於不耐煩了,抓住我的手,把薅到麵前道:“去睡覺吧,別跟我搗亂!”


    “哎呀,你當我是豬啊,吃了睡,睡了吃的!”


    他抬起頭不客氣地說道:“是的。”


    沒辦法,我自己看了會兒書後,躺在被窩裏軲轆,真是百無聊賴,一看師兄坐在那裏,台燈的光打在臉上,別有一番風致,於是又開始心猿意馬。


    我慢慢的用頭,頂著枕頭,一點點使勁:“撲”一下,枕頭掉在了地上。


    然後假裝睡著了,實際上卻從被窩的縫隙處,看著師兄。


    師兄果然注意到了枕頭,起身走過來,輕聲道:“怎麽這麽大了,睡覺還不老實?”


    然後把枕頭撿起來,塞到我腦袋下麵,他剛轉身走出三步,枕頭又掉下去了。


    他轉迴身,“咦”了一聲,道:“邪門了!”然後依舊給我撿起來,托起我的腦袋,放在枕頭上。


    我憋著不樂,心想等他再轉過來,我就抓住他!


    等他再次轉身時,我剛把枕頭頂到床邊,羅盤師兄突然迅疾轉身,來到我身邊,我還沒等動手,他早一手按著我的後背,一手隔著棉被劈裏啪啦好頓打屁股!


    我伊利哇啦一頓慘叫。


    他一邊打,一邊說:“我是你哥,你居然敢撩扯我!”


    我一邊求饒,一邊還在使橫,道:“男人不能打女人的!”


    “我是在教訓你,成天臭聊閑,以為我看不出來呢?”他還在咬牙切齒的掄巴掌。


    “我告訴老公,讓他打你!”我也急眼了。


    “現在想起你老公了,聊閑的時候尋思啥了?”


    “我錯了!再不敢了!”我實在是無計可施,隻能誠心道歉。


    他這才罷了手,道:“好好睡你的覺,再嘚瑟,我還揍你!這幾天把你慣的!”


    我趴在被窩裏,一佝僂,說實話,並沒有打疼,師兄隻是雷聲大,雨點小,氣勢造的足夠大,真的給我嚇夠嗆!


    一覺醒來,我躡手躡腳地下了床,生怕哪個動作不對,再惹怒了師兄。


    等我洗完頭,一邊用毛巾擦,一邊從衛生間裏出來時,卻見師兄拿著電吹風,坐在穿衣鏡對麵的椅子上,一個小圓墩子放在他麵前。


    他笑眯眯地向我招手:“來,坐這裏,我給你吹頭發!”


    我瞪著眼睛連連後退,道:“不用了,我自己擦擦就行!”


    “你給我過來!”他喝道。


    我嚇得一哆嗦,小心翼翼走過去,背對著他坐好。


    他一邊細致吹風,一邊撥弄我的頭發,吹到半幹時,他放下吹風機,開始給我編小辮兒,左邊一個,右邊一個!


    然後看著鏡子笑了起來,開心不已。


    我抬頭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跟個傻子似的,就現在這樣送精神病院,一般藥都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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