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迴到賓館,師兄看我們收拾了東西,問道:“你們要跑路啊?”


    老公一撇嘴道:“什麽話?我們也沒幹啥壞事,幹什麽跑路?本來想迴縣裏的,又鬧得這麽晚,明天再說吧。”


    “不是還有幾天假嗎?著什麽急,再陪我兩天。”羅盤師兄笑嘻嘻地看著我。


    我立刻說:“行!”


    老公半陰不陽道:“老婆,你讓他迷住了?怎麽他說啥都行?”


    我衝他傻笑道:“嗯嗯,他會法術!”


    羅盤師兄“嗤”一聲笑了。


    一大早我就給午南打了個電話,他好像一夜未睡的樣子,語氣慵懶不堪,帶著些許疲憊道:“是不是想知道化驗結果?”


    我連忙嗯嗯個不停。


    “dna對上了,錢老板就是那段腸管的主人,也和靠山石後麵的血跡一致。靠山石上也全是他的血跡。”


    “那不就破案了嗎?”我驚喜道。


    “破啥案啊?差的遠呢!誰殺的他?因為啥?咋分的屍?屍體部件都去哪裏了,這些都還沒著落呢……”午南歎氣道。


    “沈大仙找到沒?找到他問一下,不就清楚了嗎?”


    “這家夥人間蒸發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那兩個管家呢?問了嗎?”


    “問了,啥也不知道,女仆蓮花在上周請了兩天假迴鄉下了。管家老王說在二樓緊把頭那間住,根本沒聽到動靜,他也不記得錢老板一周之內來過……”


    “哇塞!那他老婆和兒子呢?”我又問。


    “他兒子成天花天酒地,不到下半夜根本不迴來,甚至很多時候就在外麵過夜。她老婆說有神經衰弱,每天都要吃睡覺藥,啥也聽不見………”午南接著說:“你給我盯著羅盤,有啥異常立馬告訴我………”


    我立刻愉快地答應了。


    然後敲開了羅盤師兄的房門,把我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告訴了他,還不停的眉飛色舞,顯擺著我的本事。


    他聽完我的話,一直若有所思,沉默不語。


    許久展顏一笑,道:“行了,今天師兄接著領你出去玩。”


    “去哪裏啊?”我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師兄一拍我的腦袋笑說。


    剛到車裏,師兄就開了導航,我們一行三人彎彎轉轉居然出了市區。


    老公不解地問:“怎麽要下鄉嗎?”


    師兄道:“嗯嗯,我領你們去采摘!”


    很快到了一個村子,這是個新農村,磚房規格都一樣,街道規劃的齊齊整整,路旁每隔幾十米放置著一個垃圾箱,還有很多電話亭,上空拉著橫幅,“九裏香”歡迎您。


    學校、體育場、醫院一應俱全。處處幹幹淨淨,就是人煙稀少,跟個空城差不多,有點冷清和詭異。


    羅盤師兄將車停在一戶蔬菜大棚那裏,按了按喇叭,很快旁邊的板房裏快步走出來一個老漢,問:“要采摘嗎?”


    羅盤師兄笑道:“是的,草莓,香瓜都熟了沒?”


    “熟了熟了,正是好時候。”


    羅盤下了車,像變魔術一樣,從後備箱裏拿出一個竹籃子,對我說:“去玩吧,吃多少,采多少!”


    大棚門外放著一張青石桌子,上麵有杯盤碗具。


    我像個采蘑菇的小女孩一樣,抓過籃子,衝進了大棚。


    那個老漢跟進來,給我指揮。


    隻聽羅盤師兄喊道:“老哥,我渴了,有水沒?”


    那老漢忙不迭出去,給羅盤師兄沏茶去了。


    就聽羅盤師兄問道:“這大棚不錯啊,您自己忙活啊?”


    老漢道:“忙的時候也雇人的,最近還行,自己能忙開。”


    “那可夠辛苦的,您家裏人呢?不來幫忙嗎?”羅盤師兄笑著問。


    “我家那口子,在市裏打工呢,家裏沒別人了。”


    “家裏有大棚,還出去打工?”羅盤不解地問。


    “那家給的工資高,是個風水大師,可厲害了。”


    “哎呀?風水大師?能有多厲害?跟我說說,我正好想找個人幫我看風水呢。”


    “我愛人每個周末都迴來的,我聽她的意思,那大師從小無父無母,病死在街頭,有當地人把他拖到山上,埋了起來,結果三天三夜之後,他居然從土裏爬了出來,說是有個茅山道士夢裏傳藝給他,從那以後就像開了天眼一樣,無所不知……”


    “茅山道士?”羅盤師兄一愣,繼而笑道:“那他具體都會點啥啊?有沒有看準的?”


    “都能看準,而且找他的都是大領導,小老百姓想找他,他都沒時間搭理。什麽部長、市長、大老板啊,哎!其中有個大老板最信他,樓盤開業,哪天破土,都找他算的。”


    “那是真信他,這老板姓啥啊?”


    “好像,對了,姓錢,你看人家這姓,一聽就能發財!”老漢哈哈笑起來。


    “確實,真不錯呢,還有沒?”


    “還有一個女老板,認他做了幹爹,連穿衣打扮,都按照他說的來,他知道怎麽穿搭招財,不過呢,他對那女的說,她財運很旺,但是壽數不長,頂天活到三十歲,讓她盡量去享受人生,因為這都是命!”


    “啊?”羅盤一愣。


    “你不信是吧?覺得是忽悠?我告訴你,那女的真是在三十歲那年突然就死了!”


    “咋死的?”羅盤師兄問道。


    “車禍!聽說車爆炸了,人都炸飛了,漫天碎肉和骨頭渣子!”


    我手裏的草莓“禿嚕”一下滑了下去。這也太嚇人了。


    又說了些奇聞怪事,我看問得差不多了,拎著籃子走出來。


    “你家嫂子叫什麽名字啊,過後我去找大師算命,讓她幫我聯係一下。”羅盤師兄站起身道。


    老漢趕緊拿出紙筆,寫了個條子給他,道:“我家那口子叫蓮花,這是電話號碼,你就說我讓你找她的,她一準給你介紹……”


    “那太好了,對了,她不是每個周末都迴來嗎?上個周末迴來了嗎?”


    “迴來了,換衣服,收拾家務,幫我做點好吃的。”老漢哈哈笑起來,滿臉都是滿足。


    老漢將我采摘的草莓和香瓜上了秤,居然要五百多塊!


    羅盤師兄一笑,看了看老公。老公把腦袋扭到一邊,一副我沒看見的表情。師兄無奈,隻好付了款。太厲害了,能斷人生死?師兄你會嗎?”我一邊埲著籃子吃草莓,一邊說。


    “沒洗呢!”老公喊了一聲。


    “不幹不淨,吃了沒病!”我就是等不到迴去洗了,太誘人了,於是吃一個過過癮,真甜呢!


    “告訴你一個基本的準則!算命的都是騙人的!記住沒?”羅盤師兄轉頭看著我。說話間他又把導航打開了,笑道:“下一站開江魚、小笨雞!”


    很快到了一家度假村,看著不太景氣,隻有一家農家飯莊在營業,門前一個大魚塘,柳樹成排,直接用做木樁,築成了木頭圍欄,小桑樹剛剛抽出嫩芽,無比嬌嫩。


    很多夾竹桃一簇簇的開在小院裏,粉嘟嘟的,可愛極了。


    還有棵老榆樹,糾結著妖嬈的身體,探出一個長枝頭來,愣把自己長成了迎客鬆的派頭,上麵滿是小榆錢,我伸手拽了幾片放進嘴裏一嚼,巴苦,不好吃!隨即吐了!


    羅盤師兄笑道:“啥都吃!小孩啊?”


    服務員穿著猩紅的碎布撒花村姑服,迎出來,滿麵春風。


    這裏居然是炕桌,我用手一摸,還挺熱乎!


    我們脫了鞋上炕,服務員拿著菜單過來,羅盤師兄點了主菜小笨雞和開江魚,又點了個香椿芽炒雞蛋,這是我最喜歡的,反複叮囑別放蔥蒜,指著我對服務員說:“這個祖宗不吃!”


    然後把菜單遞給老公……


    服務員連忙笑道:“放心吧……”


    羅盤師兄也衝她笑了笑道:“小妹妹你很漂亮,有男朋友沒?”


    小姑娘臉頓時紅了,道:“沒呢,大哥你給介紹一個唄。”


    “行啊,要啥條件的,說來聽聽!”羅盤師兄滿眼星光,不住的放電。


    這時有別人喊服務員,小姑娘連忙轉身跑了……


    我剜了羅盤師兄一眼,道:“怎麽男人都一個德行,不逗服務員不能吃飯啊?”


    老公“噗嗤”一聲笑了,道:“到飯店不逗服務員,就跟吃餃子沒蘸醋一樣,缺點意思!”


    “惡趣味!”我狠狠瞪了他倆兒一眼。


    吃的差不多時,羅盤師兄看客人差不多都走了,又喊了聲:“服務員!”


    小姑娘蝴蝶一樣飛過來,他忽然用筷子指著盤子裏的一塊雞肉說:“我覺得這塊肉被人啃過了!”


    小姑娘都蒙了,趴在盤子跟前看,問:“大哥,你怎麽看出來的?”


    “你沒發現嗎?上麵有牙印!”羅盤師兄開始胡攪蠻纏。


    小姑娘無奈地看著她,不知如何是好。


    羅盤師兄一笑道:“行了,我也不難為你了,陪我聊會兒天,沒問題吧?”


    小姑娘是純東北血統,立刻拽了把凳子坐下來,爽快道:“行,大哥,你說,聊什麽?”


    “你們老板今天來了嗎?”羅盤師兄探頭往包間外麵看。


    “你別找老板了,我陪你聊,聊啥都行,但是我沒權利免單!”小姑娘笑哈哈地說。


    “那也行,我記得這條街,原來都是一個老板的,可紅火了,好像是一位女老板來著。怎麽現在如此冷清,其餘的店鋪都貼了旺鋪招租呢?”


    “你要說這事兒啊,可說來話長了,這裏原來是劉芳一條街,後來不知道怎麽迴事,劉芳突然出了車禍。


    當天這裏就被封了,你沒看裏麵還有磚頭水泥堵起來的店鋪嗎?然後這裏就被拆分拍賣了,我們的老板費了挺大勁,弄到了這個飯莊。那些賓館、洗車行、超市、還有服裝店、土特產店,都被一個老板拍下來了,但是他也沒怎麽經營,所以一直閑著呢!”


    “一個人拍下來了?那得老有錢了,那個老板姓啥啊?”羅盤師兄又問。


    “好像姓錢!”小姑娘道。


    羅盤師兄趕緊遞給她一杯飲料,道:“那這個劉芳家裏人,得弄到挺大一筆錢呢?”


    “那就不知道了,但是,我跟您說,您可別可哪說去,聽說這個劉芳一夜之間就冒了出來,盤下了這個度假村,資產上億。


    可能是動了誰的利益,她畢竟年輕,沒整過人家,讓人除掉了!”說話間,還不忘掩了一下嘴,眼睛翻了翻,神秘兮兮的。


    “怎麽那麽說呢?”羅盤師兄佯裝不解道。


    “來查封這個度假村時,我看見了,沒有一個著裝的,也不貼封條。就是幾輛大卡車進來,下來很多農民工,該堵的堵,該拆的拆,所有工作人員都被攆走了,進莊的大門也用吊車堵上了……”


    “哇塞!那是挺邪乎的!”羅盤師兄故作驚訝狀。


    “可不是嘛,你說人家劉芳就是出個車禍,封人家產業幹什麽?而且我聽說,劉芳的父母啥錢都沒拿到,政府主持的拍賣,錢一直沒給人家………”


    羅盤師兄點點頭,笑了笑,又逗了小姑娘幾句,把小姑娘逗得,真以為自己是西施在世呢,浪不丟的走了。


    結賬時,又是五百多大洋,老公還是刺邊,不結賬,羅盤師兄無奈,隻好結了賬出來。


    路上,我問師兄道:“你怎麽盯上這個劉芳了呢?”


    “昨天我不是在沈家附近找人聊天嗎,交叉互對了一下,他們都跟我提到了這個劉芳,還說起了這個度假村……”


    “原來如此。”


    晚上時,老公明顯有點呆不住了,磨拳擦掌的,羅盤師兄問道:“咋的?手刺撓啊?”


    “我好幾天沒玩麻將撲克了,手癢。”


    “那行,我陪你玩一會兒撲克吧……”羅盤師兄善解人意地說道。


    於是兩個人坐在床上摔起了撲克。


    我也看不懂,就知道他倆吆五喝六的,沒一會兒老公就輸了五百多。


    老公道:“我就不服了,你的牌怎麽老是比我大一點兒?”


    羅盤師兄笑道:“我是開過天眼的人,你敢和我玩撲克,那還有好?”


    “滾犢子!把你那壓根就沒有的天眼給我閉上!”老公叫囂道。


    羅盤師兄樂不可支道:“要不別玩了,輸不起的架子!”


    “不行,我就不信了,接著玩!”老公兩眼冒火,上來了倔勁!


    結果沒一會兒又輸了五百!


    羅盤師兄拿起錢道:“行了,見好就收,今天的費用迴來就行了!”然後拍拍屁股迴房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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